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哥儿以往也不是那般无理取闹的人,是不是那王二家中有什么问题?”
越泽试着猜测道,润哥儿脾气一直很好,只比他小上几岁,从小到大也都十分乖巧。
“不知道啊!要是真有啥事,润哥儿咋不和我说呢?我咋问他都不肯说,就看着我哭,我想着去王二家看看情况,是不是把润哥儿惹着了,这不一直没时间嘛。”
听着李大哥的抱怨,越泽沉思了一会问道:“若是李大哥不介意,等我们回来了,我去找润哥儿聊聊。”
“可以啊,越大夫你虽然是个汉子,但人好,以前润哥儿最喜欢跟着你屁股后面玩。”
说到这里,李大哥似乎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先前因为自家小孩的阴霾稍微消散了些许。
“是啊,所以我觉得润哥儿应当是有什么缘故,可能不敢跟你说吧,我去跟他聊聊。”
“好,诶,快到了。”
越泽和越淮抬头看去,前面便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官路,和他们所走的黄土路不同,街道两边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各种摊贩,县长前些年出了个谋策,因为附近村落多,许多村民大清早就会带着自家的新鲜蔬菜,或者是猪肉来街上贩卖,但有时因为抢占不到好位置,便会大大出手。
那之后有人向县长建议,每位摊贩按来的时间领取牌子,按牌子去划分的摊位,摊位边画有红线,任何摊贩不能越过红线,每月需向官府缴纳一定的银两,当作租金,好在也不贵,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自觉起来,也更加方便了住在镇上的人家采购。
李大哥将牛车停靠在专门的地方,和越泽他们说道:“你大娘让我带些菜回去,我先去买了啊,你们若是办完事情了,在这里等我。”
越泽点点头,和越淮一起从牛车上下来。
越淮没来过这里,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这个地方极为好奇,四周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讨价还价的声音争先恐后。
“走吧,那边是咱们这里唯一的一家衣裳店,不过这次就去给你买几套常穿的衣物,冬衣那些买些料子回去,我找村里的大娘们帮你做几套。”
越泽笑着冲越淮招招手,率先往前走去,越淮看着远去的纤细背影,抬脚跟上。
走在越泽身边时,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的越淮终于开口问道:“小满?”
越泽浑身一僵,他听村长爷爷喊习惯了,但除了爹娘和村长爷爷还有一些较为亲近的朋友,都没人这么喊他,猝不及防被一道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喊出来,莫名觉得浑身发麻。
“你别喊这个。”
越泽蹙着眉,微微抗议道:“你就喊我名字或者跟着他们喊我越大夫就行。”
“为何不能喊你小满?”
越泽扭头去看,身后几乎能将他全部笼罩进去的男人此时一脸的茫然,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疑惑。
“这我小名儿!我和你又不熟,不能这么喊!”
越淮歪着头想了想,妥协道:“好吧,喊你越泽。”
“这还差不多。”
越泽扭头没再去看,而身后的人神色重新变得冷峻,探究的目光落到面前的人身上。
云棉坊开了许多年了,如今的老板已经是第三代,胖胖的男人正在柜台后翻看着簿子,门口的阳光被挡住,他的话比头先起。
“欢迎客官,新上的料子在左边成衣在右边,有需要随时喊我。”
然后他抬起头笑眯眯的看向来客,小小的眼睛瞪大,拖着沉重的身躯绕到前面来:“哎呀,是越大夫,怎得想来我这里了?来买衣裳吗?我给你打折!”
越泽冲他点点头笑道:“是,你儿子身体如何了?”
“已经恢复了,现在皮实的很呢!天天在家里闹人,哎哟我愁的呀!”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老板的脸色分明是很欣喜高兴的,这让越泽感染了一丝开心的情绪。
“我来给他买几件常衣,就现在穿的,再买几匹料子,回去做几件冬衣。”
胖老板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越淮,只需这么一瞧,便能精准的看出对方的身材体态如何,适合什么样的衣裳。
“这件,还有这件,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这浅色的,还有几件深色。”
越泽扯了扯越淮的衣袖,他原本的衣裳上沾染的些许血迹早已干涸,本身也不多,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也正是如此越泽才敢这般大咧咧的把他带到镇上来。
越淮打量了那几件衣服,眉头微微皱起,似乎都不太满意,越泽在一旁敏锐的观察到了对方的神色,轻声说道:“别挑,我们这只有这种。”
而越泽的话让越淮的脸色有些僵硬,不过胖老板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等着客人挑选。
最后越淮勉为其难的挑选了三套现在穿的衣物,越泽挑了一匹颜色深些的布料,准备回去给他和越淮一人做一套冬衣,便递给了胖老板结账。
胖老板回到柜台后边,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最后冲着越泽说道:“一共十二两银子,收你十两吧!”
