几人对视一眼,张灵术拍了拍大腿:“扮女人嘛,这有什么难的。”
沈慎:“......”
顾昭:“......”
顾昭原本就是女性,对穿女装自然没问题,楚子慕陆也无所谓,沈慎一心想完成师父的任务也同意。
只有宁桑冷和沉宝玉两人眼神暗了暗,嘴唇翕动,最终看其他人都同意了,便没说什么。
很快霍夫人便差人带他们去了更衣阁,大约是府上全是“女”丁的缘故,储备的女式裙裳款式十分丰富,多褶留仙裙,齐胸襦裙,石榴千褶裙......皆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沈慎对着一排华美的衣裳,额角微跳了跳,问:“夫人,有没有更适合修仙弟子穿的道袍?”
夫人面色为难:“这,抱歉,是我没想周到,忘记提前替各位道君准备了,府上只有这些,不然就只有下人穿的,恐怕不适合各位道君。道君如果实在介意,也可以再等两日,我去找裁缝做了来。”
宁萱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身旁的花影都忍不住低了头。
她说:“其实我看这些衣服挺好看的,看起来比我和花影师姐的都要精致,你们何故挑剔呢?”
沈慎:“......”
顾昭:“......”
沉宝玉瞧着其中一件露肩裙,脸色已经快耷拉到地下,顾昭见状说,“那还是麻烦夫人给我们取一点侍女的衣物吧,只是身外之物,无碍。”
最终除花影和宁萱以外,其余人皆换上了侍女的粉色交领小襦裙,转眼间七个身材修长的侍女就出现了霍之横居住的华越居外。
霍夫人带他们走到华越居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我那儿不认得人,言行举止可能会有些不当,几位道君莫要见笑。”
顾昭站在门口,忽地察觉到这华越居外似乎有一层强烈的冼息在流转。
尚未开口,听到宁桑冷说:“夫人,令郎这院子里是不是有无余道君设下的禁制?我们要进去恐怕有些麻烦。”
张灵术闻言一挑眉:“这位道友你好修为,我也刚才察觉出来。”
沈慎看向宁桑冷,他甚至在他们说了以后才察觉到气息的波动。没想到师弟和他同一境界,竟比他敏锐这么多。
霍夫人点头:“他爹确实在三年前托人送来了一竹尺,因为害怕有邪祟再来。我还以为这禁制对道君们无限制。”她想起自家之横身上还有他爹的另一保命符,便对身旁的侍女冬为说:“这样吧,去找夫人将公子带到兰月阁来。”
顾昭等人到了兰月阁,没一会儿一位美人搀扶着一个公子出现在门口,
那公子一身月白长袍,一张脸因为长久疾病缠身显得清瘦又凹陷,但饶是如此,也能看出底子相当不错,若是没病应当极其秀气俊美,长相甚至不比宁桑冷、沉宝玉差。
花影和宁萱都不由得看直了眼。
要知道修仙之人长相和冼息滋养有关,长相俊美的不少。而普通素手长成这样,那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万里挑一,老天赏饭吃。
而且据说这霍之横还过了乡试,不仅好皮囊,还有一身才华。这样一个才貌皆佳的人成了这样,怪不得会让那燕台山的无余道君一直牵挂。
霍之横身旁的女子和他举止亲密,霍之横几乎完全倚着她,见到顾昭等人,他的瞳孔放大,本就苍白的脸色刷地一白,狠狠抓住徐文言的手,转身就想走。
徐文言忙安抚道:“夫君,她们是来帮我看病的,你不要怕,不会伤害你。”
他微顿,眼中含了惊讶,侧头急切地问:“邵邵,你病了吗?”
徐文言微一顿,柔声回道:“是啊,不过只是有点风寒,让大夫看看就好了,不碍事。”
霍夫人在一旁,摇头,小声地解释:“文言是我两年前为了照顾他给他找的媳妇,唉,这傻孩子,却把她当成了那姑娘。”
原来那姑娘是叫邵邵?
霍之横方慢慢和徐文言走到了屋前,他小兔子一般警惕地扫过顾昭几人,等看到宁桑冷的时候,他忽地一震,眨了眨眼,盯着他,像是看到什么认识的人,茫然地唤了一声,“邵邵?”
宁桑冷闻言眼尾一缩。
-
张灵术从空间戒拿出一方八角明镜:“夫人,我们现在要替令郎探查病症,还请夫人和其余人都暂避一番。”
宁萱看着那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浮图岛的回溯镜?”
张灵术:“姑娘好生眼力,你见过这东西?”
宁萱轻轻哼了声:“往年间在爷爷的寻宝录上面见过。”
张灵术:“这么有眼光,那看来姑娘的爷爷非富即贵啊!”
宁萱不想理他,什么姑娘姑娘的,没礼貌。
顾昭盯着他手中的镜子,问:“回溯镜,能有什么用?”
张灵术说:“顾名思义,自然可以回溯记忆。我们先用这镜子看看三年前这霍之横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对症下药。”
顾昭:“那我们在回溯镜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假的?”
张灵术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但却并不是真正回到过去,而是回溯镜根据过去编织的幻境。”
徐文言听罢有一丝犹豫:“这会不会有危险?”
