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句看似寻常,但一想到背后含义,便觉振聋发聩的问话。
【你们现在愿意随我一起,掀起颠覆王朝的狂澜吗?】
颠覆王朝,颠覆王朝啊!
孙泰本已坐上了意欲**海外的船只,以防自己会被官府缉拿,现在也忍不住在逃亡途中,又往天幕上多看了几眼。
他也难以避免地在想,若是他真的置身于这样兵败如山倒的处境,又被人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会如何作答呢?
“……您先前不是还说这天幕该死吗?”
孙泰一把拍开了孙恩凑过来的脸,意识到自己一边想,一边也将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那是另外的问题。”
掀起一个时代的狂澜,更甚者,要击沉世家的大船,对他这等出身的人来说,有着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若不是被人提前通报,说不定天幕之下的他,在时机允许的情况下也会这麽做。
而现在,在天幕的剧透下,他也算是认清了现实。
自己或许有带人揭竿而起的勇气,却显然没有映射的本事,那麽跟随一位有本事统一天下的明君,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蹲在船头,又朝着退后几步的孙恩招了招手,等人凑近了,这才神神秘秘地小声道:“你说,天幕说到了这个地步,这位永安大帝还能不能顺利掌权?”
孙恩狐疑:“……您想做什么?”
孙泰拈着胡须:“你看,我们天师道的教义,立志扫除妖魔,救护生民,如今大业未成,便要逃奔海外避难,说出去都是给师门蒙羞。建康城里的世家子弟要麽是些天天**权术、眼睛朝天的家夥,要麽就是耽于享乐、鱼肉百姓的混账,总该被从高处拽下来,看看人间是什么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手痒得很,又一巴掌呼了过去,“你这是个什么眼神?”
孙恩发出细若蚊蚋的声音:“觉得这话不像您说的。”
他也很怀疑,孙泰是不是因为天幕告知的断臂,才会由踹改打,以证明现在和天幕说的并不相同。
比如他的手就还好好的。
孙恩犹豫了一下,又问:“您不会真觉得,跟着永安大帝大有可为吧?”
“也说不上来,你就当是修道者的直觉好了。”孙泰语气一抬,“要不然——咱们来打个赌怎麽样?”
没等孙恩回话,孙泰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咱俩有多少本事
外人不知道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信徒固然不少但眼界大多不高也就是个逮住机会就起兵作乱的贼首。跟着明主总比终有一日兵败找死要好。”
“若是在这等危局之中那位永安大帝还能站稳脚跟前来招募我等为他效力我们便是顺应天命而为又有何妨呢?”
孙恩轻咦了一声“您的意思是让他一边躲避世家的追杀一边从海上把我们找到?”
哇听起来都不像是诚心投靠的。
他的心思太过真实地反映在了脸上孙泰顿时怒道:“我当然会留下线索的。难道要我们上赶着前往建康去自投罗网吗!天幕说我们杀了王凝之和他四个儿子就算这人是个蠢蛋你看看他背后的王家怎麽想。”
何况
此刻能做的也只是在海外尽快找到个根据地将他们最虔诚的教众给接来多**些人手在这里以便自保。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天幕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说道:
【这场足以刊加载史册的邀约以天师道向永安投诚作为结果。】
【孙泰的这个选择也成功将自己从草莽向着**军的方向走出了第一步。】
【**军是永安给他们重新起的名字。】
【因伤重在身他暂时将指挥的权柄交给了自己的侄子孙恩由孙恩配合姜定收拢败退的天师道余众退向了海岛蛰伏在海外创建了光明岛基地。】
【按照永安大帝后来的说法聚沙成塔积水成渊一把现在还太钝的刀也终有打磨锋利的一天暂时的退避也只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以崭新的面貌卷土重来……】
孙泰一把握住了孙恩的胳臂“你听到了没?”
孙恩龇牙咧嘴:“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天幕和那位永安大帝都很看好您呢!”
