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将前方托付给师爷,和几人来到后方仓内。
一进门,他就撩袍欲跪,温淮拦住他的动作,“大人这是做什么?”
周大人双手颤抖,"下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殿下……"
阮心燕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什么殿下?他是温淮!你是不是搞错了?”
“姓温……那更没错了!当年温女侠为了天下万民,放弃后位,之后又为世家所不容,带着腹中胎儿销声匿迹,再无消息,要不是这昆山剑……下官还认不出殿下。”
“你什么意思?温淮他娘和先帝?”阮心燕目瞪口呆。
周大人眼露怀念,“当初温女侠的佩剑便名昆山,与先帝的沧溟剑本就是一对。”他眼神看向怔忪的虞昭昭和温淮,又像通过他们看到了另一对佳偶的身影,“没想到,机缘巧合,这两把剑又回到了有情人手中。”当年温冉自请下堂,先帝无奈妥协,他的决定对得起天下所有人,却对不起这一对母子,周大人一直对温冉心存敬意,但这些年苦无她的踪迹,如今看到温淮安然无恙,长成了如此偏偏人才,他大感宽慰,“一别多年,不知温女侠可好?”
“我娘已过世多年。”温淮面无表情。
周大人一怔,“怎会如此?是……难道是被?”世家竟这样赶尽杀绝。
温淮见他确是真情实意,还是回答了这问题,“她是抑郁而终,和其他人无关。”
听到这答案,周大人脸色颓然,他踌躇半晌,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如今圣上已经登基三年,朝堂稳固,就由下官来联系当初那些老臣,联名上书求陛下恢复您的身份。”
此话一出,四人都面露惊色,如今世家仍旧势大,周大人此举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大可不必。”温淮没有一丝犹豫,“我现在很好,也不想和皇宫再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殿下……”同样都是先帝之子,温女侠和这个孩子也太委屈了。
“大人还是莫要再提什么殿下,先帝从来都只有一个嫡长子。”他深深看了眼周大人,“赤水盟在隆兴府的势力已经剿灭,我们还有要事在身,需尽早赶路。”
虞昭昭嘱咐道,“周大人务必严加防范,百姓之中不排除还有刘勇之类的宵小。”
“这就要走?上次也走得匆忙,不如暂住几日,好让我招待诸位。”
“赤水盟之事还有许多疑点,我们也没查清谁是幕后黑手。”想到这里,虞昭昭问道,“关于前朝遗孤,周大人还知道什么吗?”
周大人仔细回忆了会儿,“只知道是十七八岁,先帝觉得他并未做过恶事,也从不曾干涉朝政,便在他逃跑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留了一条生路。”
“可记得具体相貌?”虞昭昭追问。
“当初攻进皇城的都是武将,我在后方所以没有亲眼瞧见,”周大人想了想道,“我可以写一封信给老友,他当时是跟着先帝进了皇宫的,等有消息了我就通知你们。”
温淮点点头,“如此甚好,到时候直接把信送往朝阳山庄即可。”
几人回客栈收拾行囊,周大人一路送至了折柳亭。
“大人还是回去休息吧,等这事儿解决,咱们再来隆兴府看您。”虞昭昭笑着劝他。
周大人黯淡的眼神蓦地一亮,“好好好!到时候一定要让我好好招待诸位。”
隆兴府之事顺利解决,避免了征兵镇压,众人心里总算缓了口气。
长夜将明,深蓝色天幕自地平线开始出现晨光,第一缕金线正刺穿云层照在隆兴府百姓身上。
虞昭昭开始回忆这一路遇到的事。
从山庄构陷,到客栈刺杀,赤水盟原本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是因为发现她脱离了掌控才想杀她灭口吗?
爹爹被特意引去临安,又是为了什么?就只是因为赤水盟在临安?可如今赤水盟的主力到底在哪都说不准。
为什么绑走沈丰要特地留下信息?只为了不让爹爹遇上隆兴府之变?
兵器锻造已经收尾,那些兵器又去了哪里?
时至今日,依然有很多疑团没有答案。
“温淮,你有没有觉得赤水盟在隆兴府的人手不太对劲?”