越泽扬唇清浅一笑:“那就多谢老板了,这单你可都没赚到钱。”
见越泽打趣自己,胖老板还是乐呵呵的:“哎呀,不赚就不赚啦,要是没有越大夫,我儿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嘛,多谢啦。”
越泽接过胖老板递过来的大包裹,顺手塞给了一旁的越淮,对方接过后有些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跟着越泽出了门,身后的胖老板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感慨:“若是越大夫是个哥儿多好啊。”
“我们还去哪里?”
越淮垂头问身边的人,对方想了想说道:“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块小金子吗?得拿去换成银两,不然可花不出去。”
“花不出去?为什么?”
越泽难言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我们这边是个小地方。”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一处典当行,越泽让越淮在外面等他,他自己进去换。
按他们这边的物价,越泽给那人称了一下那块金铜钱,约莫有二十来克,倒是挺重的,最后换下来是八两银子,越泽还让人家单独拿了二两换成两贯钱,容易花出去一些。
等他揣着新鲜出炉的银两出去时,就见越淮正看着某处出神,脸色似乎有些难看。
“怎么了?”
“那边有些吵闹。”
越泽歪头看向那边,没有人聚在一起,何来的吵闹?
“哪里啊?”
越淮两只手都拎着衣服,抬了抬下巴,越泽看去,那边是一个小巷子。
“你耳力还挺好的。”
“嗯,我从前或许习过武。”
越泽眼中泛起调笑意味,嘴角勾起说道:“是呢,把我押着动弹不得。”
“...抱歉。”
越淮也想起了那夜,自己将越泽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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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去看看,你先去牛车那边等我。”
越淮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越泽只是背对着他挥挥手,状似无意般路过那个巷口,等越淮在牛车那等了没一会,越泽便回来了。
“是个汉子在欺负一个女子,不过一旁有人帮忙解围了。”
越泽的神情有些恹恹的,越淮问道:“你好像不太高兴。”
“那是自然,我最看不得这些欺负女子哥儿的人的,本来女子和哥儿生存就够难了,还要被他们欺负,简直太可恶了!”
越泽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等他缓过神来,就触到了越淮的目光。
他的目光平静又带着些许探究。
“一般很少有汉子会这般同情女子与哥儿。”
“是,但我是个大夫,看过的大事小事太多了,唉,算了,我也不可能救下这天下所有的人。”
越泽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意气了,同时也在庆幸,当初爹娘让自己瞒着哥儿身份,真是个明智的决定,若是不瞒着,现在的他怕是早就孩子都抱俩了!
很快,李大哥也回来了,三人乘着晃悠悠的牛车,回到了山清水秀的东饶村。
越泽让越淮先行回去,将钥匙给了他,自己则跟着李大哥到了他家中。
李大哥去后边将牛车放好,问一旁的李大娘:“润哥儿在家不?”
“在的。”
“越大夫,麻烦您了。”
越泽摇摇头表示不必在意,抬脚走了进去,敲了敲润哥儿的房门。
里面传来软软的抱怨声:“娘!我现在不想吃饭!”
“润哥儿,是我,越泽。”
“越大夫?”
越泽听到房内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然后房门被打开,润哥儿红着眼站在他面前,这让越泽吓了一跳。
“哎哟,怎么哭了?”
一旁的李大娘凑上前来,又被李大哥悄声拉走。
“我们进去说吧。”
越泽揉了揉润哥儿的头,一同走了进去。
“你爹说你最近和他闹脾气,是发生什么了吗?”
润哥儿垂着头不说话,双手在面前死死绞着,从越泽这边看去,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衣摆上。
哥儿都生的好看,唇红齿白的,和女子相比也不甘示弱,或许是因为他们能够孕育子女的缘故,大都体型偏纤细,身段也比较软。
而在他们东饶村,润哥儿说自己长得最好看,没人敢去反驳。
唇红齿白,细细的柳眉此时愁成了一弯小河,鼻尖通红,大大的杏眼抬头看着越泽,都快把越泽的心给看化了。
“你跟我说说,我不告诉你爹娘。”
润哥儿以往最爱和越泽一块玩,对于这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越泽也是十分宠爱,加之李大哥家中较为贫穷,越泽也时不时来照料一下,连偶尔的看病都从没收过钱。
“泽哥哥。”
润哥儿的声音小小的,似乎还有些害怕,但越泽知道,他这是想说了。
“嗯,没事的,我在这呢。”
“我、我爹给我说了门亲事。”
“我知道,你爹刚刚也和我说了,是庆西村的王二家,是吗?”
“嗯嗯。”
润哥儿点点头,泫然欲泣,白嫩的小脸蛋上还能看到未完全干涸的泪痕,眼圈都是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