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看着桌上搁置的十几分信条,弯了弯唇说:“果然,让他们自查要比我们一个个找效率要高多了。”
“五蕴镖局被举报偷藏了一大仓库的精炼武器,不符合规制。”
“仓廪镖局被人查到今天往外运送了大批量的稻米。”
江一和贺飞洲把谢伊递出来的纸条一个个打开来看。
“这两个镖局都是在名单上的那两个。”江一拿着五蕴镖局的信条挑了挑眉:“这个仓库的位置在城郊一处山洞里。”
藏的够深的。
贺飞洲看着另一份:“运送稻米这个举报人还不算太蠢,没有擅自截下来,而是偷偷跟着。”
“这份举报是临门镖局做的。”谢伊缓缓道。
“临门镖局?”毕为惊讶的抬了下眉:“他们不是最大的那个镖局吗?要竞争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为什么还要……”
“能做成这么大的镖局,老板不会是个脑袋空空的人,这份举报信是在给我们投诚。”谢伊转着手上的戒指道。
会有镖局猜出来一开始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为恍然,他抬头看向谢伊,尽管能猜出来她并不简单,但从一开始提这个计划到现在,他还是处处都能被她的聪慧惊到。
“那我们现在要去追这个镖车吗?”他问。
“去。”
“不过,”谢伊又道:“还需要有一个人去找马厩老板,带人把装武器的仓库查封了。”
毕为立刻应声道:“我去。”
谢伊抬眼目光在贺飞洲和江一两人身上分别移过,最后定在毕为身上:“好。”
……
幽深昏暗的树丛里,身着夜行衣的谢伊三人猫着身子一步步紧跟着面前的镖车。
“他们这个方向是要去哪儿?”贺飞洲皱眉轻声道。
他们已经跟了许久,但这两辆镖车七拐八拐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一通。
谢伊看了眼地图上的路线,同样轻声回:“他们是在绕圈。”
江一低声解释:“这是军营里运送货物为了避免被追踪的常用方式。”
军营的常用方式?谢伊侧头看了一眼江一。
“换方向了。”贺飞洲提醒道。
“走。”
镖车换了方向后逐渐开始走上条小路,三人轻功跟在身后,周边能够藏身的位置也越来越偏僻狭小。
谢伊在地图上标记着位置:“这是蜀郡峰……西北角。”
“还在蜀郡峰?”江一皱了下眉。
宋书他们就是在蜀郡峰被捕的。
谢伊听出他的意思,摇摇头道:“我们这两天的表现应该没有被发现端倪。”
不一定是陷阱。
前方的镖车已经在一处山壁前停下,车上的人全部下来,随后他们警惕的往四周射出一阵密密麻麻的飞箭。
三人快速闪身躲开,谢伊的身体已经恢复,静息功也逐渐运用娴熟,贺飞洲在来的船上第三次替她调息经脉。
再加上江一日日教授的招式,如今已经有了基本的武功底子。
她飞身向上拽住树枝躲开,树上的落叶飘落下来几片,又被隐藏在箭矢的破空声中。
飞箭过去,挂在树上的三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一旁的石头缝隙后。
镖车旁的人等待了片刻,确认没有问题后,有四五人上前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
瞬间,墙壁咔嚓一声向两侧闪开,露出里面的大门,有一人拿着钥匙把大门打开,不一会儿,镖车就消失在山壁后。
在最后一个人走入的一瞬,身后的三个人齐齐消失,江一带上谢伊瞬影进入,贺飞洲跟在身后也闪身过去。
内部进去后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两侧都是石壁,再无藏身之处。
一阵轻风拂过,三人在原地消失。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有人忽然警觉:“有风声。”
他身侧的同伴往后看了一眼:“都已经检查过了,应该是门关上带起来的风。”
“别多想,之前那些人查了这么多次都没查到,不可能有问题。”
那人也往后看一眼,不再说话。
车底的三人排成排抓着横栏贴近车底,走廊上只剩下车轮滚动的摩擦和脚步声。
车子不知道走了多久,谢伊的额间已经冒出汗,她咬了咬牙,体力还是太弱,哪怕有江一和贺飞洲两人的帮忙,她也快撑不住了。
一只掌心轻轻贴上后背,轻缓的热流从经脉内淌过,谢伊眼眸轻动,江一在给她渡真气。
接着另一侧的人也不约而同地贴上,真气从经脉内汇通,谢伊苍白的脸色红润些许。
“砰。”
眼前一瞬明亮,车子也彻底停下。
镖车前方传来几声脚步,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这次就这么点?”
