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盈把大娘引进宅子,发现后面还站了几位老者。
她正在给老人们倒水,大娘说道:
“上次按照你给我的那个方子去开药才吃了一周我这眼睛看得比以前清楚多了!”
“我就向莫掌柜问了你的住处,想着好好感谢你一下。”
听到这话柳昭盈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帮助别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大娘,您不用这么客气,您以后身子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这儿找我。”
大娘一脸慈爱地看着柳昭盈,说道:
“大娘有几个朋友,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想请你帮忙看看。”
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声音也越说越小。
柳昭盈看向旁边的三位老妇人,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疾病,她捻了捻腕上的珠子,说道:
“当然没问题,我也不收您钱。”
“不过,烦请您告知于我,这附近哪家药肆价平物美,良材精制?”
几人一听不收钱,立马两眼放光,其中一位妇人抚了抚脑门上的皱纹,四人对视,异口同声道:
“庆喜药肆。”
“小姑娘我跟你讲,这个庆喜药肆啊,你别看它地方小,东西倒是齐全,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麻雀…家雀……”
那人猛的一拍大腿,说道:
“想起来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柳昭盈被四位老人围着,不像是在治病,倒像是在说闲话。
她从屋内取了执笔,坐下把脉。
“诶?小姑娘,你这纸怎么跟别的医馆不一样?”
柳昭盈用的是宣纸,她有些不解。
“用纸有何讲究?”
“京城和别出有些不同,大多医馆都用竹纸,极少用其他纸。”
竹纸、宣纸……
柳昭盈一个激灵,从屋里取出之前从洞里拿到的药方。
纸张姜黄色,方笺角处也无落盖的红印。
“那这张呢?”
大娘把纸拿了过来,放到阳光下,眼睛凑的很近,“喔唷”了一声,说道:
“这个黄裱纸可不多见,京城就一家医馆用这种纸,你去那瞧过病?”
“啊···这是,我一位朋友的。”
“这应该是万和堂的,就在西北方向。”
大娘紧接着咒骂了一句,说道:
“他们家不仅药材贵,品相还差,跟愈安堂一个德行!”
柳昭盈把纸揣进衣兜,说道:
“您先别生气,我先帮您几位瞧病,各位要是觉得我这医术不错,就帮我多宣扬一番。”
万和堂,看来是要不得不走上一趟了。
万玄门武考大概会持续半个月,她必须赶在宋衔峥回来前调查此事。
无奈之下,柳昭盈只能拖着还没好利落的脚出门。
沿街而走,最终在最尽头找到了万和堂,在拐角处,人烟稀少,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叫。
在这里开任何店铺,都是个极差的选择,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树林,这家店门脸不大,牌匾掉了漆,坑坑洼洼的。
柜台里站了位掌柜,年约五旬,身着一袭靛青绸缎长衫,赡养胡须被打理得根根服帖,鹰钩鼻两侧的法令纹深如药碾槽沟,手里拿了个犀角烟斗,正在看书。
“您要点儿什么?”
语速很慢,并未抬眼看人,透露出一丝傲慢,压根没有做生意的样子。
柳昭盈捻了捻手中的药方,递到柜台上,以同样的语气说道:
“按这方子,抓药。”
掌柜扫了一眼方子,抬头端详着柳昭盈,悠悠道:
“抱歉,您要的这几味药,我们都卖完了。”
柳昭盈面不改色,收回药方,转身出了店。
百子柜里的人参伸着须子都要跟她打招呼了。
还没走出几步,柳昭盈的左臂就被飞来的绳子拴住,紧接着就被一股极强的力气拽入林子。
整个人摔出十几米,最终后背撞在树干上才停下来。
耳边风声呼啸,地上尘土飞扬,从树上掉下来好几片树叶。
柳昭盈眼前一黑,一口血险些呕出来,她强撑着站起身,拽住绳子末端,在下一次被甩起来前解开了绳结。
只听“沙沙”两声,从树林中冒出近十个黑衣人,不多时便将她围了起来,那些人手里拿了剑,柳昭盈却是赤手空拳。
看来是要她的命。
势单力薄必须先发制人。
柳昭盈拔下头上的簪子,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手腕抖了两下,只见簪子刺破扬尘,直直扎在其中一人的喉咙上。
剩下几人朝柳昭盈的方向刺去,她后退了几步,猛蹬身后的树干,整个人纵身一跃,将方才的绳子甩在正中那人的脖子上,猛地一勒,那人登时就断了气。
柳昭盈夺过那人手中的剑,脚腕隐隐作痛,她敛了敛神,手腕翻转,刀光剑影间,只听得“乓乓”的碰撞声。
身上带着伤,柳昭盈有些支撑不住,她暗自算了算有几分逃命的可能,分了神,一把剑朝她劈来。
“咣当”
手中的剑掉到地上。
柳昭盈看着眼前的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自觉开始思量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如此深厚的内力。
“师妹!”
