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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照青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落日余晖照入屋中,草药味浓郁。


    药浴中坐着沉眠的女子,白皙似雪的双臂搭着浴桶,眼角细纹藏着岁月的沉淀,沾了水汽的乌亮头发披散在浴桶外。


    姜柔在她头顶施入银针。


    “阿音,师姐这次离京,已经找到了九瓣雪莲。”姜柔边跟女子聊天,边按摩她的手臂,每一处穴位都能精准找到,“你再等一等,不论如何,师姐一定会救你醒来。”


    “谁伤了你,师姐必让他百倍偿还!”姜柔神色骤变,暗暗攥起拳头,心底的愤怒犹如泄堤的洪水,迅速蔓延全身。


    掐着时辰,姜柔取出女子头顶的银针,细致地给她绾发,又往浴桶里添了些热水,这才去堆满草药的桌边研制对症的新药方。


    姜柔看向琉璃瓶中的九瓣莲花,想起今日问诊的病症,神色有些凝重。


    房门忽然被推开,温金芸送来需要的药材,姜柔抬眸看了眼,继续手里的事情。


    她外出寻药的五个月里,阿音全由徒弟温金芸照顾。


    “诶!师父您拿错了,这是黄芩,那才是黄芪。”


    温金芸注意着桌上药方,瞧见姜柔正把两种药材弄混,及时纠正道。


    姜柔回神,看了眼手中的黄芩,将它放回药斗子里。


    温金芸眨了眨眼睛,明显感觉师父今日有些奇怪,自从薛姑娘离开医馆后,师父便暂不问诊了,抓药时也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一样。


    姜柔照着药方抓药,忽然想起了什么,奇怪道:“今日在济世堂怎么没看见隔壁的阿喜?平日里她就喜欢来学认药材了。”


    温金芸神色微凝,不知该如何跟师父说出那个消息,心里叹息一声,伤怀道:“师父刚回来,有所不知,阿喜在两个月前,去世了。”


    姜柔过于震惊,反应一阵后悲从中来,但仍旧疑惑,“她才十五岁,身体康健,怎就去世了?”


    温金芸:“阿喜失踪了几日,尸身后来在城郊的河里被发现,经仵作验尸,确认是割腕投河,溺水而亡。官差起先认定是谋杀,但经搜寻,在河畔找到了封遗书,是阿喜的字迹。”


    自杀?


    姜柔眉头紧蹙,很难相信记忆里很活泼爱笑的小姑娘会亲手了结性命。


    温金芸说着,摇头叹惋道:“阿喜没出事前还去宣义坊求了姻缘,哪知这缘还没到,人就先去了,怎么就傻乎乎自尽呢!”


    “我还寻思下次进山采药,带上阿喜,教她多认些草药。”温金芸嘀咕着,忽然间又想起一件事,劝道:“对了师父,您最近还是不要进山采药了,山里有猛兽。”


    姜柔眼底的疑惑不减,若是真有药要采,管是深山老林,还是极寒雪山,她都要走一遭。


    “一个月前,有姑娘在山中遇害,心肝都被豺狼虎豹吃了!”


    温金芸虽没亲眼目睹,但光想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血淋淋的,瘆得慌。


    姜柔愣了一下,纷繁的思绪因为今日的问诊渐渐汇聚,在讶然中沉默,一个荒谬的念头逐渐清晰。


    “阿喜是几日失踪的?”姜柔问道。


    温金芸想了想,“上元节!”


    姜柔呼吸微凝,“山中遇害的姑娘呢?”


    温金芸皱眉,好半晌才想起,“听说是上月十五、十六吧。”


    姜柔怵然一惊,手里的药材掉落,难道真的是他?!


    *


    水花溅起,落到薛玉棠的手背,身旁响起男人低醇的嗓音,她乍然回神。


    “想什么?”


    顾如璋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鱼饵罐,拿过。


    他长指捻了一小撮鱼饵,洒到水缸里,金鱼成群结队聚集,争抢着鱼饵,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


    “今日去济世堂了,如何?”顾如璋问道。


    薛玉棠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好似在笼罩的阴霾中,窥见一丝光亮,仰头朝他微微一笑,“能治!姜神医每五日替我施一次针,我怕是还要在你这里多叨扰几月。”


    “无妨。”


    顾如璋面色淡淡,低头洒了撮鱼饵,平直的唇角扬起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看着浮出水面扑食的金鱼,顾如璋漫不经心洒食,淡声说道:“仅是施针就可治疗,那这些年寻的大夫,着实是庸医。”


    “不是的。”薛玉棠反驳他。


    “不是?”顾如璋侧头,夕阳斜挂,晚霞漫天,映照他清隽的身形,“那是如何?难不成姜柔开的方子有非同寻常的珍奇草药。”


    他声线冷冷的,漫不经心地说着,薛玉棠愣在原处,甚至有一瞬,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他。


    薛玉棠沉默半晌,开口问道:“阿璋,你可听说过长在雪山悬崖的九瓣莲花?”


