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穴内,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正持剑抵抗着魔物的攻击。魔物身覆鳞甲,钢铁一样刀枪不入,反倒将修士的剑打得火花四溅。
“……我去引它攻击,趁它飞扑,你用剑刺它胁下三寸,切断心脉。”
两名修士就要被逼到墙角,其中的女子以剑作挡,一道剑光横斩,让魔物一时间无法逼近。女修挥剑的同时对身边的男修阐述作战计划,冷静的声音在洞穴内回荡,清清泠泠。
“它若是发狂,你在正面迎击,能扛得住吗?”男修尚有疑虑。
“不用担心,我有数。”
听得这句话,男修不再犹豫,战机不可延误,当即纵深掠出,飞至魔物侧方。
修士之间便是这样,并肩作战时,只要策略成行,便要果断执行,不论各自承担火力多少,生死自负。
女修一剑刺中魔物额心,果然引得它发狂,拖着巨大的身体便向女子扑过来。女修没有第一时间躲开,需要故意留给魔物一点时间,让它以为能对自己一击毙命。
等待的同时,女修往手中剑注入灵力,剑身渐渐有了光芒。
等到魔物臂弯抬到最高,露出胁下一点窍穴时,她手中的剑光芒大涨,挥舞出去,剑光纵横如闪电,细密而凌厉的剑气令魔物顿时双眼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早已在身侧伺机而动的男修将手中剑一击刺入魔物胁下三寸,剑身整个没入,将魔物体内的心脉切地寸寸断裂。
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魔气逸散,最后化作一只幼小的穿山甲。散了魔气的穿山甲很快钻了山缝消失,地上只剩下一小块玉石碎片。
相传这是绝地天通时,神摧毁四天柱所留下的碎片,普通动物食之都能成长成为恶一方的魔物,对修行之人的用处自是不言自明。
“老规矩,五五分成。”
女修说着便要用剑将碎片一分为二。
男修立刻阻止,“你出力更多,理应拿更多分量。”
“不必,来之前定好的是多少就是多少。”
女修不待他多言,便兀自切分了碎片,五五分开,不多不少。
男修不好再推辞,接过碎片放入怀中。他看着眼前的女修,马尾高高束起,额前些许碎发被一道抹额隔开,抹额上缀着颗形状不规则的蓝玉,让她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色彩,但那颗玉丝丝沁着寒气,和她的看人时的眼睛一样,没什么温度。
此人七年前拜入昆仑山,成为早已没落的真阳山人一脉,七年时间里都没有听说过她的任何消息,和真阳峰一样在昆仑山上籍籍无名,可方才她使出的剑法,分明是……这样的人,为何在宗门里从不显山露水?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回去的路上,男修试探着问道:“若我没有看错,江师妹那一招,是‘日月齐光’?”
江渔火在一处溪流旁坐下来,就着流动的溪水洗剑,听到问话便是一怔。
她还不知道这一招有这么个名字,师兄教给她的时候,都是说的“剑招一、剑招二”之类的名字,这一招已到了“剑招七”,是她新近学会的。
男修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等她,只见溪边的人淡淡应了一声“不是很清楚”,便继续洗她的剑。血污去除,剑身涤清后光华也不甚耀眼,只是一柄普通的铁剑,甚至不是用灵石锻造的灵剑。
洗剑的人忽然转过头来,问,“林师兄也学到‘剑招七’了?我是说,嗯……‘日月齐光’。”
林无妄当即摆手,“没有没有,尚未修炼到此境界。”
他修炼至中三流,在同辈中已属于佼佼者,但“日月齐光”那已经是步入昆仑上三流的剑法,便是他也只见过他的师父灵霄山人使过一回。而此人,仅仅入山七年。
林无妄嘴上波澜不惊,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又继续打探她的情况,“江师妹短短数年便有如此成就,想必是得真阳山人倾囊相授吧。”
“你说师父?”江渔火最后将整个剑身放入水中涤了涤,她摇头,“我的剑法都是师兄教的。”
林无妄更加错愕。她的师兄?那个著名的宗门混子?
洗剑的片刻,溪水变得越来越冰凉。
江渔火干脆就着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扑到脸上,对她来说很舒适。
不过已到暮春时节,一天天热起来,此处的溪水却寒凉得如同冬日冰泉一般,不太正常,且她初洗剑之时水温尚未如此冰凉。
江渔火目光望向溪流上游。
难道是上游有异?
