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言合集团旗下酒店,雁鸣声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酒店大厅。
雁鸣声今晚上喝了不少酒,那双向来清明的琥珀色瞳孔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细看之下会发现,他脚步也有一些漂浮。
黑色轿车早已等在夜色里,蒋助大步上前替雁鸣声拉开车门。
雁鸣声弯腰准备坐进车内,看见驾驶座里不甚熟悉的面孔,眉梢微抬:“许叔呢?”
男人恭敬地回答道:“许哥他家里有事,下午跟蒋助请了假的,我来替他的班。”
雁鸣声坐进车内,抬眼看向车外的蒋助。
蒋助微微点头认可了男人的说辞,而后关上车门,没跟雁鸣声坐一辆车,而是往后面那辆黑色轿车走去。
雁鸣声似是非常疲惫,确定司机身份后没再多问,靠进座椅里闭上眼睛:“回老宅。”
半个小时后,雁家老宅附近的森林公园,山道上。
黑色轿车斜停在路旁,车前盖微微凹陷,似乎经受了某种大力的撞击,雁鸣声单手插兜倚在车边,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脚边的一株野草。
车前灯的冷光破开昏暗的夜色,蒋助迎着光束,神色匆忙地从道路尽头走来,在雁鸣声耳边低声道:
“雁总,人死了。”
“死了?”雁鸣声眉梢微挑,却不见有多震惊,面上平淡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十分钟前,他差点就因为一场车祸“意外身亡”。
蒋助:“是,这附近不远就是一处断崖,我们的人将他追到那里,本以为他会束手就擒,没想到……”
“这次这个居然是个不要命的,”雁鸣声眼中泛起一丝兴味的光,“学聪明了,一点把柄都不给我留了。”
蒋助:“雁总,我们的人已经往断崖下赶了,等找到以后,顺着那个人查,应该很快——”
“不用。”
滴答。
一滴血滴在雁鸣声脚边的野草上,雁鸣声恍若未觉,他打断蒋助的话。
“他这次能派这样一个不要命的人来,就说明背后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干净了,我们就算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白费力气罢了。”
滴答。
又一滴血滴落在野草上。
蒋助这才发现雁鸣声的手受伤了,满手都是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雁总,您的手,我马上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赶到老——”
“小伤而已,不用。”雁鸣声叫住蒋助,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不慌不忙地擦拭起伤口周围的血迹。
蒋助见状快步走到另一辆车旁,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医疗箱,又快步走回来。
雁鸣声手上的伤口并不深,没到要缝针的地步,是那个司机见自己不仅谋害雁鸣声的计划失败,反而还落入了雁鸣声设下的圈套里,气急败坏之下掏出刀想和他拼命,他在躲避的时候,手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他没在意,要不是蒋助提了一嘴,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给伤口消完毒之后,蒋助用纱布给雁鸣声简单包扎了几圈便完事。
雁鸣声看了眼时间,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内。这辆车虽然车头撞坏了,但撞得不严重,还能开。
“时间不早了,叫我们的人回来,至于那个司机,自然有人会去处理。”
“是。”
蒋助打了个电话后吩咐完后续的事情后坐进驾驶室,从后视镜里看向雁鸣声。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再加上雁鸣声喝了酒又受了伤,从这里开往雁家老宅只需要十分钟,开到郊区雁鸣声的私宅颐景湾却要一个多小时。
按照他跟在雁鸣声身边这么多年对雁鸣声的了解,雁鸣声为了省事,也为了能早点休息,应该会选择去老宅将就一个晚上。
毕竟雁老爷子就算气雁鸣声之前对雁颂做的那些事情,但那也是雁颂自作自受,他不会真拿雁鸣声怎么样。
不过蒋助还是多问了一句:“雁总,现在时间很晚了,是回老宅吗?”
雁鸣声看着手上渗出血迹的纱布,开口道:“去颐景湾。”
蒋助感到诧异,雁鸣声说完却似十分疲惫,靠在座椅里闭目小憩起来。
几秒钟后,汽车缓缓启动,朝着来时路开去。
回到别墅,雁鸣声先去到二楼存放雁南遗物的那间房间,在里面待了一会,等时间接近凌晨三点半,估摸着快到今珏回来的时间了,才下楼进到厨房。
他将纱布拆下来随手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手上的伤口结了一条细细的血痂,没有流血了,也没有之前看着那么吓人了。
雁鸣声眉头微微蹙起。
庭院外传来开门的动静,是今珏回来了。
雁鸣声手握拳,用力到手背青筋凸起,神情却依旧平淡,像是在做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
等手再松开,猩红的血迹瞬间铺满了整个掌心。
“滴滴。”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很快,脚步声便靠近了雁鸣声所在的厨房。
“雁总?”
