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鸢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碧色纱帐,半晌之后她吐了口气,看来昨天晚上宋珣塞到她口中的褐色丸子不是什么毒药。
应该是治病的药丸。
摸着温度已经正常的额头,她蓦地想起昨晚贴在额头上的,那道冰凉的触感,以及下巴被男人掐住,对方强行给她喂下药丸的画面。
她愣了一瞬,把脑子里那些画面甩开,然后坐起身,接着惊喜发现自己身体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头也没有昨晚那般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看来那药丸的效果很好,她想。
在床上伸了懒腰,她唤来了岫云。
早膳是裁云做的蔬菜粥,粥是砂锅煮的,里面除了时蔬以外,最后还加了切成薄片的猪肉,那猪肉是在粥滚了之后才放下去的,等猪肉被烫熟就立刻起锅,吃在嘴里鲜香爽滑。
吃完一碗之后她还意犹未尽,觉得裁云不在御膳房,在她的碧霄宫中真的屈才了。
用完早膳,在纤云和裁云收拾碗筷离开之后,容鸢喝了一口茶,想起昨晚给宋珣处理伤口的事情,她突然觉得他一只手不好处理伤口,还有他背后的擦伤,他自己也够不到。
还是得找个人替他换药,她放下手中茶盏,对着岫云吩咐道:“你去一趟太医院找顾御医,跟他说宋公子的手受伤了,让他每日去给他换药,我想他会去的。”
前世宋珣登基之后处理了很多人,却意外的没有动顾朝词,后来她才得知,顾朝词和宋珣是旧相识,且在他还是罪奴的时候,对方还帮了他一些忙,所以宋珣饶了他一命,或者说整个顾家他都没有动。
所以她相信,顾朝词和他之间定然是有交集,这个忙顾朝词一定会帮的。
然而岫云却犹豫了,她面露担忧:“公主,宋公子被三公主不喜,若是知道公主让人去给宋公子医治,三公主知道估计会生你的气。”
上次她也是这般劝说的。
岫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宋珣身上的伤拜容嫣所赐,容鸢只不过是不想他恨容嫣太深,所以她必须要让人去给他医治。
其实她重生以来,为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忙前忙后,有时候也觉得挺累的,一边是未来手握生杀大权的新帝,一边是皇宫中唯一给她温暖和亲情的姐姐,她一个人夹在中间,心累的时候甚至想要不什么都不要管了,干脆就逃离这里,逃得远远的。
可她受了容嫣这么多的恩惠,又实在是做不出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至死。
所以就算是惹皇姐生气,她也要这样做。
“没关系,你去找人吧。”
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最后岫云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前去太医院找人。
岫云前脚才走,就有一名眼生的内侍前来碧霄宫,他进了碧霄宫,打量了一眼里周围,眼中很快就因为这简陋的地方而染上了嫌弃。
正好裁云和纤云从小厨房出来,见到他,许是因为少有生人前来碧霄宫,她们二人脸上俱是有些意外,纤云见这内侍身上穿的高品级的衣裳,看着有些眼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不知王公公前来碧霄宫,有什么事?”
王喜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们,下巴抬起,掐着嗓音道:“五公主呢?娘娘让杂家前来告知,五日后的祭天之行,五公主也在内,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他口中的娘娘,自然是德妃,皇后从去年病了之后,后宫的很多事情都是交由德妃处理,前几日容钰在祭天之行的名单上加了容鸢,德妃见了,自然是要遣人来告知一声,免得出行的途中给皇家丢脸。
只要吩咐带到了,王喜也不管见没见到容鸢,反正也不指望能从这个不受宠的五公主这里得到什么赏赐,看她的碧霄宫这般寒酸,肯定是没有赏赐的。
容鸢听见外头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等她好奇地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道趾高气扬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
“他是谁?”容鸢站在石阶上,收回自己的光,转而问一旁候着的裁云二人。
纤云从前在内侍省呆过,所以对宫中这些宫人内侍有些熟悉,便回答:“是德妃娘娘身边的王喜公公。”
王喜?
容鸢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她不解道:“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可是她和德妃之间也没关系,容钰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自己的母妃说看上了自己的妹妹吧?
纤云见她神色凝重,笑着道:“是天大的好事,王公公说五日后祭天之行,公主你也要跟着去呢,他来这一趟,就是传德妃娘娘的吩咐,让公主这几日准备好。”
闻言容鸢手中的帕子落在了地上,她前世明明没有资格参与祭天之行,为何这次自己也会在随行行列中。
不对,祭天一行早在半月前就有了名单,那个时候她明明还不在列,今天王喜来说这件事,距离祭天已经只剩五天了。
一定是有人临时把她的名字加了上去!