“昨天来了个要搞什么资质检验的客人,城内的镖局都在互查,我们得小心点才是,只能暂时先运这些了。”
“什么客人?军里给你们的那么多钱难道不够用?!”
“镖局开着不接客不就更可疑了。”有一人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诶诶,大人。”前方交涉的人拦住对方:“对方明天就应该走了,我们后天再送一次。”
“多来点肉!这么多人训练都要吃肉。”
“是,没问题。”
前方的交谈声停下,接着镖车又继续往前走动。大概过了片刻后,谢伊的眼前再次暗下,镖车也随之停住。
“赶紧走赶紧走。”不远处有另外两道声音开始赶人。
成群的脚步声离开,接着有屋门关上的声音。
谢伊咬牙强撑着挂住,直到周围彻底静下来,江一率先探头朝外观察了一眼,确定没人后,三人才从车下出来。
谢伊轻声弯腰喘气,左右看了眼四周的情况。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仓库,仓库基本密封,只有后面墙上有一个小窗户。
地上除了这两辆装满了米的镖车外,还有其余三辆,不过现在已经空了。
墙角放有几袋被拆开的稻米和面,放的零零散散,其中一袋稻米甚至直接倒下洒落了出来。
江一跳上窗口去看外面的情况,贺飞洲则凑近大门去听声音。
谢伊休息了片刻,抬步走向门口,这扇门只是个木门,并不怎么隔音,外面的脚步声听的很清晰。
“哎,你说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粮食都快吃完了,军营里的东西也要搬空了,就剩我们还要守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听他们说主帅还一直在找人,等找到了才能走。”
“找人?找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好像已经抓到了?等我们撤离也不远了。”
“……”
脚步声逐渐走远,声音也渐渐消失。
“仓库后面有大概三个营帐。”江一从墙上跳下来轻声道:“营帐外看守的有三四十人,其中最左侧那个营帐有三十个人在轮流围着。”
“里面有东西。”
“这里的人应该是最后一批留在三御州的。”谢伊转身沉声道:“看来我们这次没找错。”
“不过……他们主帅在抓人,能抓什么人?”
主帅一定是齐家的人,齐家留这么最后一批人不跑,是要抓谁?
贺飞洲轻皱了下眉,沉默着没出声。
木门外又传来几声脚步,是直朝内门内来的,三人听到声音快速闪身,再次藏到镖车下。
“营里就剩了这么点东西,做饭都不够用的。”
“不是听说新送来了两车稻米,先用着吧。”
“稻米?你说我们吃稻米就算了,能给主帅吃稻米吗?尤其是他新抓那个小娘子,主帅还说要好吃好喝供上呢,哪有啊?”
“嘘。”
“你这么说,给其他人听见了要掉脑袋的,之前厨房里不是还剩了点肉和水果,先摆上去吧。”
“只能这样了。”
门咯吱一声朝内打开,谢伊轻眯了下眼适应外面的光亮。
听声音似乎是来了两人,她跟身侧的人对视两眼,下一秒,两人从车底飞出。
还未完全打开的木门处落下两道影子,影子无声,只见两人的手轻飘飘的砍下,两名厨师瞬间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
“装好了没?”
“急什么急,只这一点怎么够,等下带人再来一趟。”
两名‘厨子’各自盛了半碗稻米,从屋内转身离开,门再次被轻轻合上。
仓库内彻底安静后,谢伊从车底出来,她捡了镖车上的绳子将地上的两人绑紧藏到车下,又把方才换掉的衣服塞在角落。
做好这一切后,她静静站在门后等着。
时间很快过去,门又一次被推开,方才的厨师又过来了一趟,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个瘦弱的跟班。
“到、到了。”
“多谢。”江一垂下眼,一道利落的掌风而下,身边人消失片刻,又再次出现。
“这次可得拿够了,这是要给主帅吃的东西。”
“是。”
两人抱着装满米面的瓷碗从仓库出来,咔嚓一声,仓库门被合上锁住。
“怎么回事?”谢伊低着头问。
“他们主帅刚刚在营帐里抓到了个女人。现在正锁在仓库后面。”江一低头回道。
“在最左侧那个营帐里?”