她的这具新身体没能解决她原身就有的热症,近些年愈是修炼,愈是频繁发作,好在师兄寻了块寒玉给她,日日戴在额上压制着体内的热症。
但寒玉并非一劳永逸之法,每块寒玉都有时效,时效一过,寒性消失,就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区别,因此需要不断搜寻新的以作备用。
能让一整条溪流寒凉至此,说不定有奇宝。江渔火一边想着,一边抹了把脸便起身要往上游去。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张手帕,青色手帕上绣着竹节暗纹。
江渔火抬头,看到林无妄。
“江师妹若是不嫌弃,不妨拿这个擦擦。”
江渔火自是不会嫌弃,这帕子一看就是精细之物,这比她在真阳峰用到的好多了。真阳峰人丁稀少,俸禄微薄,好不容易有了新入门的弟子,还是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完全不如那些世家出身的弟子,入门即附赠一堆财物。整个真阳峰一脉从上到下都是一致的穷抠气质。
“多谢。”江渔火大方接过,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待洗净后,我再还予林师兄。不过,我临时还有别的事,就不与林师兄一道回昆仑了。”
看自己贴身的手帕擦过她白净脸颊、脖颈,林无耳尖微红,见她要告辞,连忙将方才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日后,能否再与师妹一起下山除魔?也好向师妹讨教剑法。”
江渔火拱了拱手,笑意浅淡,“自然。”
林无妄此行算是碰巧遇上她的,他先发现魔物踪迹,但不知虚实未敢妄入。此时恰好江渔火也追踪至此,两人对战魔物,把握就大了许多,便商量好分成一同进了洞窟。
他原以为对战中,他会需要多看顾这个在昆仑籍籍无名的师妹,可没想到对方实力已经远在自己之上。
他的示好,她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林无妄踹着一肚子怅惘走了。
江渔火怀着零星的期待溯溪而上。
溪水上游水流更急,两岸乱石零落,树木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荫洒下斑驳的光影。
此情此景,有几分当年黎越寨山林的模样。
江渔火脚步不由慢下来。
溪水中一道银色的影子如浮光游动,顺着流水弯弯扭扭但速度却是极快。
江渔火原本没有注意,但那条影子在阳光下实在亮眼,引得她她不得不看过去。这一眼便看见清澈的溪流中,一条银色的小蛇正朝自己的方向游过来,浑身的鳞片闪得让人眼花。
小蛇游到她的位置就不再往前,一直在溪水中盘桓。
江渔火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那条银蛇果然便沿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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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缠了上来,缠上的瞬间冰凉而充沛的灵气贴着她的皮肤传过来,让她的灵台都为之清凉。
原来是这个小家伙让溪水变凉。
江渔火抬手,银蛇也抬头,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她伸出一个指头摸了摸小蛇头顶,银蛇便立刻扭着身体在她手背上蹭了起来,一边扭动,一边吐着信子,舔她的手背。
所以,兴冲冲地跑过来,是想认她做主人吗?有这么个冰凉挂件倒是会很不错。
江渔火指尖轻点银蛇头顶,探它的灵海,若是它同意,她便可与它结契。
哪知她的灵识探进去,里面早已结了一道契约,牢牢地绑着,看痕迹也有些年头了。
她佯装生气去弹它脑门。小小灵兽,竟是个骗子。
银蛇抖了抖身体,脑袋在她手背上趴地更低,两只眼睛向上望她。江渔火竟觉得从它的小眼睛里面看出了些许委屈。
既是别人的灵兽,她便不好再沾染,手放回水中,等它游走。
但银蛇没有走,甚至在碰到水面时,生怕掉下去,将她的手缠的更紧了。
江渔火也是颇为无奈,但既然结契灵兽在此,主人应该就在不远处,看它来的方向,正是溪水上游。罢了,她便做一回好心人,将它送回主人身边就是了。
越往里走,四周的环境越安静,鸟鸣兽叫都几乎要听不见了,江渔火停下脚步。
她不能再往前走了,有人在这里设了结界。
“走吧,回去你的主人身边。”
江渔火将整只手浸入溪水,银蛇依旧缠着不去。她刚想拨开这只不听话的小蛇,忽然听到上游一阵破空之声,余光中一支冰箭直朝她射过来。
江渔火没有防备,但第一时间拔出剑相挡。
“叮——”
铁剑斩断冰箭。
江渔火张开握剑的手,冰箭的巨大冲击力震地她虎口发麻,而那支冰箭尽管被她的剑斩断,半根箭簇的冲势还是在她手背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好强劲的箭风。
若不是她格挡及时,这只箭恐怕能把她的身体捅个对穿。
没有第二箭射出,这一箭的警告意味不言自明。
须臾之间,那条银色小蛇已经回到水中,它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她,但它被一股力道强行拖着往上游回溯,很快就消失不见。
想必是它的主人以为自己要对这只灵兽做什么,才突然对她发起攻击。
可以理解,但此人的作风也太过冷酷。
从一箭就可以看出此人修为必定在她之上,但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临走之前,江渔火没有给手掌立刻止血,落了几滴血在结界之外,又加了一道火术法。
溪流上游的寒潭中,沉在潭水中的人缓缓浮出水面,将镜面般的池水搅地细碎,露出一张容色倾城的脸,池中人冰蓝的眼眸凝聚成锋,眉尖蹙起,显示出他此时的不悦,清澈的水面之下,一条巨大的鱼尾轻轻摆动。
伽月手上将那条银蛇缠在手中,银蛇和他指节上的银戒同色,阳光下两者在他的形状优美的手上熠熠生辉。
但下一刻,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猛然收紧,缓缓用力,将手中银蛇掐得直翻白眼。
他寒着脸在潭水中将银蛇从头到尾清洗了无数道,又用灵气将它周身沾染的气息涤荡干净。
小银蛇只觉得自己美丽的皮都要皱了,整个蛇蔫蔫地,它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鲛人主子随后的话更是冰冷到让它颤抖。
“若是再敢出去招惹些肮脏气息,就把你的皮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