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随着电流声,录音笔再次传出声音。
咚的一声,录音笔里传出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安诚又一次来到安安房间。期间伴随着饭碗打翻的声音,他不自觉跟着紧张担心起来。
“妹妹——”
秦时听出来安诚带着酒味儿的嗓音,不停地质问,让他浑身不舒服,他踢开椅子蹲在地板上,低头紧盯着录音笔,仿佛离录音笔更近一点就能离安安更近一点。
“你不及他千分之一。”
他听到这句话,紧绷的身子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整个身子瘫坐在地上。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听到这句话的安诚会生气,会伤害安安。
他将录音笔拿到手里。
“你让她离开这儿,我就跟你走。”
什么意思?他看向手里的录音笔,安安口中的他是谁?为什么宁愿自己留在安诚身边也要让这个人离开?怎么从来没有听安安说过。
“你在骗我。”
秦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安诚好可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任你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秦时屏住呼吸,周围静得可怕,直到录音笔里传出利刃刺破□□的声音,他的身子快速往后缩,待他明白后,大叫着:“疯子。”
更多的心疼涌现,安安肯定怕极了,每天都要跟这样的疯子在一起,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发,他不敢想象安安是怎么熬下去的。
录音笔里安安崩溃大叫,指责安诚对她的囚禁,那些话就像银针一样扎进秦时心里,他从来都不知道安安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更不知道她每天生活的有多煎熬,他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来。自己怎么能这么笨,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配说爱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自己不配!不配让安安喜欢!自己他妈的就是个猪!他朝着自己脸上给了一拳,右脸迅速红肿起来,仿佛自己能跟她一起痛心里就能好受点。
那些被安安隐藏在话里的颤抖与抽泣都被录音笔放大数倍清清楚楚地传到秦时耳朵里,一寸一寸剜他的心。
“秦时,你快回来——”
在听到这句话时,秦时彻底崩溃,他将录音笔抱在怀里,不停大喊:“对不起,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安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啊——”
他崩溃大哭,胸口闷着一股气压的他快要窒息,他错了,他知道错了,他错了他真的知错了。
他将录音笔紧紧搂在怀里,抬起头撞向前方的墙壁,一下又一下,整张脸涨的通红,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像个机器一样机械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边说边往墙上撞。
怀里的录音笔并没有停下来,长时间的电流声后再次响起安诚的声音。
秦时听着录音笔中安诚不停在回忆往事,回忆他们在福利院的日子,直到安安的那句“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一个杀人犯。”
他不敢去想安安这几天过得有多担惊受怕,仅仅是两段录音他都快要承受不住,那些声音字字句句如锋利般刺穿自己,而安安却要直面伤害,她太坚强,什么都自己承担,不愿和别人开口。而自己呢也像个傻子一样,她说没事就真的以为没事。如果上次见到那样反常的安安,能多问几句,多关心她,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那这一切是不是都能避免?
“录音笔,哈哈——”
安诚像是从地狱般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他发现了?
“那就录点儿好玩的东西吧。”
秦时还没反应过来,安安绝望的声音便冲破他的耳膜直达正中心。
“你快开我!”
“混蛋!”
秦时拿起录音笔朝着墙壁重重砸了过去!
眼睛里布满红血色,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他没有想到安诚竟然混蛋到这个地步。
“禽兽!”
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这样。
躺在地板上的录音笔还在继续发出声音。
“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混蛋,你不是人!”
安安绝望到近乎颤抖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秦时的耳朵里,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搬起椅子重重砸向录音笔。
钢笔一分为二,却还在断断续续响着。
“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
“你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会偷偷去看你。”
安诚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秦时,他眼睛像是沁着血,抬手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啊——”
他发疯似的大吼,试图盖过安诚的声音。
“就这一次,就让我放松这一次。”
录音笔中安安撕心裂肺的大叫声直冲他心脏。他呆立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他一把推翻桌子,录音笔被压成碎片,一阵磁磁啦啦的声响后彻底没了声音。
“啊——啊——”
他心中有团火焰在燃烧,烧得他想要把自己撕开。
他挥舞拳头,将视线内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慢慢的他的眼睛被泪水糊满,视线模糊不清,跌坐在地。
“我要杀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狠戾,他没想到这些天安安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等他再次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一定一定不可以再让安安待在安诚身边。
他扭过头看向窗外,一道月光洒在半张脸上,另一半藏在黑暗中。
慢慢站起身,扒开桌子,捡起还未散架的椅子,一只手拉起椅子走向窗户,椅子拖在地板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走到窗户边,满目狰狞,举起椅子重重砸了上去,像头疯狮子一般。
在不知是第几下后,玻璃炸开,紧接着椅子随着碎玻璃一起掉下去。
他站在破碎的窗前,风卷起他的衣衫,头发被吹起。他低头看着摔成碎片的椅子,眸底含着阴狠。转身回到屋内掏出打火机。
咔嚓——小火苗升起。
“下地狱吧。”
打火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在安安白色蕾丝床上。
轰地一声,床上窜出一人高的火焰。
这些不好的回忆,他会让它们通通消失。
他看着大火,火光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转身,蹲在地上,一个木盒子打开在他脚边,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信纸。
他伸手拿出其中一张,缓缓打开。
‘我喜欢秦时’
刚刚还阴冷的脸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一滴眼泪滴在信纸上,与信纸原有的泪痕重叠。
他又拿起一张,剧烈抖动的双手让信纸也变得跳跃起来。
‘秦时,我喜欢你。’
他将信纸抱在胸前,背后燃烧着熊熊烈火,将他整个人印得通红,却更显得凄凉。
他张大着嘴巴,明明崩溃的快要死掉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整张脸扭曲在一起,颤抖的肩膀诉说着他的悲痛。
“啊——”
他嘶吼着,怀里的信纸被他抱的皱在一起,他又低下头小心撑开,纸上的字再次映在眼底。豆大的眼珠一颗接着一颗掉在信纸上,黑色笔迹慢慢晕染开,他小心叠好,重新放进盒子里。
后面火势越来越来大,噼里啪啦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秦时抱紧盒子,转身看着即将把自己和整个屋子吞噬掉的大火。
转身消失在浓烟中。
他推开病房门,将行李箱放在门口。
抱紧盒子往里走,整个病房鸦雀无声,昏暗中只见罪魁祸首正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他恨不得此时将他千刀万剐。
他扭头看着病床上熟睡中的安安,胸口轻微起伏,吊瓶里的液体正在缓慢输送至她的身体里。心中一阵酸楚,眼睛又开始发酸,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安安重要。
他快步走上前,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的锐利却是藏不住的。
“安安是怎么摔成这样的?”
