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他在换气的间隙突然唤她，温热的吐息喷在耳朵上。方黎浑身一颤，这个从未被外人叫过的小名，猝不及防地从他唇齿间滚了出来。
她羞恼地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抓住手腕按进枕头里，“我以后也这样叫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这种时候她哪里有说“不好”的机会。见她久久不开口，边旭一只手护上她的头顶突然加重了力道，逼得她惊喘出声，指甲在他的背后抓出一道道划痕，方黎终于松了口，“好……”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边旭满意地低头吻过她眼角的泪花，身下的动作也温柔下来，细细吻啄她的眉心、鼻尖、脸颊，最后停在微微发颤的唇瓣上。
一朵烟花突然在天边绽放，彩光映得室内一片旖旎。
边旭看看窗外又看看怀里的人，“朝朝，新年快乐……”
女孩的脸在彩光下更加动人，他细心地将粘在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也勾人，方黎在他怀里喘息着，软得不成样子。
她恍惚间看见窗外炸开的彩色光点，此刻已经完全没了思考，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勾着他的下巴在他唇边轻啄一口，“新年快乐……”
窗外的烟花愈发热闹，映得整片夜空绚烂如昼。她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说想看烟花，边旭将人从凌乱的被褥中抱起，她浑身发软，却依旧配合地揽过他的脖子，被他用浴袍裹住，一路抱向室外的私人温泉池。
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方黎嘤咛着往他怀里缩，边旭低笑，将她搂得更紧，一步步踏入氤氲着热气的池水中。
“冷吗？”他问，掌心贴在她的腰窝。
方黎摇头，温泉水漫过肩膀，驱散了所有寒意。她靠在他胸前，仰头望向夜空，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炸开，金色、紫色、银色的光点坠落，映在水面上，又被荡漾的波纹揉碎。
边旭低头看她，忍不住在她湿漉漉的眼角落下一吻。
“朝朝。”他又叫她，声音低哑，带着未散的情欲和说不尽的温柔。
方黎侧过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水下的手悄悄环住他的腰，“嗯？”
“以后每年都在一起看烟花好不好？”
她点了头，仰起脸要接吻，边旭低头如了她的愿。
水波轻荡，烟花在头顶绽放，而他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交换了关于永远的誓言。
后来……
关于后来她完全没有了记忆，第二天在边旭的怀里醒来，当时仿佛是一瞬间昏睡过去，如何进屋，如何换上新的睡衣，她完全没有记忆。
身上的酸痛让她眼睛都懒得睁开便扬起手给了边旭一拳，锤完又摊开手轻揉，满意地摸到了腹肌。边旭环这她笑，女孩子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一拳打在他身上更是不痛不痒，倒反增了几分甜蜜。
“你太坏了！”她抱怨着。
边旭掐着她腰间的软肉，她挺着腰又向他靠近了几分，“你睁开眼睛看看呢，到底是谁坏？”
他的脖子、肩膀、手臂以及后背，处处都是方黎留下的印记，吻痕、牙印还有长长的抓痕，而反观方黎，除了肩膀上他故意咬下的那一口，其余地方仍是一片雪白，连吻痕都不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从这一点来看，还真说不好是谁坏。
方黎笑着不理他，也懒得抬眼，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继续睡。
“脚还疼不疼？要不要去露营？”他把玩着她的长发问。
方黎摇着头，“明天吧……”
“那我等会下山了，得去园区看看。”
她突然来了精神，翻了个身看向窗外，“路可以走了吗？”
“嗯，我开你的车，晚上回来。”
方黎再次闭上眼睛，“如果太晚就明天来吧，路上不安全。”
边旭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后依依不舍地下了床，走之前又握着她的脚上了一遍药。
她一觉睡到下午才彻底清醒，醒来一阵空虚，也不想动，盯着窗外发呆。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出手机，将边旭的照片发进家庭群里。
家里就田女士最闲，第一个看到消息，也第一个发出问号。当即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群里的照片是谁啊？什么意思呀？”
方黎的声音还有些哑，坐起来拿着床头的杯子喝水，淡淡地回复道：“谈了男朋友。”
“什么？！！！”对面的声音明显高了几个度，“北方人吗？”
对面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回答，尽量让田女士能接受边旭。好在一家人思想都很开放，方黎又是25岁以来第一次谈恋爱，田女士的欣喜比其他的顾虑都要多。边旭的外形确实是帅，其他各方面她也还算满意，除了距离有些远，不过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最不怕的就是距离。
