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牵扯到她的父亲!这明明只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茉双季曾还关照过他,他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茉莉猛地握紧腿边的玻璃片,双眸红的吓人:“沈悸!你简直是畜生!”
沈悸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动作,双手摊开比了个投降的姿势,眸中全是挑衅,“刺过来,试试。”
茉莉盯住他,手却愈发握紧,玻璃片在掌心划出一道细痕,血珠悄然渗出。
他当然不怕死,因为他早就死在了臭巷里,跟那些见不得光的死在了一起。面对这种人,怎么可能用死恐吓他。
她笑笑:“你以为我会怕?”
她迅速抬手,对准自己的腹部——
沈悸眼神一凛,想要把她手里的玻璃片打开,却还是迟了一步。
剧烈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腹部渗出的鲜血顿时染红了衣服,茉莉强忍着痛,眼底全是快意:“……杀你?我才不会脏了自己手杀你这种畜生。”
沈悸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他,他脸色铁青:“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他烦躁地踹开脚边的垃圾,一把抱起茉莉往外走,“查尔斯,开门!”
力气和温度随着血液流失而流失,茉莉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不屈地瞪着他,讥讽地冷笑。
她逐渐丧失意识,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片。
她终究还是没死掉。
睁眼时,她躺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手背打着点滴,穿着不合身的白色衬衫。腹部已被处理好,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渗着一点点红色。
疼痛依旧还在发作,耳边时有一阵奇怪的呜咽声。
她皱着眉,嗅到一股烟草的味道。
抬眉望去,那个令人讨厌的身影正坐在窗边,沈悸指尖夹烟,手自然垂放在扶手上。
水晶烟灰缸被缝隙中的月光照的透亮,烟灰轻轻弹落,白雾在空中缓缓飘散,男人的脸忽隐忽现,但眉心的沟壑丝毫都遮不掉。
在一片漆黑之中,茉莉只能看到燃烧的烟头,和被烟照亮的男人。
“醒了?”他落目在她半敞的领口,耐人寻味地说了一句,“身材不错。”
茉莉拢紧衣服,一摸,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只有绷带缠绕,她不禁感到一阵羞愤,但她还是保持冷静,“谁换的?”
沈悸轻嗤一声:“你觉得呢?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谁?”
茉莉咬紧牙关,“臭不要脸。”
沈悸不以为意,轻弹烟灰。
“想死?”他的目光穿过烟雾,冷冷地落在她身上,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茉莉直起身子,眸光淡漠无波,“怎么,舍不得我死?”
沈悸微眯眸子,用力摁灭烟头,语气发重:“当然。”
游戏还没开始,他怎么舍得她死呢。
“沈悸,别跟我说你喜欢我。”茉莉只觉得好笑,“你说过的,你不可能喜欢我。”
沈悸默然,面沉如水,依旧端坐在椅子上。
实话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只觉得放不能,忘不得,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他总频频想起小泽村,想起这个女人,想到她曾说过的每句话和每个举动。
一开始是很好的,一开始他都快信了,信了有人能将他重新带回人间。
他问:“如果是呢?留在我身边?”
茉莉不觉露出厌恶:“不可能。”
沈悸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本来想着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放了许存,可以免掉那些全部,甚至可以忘了她曾做的那些,可以为自己曾经做的那些道歉,多少补偿都给。
越相信,摔得越狠。他不抱希望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沈悸竖起两根手指,“一,乖乖留在我身边。二、我满足你去死的愿望。”
茉莉冷笑一声:“我选三,让你这畜生去死。”
沈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想给她机会的,哪怕是在刚才,他都还在试图给她找借口。
但是,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好,我认同。但救你一条命,医药费可是要还的。”他一挑眉,笑的轻佻,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哦,还有你父亲,付不起医药费可是要拔氧气管的。”
“沈悸。”提及父亲,茉莉的脸色黑了下去,从牙关挤出字眼,“做人留一线。”
“你可没有给我留一线的机会。”沈悸走到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藐视她,“还想死吗?”
但他并没有给茉莉回答的机会,而是硬拉她起来,毫不留情地拽她到一个紧闭的窗帘前。
“想死容易。”他拉开窗帘,硬抓住她的头发,逼她直视前方,“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茉莉被抵在玻璃前,头皮的拉扯硬叫她睁眼。
她终于清楚那一阵呜咽声从何而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阴暗的地下室,地下室被打通,在这个房间能清楚地俯瞰到一切。
那是一群眈眈逐逐的野狗,它们在下面徘徊,泛着骇人深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上面的人,嘴大张着喘气,流下汩汩涎水。
一看就知道那并非正常的野狗。
“这是我精心圈养的狗,它们非常渴血,贪婪而残暴。”沈悸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是邀赏似的看向茉莉,“它们很久没有跟人玩过了。”
茉莉的呼吸变得急促,隔着玻璃的反光与沈悸对视:“你想怎样?”
