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反悔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除了柳昭盈,应当没人能听见。
柳昭盈有着千龙吟的庇护,宋衔峥早就感知到她的位置了。
他上上下下把柳昭盈扫了一遍,确认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二人跨过人群相视一眼。
柳昭盈在瞪他。
······
面具下的眉梢轻轻一挑,眉宇间满是自信,眼里闪过得意的光芒,很快又敛了下去,眯了眯眼,身子往后一靠,镇定自若。
柳昭盈默默退出人群,开始仔细打量暗香楼的架构。
如何能最快地逃脱?
翻窗?容易被堵。
走门?这些伙计也不是吃干饭的。
······
“不可能!”
壮汉拍案而起,唾沫见得到处都是,双目眦裂,青筋暴起,喊破了嗓子,手指着宋衔峥,若不是身边有人拦着,就要上去撕咬了。
柳昭盈的思绪被打断,猛地转过头去,心头一震,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牌桌。
可惜她看不懂。
暗香楼仅仅安静了一瞬,又变得吵闹。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你他妈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柳昭盈撞了撞身边的人,问他:
“谁赢了?”
那人看热闹正带劲,随口回了一句:
“年轻的那个。”
“年轻的···年轻的那个?”
柳昭盈失了态,登时感觉脑袋一热,声音都变了调,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莫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宋衔峥似是很享受人群中传来的赞叹声,以及对面那人的骂骂咧咧,勾了勾嘴角,在这种地方,笑容也不自觉流气起来。
不过还有事情要办,他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起身说道:
“各位继续。”
“你给老子回来!有本事再来一次!”
壮汉急得红了眼,三两下扒开人群,伸手就要去拽宋衔峥,没走出两步就被火将拽了回去。
“再不走,我夫人就要等急了。”
宋衔峥侧过身子,轻笑一声,扔下轻飘飘一句话,眼底却划过一片柔情,说完这话,反而自己耳根染了红。
柳昭盈耳朵尖,倒也不恼,暗骂了句“轻浮”,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宋衔峥身无分文,方才下注的钱是从暗香楼借的,去账房先生那里过了几笔账,紧赶慢赶追上柳昭盈,贴了上去,柳昭盈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宋衔峥反倒没了方才嚣张的气势,低眉顺眼,认了怂:
“别骂我···”
他清楚柳昭盈忌讳赌,方才自己那副痞样八成要惹得人不高兴。
“低着头做什么,找地缝呢?”
柳昭盈见他没事,本就松了一口气,哪舍得跟他发火,她抓过人的手腕,探了一二,说道:
“一点儿都不紧张,看来平时没少练啊?”
宋衔峥还是“如愿以偿”挨了顿骂。
经过楼梯口的看守身边时,柳昭盈察觉到那人的表情明显就变了,从一开始的得意洋洋,到现在的后悔、懊恼。
边上楼梯,宋衔峥右手反手一揽,低声问道:
“哪里受伤没有?”
柳昭盈冷哼一声,说道:
“现在想起来了?”
“放心吧,好得很。”
宋衔峥被怼的一时无话,半晌,柳昭盈又说道:“千龙吟破了第十层也不说一声。”
他有苦说不出,其实今日千龙吟从他身子里分出一道时,他才知道自己破了第十层。
二人相对,坐在雅间里,顺着窗沿往下看,碧螺河水潺潺流动,室内点着檀香,祥和安宁。
柳昭盈变回自己原本的面容,自从她知道宋衔峥一开始就认出自己以后,她就不愿意再去易容了。单手托腮,指尖轻敲桌案,似是在思考。
“你是如何做到的?”
宋衔峥从怀里掏出一枚磁石,掂了两下扣在桌底,又从桌边拿出一枚骰子,磁石贴着案底划过,骰子如活物般跳起,在落下时变了数。
柳昭盈眼里满是惊愕,皱了皱眉,宋衔峥见状又拿来两枚骰子,如法炮制,三枚骰子在落下时成了三个相同的数。
柳昭盈这次看懂了,勾起嘴角笑了笑,她今日才懂这十赌九骗中的骗是如何进行的。
宋衔峥把磁石收了回来,骰子归位,心虚地看了一眼柳昭盈,低声说道:
“这种小把戏我小时候都玩腻了,没想到现如今依旧奏效。”
这把戏看起来简单,操作起来绝非易事,尤其是楼下那种人挤人的情形下,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更是难上加难。
“宋衔峥。”
“嗯?”