方黎从妈妈嘴里听到这句话时真的对妈妈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边旭现在就在身边，让他原封不动地学习学习这句话里的精神。
最后田女士表示不干涉，成年人自己做决定，保护好自己。方黎乐开了花，一个劲地拍妈妈的马屁，因为在这个家里就田女士最大。
脚踝消肿了很多，只是走起路来依旧使不上力。她一瘸一拐地去了楼下的日料餐厅，边旭不在，她一个人也没必要坐隔间，在大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和边旭分开的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想他了，其实这种感觉从睁开眼却看不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只是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里的时候分外强烈。
等餐的间隙拿着手机给他发一些前言不答后语的话：
【忙完了吗？作品们怎么样了？在修复了吗？】
【等会还来吗？】
【算了，天要黑了。】
……
长长短短的绿色信息条爬满了整个屏幕，也不管对方是否回复，一个劲地发着，人无聊的时候真的会很无聊。
吃完饭又一瘸一拐地回房间，洗了澡趴在床上玩手机，边旭依旧没有回复，反倒是平时不怎么发消息的亲哥突然弹来消息，大概是忙完看到了家庭群里的照片。
【你男朋友叫边旭？】
方黎满脸惊讶，她没在群里发任何多余的信息，也没和田女士说起边旭的名字，她哥是怎么知道的？
方黎：【你们不会认识吧！】
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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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他，同专业的学长。】
方黎：【啊！！！！详细说说！】
老哥：【这么说吧，刚进学校的时候就能经常从各科老师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他后来又读了我们老师的研究生，替老师给我们讲过一节课，没一个女生认真上课，印象深刻。】
方黎：【那应该很牛的吧！】
老哥：【牛还是你牛，这都给你拿下了，当时传言这位大神对女生没兴趣，除了上课就是打工好像家庭不太好……你这关爸妈那里过不了。】
方黎：【田女士可同意了！】
老哥：【你肯定没说家庭呗。】
方黎：【帮我！】
边旭敲响房门时，她正趴在床上晃着脚丫捧着手机求她哥帮她，听见声响，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奔向门口。
开门的瞬间，冬夜里的寒气裹着淡淡雪松香扑鼻而来。边旭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鼓鼓囊囊的保温袋，却在看到她脚丫的瞬间皱起了眉，“怎么不穿鞋？”
方黎刚要说话，忽然天旋地转。边旭一只手将她扛在肩上，另一只手稳稳带上门，径直向沙发走去。顺势蹲下身检查她脚踝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方黎轻微晃动着脚丫。
见她没事才站起身打开保温袋，“小区附近卖的酒量圆子，感觉你会喜欢，尝尝？”掀开盖子甜香四溢，糯白圆子泡在琥珀色糖水里，点缀着金桂碎，还是温热的。
方黎眼前一亮，她确实爱吃甜食，将碗端在手里小口吃着，“要是再热一点就更好了。”
“那下次去吃现成的？”他突然勾着嘴角笑。
方黎将脚放在他腿上，也轻笑着，“邀请我去你家？”
边旭指尖在她脚踝轻轻摩挲，笑得更深。方黎咬着勺子，桂花香在她唇齿间漫开，却不及他眼底的笑意甜。
“笑什么？”她收回脚轻踹他一脚，却被他捞回。
“笑有人想跟我回家。”
“我才没有……”方黎别开视线，埋着头吃着碗里的圆子，等着吧！等着吧！她会扳回一城的！
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身旁的人仿佛是终于忍无可忍，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尝尝酒酿圆子的味道，倾身接过她手里的小碗放在桌上，下一秒便吻了上去。
“唔……”方黎猝不及防地他吻住，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边旭的掌心贴在她后颈，轻轻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
“甜吗？”方黎后仰着推开他不让他继续。
他稍稍退开，故意舔了舔唇瓣，“没尝出来，要不再试试？”嗓音低哑。
方黎低笑一声再次覆了上去，这次他吻得更深，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将她拉得更近。
唇齿相依间她稍一用力骑坐在他腿上，发梢不经意扫过他的下巴，化被动为主动，伸手解着他衬衫的纽扣，他也不阻止，顺势抚上她的细腰……
窗外月光明亮，映着皑皑白雪，夜风拂过雪松落下点点碎花。远处的雪山耸立，方黎在恍惚间抬眼便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高山、白雪。
这个冬天，在从未涉足的雪域，终究是让她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