“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
安诚坐直了身子,一身休闲运动套装,依旧面无表情。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录音笔在安安房间里,你就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安诚歪着头,一副你答对了的表情。
“混蛋!”
秦时一把拽住安诚领口。“你个混蛋!禽兽!”
他的双眼盛满怒气,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生吞活剥了。
“夕夕已经是我的了。”
安诚伸手拍开秦时的手。
“你呢,纵火犯。以为这样就能找我麻烦?”
“呵呵——”
秦时却笑了起来。
“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安诚看向正在熟睡的安安。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死了之后就剩夕夕一个人孤苦无依活在这世上任人欺负,反正她只有五岁孩童智力,就让她一个人受尽人们霸陵,欺辱。”
“你是想要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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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一时哑言,五岁儿童?怎么可能,不是说只是失忆吗?
“你骗我!”
安诚拿手敲敲脑袋。
“在这件事上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不会的,不会的——”
秦时看向熟睡中的安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天怎么能这样残忍剥夺走她的一切。
“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到录音笔吗?”
安诚突然压低声音,道:“这样你在看到夕夕现在躺在我怀里时,才会崩溃,抓狂。”
“看着夕夕只要我一个人,心甘情愿与我亲昵——”
“那样才有趣!”
“混蛋!”
秦时一拳砸到安诚脸上,下一秒立刻扑在安诚身上,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
盒子在安静的黑夜中炸开,异常尖锐。
安安睁开眼,吵闹声让她快速清醒过来。
她转过头,看向窗边,借着月光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
“哥哥!哥哥!你快放开我哥哥!”
身体的虚弱让她只能发出很轻的声音。
两个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互相撕扯着,恨不得将彼此撕成两半!
“如果不是你,夕夕根本不会这样!”
安诚一拳砸在秦时脸上,双眼布满血丝。
秦时也不示弱,膝盖直击安诚腹部。
“哥哥!哥哥!”
看着安诚受伤,她急得顾不上身体的疼痛。
咚的一声,安风从床上掉了下来,针头被带出,手臂上血直接兹出来。
“哥哥!放开我哥哥!”
安风大声哭叫着,浑身疼痛,只能摊在地上。
“不要打我哥哥。”
两人回身看到满身是血的安风立刻停了下来。
“夕夕!”
“安安!”
“你滚开!”
安诚一把推开秦时。
秦时刚想要靠近,安风却异常激动,两条胳膊挡在安诚面前。
“你走开!”
“你不要打我哥哥!”
她的脑袋上开始往外渗血,白色纱布已经被渗透。
“夕夕,夕夕,你不要怕,你不要激动。”
安诚不停在安抚安风,可安风却开始抽搐起来。
“安安!”
“你给我滚!”
安诚对着秦时大吼,将安风抱在病床上。
而秦时却像是个罪魁祸首,站在那里格格不入。
“医生!医生!”
安诚对着呼叫机大叫,病房门立刻被打开,齐刷刷进来了十几个医生,秦时站在那里,被医生一次又一次推开,直到被挤在最外层。
又看着安安被推走,刚刚还满屋子的人又一瞬间消失。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举起手朝着自己脸颊重重扇了一巴掌,一遍又一遍……
直到自己筋疲力尽跪在病房,快速起伏的胸口,不停地抽泣。黑暗中的他浑身颤抖,地上还有安安留下的血迹。
他恨自己,明明知道安安不能受刺激,却还是忍不住和安诚扭打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成?连最简单的不刺激安安都做不到,为什么要当着安安的面做这些!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安安忍忍?!
他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些血迹,他不能承受失去安安的痛苦,在医生冲进来的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无论她是失忆还是只有五岁孩童的智力,自己都能接受,唯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她的离开。
他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将那些散落的信纸放回盒子里。
嘭的一声,病房门被大力踹开,安诚一把揪住秦时的衣领。
“如果安安有什么意外,你们全家陪葬!”
秦时紧绷的眉宇突然舒展,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安安有什么意外,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说完站起身,抱好盒子头也不回地走掉!
这一路他一刻也不敢停,看着敞开的门,冲了进去。
“陆吾!”
“阿怜!”
“陆吾!”
他在房间内大喊。可是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都去哪儿了?你们都去哪了?”
他站在空荡的客厅,紧紧抱住怀中的盒子,眼睛发红。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谁来救救安安?谁来救救安安?”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如果找不到陆吾,那谁能救安安?
他抱着盒子,仿佛失了心智,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