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尝试肯定都有风险，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做成，目前乐观预估有七成，如果运营得好成功率还能再提提。”孟晚晴抬头迎上父亲的视线，眼里坚定。
“爸，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之前就保证能成，但是不去尝试改变，依照眼下的发展，蜂园在几年后就会很困难，到时候再去尝试改变会更难，说不定就来不及了。”
如今跟赵馨合作能开发新产品，也能有噱头促使宣发有成效，而且赵馨家本身就是自产自销也有借鉴的办法，风险是不小，但是能做成的话蜂园以后就不会被人轻易拿捏了。
孟万泉看孟晚晴的视线微微一变。
先前从合作上来看他以为是孟晚晴被赵馨拿捏，怕她被人忽悠着放弃原本的合作，没想到她心里很清楚，也明白其中的风险，不过……
“和赵馨合作的事情我觉得可行，只是和合作商的合同不能改成这样，不能完全放弃掉旧的销售渠道。”孟万泉拿笔在终止合同上圈圈画画，“价格可以按现在的成本提高一些，数量比以往降低三成，不能完全放弃。”
这几年郁镇所有蜂蜜几乎都供给给了一个公司，他们全然终止不仅会得罪人家，被发现目的还可能会影响到孟晚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一个新团队经不起一个成熟公司的打压，市场不乏恶性竞争。
“好。”孟晚晴看着父亲写的新批注，“供给数量减少三成，余下的蜜蜂我想开新的生产线，加入到和赵馨的合作里，能降低风险。”
赵馨要出资，还要和她联名出一个子品牌，那就好好用上这一点，她可是答应了——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赵馨能同意？”
“让利，给她认为最好的让步。”孟晚晴说。
自从见过赵馨后，孟晚晴想法就改变了许多。
一腔热血的确做不了事，这段时间沉下心来想了想，又誊写了合作事项，她心里对合作已经有了底，风险与成果共存，可以试一试。
父亲是保守派，所以蜂园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而稳定不代表好。
冲不出去舒适区，只会被时间钉死在原地。
赵馨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面对她主动上门的合作没有忽视，哪怕这个合作只是她提出的一个稚嫩的想法。
在双方实力完全不匹配的情况下，赵馨承担的风险其实更多，尤其是面对她这样一个新手，可是她还是同意了合作，比起保守、固步，她更喜欢对赌，赌一个万一能成的事情。
都这样了，她没理由再畏畏缩缩，赌一把，成败是对半开，不赌，就只能坐吃山空。
长远看风险其实是一样。
眼下，她其实还能多点成功率，只要借助赵馨的力量。
她能力和渠道确实有限，但是赵馨不一样，合作共赢的前提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损失太多。
-
蜜蜂研究所的某栋楼连续好几天都灯火通明到天亮。
几个成员都有些焦头烂额，因为丢失的病蜂至今都没有找到，去几家蜂场都没打听到有类似的情况。
就目前来看还算乐观，只是病蜂一天没找到，心就一刻都不能放下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的雨夜。
乔冉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眉心，这几天因为熬夜眼里早就布满了血丝。
“别站那了，先吃饭吧。”
说话的是陈淼，今年职务刚升为副研究员，三十多岁，是所里最年轻的副研究员，也是所长邬富安的助理。
陈淼并不是他们这个项目组的成员，因为病蜂丢失的事情可大可小，所以他来协助寻找，人倒是温文尔雅，就是做事很圆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乔冉看着他并没有好脸色，戴好眼镜走过去将饭盒边的资料挪开，“这里不能吃东西。”
碍于职务和绵软的性格，乔冉心里再不满也不敢直接对他发火，轰他走更是做不到，所以她说完话只是将东西都拿去另一个桌子。
陈淼脸上有些尴尬，还算精致的发型挂着一点水珠，他刚从家里赶过来，生怕她因为那些病蜂饿肚子。
“其实，这里平时只是用来讨论开会，没有实验室那么严格的要求。你晚饭都没吃，先吃点吧。”陈淼看着乔冉的背影，语气近乎乞求。
“谢谢陈副高的好意了，”
乔冉完全不给面子，只有语气勉强过得去，“我们有自己的规定，这里确实不能吃东西，不过你职务高，在这里请随意。”
陈淼：“……”
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吃食，陈淼心情很低落，拿着餐盒刚准备盖上，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周承人没到声音就咋咋呼呼地传来，听着心情不错，“好香啊，乔冉你居然在这里吃饭，你不是说……”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陈淼，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五岁、老油条一样存在的人，周承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只是礼貌地冲他点点头，“陈副高也在啊。”