柳昭盈双臂交叉搭在桌子上,下巴放在胳膊上,抬眼看向他,一副故作玄虚的模样,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坏笑一声。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
阳光从窗棂透了过来,光影打在柳昭盈脸上,描摹出她绝佳的面部轮廓,眼睛亮亮的,睫毛浓密,皮肤白皙细嫩,唇红齿白,声音轻柔,楚楚动人。
宋衔峥一愣,满眼都是柳昭盈,连呼吸都停滞,失了神,险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不自觉往前凑了凑。
“但是以后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别干了。”
柳昭盈垂下眼皮,扭过头去,枕在自己胳膊上,不再看他。
宋衔峥心下一软,当即就如融化了一般,一只手撑住桌子才没滑下去,嘴角噙着笑,目光如水。
“好,听你的。”
碧波荡漾,人来人往,风铃摇动,如沐春风。
暗香楼二层除了伺候贵客,也是个做生意的绝佳之地,毕竟想要坐在这里的门槛可不算低。
不多时,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天灵门得了势,我们也不会差。”
柳昭盈一下子就听出说话这人是方才在魔教出手相救那人,这话难不成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宋衔峥也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出去再说。”
“请。”
柳昭盈捻了捻衣角,眉心微蹙,暗自思忖着,天灵门和魔教有何关系?
宋衔峥见她有心事,问道:“要不要跟上去?”
柳昭盈摇了摇头,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况且现在出去也来不及了。
宋衔峥坐了回来,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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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出来的?”
柳昭盈敛去脸上划过的一丝慌乱,说道:
“有你的千龙吟,我怎么会出不来?”
她这算不上瞎编,若是没有千龙吟,自己早就交代在那儿了。
这句话算是把宋衔峥彻底给哄高兴了,在自己身上摸了两下,从衣兜内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柳昭盈接过一看,除去方才交的惠钱,银票上还有将近二百两银子。
“这个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去买衣裳、脂粉···”
柳昭盈听他在这儿津津乐道,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
宋衔峥这个习惯还挺不错的,一被夸就给钱。
“咱们在楚家住了那么久,先给人家买点东西回礼吧。”
“叩叩”
二人听到敲门声立马警觉起来,柳昭盈懒得再易容,走了几步背过身去看墙上的字画。
“进。”
一名小厮举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盏沏好了的茶水,宋衔峥一闻便知是上好的茶叶。
“二位贵客,这是隔壁那间屋子的贵客请二位的。”
柳昭盈身形一顿,隔壁那间屋子,是她觉得声音耳熟的那个人。
通常情况下,这是觉得双方有眼缘,邀请前来一叙的意思。
小厮将茶杯稳稳摆在桌案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
小厮有些心虚,声音颤抖说道:
“隔壁那位贵客让我给您捎句话,他说···”
“说什么?”
小厮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就要跪,柳昭盈没回头,语气平静。
“那人说了什么跟你没关系。”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他说叫您有病就去治,别硬抗着,这位小姐能救您的命···”
话音刚落,小厮就灰溜溜地跑走了,门关了好几次才关上。
柳昭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厮那话是朝着宋衔峥说的,她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直白地讽刺宋衔峥。
不过很快她又敛了神色,面色凝重。
这层楼里的人,但凡是跟他们打过照面的,都不会用“小姐”这个称呼。
隔壁这个人似乎很了解她,甚至把她的心理都洞察了一干二净,算对了她一定不会杀了他,算到了她出现在暗香楼,以及上到二楼。
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完完全全了解另一个人,那么只能说明···
这个人在引导她。
或许从她进入惠城的第一刻起,就有人在暗处盯上她了。
“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柳昭盈在心里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反反复复琢磨不透,好在那人没有伤害她的意图。
但总不能把她圈进来就为了骂一句宋衔峥吧!
宋衔峥方才就去隔壁看了,人走茶凉。
往常他若是平白无故挨了顿骂,不论能不能找到骂他的人,定是要还嘴的。
可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柳昭盈疑惑抬眼,撞上宋衔峥凝重的面色,眉头紧拧,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力,手紧握成拳,下颌线紧绷。
似乎是千龙吟在作祟,柳昭盈感觉心脏猛地坠了一下,意识瞬间清醒,脸色煞白。
宋衔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