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川掀起眼睑，看向陈方。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看到陈方偷拍他，他需要一个解释。
陈方微微一笑：“老板，裴小姐一直联系不到您就给我发了消息，为了证明您在忙，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给裴小姐发过去，您看需要撤回吗？”
他把手机给季临川看，上面是他和裴清衍的聊天界面，内容也确实是说季总在忙，两次对话配了两个图。
“撤回？”季临川轻笑，这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撤什么回，“没有下次。”
陈方依旧官方微笑，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下班后，陈方没过多久接到裴清衍电话。
“裴小姐，季总一连加班好几天病倒了，您要回来看看吗？”
裴清衍坐下的动作一顿：“季临川生病了？”
她刚结束节目录制回房间，看到季临川没回消息，想着先跟陈方打电话问一下情况，要是再忙就不打电话了，后面几天也不打了，通话界面全是未接。
太难看了。
“对，听说季总让老宅的佣人和管家放假了，现在老宅就季总一个人，吃饭都是在外面吃的。”
季家老宅很大，里面要是只有一个人，那得凄冷成什么样。
裴清衍动摇了：“病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季总今天还是带病来公司，差点就在公司晕倒了。”陈方说谎话不带打草稿，只管往严重的方向编。
让裴清衍下定决心的是下一句。
“季总还说不让告诉您，怕耽误您拍摄。”陈方恰到好处的停顿，纠结道，“您要不今晚回来看看，全导那里我帮您说，不会耽误拍摄进程的。”
裴清衍：“现在还有票吗？”
病得要晕倒了，出差忙的？
这才几天没见怎么给自己折腾成这样。
“有，票已经帮裴小姐订了，您现在出门会有一亮黑色的车牌号为****的车停在路边，上车后回带您直接去机场，a市这边也安排了车在机场等您。”
陈方平稳的声音抚淡了裴清衍些许焦急。
她东西也没收拾，拿着手机就往外走，路上碰到路听岑。
“是要出去吗？”
“家里出了些事，我跟导演请假了，现在要回去一趟。”裴清衍匆匆说完，话落人也不见了，路听岑只能看到她钻进了一辆黑色汽车。
收到裴清衍安全坐上飞机的消息，陈方翻过手机，笑了笑。
想到下午看的综艺，陈方的笑容更大了。
还得靠他。
结束和全导的通话，他又和徐泽行通了电话，让他以星河娱乐的名义安抚全导。
他不确定裴清衍要请几天假，只能从投资方面满足导演。
裴清衍出机场后上了陈方安排的车，晚上没有堵车，一路畅行，到达季家老宅已经九点。
看光亮，老宅只有书房开着灯。
裴清衍蹙眉，不是病了吗，不休息还在书房干嘛。
她一路快步走进去，桌上的茶是凉的，看起来是隔夜的，看来老宅这几天真的只有一个人。
“嘭嘭嘭——”
“季临川，你在不在？”裴清衍一边敲一边喊，喊的很大声，她怕季临川听不到。
“季临川！你怎么样？”
“衍衍？”季临川垂眸，脸色闪过一丝惊讶，衍衍不是在海岛吗，怎么出现在这？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了吗？
季临川在家会把不舒服的西装外套脱掉，现在白衬衫黑裤子，面色正常，再往里看，桌面上堆着文件，这是要熬夜处理？
裴清衍收回视线，上下扫看季临川，应该属于吃饭了还没洗漱阶段，不知道今年还准不准备休息。
走廊没开灯，全靠书房的光照出来，季临川比裴清衍高一个头，他站在门口把光大部分都挡住了，面庞上全是阴影，她看不大清。
干脆伸手在脸上探了探。
温的。
裴清衍想试试额头，发现要抬头，眉头皱了下，扯着季临川胸前的衣服把男人往下拉。
“衍衍？”季临川疑惑，但被拉着弯腰时没有反抗，顺从的低头。
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又在自己额头上探了探，温度正常，不是发烧。
裴清衍眉头紧锁：“医生怎么说？”
“什么医生？说什么？”季临川更疑惑了。
季临川弯腰后两人视线在同一水平线，裴清衍这才发现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男人上挺的鼻梁和淡色的薄唇，还有幽黑到可以藏进所有情绪的瞳眸。
逆着光，书房的灯光擦着男人脸颊，裴清衍看到男人刀削般立体的面庞，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扫在皮肤上痒痒的。
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裴清衍松开手，眼神飘忽一瞬：“陈助理说你因为出差生病了，今天撑着去上班还差点晕倒，看过医生了吗？”
裴清衍眼中全是担忧，季临川眼神暗了暗，陈方骗了衍衍。
但他不准备拆穿。
“没事了，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事，多休息就好。”季临川让开身，让她进来。
进到书房裴清衍更担心了。
刚刚背光看不清，现在两人站在光下，季临川的两颊有些红，唇瓣淡到没有颜色，不像是仅仅没休息好的样子。
看着男人坐到书桌后，裴清衍问：“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
“没事的。”看到裴清衍的表情季临川一时想笑，“要是明天还是这样我们就是医院好不好。”
“行。”裴清衍勉强答应。
“衍衍，我看你的直播了。”季临川说出憋了好久的话，“[一颗真心]活动我看到你和路听岑互送，是导演安排的还是......”