可会是谁加的。
难道是皇姐?
皇姐是想趁着这一趟让她多与那些人接触?
不对,管祭天的是容钰,皇姐根本插不了手,而且要在名单中添人,也是需要其他的人同意,所以一定是容钰把她的名字加上去的。
他如此费心加上她,要她跟着去,到底是何居心?
容鸢想不通这些,她不受父皇的待见,她连见父皇一面都难,更别说想要和他提不去祭天的事情,装病也行不通,所以这一趟是不得不去。
她叹了口气,容钰是铁了心要为难她。
明知道祭天一事很危险,不管是未知的危险,还是已知的危险,她都无能为力避开。
只能祈祷那些禁军能够争气一些,别一下子就那些暴民山匪给打趴了。
裁云见她一脸凝重,手上的帕子落在了地上也没有察觉,她捡起地上的帕子递到容鸢身前,小声道:“公主可是不想去?”
容鸢半晌接过帕子,缓缓道:“我原是没有资格去的,眼下突然把我加上,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公主别担心,这对公主来说是好事呀,兴许这一趟公主还能见到陛下,说不定见了陛下,陛下想起公主,就会待公主好一些。”
她明知道前方会有危险等着自己,却还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危险的地方走去,能不担心吗?
许是心中实在是抗拒这一次的祭天之行,容鸢越是珍惜这五天,这五天就过得越快。
祭天当天,容鸢为了不过多引起旁人的注意,身上穿的衣裳比平日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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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头上戴的几对珠钗也是浅色的。
脸上习惯性的没有敷粉,就连偶尔会涂的口脂都不涂了。
为的就是当一个安静的背景。
容嫣知道她今天也会跟着去,所以让她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意外的是,她见到了站在马车旁的大皇子,容恒。
容恒原本还在同容嫣说话,见容鸢,眼中现出一抹惊艳,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脸上挂上温和的笑意,道:“皇妹来了。”
容鸢素日很少和容恒接触,但是想着容恒与容嫣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所以对待容恒的态度与容钰是完全不同的,她不设防地跟着露出浅笑:“大皇兄。”
她并不知道,就算是故意穿得素净,可是她这张,配上这身素净的打扮,正是清水出芙蓉,是别样的美丽。
容恒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良久,最后才后知后觉这样盯着自己的妹妹看很不得体,只得轻咳一声掩饰,道:“皇妹第一次前去祭天,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昭华,只需要跟在昭华的身边便可,不要随处乱跑。”
“皇兄放心,我记住了。”容鸢认真地点头。
容恒看着乖巧漂亮的妹妹,心中生出想要摸摸对方头顶的冲动,可是看见她头上挽了发髻戴了珠钗,怕弄乱她的头发,抬到中途的手又放了下去。
最后转头小声与容嫣说了几句话,才与她们道别,往前走去自己的马车边上。
容恒一走,容鸢才注意到宋珣竟然也在,她的目光短暂地在他的左手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收了回去。
距离他受伤才过了六天,他手上的伤定然是还没好得那么快,从皇宫出发前往祭天的霍沧山需要一天的时间,且天气又热了起来。
他是罪奴,自然是不能骑马坐车的,只能和那些宫人一起步行。
这一趟,他能受的住吗?
容鸢即便是担心,却也不能当着容嫣的面走到他的身边说话,只得偷看了他几眼,然而在她第三次偷看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朝着她这边看来。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墨黑的眼眸,容鸢差点被那深不见底的幽潭给吸走,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片刻后假装无事地强行移开自己的视线。
却不知道,对方捕捉到了她眼中掠过的担忧。
后者在她转移视线的时候,也跟着垂下了眼睫,将眸中的情绪给遮挡得严严实实。
没人发现他们之间无声的互动。
不远处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里,容钰正半靠在里面,马车里除了他,还有两名貌美的小宫女在,此时两名宫女正在给捏腿。
容钰面上是一副享受的模样,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半透明的琉璃盏,里面盛了外藩进贡的葡萄酿的酒,暗紫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殿下,五公主上了三公主的马车。”马车外有人传话。
容钰的神情顿时更加的舒展,他空着的手在身前宫女细腻的脸上摸了一把,惹得那宫女娇笑了一声。
可是想起方才看见的那道娉婷的身影,顿时又觉得眼前的女人索然无味,他一口饮进杯中的酒,面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皇妹啊皇妹,就算是有昭华在又如何,还真以为昭华能保得住你,只要你还在京都,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