说完又瞧见他面前的饭盒，再看看乔冉的位置，周承心里大概有数了，笑着和陈淼说话，“这是晚饭做多了，来照顾一下我们的女同志了？”
陈淼视线落在乔冉身上，笑容苦涩，“我听说你们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就多准备了一些。”
为了准备这些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吃，可惜人家也不领情。
“那就别浪费陈副高的好意了，乔冉。”周承喊了她一声。
乔冉依旧是那句话，“这里不能吃东西。”
周承笑道：“我知道，隔壁就是吃饭的地方，挪挪位置就好了。”
说完周承就帮忙将饭盒都装好拿去了隔壁，又回来催促乔冉。
都这样了，乔冉也不好再拒绝，起身磨磨唧唧地走去隔壁，陈淼跟着。
看着丰富的菜，周承啧啧称赞，“没想到陈副高手艺还不错，看得我也想吃点了。”
陈淼：“我有多准备。”
“谢谢陈副高好意，不过我吃饱了。”周承将唯二的一双筷子递给乔冉，“还是你多吃点，别辜负了某人的爱心。”
乔冉脸色微红，接过筷子将头低下去。
这几天陈淼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原先她是没多想，只以为是授邬所长的意思来帮忙，可是这人不务正业，总是做一些跟工作无关的事情，比如关心她。
过分的殷勤让她心里敲响了警钟，想想来这的原因，她决定离这个人远一些，而且她也不喜欢陈淼这种左右逢源的人，很不真诚。
见周承准备离开，乔冉紧张地喊他，“周承，你也坐下吃点吧。”
在孟晚晴家早就吃到撑的周承压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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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食欲，看了眼陈淼后婉拒了，“我还是算了，我今晚已经吃到好吃的了，不能再多陈副高这一份了。”
见他一脸洋洋得意，乔冉想到了他下午急匆匆的离开，又想起他先前说漏嘴提到的女孩，惊喜道：“看来你下午出去后，有进展啊？”
周承笑容有所收敛，轻咳一声：“还在努力中。”
乔然略微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那你继续努力吧。”
看着她笑，陈淼不自觉跟着扬起笑容，试图加入，“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跟项目有关吗？”
乔冉笑容有所收敛，视线轻轻扫过他，没说话。
倒是周承乐意分享，直接告诉了他，“跟项目没关系，是我自己追喜欢的女孩子，刚刚就是在她家吃的饭。”
说着周承差点没忍住叉腰大笑，不过还是收住了。
陈淼抓着自己唯一能开口的话题，继续问：“是郁镇的人吗？”
“是啊，她还给我送过蜂蜜，我也给她回了礼，今年回来算是正式认识了，有点小进展。”周承没有再透露过多的信息，早早地许诺，“等在一起了再跟你们分享细节。”
陈淼很是羡慕，“看来也不需要等很久了。”
周承嘴角翘着，“借你吉言。”
过程中，乔冉没说一句话。
想到什么，周承直接坐下，开始和陈淼说着最近丢蜂的事情。
“陈副高，你是邬所长的助理，也知道很多研究所的事情，那批蜜蜂的来源你应该知道吧？”
陈淼抬眸，视线有些不自然，推了推眼镜，“研究所的蜜蜂多数是从镇上养蜂场收来，少部分会从实验室里直接取，你要是问那批病蜂，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是来自哪一渠道，毕竟……研究所项目挺多的。”
“说得也是。就是很奇怪，”周承伸手搭在陈淼的肩膀上，“这件事情其实挺严重，为什么邬所长一点都不着急呢？”
听着周承的话，陈淼渐渐镇定下来，周旋应付的事情他常做，得心应手。
“邬所长自然是着急，也在想办法，但是再大的事情也不能表现出来，被外人知道也会影响你们不是，邬所长是在替你们考虑呢。”
“哦？”周承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那防治的药呢？邬所长不是说药已经申请了吗？”
陈淼心里早有应对的说辞，缓缓说，“药已经在走流程了，只是手续繁杂，还要一点时间，我估摸着也就这周内了。”
一周时间，那些蜜蜂早死了。
周承似笑非笑地拍了陈淼肩膀两下，语气没先前那么好，“看来邬所长的效率也不是很好。”
陈淼皱起眉头，视线却不敢去看周承，连乔冉那都不敢看一眼。
他微微低着头，嘴角苦笑，“郁镇毕竟只是小地方，邬所长就算是所长也是人微言轻，一周时间已经是努力之后的结果了。”
提到那些蜜蜂，乔冉停下了筷子，脸上满是担忧，“我今天观察了一下午，那些蜜蜂的情况都不是很好，如果药一周才能批下来，那些蜜蜂肯定活不了，我们尝试了用抗生素，效果不是很明显。”
还是得要有药。
陈淼看向乔冉，心里纠结万分，“再等等吧，我再去催催看。”
“那就谢谢陈副高了。”
周承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