“对”
“打听出来那个人是谁了吗?”
“厨房内的人知道的情况太少,只知道是个圆眼睛的女人。”
圆眼睛?谢伊脚步停顿一瞬,聂蓝?抓的是她?
江一继续说:“厨房内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控制了,晚些端饭上去,就知道是谁了。”
“好。”
……
“起来!”
身着灰色布衣的士兵踢了一脚墙角的女人。
女人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轻轻阖了阖眼,接着微微睁开一点。
昏暗的环境,嘴里仍旧弥漫着的血腥味,她轻咳了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聂蓝猛地睁开眼看向眼前的士兵,她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尽管血已经止住,但如今伤口被她动作间扯动,疼的她皱了下眉。
士兵看她的眼神又往前踢了一脚:“瞪什么瞪?”
“要不是因为你,兄弟们早几天就走了,还轮得到在这里受罪?”
“起来!主帅要见你!”
聂蓝意识清醒过来,她侧身避开踢向身上的拳脚,靠着墙边站起,缓了口气道:“见我?”
“对啊,不但见你,还专门为你准备了一桌美食。”想到这个,士兵又恼怒的往前踢一脚,他们兄弟在这儿都快吃不起饭了,结果如今食物还要被给浪费给这个犯人。
聂蓝抬脚移开身体,让他再次踢了个空,见他欸嘿一声不服的还想上前,她侧头冷冷的看他一眼,厉声道:“你们主帅知道你是这样来请我的吗?”
“什么意思?”
“你们主帅抓了我又没杀我,如今还要招待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士兵身体登时停下,主帅的心思谁也不知道,若是这女人……
“不是他要见我吗?还不赶快带我过去?”见他不再有其他动作,聂蓝直接冷声命令。
士兵看她一眼,他咬着牙,心中不服,但如今也不再敢轻举妄动,只能转身带她离开。
齐盛的营帐跟关押聂蓝的地方没隔多远,聂蓝一从营帐内出来,周边就瞬间围上来数十人。
直到送到营帐门口,所有这些人包括带她来的士兵都全部往后散开,不再向前一步。
果然,齐盛还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有关令牌的事。
聂蓝冷冷的勾了下唇,抬脚踢开帘子迈步进去。
帐内除了坐在主座的齐盛,下面还有两名布菜的厨师,厨师低着头都看不清样貌,她大概掠过一眼,随后向前在右下方的拱形长桌坐下。
“聂小姐,你知道我的目的。”
“你要令牌可以,但我有条件。”
……
谢伊低头将盘子一点点的摆在桌子上,从她们开始上菜到现在,已经来回了厨房三四趟,但这几趟中,营帐内除了主位上的人,她始终没看见其他人口中被抓的女人。
眼见所有的菜都快要上完还是不见来人,她放慢了速度摆盘,同时一个个开始移动盘子的位置。
感受到头顶投来了一道审视的目光,谢伊压低了声音解释:“主帅,方才摆盘的位置不好。”
“就比如这条鱼,需要鱼头朝左,鱼尾朝右,才意味着顺顺利利,顺风顺水。”
“方才反了,含义就倒了。”
“有点意思。”齐盛眯眼打量他:“新来的?之前似乎没见过你。”
“是。”谢伊声音恭敬讨好:“第一次见主帅,想在主帅面前讨个好彩头。”
“哈哈。”他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块碎金扔在地上:“赏你了。”
“是!是!”谢伊忙跑下去捡起来。
齐盛看他这副做派,脸上讥嘲的笑了声,果然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在这军营里,金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谢伊把碎金揣在怀里,转身到江一身边摆剩下的盘,正要将最后一盘肉放下时,帐外终于出现道脚步声。
两人手臂轻轻碰了一下,接着同时退开往外走,跟帐外人脚步交汇处,谢伊似乎不经意的抬头扫了一眼。
熟悉的长相,熟悉的圆眼睛,……是聂蓝。
她掌心握紧一瞬,脚下步伐却未变,跟江一一前一后走出营帐。
“是她。”谢伊一直走到厨房,才抬头开口出声。
贺飞洲皱了下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聂蓝?抓的是她?”
