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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他要走!

作者:千里江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司马姚崇?”


    姚兴立了王太弟的那个?


    他被秘密软禁了?


    王神爱不由肃然正色。


    皇帝圈禁太子是多大的事情,姚崇被姚兴秘密软禁,就有多大的分量。


    也怪不得苻晏一边让人继续刺探消息真伪,一边还是没能保持冷静,即刻向王神爱禀报了此事。


    若此事真是秦国宗室兄弟阋墙,发展到了姚崇被囚,平白将一个机会送到大应手中的地步,只怕真变成了一统天下的千载良机!


    刚才还在说要去守函谷关的刘义明,现在更是直接竖起了耳朵。


    却见陛下在转瞬的面有意动后忽然问道:“苻长史,依照你收到的消息,关中民情如何?”


    这个问题对苻晏来说不难回答:“此前,姚崇主持修建了关中的水利,姚兴又多有效仿洛阳之举,在关中平衡粮价,补足灾年亏空,今岁关中虽算不上丰收,但因并未牵扯进应、魏战局当中,收成不会太差,百姓足以维系生计。”


    这甚至可能是关中百姓这十多年间过的最好的一年……


    比起之前慕容冲毒暴关中、姚苌执着与苻氏相斗空耗关中存粮,简直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原本流离在外的关中百姓,也陆续在关中落脚,得到田地谋生。


    至于如何得到的田地,分田多少,缴税多少,不好意思,还是学的永安。


    此次姚崇被囚,因消息没有对外泄露,关中百姓正在按部就班地收割田地,几乎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


    “好,那就不必管他们了。”王神爱答道。


    苻晏一惊:“……啊?”


    “有什么问题吗?”王神爱问道,“你最近很闲吗?还是说,你觉得她们都很闲?”


    王神爱指了指周围。


    苻晏连忙摇头。


    掰着手指算算都知道,应朝的春日科举考生,可能是接下来几年中最为幸福的一届。


    因为他们不仅仅是陛下的头一届门生,也正要投身到最忙碌也最充实的建设当中。


    要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陛下虽然暂时将一部分将领撤回,预备重新分派他们的驻军地,但毫无疑问,魏国和燕国昔日的土地上,不会允许新的政权重新诞生,而只能归于应朝管理。


    但这种管理,又必须是军事和文化两方面同时推进的,不能让这些北方胡人继续保持零散而居的游牧习性。


    南方人口向北回迁,也是


    个急需解决的大问题。


    可是目前的北方其实还没有完全恢复太平以刘裕仍在收尾的柔然为代表仍有相当一部分零散的游牧民族活跃在阴山边界试探着中原的边界。一旦回到汉人扎根河北、河东等地的状态对这些人的增兵设防就需要花费掉应朝的不少武装。


    相比之下什么创建军校、创建学校都还是要放在次一级的位置划定北方的边界线才是大事。


    而北方要定南方难道就不用了吗?


    当然还是要的!


    陛下之前答应了开发广州发展海航才只开了个头而已如今都从年头到了年中了或多或少得给对方表露个态度。


    还有一个地方也是除了关中的归属外需要彻底根治弊病的。


    是那蜀中!


    谯纵被刘勃勃领兵刺杀后蜀中的兵马都已退回到了成都瑟缩着不敢再出来**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就已归属在应朝的麾下。


    以苻晏看来拓跋圭之死魏国的灭亡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敲门砖打开蜀中的门户。


    但这难道就不需要人手了吗?


    孤身入蜀说服蜀中归降……再有口才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办得成这样的大事吧?


    剩下的一众零零散散的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都麻烦。


    各地的粮食收获、常平仓的创建、战后的人口统计、抄没的魏国官员家产统计等等……


    等全做完的时候感觉都得是明年秋季了。


    甚至有些事情都不是三年五年间能见成效的!


    回到洛阳的官员看着被陛下列出来的一众事项


    偏偏王神爱还在说道:“我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列入进来。既然魏国覆灭北方也多出了不少郡县官吏的需求明年春日的科举必定还是要照常进行的这考题也得在工作间隙出一份。”


    她转头看向了褚灵媛:“把这也记下来。”


    褚灵媛笑不出来了只能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王神爱不疾不徐地问道:“那麽现在还有人无事可做有空去找姚兴打一场的吗?”


    在座诸人全沉默了。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说“有”那他们得怀疑此人是不必入睡的才能有这种本事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情。


    不过总算还有个声音轻轻地发了出来:“……难道就这样不管秦国的局势了?”