所以能不能不要抓着他那麽紧。
当然叔叔的激动他能理解。
这好像越发证明他们先前被点明了身份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甚至这个逃亡出海的举动竟也和天幕说的发展在冥冥之中契合了。
明明这些人此刻是连细软都没收拾多少就已坐上了船说不出的狼狈现在竟宛若一群从地里捡到了金子的农人笑得很有久贫乍富的得意。
好在他们又总算想到自己还在逃亡路上这才重新抄起了船
桨向着前头等待的大船划去。
反倒是身在荆州手握大军的桓玄还有太极殿前的一众朝臣望向天幕都是说不出的凝重。
【这个时候永安大帝距离权倾天下的状态还很远但手中已有了三把刀的雏形。】
【一把是先前借助司马道子之手去接触的军队。永安的目标一直很明确那就是从世家的缝隙里啃下一块属于自己的骨头作为立身之本。所以最开始投效过来的也都是别人看不上的将领。这些人的本事未必就弱只是少了出身而已。】
【一把是由东南流民所组成的底层队伍。之所以说这把刀的主体是流民而不是天师道并不只是因为作为佛教徒的支妙音也参与了这次渡海行动而是因为这支队伍的内核从一开始就是百姓的反抗与宣战而不是宗教。】
【最后一把是桓玄。】
【研究晋末乱世的学者一致认为就算永安不向桓玄送出那封衣带诏**靠着挑唆司马道子和王恭血拼也迟早能够坐在上风。所以调度桓玄前来建康冒着险些被司马道子围杀在石头城的风险绝不只是为了脱困而是因为
【这三把刀——】
“一把刀是稳住局势的定海神针一把刀要重新打磨以便将来削去盘根错节的陈陋弊病一把刀则是要率先一步砍去分支将腐朽的主干推向烈火烹油……”
王神爱越听心中越是明朗。
或许因为天幕之上的那个“永安大帝”也是自己虽然经历不同但最基本的想法其实都是在同样的成长背景里催生出来的。
所以只需要这几句提点便足以让她明白天幕提及的那个阶段其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用意。
这样说来桓玄的野心与果决甚至是他性格里潜藏的暴戾与贪婪都变成了他最大的优点。
“原来如此……”她有些恍惚地轻声喃喃。
但下一刻她又忽然目光一凛愕然地向着天幕望去。
她先前有片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竟然并未察觉到头顶天幕的声音忽然停下了。
若非她的自言自语极其轻声竟险些要被人听到那段分析。
“……!”
怎麽又来了!
那天幕的画面好像又是连接失灵的样子忽然卡壳在了那里动也不动急得人直想上天给它摇晃两下以便
重新启动。
紧接着,又是那一片出现过的雪花乱码,然后消失在了当场。
它甚至没有说完这个视频的第二部分“制衡之时”,就这麽不见了!
“那永安大帝的第三次死劫还没说呢……”方才还眼巴巴望天的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了一声不满的质问。
就是啊。
王神爱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算这一次视频播放的时间确实要比先前更长,但断联断在这个地方,哪里是人该干的事情!
可她一面应和着这些人的躁动,一面又忍不住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若不是她此刻有何异动过于醒目,她其实早该给自己选择一个更适合逃跑的位置,而不是站在这麽中央的地方。
思维的盲区,让这些世家公卿还没将“永安大帝”联想到她的身上,但天幕上每一个透露出来的消息,其实都在将永安大帝的身份范围一步步缩小。
若是忽然说出一个家世或者性别的特征,保管下一步就要锁定到她的身上,那可就不是她先前几句插科打诨能岔得开的了。
这些人既因司马曜之死,相信天幕有可能句句属实,又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那个结果,更想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何止九死一生而已!
现在天幕停下,先前说出的消息却仍在发酵,对于她来说,才算是最有利的状态。
她刚平复下跳得过快的心脏,就已听到了堂前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诸位……对那孙泰和支妙音如何看?”