“对。”
“她怎么会被抓到这儿?”贺飞洲不解。
“令牌。”谢伊垂眸沉声道;“我听见了,他们的主帅在问聂蓝要令牌。”
“聂蓝似乎……同意了?”
江一把手中的托盘放下后摇头出声:“也有可能是幌子。”
谢伊点头同意这个说法,她思索片刻,认真对两人说道:“不论如何,聂蓝既然在这儿,我们今晚就得把她救出来。”
她们三人原本的计划只是先来探一探情况,等确定之后再带人过来包围,但如今已经没给他们那么多时间了。
“这里的士兵,能解决吗?”
江一勾了勾唇角挑眉表现:“小事一桩。”
“好。”谢伊点下头:“那就我跟贺飞洲去救聂蓝,其余人就交给你了。”
“诶……”江一懵了一瞬:“他……我?”
贺飞洲翘了翘嘴角,已经自觉站在了谢伊身后:“那其他人就交给你了,江兄。”
没等他再说话,谢伊已经拿出来了张纸开始画路线图,系统的地图能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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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位她的位置并显示周遭的路线,她早在被推进仓库时,就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各种方位。
“现在是深夜,有基本一半的士兵还在休息。”
营地从那条走廊进来后就是露天的,只不过周围点着许多灯才显得亮堂。
“剩余的在外面巡逻的大概有百十号人。”
“厨房的位置偏后,周围的士兵也少。”
谢伊把手中大致画好的两份路线图分别交给江一和贺飞洲:“你处理巡逻的人。”
“贺飞洲……”谢伊顿了下,向贺飞洲确定:“你有让人睡死的药吧?”
“有。”来之前他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好。”谢伊不再有疑问,继续说:“主帅的营帐周围没人,我先单独过去,贺飞洲放完药后跟我汇合。”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江一摇头:“我不可能再让你单独行动。”
贺飞洲也皱眉,难得附和他的说法:“你自己一个人不行。”
只在船上那一次发生的事,就让他决定再不能放任她在危险的地方半步。
“……这是命令。”谢伊沉默了片刻道,这两人原则上可以说通过黑市和子母蛊都变成了她能施令的人。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她又说:“但我不能一直靠你们两个行动。”
况且她现在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不行。”江一还是拒绝,贺飞洲也拦在身前不肯退步。
“你们快一点不就可以了。”谢伊坚持自己的想法:“别让我等太久。”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和气息一同在原地消失,两人脸上具是一愣,环顾一圈,厨房里除了已经被他们砍晕绑起来的厨子,再看不见她的人影。
然而营帐门口的帘子仍并未动半分。
谢伊用静息功隐匿着身形看到两人从营帐内出去,片刻后,她潜出营帐,偷偷靠近方才过来的主帅营。
主帅营帐内的交谈声还在继续,谢伊屏息侧耳去听,两人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清晰。
“不愧我高看一眼齐公子,有野心。”聂蓝轻笑了声。
“既然这样,令牌现在可以告诉我位置了吧。”齐盛把玩着手边的飞镖,抬眼看过去。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聂蓝举起被铁链绑着的双手:“现在把底线都透漏给了齐公子,我就没有价值了。”
“既然决定合作,齐公子也得有诚心一点。”
齐盛扯起嘴角:“你想要怎么诚心?是当我蠢吗?放了你如今的条件岂不是都不做数了。”
聂蓝:“并非是放了我,诚心嘛,只需先替我杀个人就好。”
“杀谁?”
聂蓝微笑道:“宋书。”
宋书?潜藏在帐外的谢伊呼吸忽然停顿一瞬,她要杀宋书?为什么?
帐内的齐盛显然也愣了:“你跟他……”
“假模假样而已,利用一下他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什么不好呢?”
“你也知道,当初是他扣押的我,我恨他不是很正常?”