“不是全导安排。”裴清衍对那个活动中路听岑的行为有些反感，现在季临川一问她就直接大声说道。
季临川放在书桌上的手指蜷了蜷。
衍衍要是真的喜欢路听岑...
那他就让衍衍直接退出节目，后面几天不用去海岛，以后也不会再见到路听岑。
衍衍只需要在学校顺利毕业然后开办画展，成为a市最著名的青年艺术家即可。
他会一直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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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衍衍。
短短几秒，季临川把裴清衍往后的生活安排了遍，但听到后面的话，脸色又是一变。
“那个活动跟路听岑商量好互送，结果他跟我表白，还一脸那么真的表情，要是搁大街上不知道多少人得喊在一起了。”裴清衍撇撇嘴。
“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跟他互送。”
“他当时跟我说，要是不给他送他就收不到礼物，到时候成为节目里唯一没有收到礼物的就丢人了。”
“我管他不丢人，他却这么表白，说点祝福的话也行啊。”
“现在一想都怪他把我架那么高，搞的好像他要是再节目中丢人就怪我了。”
裴清衍一边叭叭一边嫌弃：“最讨厌他这种说着软话却限制我选择的行为。”
季临川猛地抬眼看向裴清衍，而后垂下眼眸，他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带入到裴清衍的话中，脸色白了一分。
衍衍会讨厌他。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心痛。
季临川撑起笑：“既然衍衍讨厌他，那后面几天还要去综艺吗？”
“去，后天去，陈助理说给我请了一天假，而且合同都签了，不能让全导的综艺拍不了啊，对于路听岑也不是讨厌，就行不喜欢他那天的行为。”
裴清衍自觉是要有合约精神的，这次请假是个意外，后面肯定不能请了，这一期就短短几天，天天请假还拍不拍了，她要是导演她都要骂人。
“衍衍匆忙回来没带什么东西吧，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厨房还有吃的，我去热一下。”季临川还没起身就被拒绝。
“我自己去热就行。”裴清衍看到桌上堆着的文件，不满意的问，“一定要今天处理吗？”
“嗯，很快的。”季临川反过来安抚她，“衍衍累了就先休息。”
裴清衍没有跟他争论，想到以往书房的灯总要亮到半夜：“不要工作太久，晚点我叫你你就回房间休息。”
季临川：“好。”
裴清衍离开，准备先去厨房，解决晚餐后再回卧室。
在两人都忙着没时间看手机时，一条地址在海岛的v博发了出来，配图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钻进黑色车辆。
[看，裴清衍背后铁定有金主，这可是咱H市贺总的车。]
配图有三张，一张全景，一张女生特写，一张车牌号特写。
发出来没几分钟，点赞数和评论数暴涨。
[怪不得裴清衍在综艺那么嚣张，不尊重长辈，欺负同辈。]
[这么说贺总潜规则裴清衍？]
[那方影帝和江姐特别照顾裴清衍就说得通了。]
[她这么晚离开去哪？上班期间还要随叫随到？]
[那肯定啊，这可是金.主，不得伺候好。]
[上面的嘴不干净就去马桶刷牙，造什么谣。]
贺总和季临川是朋友，陈方当时想快点让裴清衍去机场，在知道贺总公司在附近后就托他帮忙，贺总也没多想，直接让自己的司机去送了。
之后陈方和贺总都没再关注，一时没人想到一辆车能引起这么大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