沈悸轻蔑一笑,松开了茉莉的头发,把玻璃门一开将她推了进去。
茉莉没有防备,差点从平台上跌落。
她站在最边缘,脚边响起“啪嗒”一声,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脚边,身后的门被关上。
“我最近嫌它们有些吵了。”他的声音闷闷地从门后响起,不经意露出的虎牙无情而残忍,“杀一只,抵一万,这是帮你父亲抵债的好机会。”
他料想到茉莉会失去控制,于是补充了一句:“但如果你再不听话想要自我终结,那就别怪我找你的父亲了。”
野狗慢慢聚集在脚下,沈悸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她却听不见,只有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疯子。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茉莉握着匕首,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刀刃很锋利,泛着冷光,但她此刻的愤怒远比刀刃更锋利。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那些饿狼般的野狗,心中暗誓——
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父亲,也为了扳倒这个疯子。
忍住。
她必须要出去,要亲手手刃这个恶魔。
她强迫自己稳住,找了个位置跳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所有野狗都嘶吼着扑了过来。茉莉紧握匕首,忍住腹部的疼痛,眼神变得凌厉,她迅速闪避至一侧,挥动匕首,精准刺入一只野狗的咽喉。
鲜血顷刻间喷溅,炙热的鲜血扑了她一脸一身。她下意识闭眼,侧边却突然冒出一只狗咬住了她的小腿。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拼尽全力挥刀割断狗的喉咙。
场内的血腥味更激发了野狗的狂暴,它们的行动更为迅速,扑咬的更加频繁,不要命似的一群又一群的冲来。
茉莉咬紧牙关,拖着伤忍着痛艰难移动,眼神坚定如铁。
她挥刀如风,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决绝。野狗们愈发狂躁,支撑她的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然后复仇。
沈悸站在高处,似是在欣赏这一出闹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真不错,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哪怕满身伤痕,哪怕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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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拿起刀对这疯狂的一切拼命。
他的黑眸中燃起疯狂的火焰。
她一定想着出来杀了他。
但,死在她的刀下一定很愉快吧。
躺下的野狗越来越多,但肉眼可见的,茉莉的体力已经趋近极限。
她大口喘着粗气,冷静地环顾四周。
野狗只剩下最后三只,那三只偏偏是最难以对付的。
它们比起那些毫无理智的同伴,显得更为狡猾凶猛,总是能躲开茉莉的攻击,反绕一圈给她一咬。
现在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痛,身上满是汗渍和血液,刺激的她的伤口更加疼痛。
三只狗将她团团包围,鹯视狼顾,伺机而动。
如果无法突围,她就会被这三只狗撕扯成碎片。
她调整呼吸,紧盯着三只狗的动向。
其中一只耐不住对峙,率先猛冲而来——
好在她早就注意到破绽,瞬间侧身避让,挥刀迅猛刺向其腹部,狗的哀嚎声划破寂静,余下两只狗更加谨慎。
但这一猛地反应却让她的身体机能到达极限,她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整张脸苍白如纸。
腹部的伤早已开裂,但因为肾上腺素而无法察觉。
“嗷呜——”
一只狗飞扑而来,猛地咬住她的肩膀,剧痛让她几乎晕厥。
好痛!好痛!
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反手刀刺入狗的脑袋,一瞬间,脑浆四溢,腥臭的味道让她险些呕吐出来。
还剩最后一只。
可她没有力气了。
她目光涣散,却仍紧握刀柄。
不死心,她不死心。
她不能在这死掉。
但是……她真的撑不住了。
在身体倒地的那一刹那,那最后一只野狗兴奋地扑了上去。
就在那一瞬,一声木仓响终结了它的生命。
沈悸冷冷淡淡地站在高处,手里的黑色器械缓缓垂下,黑黝黝的木仓口还冒着青烟。
“游戏结束——”
他缓缓走下高台,步履从容。他踢了踢茉莉的胳膊,歪着头笑:“真顽强,看来还能跟你玩很久。”
茉莉艰难地抬起头,手里的刀紧了紧,最终还是没有力气刺下去。
“别白费力气了。”沈悸迅速踢开她手里的刀,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回高台,“我们来日方长。”
他喊人为她处理伤口,处理的过程中,茉莉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梦中她又回到了小泽村,回到了初遇沈悸的那个雨夜。
他满身湿透,黑发紧贴脸颊,眼角的裂隙泛着血丝。雨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那双乌黑的眸子紧紧追随,无论怎么逃,都能在某个转角看到那双眼睛。
茉莉猛地惊醒,挣扎着起了身。
她缓着呼吸,又想到沈悸,迅速环顾四周。
沈悸不在,房间也变了,不再阴暗逼仄,半开的窗帘透进一缕阳光,照亮了空中漂浮的尘埃。
但她还是没缓过来,梦中雨夜的寒意渗透骨髓,明明只是个梦境,却又能深刻感受到那晚的绝望与无助。
她不禁失笑。
沈悸居然成了她的梦魇。
她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
尝试下床走动,这次身上穿了合身的睡裙,裙摆轻柔拂过膝盖,触感柔软,像是某种安慰。
床头柜摆着一纸合同,依旧是那份家教协议,不同的是上面的内容,变成了偿还债务的霸王条款,可现在她并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她扶墙走至门前,门是锁上的,沈悸并没有放她自由。
一张通往地狱和魔鬼共舞的契约罢了,她心中冷笑。
无所谓,她会从这地狱中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