今珏站在厨房门口,歪头看着在水池前站着的雁鸣声:“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下一秒,今珏看到了雁鸣声正在滴血的右手。
雁鸣声随着今珏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是——”
“雁总——”
凄厉宛如尖叫鸡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早已睡下的何姨以为天亮了,起来又晒了两床被子(并没有)。
见到雁鸣声受伤,又心痛又震惊的系统还没来得及嚎出声,便被今珏这一嗓子给吼懵了:[……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今珏一个飞扑到雁鸣声跟前,痛心疾首地看着雁鸣声正在滴血的手,她似是想仔细查看雁鸣声手上的伤,但是指尖快碰到时又猛地收回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简直是伤在您身,痛在我心啊。”
和面色平淡的雁鸣声比起来,此时此刻,眉毛眼睛都皱到一堆的今珏才更像是那个受伤的人。
雁鸣声垂眼默默看着今珏略显浮夸的表演,嘴角挂着惯常的浅淡弧度,眸光深邃难辨明情绪。
片刻后,他启唇:“只是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今珏对雁鸣声的话不疑有他,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刚闯了祸,现在正是在雁鸣声面前好好表现,重新改变他对自己看法的时候。
今珏抓住雁鸣声的手腕往水池边凑,想要帮他把手上的血先洗干净,想起什么,又立刻将他的手从水柱下移开,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道:
“不行不行,伤口不能碰水。”
雁鸣声全程都十分配合,任由今珏把自己的手拉来拉去。
今珏左右看了看,拿过厨房抽纸,沾湿了水后,一点一点慢慢地擦着雁鸣声掌心的血。
她每擦一下,都要抬头去观察雁鸣声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弄疼了他,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旧怨未消,又添新仇。
而每一次,是每一次,今珏抬头,雁鸣声都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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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珏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尤其是耳根,又烫又痒。
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什么雁鸣声要一直看着她?
好不容易将血迹擦拭干净,今珏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她抬手抹了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开口对雁鸣声说话时,语气越发的恭敬起来。
她一手五指并拢放于腹部,一手掌心朝上指向餐厅:“雁总请。”
雁鸣声:……
今珏走到餐厅为雁鸣声拉开椅子:“雁总您在这里稍坐片刻不要走动,我去为您拿医药箱过来。”
雁鸣声:……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今珏:[你不懂,我刚才替雁鸣声擦手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那意思就是让我小心不要弄疼了他,不然的话,有我的好果子吃!]
[他是在用眼神警告我!]
系统半信半疑:[真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今珏:[所以说,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多练练就知道了。]
因为刚才雁鸣声的“眼神警告”,今珏一点也不敢耽搁,找到医药箱之后,一溜小跑回了餐厅,在雁鸣声面前蹲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两包棉签。
“雁总,您是想我用这个长的棉签替您消毒呢,还是用这个短的棉签替您消毒呢?”
雁鸣声:“……”
他的手因为之前太过于用力还在渗血,但是他没觉得有多疼,他现在反而开始觉得头有些疼了。
不过他还是配合地道:“长的。”
今珏将短的棉签放回去,长的棉签放在自己腿上,而后又拿起碘伏和酒精。
“雁总,您是想我用这瓶碘伏——”
雁鸣声打断今珏:“碘伏。”
今珏:“好的。”
这一步今珏是真的怕弄疼雁鸣声,全神贯注在伤口上,动作轻柔,都没精力分神去思考雁鸣声有没有像刚才那样“眼神警告”自己。
给伤口消完毒后,今珏用纱布将伤口包起来,还扎上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
她抬头,正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
往日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此刻变得异常柔软,今珏一对上视线便不受控制地陷了进去。她心头猛地一跳,想移开视线,视线却像是被狠狠吸住似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移开半分。
雁鸣声眼中笑意愈盛。
下一刻,雁鸣声抬手抚上了今珏的脸。
他指尖带着足以驱散餐厅内不断上升的炽热温度的凉意。
“你脸上沾到血了。”雁鸣声说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今珏的脸颊。
今珏只感觉被雁鸣声指尖触到的那块皮肤都烧了起来,但明明雁鸣声指尖冰凉,一点也不烫。
她嘴唇一开一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在她呆滞的目光中,雁鸣声慢慢俯身,那张勾魂摄魄的俊脸在灯光中不断地靠近,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
阴影将今珏笼罩。
今珏顿时有种周围氧气被掠夺,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雁鸣声最终停在距离她脸不到一拳的距离,很近。
温热的鼻息扑洒在今珏脸上,今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微涩的雪松香气。
耳边似乎涨潮了,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她听见雁鸣声问:
“你不是怕我吗?”
“现在怎么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