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军团长其实没见过华夏几次。
但这不妨碍他真的非常喜欢她。
这并不牵涉到什么不道德的问题，而是阿尔德没有从亚瑟军团长的脸上看到他对其他任何人，比如第一军团的后辈，露出同样欣赏的表情。
是的，欣赏，喜欢里带着一点纵容，像看喜欢的小宠物，怎么看都觉得好。
“师兄？”华夏感觉不对，偷偷瞄了一眼会议记录：“没达到亚瑟叔叔的预期吗？”
“没什么。”
阿尔德将文件收了起来：“这是涉密的。”
“啊对对对涉密。”
华夏撇撇嘴：“那我出去乱晃了。”
“你离利亚姆远些，如果他真的又发狂伤到你怎么办。”阿尔德说：“他虽然……但他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真对上他，你只能吃亏。”
“我知道，但我的作用不就是这个吗？如果他再敢在第一军团的地盘动手，那他后面就要补偿更多东西给芙蕾雅姐姐，雷瑟军团长要收拾的烂摊子也会越来越大。”华夏拍拍自己的装备：“我又把热射线枪拿出来了，我不怕。”
“雷瑟军团长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阿尔德提醒：“你不怕雷瑟军团长记恨上你？”
“记恨就记恨，他又不能做什么。”华夏戴好手套：“我之前被流放的事情他们第三军团一屁股烂账还没擦干净呢，让我收拾收拾他弟弟出出气怎么了？再说了，一母同胞的兄长，又看起来很关心这个弟弟，难道弟弟家里打老婆的事情他能不清楚？无非睁只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闹到他面前当没事儿罢了。弟弟打老婆的事情能装不知道，那弟弟被皮里阳秋骂几句自然也能装不知道。天道好轮回，有求于人，忍着吧。”
华夏简直火力全开，阿尔德看着她，又问：“你不是不喜欢芙蕾雅吗？”
“那另算，喜不喜欢的，也不能看到这种事在旁边鼓掌叫好。”华夏拿出通讯器，复习了一下喷毒液的重点：“也是他投胎投得好，这要在第七军团，我妈早就把这畜生的头拧下来了。”
一个上午，华夏都在绕着利亚姆骂人。
卡诺莎之辱被拿来温习外加开篇，还有儒家文明史上“打老婆要判刑”的重要判决，从母本人类时期的典故到进化后的知名事件，华夏迈着小短腿，跟讲段子一样声情并茂地和第一军团的人含沙射影。
利亚姆一个上将，在老婆的楼前被骂得脸红脖子粗，手握到吱吱响，几次都要举起来了，硬生生又放下。
他头顶都冒出了一股热气。
“哟，这不是很懂得控制脾气吗。”华夏端着肩膀：“看来帝都星是您的福地，长官——不如搬来这里吧，牢记不可以随时挥拳头，您在这儿的婚姻一定会更美满的。”
“行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亚瑟军团长靠在芙蕾雅房间的窗子前，时不时向下看一眼：“把人带上来。”
芙蕾雅正在吃早餐，喝的是奶油蘑菇浓。
昨天午夜，亚瑟盯着芙蕾雅，让她亲自拿着匕首把侍女长的右手废掉。芙蕾雅流着泪说自己做不到，逼了逼后也还是动手了。芙蕾雅看起来备受打击，睡了一觉后已经有了精神，看着不像昨天那个随时要自己伤心而死的样子了。
“亚瑟叔叔早，芙蕾雅姐姐早，师兄早。”
华夏开开心心地上来了，看着一点都不累，反而意犹未尽：“我刚刚是不是没有表达到位？”
“喝点水吧，骂了一上午没见你停过，我听着都嗓子疼。”
亚瑟军团长笑了笑：“我看你还记笔记了？”
“嗯，骂仗，尤其是这种一边倒的骂仗，必须要有充分的理论和历史文化支持。”华夏握拳：“要不然显得我咄咄逼人还爱管闲事。”
副官给华夏拿了一杯水，试图堵住她的嘴。
“刚刚我和雷瑟的交涉也结束了，芙蕾雅，雷瑟代表利亚姆提出，愿意主动将他三分之二的财产放到你名下，补偿你遭受的伤害，包括你现在居住的星球。如果你还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的话，也可以搬到你在第一军团的领地里。”亚瑟军团长说：“第一军团本部旁边，他也接受。”
“那要是芙蕾雅姐姐要离婚呢？”
华夏一个嘴快，被阿尔德捂住。
“那就离婚。”亚瑟军团长看了他们一眼，回：“全程我不需要你出面，找个气候好的星球养养身体。该你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会少，你父母那边我去解释——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利亚姆这些年给了他们许多好处，甚至许诺你的弟弟能得一个好姻缘。有我在，他们不敢上门打扰你。”
芙蕾雅感觉暖和不少，只是，她还是一脸无地自容。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生育……”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本身这是利亚姆的错。你能养好身体的话，那是你运气好，也是医生的医术好；如果你没法恢复，那他这辈子就没有孩子。”亚瑟军团长说：“没道理让你受了这种伤，他还能拍拍屁股找别人孕育下一代的道理。”