    顾如璋眼梢微扬,看着她不语,指腹摩挲着尽在掌中的鱼饵。


    薛玉棠就知他没听过,说道:“九瓣莲花长在极寒之地,百年才开一次花,极其难寻。”


    话音刚落,他低醇的声线划过她的耳廓,“若能根治那病,我即刻派人去寻。”


    薛玉棠恍惚,错愕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顾如璋眼眸里尽是她的缩影,“纵使踏破万里冰崖,又有何惧?”


    “取雪莲一朵,换卿安康,便是值得。”


    他一字一顿说道,宛如郑重的承诺,薛玉棠的心脏骤停一瞬。


    斜阳西照,晚霞绚烂,男人静静看着她,薛玉棠似乎从那双如墨的丹凤眼中,窥见一抹热烈,没有丝毫掩饰、与平素的关切有所不同。


    她呼吸微凝,本能地往后退半步,拉开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往下微压。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薛玉棠落荒而逃,抬手捂住扑通乱跳的心口。


    顾如璋的目光紧随女子渐远的背影,微微抬颌,唇角慢慢勾起,眼底浮出恶劣。


    有些惯认的感情,是时候该改变改变了。


    青梅竹马,话一段佳缘。


    顾如璋转眸看眼远方的素琴,示意她跟去。


    *


    薛玉棠回到屋中,喝了杯温水,才逐渐将心里的慌乱压下。


    他的眼神,好生奇怪,愈渐灼热,一寸寸紧逼。


    脚步声响起,素琴来到她身边,神色有些不佳,“姑娘,门房刚送来一封信,是大公子的。”


    薛玉棠浑身紧绷,迟疑良久才接过那封信。


    她内心抗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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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将信拆开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看完信后,颤抖的手将信笺反扣在桌案。


    裴凌给她重新物色了门亲事,等她回去以后商议婚期。


    薛玉棠鼻尖酸涩,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无力地坐下,揪着衣襟伏在榻边,眼睛逐渐泛红,晶莹的泪从眼角流下。


    “我不嫁。”


    薛玉棠含着泪嗫嚅,指尖用力地将信笺一角戳出洞来。


    她自以为离开益州就无事了,可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回去后面临的局面仍没有变。


    而且在益州,究竟是谁给她下了那样恶毒的药?


    她的好阿兄,可知?


    若无九瓣雪莲,则需与强壮的男子圆房。


    薛玉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水洇洇的眼里忽然闪过男人劲瘦的腰腹,腰线流利,薄肌隆起,健硕的身姿一览无遗。


    薛玉棠面颊发烫,咬了咬手指,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男人的身影赶出去。


    他们一起长大,形同亲人,她岂能因为治病,便冒犯了他,利用他。


    薛玉棠伏在榻边无声哭泣,精疲力尽睡了过去。


    夜色如墨,锦帐摇曳,缥缈朦胧,烛火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男人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正犯病的她,英挺俊朗的脸上薄凉冷漠。


    周遭的气氛随着沉降下来,薛玉棠抬手掩住胸膛,掌心的濡意令她无比羞窘,芙蓉面颊红晕攀升。


    “很疼?很难受?”


    男人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嗓音薄凉,甚至有几分不近人情。


    薛玉棠低头咬着唇瓣,羞赧的无颜面对他,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偏偏让病情越发严重,指缝流出水珠,顺着皓白腕子,滴落她的纱裙。


    她羞窘后退,男人忽而欺身上前,膝抵着床沿,也压着她的裙摆,一寸寸往前挪动,直到膝盖碰到她的腿/心。


    顾如璋伸手,有些烫的手指敛走她鬓边乌发,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耳垂,语气慵懒,“怎么连姜柔都束手无策,难道你要让这怪病跟一辈子?随时都会发作,惹人笑话?”


    薛玉棠心里一颤,不甘地咬着唇,不知不觉间眼眸含了清泪。


    男人拨弄了一下耳珰,他的气息萦绕在鼻翼。


    有些热。


    耳珰摇晃未止,他欲起身离开,薛玉棠蓦地攀住他的肩,掌心的湿濡沾染他的衣。


    薛玉棠从水雾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央求道:“阿璋,帮我。”


    “什么?”


    “帮我。”


    薛玉棠攀住男人的肩,直起身子,挺腰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也将衣上的湿濡渡给他。


    薛玉棠在他耳畔低喃,告诉他办法的同时,拉起他的手,贴放……


    锦帐摇曳,藕粉纱裙缠绕男人遒劲的手臂,却还是遮不住迸起的青筋。


    薛玉棠靠着雕花床头,抱着男人的头,下颌碰到他的碎发有些痒。


    她咬着唇瓣将吟声压回,眼角逐渐湿润,蜷缩的脚趾紧紧抓着床褥,在他的一呼一吸间败下阵来,呜咽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男人抬眸看她,却在薛玉棠泪涟涟的注视下,轻咬她心口的红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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