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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滴——滴滴————”
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的鸣笛声长时间按下,四周空气黏着,窒闷。高木栖眼睛瞪大,一刻不敢离开眼前的情景。
他为自己曾经有景尚的信息素不会伤害陆承安这样的念头感到可笑,也因为陆承安这样的疯子感到可怕。
景尚让他去死,他竟然真的敢去死。
这个世上,难道真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吗?
“你是傻哔吗?!”江端怒吼一声,被陆承安的行为惊得眼皮突突突直跳。
“景尚疯你也跟着疯!别以为你小我就不敢打你!干什么要死要活的!”程菲白行动快,几个少年人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矮身拦腰搂住陆承安,飞快利落地就地一滚。
陆承安闭着眼睛躲在程菲白怀里,感受到助人为乐的程少将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喘着又惊又怒的气息。
从来没有人这般对过他。
“滴——滴——!”
绿色跑车刹车刹出一个弧形残影,原地转了半圈,黑轱辘印也在马路上拖出长长的一条。
车主看到有人想碰瓷吓得不轻,此时确定安全降下车窗冲着陆承安的方向大喊大叫。没一句话是干净的。
“需要多少精神赔偿我会全权支付,你再骂一句试试?”程菲白抬起头来,手掌按在后腰侧摸枪,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她提醒车主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这么飞着飙车,当交通枢纽这么发达的地方是你家开的呢?你的速度能撞死一头大象了。交通法规怎么写的?学校里没人告诉过你吗?!”
今天来的时候程菲白穿着黑色军装,肩上有徽章。车主鼓起眼睛瞪着看她,最后看见她习惯性摸后腰的手理智刹那回归,出了一身冷汗。
星际联盟社会,有军职的人可以在确认危险的情况下,鸣枪示警后处决平民。
开枪即杀。
再有钱的人,只要没有个一官半职,都是平民百姓。
车主脸色灰白地笑笑,表达歉意,然后不要任何精神赔偿关上车窗踩油门跑了。
速度还是非常快。
“......姐姐。”陆承安喊道。
“姐姐你妈哔姐姐!这时候知道喊姐姐了?!装可怜给谁看呢?你看景尚心疼你吗?!”程菲白把人松开,猛地将陆承安拽起来照他的肩膀扇了一巴掌,表情难看地斥,“陆承安,我特么告诉你!我不管你到底有多喜欢牧上将的儿子,你又对他说过多少可以为他去死的话!现在必须听我的!听着我说话没有?!”
陆承安蔫头耷脑,随着点头的频率,他的下巴几乎羞愧地要垂到胸口中间:“听着呢。”
是真的很羞愧。
被程菲白当着大家的面狠狠训斥,陆承安这时才知道原来他的脸皮可以这么薄。
好丢脸。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为景尚去死,又不傻。这不是演戏吗。
周围的人那么多,景尚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唆使他自杀。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有四面八方的监控。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最重要的是陆承安虽然是往路中间走了,但他精准计算着距离呢,绝不可能让任何一辆车碰到自己价值连城的身体。
可这种解释不能说出口。
会被打死吧。
“他厉害他牛哔,他没有人敢惹,所有人都得巴结他。但是他身份再怎么高贵也没有你只有一次的生命重要!”程菲白戳陆承安肩膀,把人戳得晃啊晃,顿时戳得更起劲,“我说的你听明白没?到底懂没懂?!说话!”
陆承安小鸡啄米式点头,捉住程菲白的手:“懂。懂懂懂真的懂。懂了懂了真懂了姐姐。”
程菲白气笑了:“拿出你干我爸的气魄来。那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你现在怂什么?”
“......”
要是不提,陆承安都快忘了他揍过程菲白的亲爸爸,一时之间有些无地自容。
不过,陆承安说:“你也太惨了,自己的 Omega和自己的亲爹都能搞上。也是少见。”
“......”
“啊,我明白了。”陆承安自作聪明地说道,“姐姐你是因为受了很严重的情伤所以才劝我感情不重要的对吧。”
“......”
马路对面的高木栖等人还没离开,他们因为陆承安被提起来的心脏刚刚才回落到原位。
年纪轻轻差点得心脏病,高木栖顺着自己胸口,心有余悸地悄觑景尚。
他知道这是杀人,想说点劝告的话。不喜欢陆承安赶走就好了,没必要这么对他吧。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可他发现景尚拳头紧握,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额角的青筋似乎在跳。
眼睛直勾勾紧盯对面,脚下至始至终没挪动分毫。
因此话到嘴边高木栖又不敢真自以为是的评价什么,只好寻找其他话题缓解当下的气氛。
“幸好少将出手快......她真麻利,不然后果真的......”高木栖尴尬地笑两声,不想说这件事,但脑子实在找不出话题,嘴巴也不听使唤,“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令人不容忽视地传过来,非常欢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菲白揽着陆承安的肩,笑得弯腰,凑近他说话。
两人亲密无间。
明明刚才程少将还在气得磨牙,恨不得咬死陆承安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当然是假的啊,你在想什么呢?我看着是能接受和别人分享 Omega的人吗?”程菲白无语地捏住陆承安的下巴,左右看看他的脸,想确认这孩子到底怎么长这么实诚的,“在你眼里我这么没出息?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谁就得为了他去死啊?”