他话刚问出了口,就已听到了另一头有人答道:“还能怎麽看?孙泰聚众**,逼杀州府官员,此等刁民自然该当拿下。支妙音……”
嘶,这位还真有点难办了。
说她在建康城中犯了**案吧,那也只是天幕上的播报,并没有真正发生过。何况她也算是被永安所骗,就连最开始的想法,也只是希望通过杀了司马元显表明立场,将王恭请来建康主持大局。
说她和贼匪勾结吧,那同样也只是天幕上的播报。若是没听错的话,她的钱财都被那位化名姜定的军师骗了个干净,还不知道是不是被裹挟着一并**的。
出家之前的支妙音怎麽也得算是世家贵女,和他们这些人的身份相比,也不差到哪里去。再如何“六根清净”,那也是自己人。
但若就这样当天幕不存在,放任支妙音不管,好像又令
人心气不顺。
那姜定来自宫中又与支妙音是故交从她身上正可以顺藤摸瓜地去查……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一听。”那人说话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便让王神爱接上了话。
出身陈郡谢氏的谢重当即朝着她行了一礼:“请太子妃指教。”
王神爱答道:“先帝过世为防生乱葬礼该当从简但简静寺住持深得先帝器重该当入宫做几场法事超度。”
谢重立刻会意:“那麽此事就多劳太子妃担待了。”
这说法好!
名为令人入宫做法实则是将人接入宫中监视。
人已在宫中难保那姜定不会悄然找上门来让他们破获身份。
至于到底要做几场法事才能消解先帝横死的怨怒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总之先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守才算是安心。
……
围观天幕的人群缓缓散去应当是要各自归家消化天幕之中所说。
王珣望着谢重领命去请人的背影仍有几分不满:“谢令姜和谢景重的关系又没多好大可不必如此器重于他。他今日对你尊敬明日也仍有另一条退路。”
“此事我知道。”王神爱答道。
谢重(谢景重)的女儿谢月镜不在建康早年间就已嫁给了王恭的儿子随同王恭的军队一并身在北方。若是建康无事谢重还能老老实实的若是建康有变他便即刻去投奔自己的贤婿。
也就是个墙头草而已。
“族叔”王神爱笑了笑“您好像忘了我还只是个太子妃。”
他先前答应要从中斡旋总不能因为危机临头就忘了处事的方略。
若是让王神爱从太子妃变成皇后得利的只有琅琊王氏的人别人凭什么要帮你呢?
自然要让谢重这样的人有些立功的机会才好。
王珣恍然忙道:“是我先前想岔了你办事果然稳妥。”
“稳不稳妥……还不是被逼出来的。”王神爱恍然慨叹。
王珣朝她望去只觉眼前这张尚显稚气的脸比起先前又多了一份愁思
他刚想出言安慰两句就听王神爱沉声道:“族叔还是先别管谢景重如何了将谢夫人邀入建康才是当务之急。”
王珣赶忙答应了下来。
这
确是急事不仅如此他今日还得趁热打铁多拜访几个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也匆匆转身离去。
却不知道王神爱望着他的目光倏尔冷了下去低声骂了一句:“鼠目寸光的玩意!”
“怎麽——”她将头一转“德舆很奇怪我会这麽骂自己的长辈?”
刘裕连忙正色
王神爱搭手在前起步缓行见刘裕已跟了上来说道:“我也没说错吧那位永安大帝已知王朝积年弊病寻求自下而上变革的办法我这位好叔叔听完了天幕竟只想着这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孙泰孙恩必定会先逃亡避祸但没了这两人难道吴会之地百姓的怨恨不满就能因此烟消云散吗。本就是一堆干燥的柴火只要有一个火星就能点燃起来!”
“荆州的桓玄比天幕所说还要更快掌握住了兵马那北方的拓跋圭呢?桓玄或许会因为天幕所说有所顾忌暂时按兵不动难道北方那边会有这样的顾虑吗?”