“正如恨你父亲一样。”
聂蓝的声音逐渐轻柔:“所以啊,只要你能帮我杀了这些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杀了这些人,你就完全没有了阻碍,有了我的最后一块令牌,聂家军你完全可以拿下,到时候,九五至尊的位置,又有何妨?”
她渐渐从座位上站起来,齐盛看着她的面容模糊一瞬,只剩下耳边逐渐放大的话:“为什么要给齐峰做事呢,你从小因为他颠沛流离,他又不在乎你,要不是那废物儿子彻底没用了,恐怕也根本想不起来你。”
聂蓝一步步走近他,声音也像浪花一样,一点点的拍打上然后忽然又变得模糊。
营帐外的谢伊听着这些话忙皱眉摇头,脑中的意识方才因为这几句话突然模糊了一瞬,而后又瞬间清醒过来。
催眠术……齐峰……里面的人是齐峰的另一个儿子?
聂蓝是要……控制他?
谢伊眉间紧皱,屏息继续去听帐内的对话。
聂蓝已经走到了齐盛的位置后方,她用铁链锁着的双手缓缓的从齐盛的头顶套下去,一点一点越过额头,眼睛、鼻……
“想杀我?”齐盛在她越过鼻尖的瞬间往下滑身离开锁链范围,随后迅速抬手拉过聂蓝将她甩到桌上。
桌上摆的瓷盘轰然被推到地上,乒乒乓乓碎成一片。
“早就听父亲说过你这个女人有妖术,如今试了一下也不过如此。”齐盛冷嘲一声扯开嘴角,拽起聂蓝双手间的锁链狠狠的往外扯。
聂蓝眼神发狠,绞动锁链从桌上滚下,同时往后弯腰俯身,借助锁链上的力猛地超前踹去。
齐盛不敢在周围营帐留人,现在就是最好杀他的时机。
趁齐盛被踹中松开锁链,聂蓝旋身拿起原先齐盛位置后方的长剑,剑鞘落下,寒芒直指对面。
“以你的本事,还妄想杀我?”齐盛轻蔑的她的动作,丝毫不在乎眼前的剑。
聂蓝没跟他废话,她双手抄起剑,飞身从台上越下,剑尖砍向他脖颈。
齐盛侧身越到她身后避开,一掌拍过来,聂蓝快速反应,俯身转变方向。
她的双手被锁链捆着,使剑的动作始终不灵活。齐盛戏谑般每次都在她近身前一刻轻松避开,渐渐的,她的体力已经落了下风。
聂蓝轻眯了下眼,提剑再一次近身。
“你……”她张嘴刚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字,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忽然僵住。
谢伊转了转手中的戒指,顺利将带毒的银针刺入前方主帅的肩侧。
以防万一,她又快速多按了两下,两个银针再次没入,她才从身后藏身的帷帐处出来。
“快走!”谢伊快步走向聂蓝,朝她喊道。
“你……你是谁?”聂蓝把面前僵成一片的齐盛踹倒,警惕的看着不远处厨子装扮的陌生男人。
“是我。”谢伊放开自己的声音:“我是……”、
“谢姐姐?!”聂蓝在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她神色怔住:“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伊看一眼地上的齐盛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你又怎么在这儿?”
聂蓝咬了咬唇,犹豫道:“……有些事情要处理。”
谢伊垂首视线落在齐盛身上:“他?”
“你要杀他?”
聂蓝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这件事说来话长。”
谢伊轻声叹了口气:“不管你要做什么,毒素的麻痹时间不会让他僵住太久,有什么事,你快点做,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聂蓝忽然抬眼看她,她眸光动了动,轻喃道:“谢姐姐……”
谢伊没再说话,踢了踢身侧的人示意:“要杀他现在就杀。”
“好。”聂蓝点头应声,她走到齐盛身旁先是猛地踹他一脚,一声骨头的咔嚓声在空气中清晰可闻。
她双手握起剑,像是发泄一般在他身上又招呼了好几脚,才肯蹲下身给他一个痛快。
“你看,我这不是能杀了你吗?”她在齐盛耳边轻笑一声。
“谁让我有谢姐姐来帮我呢。”
齐盛见到眼前要落下提起的剑尖,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他颤着手,尽力张嘴说话:“别……别、杀……”
话未说完,他的眼前就一瞬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