陆承安拨掉她的手:“我也不是......唉,姐姐说是就是吧。”
刚才既然已经提起了程菲白那个渣爹老登,陆承安便关心一句,他们几个的关系目前怎样。
谁知道程菲白沉思片刻,语出惊人道:“小朋友,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是个恋爱脑,我和他交往十年,因为我经常在军队待着不能经常回来,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人这种生物嘛,都是会寂寞的。Omega需要Alpha安抚,我应该理解他。”程菲白非常认真地说,“所以我决定原谅。并且我和我爸说好了,以后我们三个就过好属于我们的小家。三批对象里有我,我的 Omega不用再去找别人玩一些......”
“啊?!”陆承安两只瞳孔地震,像看个陌生人似的,将程菲白从头打量到尾,“程菲白你疯了吧?”
“很好,不仅敢骂我,你还信了。”程菲白摸着下巴说道。
陆承安:“......”
他木着脸说:“你骗我。”
程菲白闷笑出声,而后又正色地说道:“当时他流血,我特害怕。想拿枪崩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心想跟他计较干什么呢,不就是和别人做了几次。”
“不就、和别人、做了、几次?”陆承安怀疑人生地重复。
“小孩儿别打岔儿。”程菲白捏住陆承安的嘴,继续陷在回忆里面,“他说是我的孩子我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是真相信。毕竟我们十年的感情对吧......但特么还真的不是我的种!”
“那瞬间我气得要死,这次是我想拿机关¥枪扫了他的心都有了。我还想我俩一起去死,从此谁也不欠谁。但是我这人没出息,我再一次妥协了。我和他结婚让他把那个小杂种生下来,我会替他养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儿子应该是我弟弟。我爸说为了补偿我,等我儿子长大,可以让他给我当老婆。”
“啊?!!”
上流社会的癖好都这么炸裂吗?这是人话吗?!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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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信了。”
“......”
陆承安根本分不清程菲白的故事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表情麻木。
这时程菲白还算正常,笑得比较收敛。
当她说所有A l p h a没一个好东西,陆承安脱口而出地说你连自己都骂时,程菲白才属实忍不住噗哈哈哈地狂笑出声。
“年轻就是好啊,这也太好骗了。好玩儿。你真可爱。你是所有坏东西的A l p h a里的珍宝啊小孩儿。”她重重地拍了陆承安单薄的肩膀,邦邦邦地响,“现在说的都是真话。A l p h a没一个好东西,我和他在一起十年,他背叛我之后,我可以让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要我在,他就活不下去。我也想给他留点情义,但我是个A l p h a,报复心强的一批。这是我没办法控制更不可能泯灭的天性。”
“而我爸被我送进著名的精神病院,说不定以后你还能在电视上看见他呢。在那里会有无数人伺候他,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不想也得想。这辈子他都别想再出来。”
陆承安张张嘴:“啊......”
“景尚是一个分化等级很高的A l p h a,3S级是医院能给出的检测,因为再往上没必要。而且如果一个人等级过高,暴露给世人看的话,除了会引起社会对他的恐惧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哪怕是在战场上,不确定的高等级也只会让敌人心生忌惮,这是一种心理战争。”程菲白正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的等级和确定的S级与 2 S 级不太相同,他是不确定的3S级。”
陆承安:“......不太明白。”
3S级了不起吗?
还真能杀了他不成?
“唉。”程菲白扶额,咬牙切齿地拍拍他的脸,“我再跟你说明白一点。他的父亲是牧寒云牧上将,这个你知道,三个月内会任选元帅,分化等级3S。他的爸爸你也见过的,看起来清清冷冷,手无缚鸡之力对不对。但他在30年前是帝国联盟里受千万人敬仰的景慈中将,和牧上将结为夫妻之前已经是准上将了。当时他才30岁不到,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他的分化等级未知。”
“小朋友,我不知道你的历史课在学校学得怎么样。但我现在需要你知道,星际联盟和帝国联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派别,他们是敌对的。”
陆承安疑惑不解:“那他们怎么还能结婚......”
“景慈中将在帝国联盟里已经是战死的将军,但他转头就成了牧上将的合法妻子。关于这则消息,星际联盟和帝国联盟知道的完全不一样。”程菲白嗓音极低地说道,“两个分化等级堪称可怕的人生出的孩子,等级绝对不止3S,你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趁景尚还不喜欢你,姐姐劝你快点离开他。”
最后一句话她真的是切磨着牙齿挤着说出来的,又急又躁。
兴许真的是小孩子心性,容易被吓唬到。陆承安本来就不是真心喜欢景尚的,此时听到这些莫名发冷。
他越过宽阔的马路朝对面看去,心下猛惊。只见景尚像个活在太阳底下的厉鬼一般,他还没回家。眼睛里射出阴冷的光,动也不动地盯着陆承安。
他的手心在流血,滴答滴答地向下砸。鲜血从握得太紧的拳头的指缝里流淌,已经在脚边洇出一小片。
而高木栖和江端不知道怎么了,蜷缩在地上哀嚎,捂着鼻子却仍然挡不住疯狂飙出的鼻血。
只有原寻还站着,因为他抖着双手在自己手腕上戴了一个信息素调节器。
陆承安看见,原寻嘴里咒骂一句,又给另一只手戴了一个。
两个信息素调节器,只能缓冲些许景尚泄露疯走的信息素。
程菲白背对着他们,离得远,毫无所觉,想了想,觉得孩子年龄也够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对陆承安说最重要的一点:“他要是真喜欢上你,等你们干那事儿——”
“他能在床上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