“不会!”王神爱说得异常坚决“无论是司马氏当皇帝还是永安当皇帝都是汉人也就是他们的敌人!北方沦亡胡人之手是何等白骨露于野的惨剧我就算没亲眼看过总也听过若让他们提前举兵越过长江天险会是何种局面?”
“德舆——”
刘裕迟了半步才匆忙应了一声“是”。
太子妃年纪尚小就连声音也显得过于稚气但有先前的那一番话在刘裕又怎敢有半点轻忽。他也没忘记身在北府军中还有人调侃他一句“寄奴”太子妃却是称他一声“德舆”。
这是一份来之不易的体面。
“替我办一件事加强京中的戍卫。”王神爱停下了脚步目光凝重地朝着宫墙之外看去“不瞒你说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
事实证明这种预感真是一点都没错。
为了防止夜半生变在将天幕所说的种种信息再度梳理了一番又与刘牢之简短交谈了几句后才刚临近黄昏王神爱便已和衣睡下放松放松已有些沉重的头脑。
但还未过午夜她便已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王神爱匆匆起身推门而出正对上了手持火把在外的传信兵。
听对方简单交代了两句后王神爱绷紧了下颌朗声急道:“备马车!”
宫人不敢敷衍,很快便已带来了车驾。
马车载着她飞快地穿过了宫门,向着宫城之外的住区而去,直到停在了一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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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
此刻府门已经大开,刘裕正守在门前。
见王神爱踏下马车、疾步行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情况如何了?”
刘裕面色有些阴沉:“巡夜的兄弟听到异动赶来的时候,府上大公子已经**,二公子与妹妹分头躲藏,先被找到,中了一剑,医官说情况看着也不大好。”
“荒唐!”王神爱怒道,提步迈过了府门。
门匾上的字样有些模糊,又是夜间,只隐约辨认得出一个“褚”字。
大约是因府中长辈早逝的缘故,虽也算名门之后,但此地庭院寥落,比起高门士族之家,实在相差了太多。
踏入内院,被提灯照出的一地血红,更是平添一份肃杀。
哭声不绝于耳。
其中的一道哭得最是伤心,正是站在一角的那个单薄身影发出的。
那个与王神爱看来同龄的女孩子扯了扯身上的斗篷,试图将自己都给藏匿在其中查找些安全感,但仍因先前的惊变止不住地瑟缩,又流下了泪来。
明明……明明先前流下的眼泪已被她用衣袖擦拭,却好像如同她兄长所受的剑伤一般,血止不住,眼泪也止不住。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先别哭了。”
褚灵媛抬头,就对上了王神爱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昏昏,灯火飘摇,眼前这张旧日玩伴的脸显得异常的陌生,又……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心。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踏过火光走来的人,像是仍旧沉浸在此前的恐惧当中,但没等王神爱再度开口,她又忽然从静止的状态挣脱了出来,猛地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埋首在她肩头大哭了起来。
哽咽的声音传入了王神爱的耳中:“我阿兄被刺客杀**!他从不与人结仇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兄妹三人父亲早逝,早不复门庭风光,还是在她兄长成为二皇子的从事兼伴读、褚灵媛被定为琅琊王妃后,才逐渐在建康城里重新有了声音。
但就算如此,因为二皇子年幼,这个声音也极其有限。
于是,从大公子褚秀之,二公子褚淡之,到幸存的褚灵媛,都养出了一副低调处事、趋利避害的脾性。
先前天幕出现,他们也想的是随波逐流,看看
建康其他人如何做而已。何曾想到灾难会突然之间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王神爱的手垂在身侧僵硬了须臾方才抬起拍了拍褚灵媛的后背“先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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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媛的哭声一顿“……入宫?”
王神爱阖目字字果决:“对入宫!去为你家今日的事情讨要个说法!”