提到失去生育能力的事，芙蕾雅有些羞愧，她攥住了被单。
“对不起，亚瑟叔叔，我……我没能……经营好这段婚姻。”
“人不对，你一个人能做得也有限。”亚瑟军团长反而安慰她：“怪我当时没打探清楚，见了几面感觉人不错就让你嫁过去了。让你受到这么多伤害，也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对不起你。”
严格意义上来讲，芙蕾雅是沃尔夫的旁支，嫁给第三军团军团长的弟弟，算是她高攀。
芙蕾雅也是满心欢喜地开始的，如今如此落寞憔悴，亚瑟不心疼是假的。
只是在这些选择中，亚瑟肯定也有自己的偏好和考量。
而芙蕾雅，她心里也是懂的。
现如今，维系好军团联姻一定是最好的。
对内，亚瑟军团长有雷瑟军团长的支持，压住内部如德拉贡就更简单些；对外，一三军团的利益联盟能让帝都星和第二军团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少做小动作。
“我……愿意和利亚姆继续生活。只是……我还是，有些害怕他。”芙蕾雅最终做出了选择：“我能不能，再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可以，今后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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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考虑。”亚瑟军团长得到了一个答案，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我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
对话到此暂时结束，芙蕾雅出人意料地提出希望华夏能陪她说说话。华夏自然留了下来，坐在一旁帮芙蕾雅削水果，唰唰唰地，果皮薄薄一层，如同蝶翼，透过它能看到华夏手指的动作，更是在脱离果肉时便卷曲在了一起。
一看，就是用刀的好手。
“华夏，谢谢你。”
芙蕾雅说：“谢谢你当时……愿意帮我。”
这其实是亚瑟军团长简单吩咐下庞大任务的一个，不过华夏自然而然地领了功劳：“这有什么，打老婆的坏蛋人人得而诛之。”
芙蕾雅看了华夏一眼，又垂下眼。
“阿尔德跟我说过，我……性格跋扈，之所以婚姻会变成这样，我也有错。”
华夏：？
“什么人啊他，”华夏嚯地一下站起来：“我找他去！”
“别，别！”
芙蕾雅手忙脚乱拽住她：“我，我其实是……我想对你道歉的。就是……阿尔德入学时的事。”
那都多少年前了。
而且华夏说起这个事也不是为了证明芙蕾雅挨打的合理性的！
压住了火气，华夏平稳呼吸，坐了回去：“小时候的事，没必要总想着。芙蕾雅姐姐，你生气最多发发脾气，alpha战斗状态可是能把虫子对半撕开的——你再跋扈能跋扈到哪里去？伤害性能有alpha强？别听阿尔德乱说，他理中客当久了，总想着出了事先各打五十大板。”
芙蕾雅有些感动，她又想落泪了。
“不过也不用怕，芙蕾雅姐姐。”华夏将水果切块，把叉子叉在上面，送过去：“你就算在他睁着眼睛的时候伤害不了他，也总有他闭著眼睛的时候。真想让他死，一把水果刀也能做到——多看看以弱胜强一击毙命的视频，鼓足勇气一刀下去也就结束了。”
芙蕾雅本来以为华夏在说阿尔德，听着听着就不对了。带水的眸子看着华夏，里头满满都是错愕。
但她也没那么错愕。
昨天晚上，亚瑟军团长令她出了门，告知她他已经知道利亚姆买通她侍女团，让侍女们软硬兼施地劝服她忍气吞声，不向外透露利亚姆家暴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通过暴力解决。因为到最后，暴力才是唯一有效的震慑手段。”
亚瑟军团长将匕首放在芙蕾雅手里：“去，废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废了她按下通讯器的那只手。”
芙蕾雅的手是抖的，她许久都没下定决心，直到亚瑟军团长提到她失去的那几个孩子。
“别让它们觉得，它们的母亲，甚至怯懦于为它们复仇。”
那一刀刺下时，芙蕾雅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但也有一些新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
她说不清楚，但她觉得，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做了。
“华夏，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芙蕾雅握著华夏的手。
“当时亲告你破坏AO结合的人，是亚度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