温淮蹙眉,“太少了,虽有两个高手坐镇,但人数远远不足赤水盟本来的规模,更别提被暗中收拢的江湖中人。”
“那其余的人……”话没说完,两人心里都已经浮现出那个答案——朝阳山庄。
虞昭昭心头一跳,“山庄恐怕是出事了!”按照这人数,朝阳山庄到底有多少赤水盟的人!庄里的奸细到底是谁!
她想到原著后期四分五裂的朝阳山庄,只是因为虞广白之死吗?还是那会已经是赤水盟掌权?
原主在父亲死后受尽凌辱,庄内长老弟子虽说不会待她犹如亲生,但也不可能看她沦落至此才对!
“难道赤水盟真正的盟主一直藏在朝阳山庄?”虞昭昭眉头不自觉地微蹙,“庄内人太多了,根本无法排查……”
温淮沉默片刻,“我之前查探过朝阳山庄,除去杂役和仆从,年长的一些弟子都已在外成家立业,长居庄内的弟子大多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年龄符合又有一定权利的只有四个长老。”
“长老……”排除刑堂王长老,便只剩下内堂吴长老,药堂钱长老和武堂孙长老。虞昭昭想起那夜提起搜查之时,这三位长老全都选择隔岸观火,是因为不服她这个少主……还是有了异心?
夜幕降临之时,几人又回到了曾经落脚的那间客栈,此处离朝阳山庄只余两日路程。
虞昭昭依旧每日跟着温淮练剑,只是如今看到这沧溟和昆山,心里有些异样的触动。
察觉到眼前人走神,温淮收剑摸摸她的头,“怎么啦?”
“他们曾经应该很相爱吧。”虞昭昭看着手中的长剑,语气怅然。
“应该是吧,我娘常常一个人在夜里落泪。她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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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提他,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
“先帝也是死于壮年……”
察觉到虞昭昭低落的情绪,温淮握住她的手,“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命运,”他眼神坚定,“我们绝不会走到这一天。”
虞昭昭怔怔望着他的眼眸,曾经如隔山雾,总是瞧不清真实心思的人,如今彻底打开了心门,一眼望去,里面都是沉沉的情意。
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忽然就被抛到了天际,虞昭昭脸上微微泛红,倒是想起刚刚的对话来,“你娘没提过先帝,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温淮摩挲着她的手,好像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爱不释手,“是师父告诉我的,他是我娘的师兄,当初就是他带着我娘从宫里逃了出来。”
“那你后来怎么会一个人流落江湖?”
温淮的手一顿,“当初我娘怀孕,他们一男一女待在一处总被人当做夫妻,师父本就心悦于她,可我娘心里放不下先帝,也不愿意耽误了师父,就趁他不注意一个人走了。后来我娘病逝,就留下我一个人,师父花了好多年才找到我。”
“那你师父……娶妻了吗?”
温淮摇摇头,“他一生未娶。”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靠在一起。
阮心燕从窗口看到这俩人拉着手花前月下,心里不禁冒出酸气,“喂!你们不是说练剑的吗?怎么在这里偷懒!”
虞昭昭顺着声音抬头看到阮心燕正趴在窗口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禁笑了,“阮姑娘要不要下来一起练?”
“我才不,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个客栈,我得好好梳洗一番,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地方住。真烦!朝廷的驿站为什么不许我们过夜!”她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虞昭昭脑中蓦地闪过一幕情景,她猛地转头看向温淮。
温淮显然也想起之前几人途径驿站,本不接待的驿丞却在见到沈家令牌时换了副嘴脸。
沈家一介商户,虽家财丰厚,然士农工商,商人一直为人所轻贱,为何可以动用朝廷的力量?是财能通神还是……虞昭昭莫名想起李潇潇说过的话——无非是送去控制达官显贵……
两人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次日吃早饭时,虞昭昭漫不经心道,“沈亦秋,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沈亦秋微微一愣,“我娘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那世伯一直没有续弦?”
沈亦秋点点头,“我娘死后,爹只一心一意照顾我长大,没有再娶妻。”他眼里流露出浓浓忧色,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虞昭昭不动声色,装作随意地问道,“世伯对你真好,他是几岁时有了你呀?”
沈亦秋想了一会儿,“我爹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成婚比旁人迟些,大概是二十一岁才有了我。”
沈亦秋今年十八,沈丰应是三十九岁……周大人说前朝遗孤在二十一年前是十七八岁……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