褚府的内院中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地面的血迹更红还是火把与风灯投照在墙壁上的光更红。
又或者……
当刘裕看向王神爱的时候只觉那双裹挟着狂怒的眼睛里更有一种尖锐而迫人的血色。
“德舆!”
他应声:“在。”
“带上太后手令遍敲府门一个时辰后我要看到文武百官都站在太极殿上。这件事你和刘将军一起去办。”王神爱拍了拍褚灵媛的肩膀“你跟我走!”
在踏上马车之前王神爱又突然回头朝着刘裕多说了一句:“若是有人不想来那就将他拖出来。你们不必解释直接动手就是。”
北府军的兵力用来守卫皇城都够更何况是“请”这些人来上朝。
若是光靠着好声好气的邀请不够那就让两位“刘将军”去请总能让有些人从夜晚的好梦中惊醒过来的。
“倘若有人有话要问让他们来问我!”
褚灵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险些没能迈开脚步还是被王神爱握住了手腕拉拽了一把才坐入了马车之中。
昏暗的马车之内王神爱紧抿着唇。
脸还是那张脸已有了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
褚灵媛甚至忘了自己先前有一句原本想要问出来的话是什么直到随同王神爱来到太极殿前都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看着她发令让宫人将太子和太后都给请来此地。
太后人虽强壮看到新抬上来的尸体还是不由一惊:“这是怎麽了?”
“这话不该问我。”
陆续赶来的朝臣里满腔怨气的不在少数还有人又瞪了刘裕一眼不满地看着他退到了王神爱的身边却在一转头对上了王神爱的眼神像是在数九寒天忽然被人泼了一身冰水。
太后也有些哆嗦竟不知道当日王神爱来向她求权的时候那个垂泪的神情为何会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可若让王神爱来
说的话这何足为奇!
她先前还能按部就班地走保命之道现在已从天幕中获知了永安大帝的身份随时处在生死边缘怎能不拿出些极端的表现。
她不得不强势起来也要让人适应她的表现。
何况今夜发生之事更是让她大开眼界!
她厉声问道:“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褚秀之为什么会被刺客所杀?若不是灵媛放了一把火引来了我派去在城中巡视的人恐怕全家上下都**干净了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庾楷站在人群中嘟囔道:“不过一个伴读而已何必闹出——”
他的眼睛骤然瞪大在了当场。
只因就在他开口的刹那王神爱一把从身旁的刘裕腰上抽出了长剑两步快走抬手就将剑架在了庾楷的脖子上。
他倒是想即刻就退但在那双因面庞稚嫩反而更显明利的眼睛前
“你……你这是做什么!”
王神爱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顺着他先前的那句话说了下去:“只是一个伴读而已吗?我看不是吧。”
剑在脖颈之上持剑的人还身份高贵宛然一副真敢动手的样子庾楷先前的睡意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试图伸手抵住了剑尖讪笑了一下:“许是有人觉得褚秀之就是那位永安大帝呢。”
早年间的褚家地位着实不低不仅能与陈郡谢氏联姻还出了褚蒜子这位太后数代皇帝为了显示得权正统对褚太后尊敬有加连带着褚家也得了不少好处。
但很可惜到了如今也得算在失权世家的行列里。
琅琊王妃的身份不需要太高也不能太低这才落在了褚灵媛的身上。
那也难怪有人会怀疑褚秀之就是永安大帝了。
他的学问不差能出入禁宫提请建议还相貌俊秀身份特殊又极有可能因褚家的没落对鼎盛名门存有怨气。
别看他现在处事油滑周到说话轻声细气谁知道是不是这十年间压抑得狠了!一朝得到机会又会不会提刀向着早年间欺压于他的人砍去。
庾楷怎麽想都觉得动手之人的脑子还挺灵活的呢。
虽然下一刻他就脸色紧绷地被剑上的反光给吓住了才上扬了那麽一丁点儿的嘴角又飞快地压了下去。
“呵这是动手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