    错过了这个统


    一天下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何时啊?


    王神爱反问道:“我们难道没管关中的百姓吗?倘若不看到底是姓什么的人在统治关中此地和我大应的区别真的很大吗?既然如此的话以静制动又能如何?”


    她抬头向外吩咐道:“速将捷报和朕意欲在洛阳再留两月的消息送至建康告知谢相请她先派一队官员前来北方临时应付差事。”


    “若是前朝官员中有身家清白能继续担负重任的也让他们先留下来办事。”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


    只是当他们走出议事之地的时候刘义明还是绷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说陛下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关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她就真的很想知道姚兴和姚崇到底是真的闹出了矛盾还是假装出的情况用于诱骗敌人。


    八卦的本能已经在蠢蠢欲动。怎麽陛下就能稳得住呢?


    “你没听到陛下说的吗?”褚灵媛模仿着刚才王神爱的口吻“意欲在洛阳再留两月——”


    能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只为了看洛阳的庄稼经过了战事会不会长得更茂盛一点吧?


    迁都的事情又没有那麽快映射朝来说南方短时间内仍是重点。


    但洛阳它好就好在——这个地方接收关中的消息容易得多能让秦**报第一时间送到陛下手中让她对于当下局势重新做个判断。


    但她有这种想法可以传递到洛阳的却必须是之前说出的那个态度。


    秦国灭也可不灭也可。


    姚兴爱怎麽折腾无所谓不影响到百姓的活路随便他玩反正他已与掌中之物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


    “王兄!”姚崇一声惊呼冲上前来扶住了姚兴。


    只见姚兴在方才攥紧手中信报的那一刻脸色突然间就惨淡了下去甚至可以用煞白来形容胸口也像是忽然就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呼吸不畅直接便要倒下。


    可哪怕他此时已死死握住了支撑住他的姚崇信报之中的一句句话却好像仍跳动着闪烁在他冒着金星的眼前。


    应朝种种政令推行照旧正在清扫北方土地


    问有没有向西推进的计划?


    永安陛下说了秦国不急那边百姓过得还成不急着送姚兴**。


    仿佛秦国宗室内乱在永安这里也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秦国的


    国运,也不过是永安面前随时可以掐灭的一道火烛!


    何其……荒唐,而又可怜。


    他强行按捺着,才没又当场吐出一口血来。但好像不吐出这口血来,反而更让胸腔肺腑间搅乱成了一团,一路撕扯得脑中也有一根筋在作痛。


    “你……姚兴慢慢找回了视线的清明,向着姚崇苦笑,“你现在相信了吗,法师没有这个必要挑拨你反我,因为永安对关中,是这样可有可无的心态!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和父亲一样,如此执着于秦这个国号,执着于关中这片早已进退无路的土地!只有我们觉得和魏国联手便能攻破函谷关,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觉得天幕告知的未来还能够做出改变!


    “王兄,你先别说了!姚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只因他看到,在姚兴的肩头已重新沁出了血色,显然是伤口撕裂所致。


    他们兄弟阋墙是假,但姚兴被宗室刺杀却是真啊!这是真发生了的事情。


    他要保民心,要保关中的人心向背,保潼关等关隘不会被守军轻易放给应军,就一定要削宗室的利益来填补百姓所需。


    所以此时,他已不是天幕所说,那个会让宗室得到体面待遇的秦王,而分明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疯子!


    姚崇还没考虑投降一说,宗室里却难免人心浮动,考虑起了用秦王头颅换取未来。


    姚兴也确确实实是挨了一箭,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


    姚崇起身就要向外走去,去将医官喊来,却不知姚兴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崇弟……别去,听我把话说完!


    他还有话要说!


    姚兴自己也不敢说,他此刻到底是因伤势而头脑发晕,还是因为永安带来的那个刺激,让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既无比敏锐地知道,整个关中都在向下陷落,掉进永安的掌心,又咬紧了牙关不想承认,天下归应已只差一步,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姚氏唯一的活路,就是离开此地,将关中拱手让人!


    他不能赌,继续负隅顽抗到最后,永安此刻的轻描淡写,会不会变成对关中的犁庭扫xue,对姚氏诛杀灭族,只能……


    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是我对不住你们,没能带领秦国昌盛,现在,我也只能做出一个决定。


    要放弃一个执念可能是很难的事情,姚兴觉得有那麽一刻,他的神思又变得恍惚


    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却又很快变成了豁然开朗的清明。


    “走!走得越远越好!”