张灵术一拍胸脯:“我们都去,能有什么危险!放心,只有这样才能看出来你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虽是这样,沈慎看着那回溯镜,也有一分不确定。
幼时他曾听师父说起过这回溯镜,虽是宝物,但是若是被藏了歪斜之心的人利用,贸然进去恐有危险。
他转头看了看张灵术,见他神情自然坦荡,不像不轨之人。
也罢,他同他们一起入镜,若是真有问题,他会第一时间抓住他。
顾昭瞧着张灵术手中的回溯镜,刚想说花影、陆凡和宁萱就不必进了。
然而张灵术的动作相当快,没等她开口,瞬息之间,厅中的摆置完全消失——
*
等她再开口,却没说出话,而是从口里吐出一串水泡,顾昭才发现自己四周竟全是冷而凉的液体。
慌乱划过她心间,很快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眨眼再看,才发现她身处在一个装满水的透明罐子之中。
包括张灵术在内的其余八人,也都被关在相同的罐子中,不同的是,他们都未曾睁眼。
虽在水中,但似乎呼吸并不受阻。
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顾昭抬头,才发现透明罐子的四周是一面巨幅镜,白光过后,镜子里渐渐出现画面。
灯光璀璨将黑夜照得明亮如昼,巨型高楼拔地而起,巨大的广告在楼面闪烁。
川流不息的各式交通工具纵横交错,空中巴士一闪而过,再往远处,夜幕之中星辰大而明亮。
镜头拉近,摩天大楼最高层、隐形防盗网密封的露台,躺椅上半躺了个女孩,脸上盖着一张通知书正在睡觉。
女孩穿着黑色制服短袖,左胸口处印着一个银色S标志,手腕上带了个黑色手环。
有人身后过来给她端了一盘水果,问:“顾队长,还想吃点什么?”
那女孩醒过来,将脸上的通知书拿开,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微微勾了唇:“这么周到呀?”
她身后一直的男性闻言抬了头:“照顾队长,是属下应当的。”
水罐里的顾昭卧槽了一声,这不是她和陈芃吗?!
是她和陈芃没错,她成了S级基因公民,陈芃还成了她手下。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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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了S级,陈芃也不可能这么温柔,这怕是她的梦?
她这个念头刚起,镜子上繁华的星际世界陡然消失。
--一旦认识到是假的,幻境便会破碎。
顾昭反应过来,她进了幻境,却不是那霍之横的记忆。
沉思间,镜面上又开始“上演”起了旁的画面。
苍莽青山镀上一层金黄,画面移动,山脚下出现了一座傍水的小院子。
院前,一个垂髫小姑娘正费劲地削着一把木剑,削完最后一片,她扬起头,俊俏的脸上绽开一抹骄傲的笑容:“哥哥,哥哥,你看我做好了!”
身旁的黑衣少年弯下腰来,接过她手中的剑,仔细看了一番,他嗓音青泚含笑,含着宠溺:“做得很好。”
顾昭瞳孔一震,这黑衣少年,少时的宁桑冷?
小姑娘眼睛很亮,嗓音微甜:“娘亲说我们今年大丰收,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哥哥你也教我练剑吧,我想过几年和哥哥一起去拜师。”
“好,”宁桑冷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教你。”
残阳如血,少年一双凤眸里尽是温柔。
两人正站着,这时院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白须飘飘的老人。
“好啊,好啊,这文章做得好啊。”他手中拿着一张宣纸,满脸掩不住的骄傲和激动,下了台阶,对宁桑冷道:“桑儿,你这文章,写得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若是能为陛下所纳,必然对着这九州苍生有大有裨益。”
少年闻言,侧眼看去,眸子里的温柔渐渐沉寂,换成另一股深沉。他喉结轻滚,嗯了一声,“难为你觉得好。”
--
这人,真的是宁桑冷??
顾昭呆了。
宁桑冷在私底下,也是这么温柔一人?她眼花了吗?
她不禁侧头宁桑冷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盯着那镜子上的画面。
察觉到顾昭的目光,骤然向顾昭看来。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镜中画面消失。
宁桑冷的黑眸冷沉,看着顾昭闪过危险的寒光,如同秘密被窥探。
顾昭下意识往后一缩,心道,秘密就摆在她眼前,可不是她想看啊。
想起什么,顾昭又一惊,只有她和宁桑冷睁了眼,那宁桑冷会不会也看见她的了?
镜子上的画面不动了,彻底变成了白色。
宁桑冷看了会顾昭,很快视线落到她身后。
顾昭顺着他目光看去,才发现不止前面,她身侧的镜面竟然也还浮动着画面。
是和其余人有关的画面。
沈慎--扶摇山庄中,沈慎身旁站了两位女弟子,其中一位手执一把竹叶剑,微微翘了唇,“师兄你今日胜之不武,明天我还要和你比!”
宁萱---一男子从水里起来,将她掉落的花簪递给她;转眼间男子身上的衣服便干了,一袭青衣,轩朗不凡,脸上笑意盈盈。
陆凡执剑帮顾昭杀敌,顾昭将他脸颊的血擦掉,眼中是骄傲的目光:“凡儿,我就知道你可以。”
花影——从宗门出去,回了家,父母团聚其乐融融。
沉宝玉——他身旁站了个少年,和他长得很像,二人在一起练剑。
楚子慕——手执一把灵剑,正御剑飞过群山,颇有几分仗剑走天涯的意味。
......
顾昭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
这不是用回忆编织而成的幻境。
而是他们希望发生的事,是他们的欲望。
包括这水罐在内,应当都是幻境。
她念头刚起,刺啦无数声,镜片和水罐骤然破裂。
周遭的景象再度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