好吧,功力确实没有精进。
剩余几人风一般的消失在树林里。
柳昭盈有些诧异看向宋衔峥,按时间推算,武考进度堪堪过半。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柳昭盈见他眉头紧蹙,神色焦急,摇了摇头,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衔峥摸了摸耳垂,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我想下山陪你,就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吴师弟了。”
撒娇男人最好命。
柳昭盈都不敢想,她若是吴师弟,会有多绝望。
一经宋衔峥提醒,她才发觉,这儿离万玄门不过是一片树林的距离,只是因为树林里太容易迷路,柳昭盈从未走过。
宋衔峥环顾四周,走过去翻了翻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自言自语道:
“这些人···是谁啊?”
柳昭盈并未说实话,带着些狐疑的语气答道:
“不知道,仇家吧,我刚走到这儿,他们就出来了。”
柳昭盈突然感到喉咙发紧,弯下腰吐出来一口血。
宋衔峥慌得手脚并用跑了过来,蹲在地上,探了下柳昭盈的内力。
并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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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
他这才松了口气,问道:
“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柳昭盈一只手捂在嘴上,抹了一把血,另一只手摆了摆。
“那我···抱你回去?”
柳昭盈咳了两声,挤出来一句:
“不要···太丢脸了。”
柳昭盈在心底自嘲了一番,得益于宋衔峥的形影不离,自己是太久没挨过打了,在树干上撞一下就有些承受不住。
两个人步伐很慢,临走前,柳昭盈向万和堂内望了一眼,人已经不在了。
直到黄昏,二人才走到门口,却见到门外站了十几号人。
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聊些什么,只能听见诸如“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们家那口子非让我来···”、“我这病好多年了···”之类的话。
柳昭盈搭在宋衔峥身上的手拍了拍,二人对视,宋衔峥眼里满是不解,见他这副模样,柳昭盈笑了声,声音里掩不住的高兴,说道:
“看来,我们要开张了。”
宋衔峥眼中的疑惑转为欣喜,快步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围拍了拍手,说道: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
宋衔峥的影子在黄昏下慢慢拉长,柳昭盈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微风拂过,吹得屋檐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混着草木的芬芳,人群渐渐静了下来,宋衔峥回头看向柳昭盈,眸中一亮,眉眼间含着温润的笑意。
柳昭盈看着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只大雁划过天空,发出一声鸣叫。
柳昭盈心脏不自觉一颤,像是平静的湖面中砸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柳昭盈在屋内坐诊,宋衔峥在屋外忙着端茶倒水,时不时还陪着聊天。
送走最后一个人时,夜已经深了。
两个人瘫倒在木制座椅上,累得连一口气都懒得喘。
宋衔峥拿出一把金簪,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凤眼镶嵌着两颗红宝石,华丽无比,他将簪子递给柳昭盈。
“白天的时候,你不是扔出去一只,肯定用不了了,我就趁着人少的时候,重新买了一个。”
柳昭盈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说道:
“你帮我带上吧。”
柳昭盈这几日没扎马尾,乌黑的青丝,只留一缕落在胸前,垂到腰间,这只金簪点缀的恰到好处,衬得她更加孤傲。
宋衔峥将人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柳昭盈平日里的疏离感少了几分。又看到她手腕上的檀木手串,皱了皱眉。
他是了解柳昭盈的,柳昭盈对于手串之类的饰品并不感兴趣,逛市集时甚至都不会看上一眼。
宋衔峥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谁送的?”
柳昭盈有些困了,本想着小憩一下,不料坐着竟直接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说了句梦话,声音微弱:
“宋衔峥,你别对我这么好。”
翌日清晨,柳昭盈从榻上悠悠转醒,只听门外有人敲门,传来一道润朗的男声:
“夕暗姑娘,你在吗?”
宋衔峥早就醒了,正在院子里练功,听到声音就去开了门,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您是?”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