    趁着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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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还在解决魏国落幕后的种种他们还有西行逃亡的机会。但之前的刺杀已经让姚兴看透了哪怕是宗室之中如今也已不是一条心了要想让仍旧忠心于他的人离开关中还需要……再做一番伪装。


    “崇弟


    “有个原本可以这麽做的人没去为应军大开方便之门现在也还能信上一信。”


    ……


    支妙音站在佛塔门前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作为秦国宗室中兵权最高的将领姚硕德居然出现在了此地也没对她露出往日里的横眉冷对之色而是用一种不太好形容的神色看向了她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倦。


    他开口道:“陛下说关中将乱愿成全法师先前的心愿助力您西行而去求索真经沿途的一应吃用之物和卫队都已安排妥当了。”


    支妙音努力地在袖中掐住了掌心才没让自己的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却又废了好大的工夫才掩饰住了可能开口就会暴露出的惊讶回道:“那我该向陛下谢恩才是。”


    她说出的是这句话心中却已经翻涌过了无数种情绪。


    从“姚兴发什么癫突然把我放逐了”到“真出玉门关了还回不回得来”再到“才说的不会有突发事件怎麽又来”最后变成了一种生死看淡。


    没事的天幕都说了永安陛下会打到天竺去的到时候怎麽也能把她接回来了。


    而且该说不说姚兴此人对“国师”确是一等一的好在此地放了如此之多的箱子恐怕其中财货不少若能带回国去也是一笔不菲的家资了。


    只是当姚硕德离去后支妙音从起初的震惊和迷茫中慢慢冷静了过来忽然又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不对……这不太对。


    姚兴没这个必要在这个关头放弃她这根救命稻草用佛教信徒的身份将她送走!


    有另一种可能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之前她向姚兴提议说“我佛引路天下之大向西自有生机。”而姚兴的回答是现在不成。


    会不会是洛阳方向有什么变化让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算盘!


    但直接走恐怕会即刻遭到


    追兵,于是换一种方式保全自己。


    支妙音不敢犹豫,连忙将这个猜测说给了慧果听,也立刻得到了对方的认同。


    “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要证明这件事也很容易,”支妙音目光沉沉,一把拉着慧果向一个方向走去,“那些护卫看守着的随行物资,放在偏院的禅房之中,那里,之前被我额外挖了个信道,原本是用来应急躲藏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走这条地道,有办法避开他们的视线,看到其中的东西。”


    姚兴他们若是要走,一定会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她自认还有几分眼力,能辨别得出来。


    两人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堆放着箱子的屋中,却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此地有些怪异的气味,好像是香料放多了。


    “就算是礼佛,也没必要带这麽多吧……”支妙音心中腹诽,信手推了两个箱子,惊讶地发现这其中是空的。


    空的?


    在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下一刻,支妙音便已是心中一紧,只因她的那个猜测,仿佛是进一步地得到了证实。


    既然是君主赏赐给禅师西行的物资,怎麽可能有空箱子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来给人躲藏的。


    姚兴果然要跑!


    可是,秦国宗室要跑也就算了,干什么非得拉上她一起,搞得她想要给陛下报信都做不到了,还得担心一下对方会不会卸磨杀驴。这简直是让她在用命来卧底。


    支妙音脸上镇定,心中却已忍不住又骂了姚兴一声。


    思忖间,她的手已搭上了第三个箱子,发觉这个倒是和之前的两个不同,是个装了东西的。幸好这箱子的锁扣解开方便,能让她在不惊动外间的情况下,打开看看其中的东西。


    “要是看到的是姚兴自己的东西,应该就真的坐实他突然想跑了……”


    “也不知道这样一来对陛下来说是好是坏。”


    “洛阳那边是不是又忘记给我传递消息了?”


    “……!!!!”


    支妙音的所有想法都终结在了掀开箱子的一瞬。


    她惊得蹬蹬后退了数步,慧果唯恐她踩到什么发声的东西,连忙上前来搀扶住了她,却只是随意地往箱中瞥了一眼,也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还是支妙音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握住了她的嘴,才让两人都不曾发出什么额外的响动。


    但在这一刻,她们彼此对望的目光中,都已是彻底打碎了平静的惊愕,试图依靠着看向对方来保持平静。


    稀薄的月光透过了纸糊的窗户,照进了这间禅房,也勉强照亮了这个被打开的箱子。


    那箱中没有珍宝,只是先露出了一张彻底失去了血色的面容。


    也让人无比震惊地看到,躺在其中,或者说,蜷缩在一堆香料当中的,赫然是……


    是秦王姚兴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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