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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触碰

作者:星砂白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的成长体现在方方面面。


    就比如现在,一周前的我一定难以想象自己和五个活着的人类共同待在居酒屋包间内的画面。


    由香里:[真的假的?没有被奇怪的灵附身吧?伊织居然会去参加同学聚会?]


    给姐姐发送照片后,收到了非常过分的回复。


    已经是被灵体附身级别的豹变了吗?也没有夸张到那种程度吧……


    虽然说是参加聚会,但现在的我更像是个气氛组。考虑到桌上还有一位对异性苦手的笠松前辈,我决定安静地在角落担当背景板。


    “虽然因为期末暂停了社团活动,但别怠慢了体能训练。不久后就是县内预选赛,县内的出线名额只有一位,可不要在这种时候掉链子。”责任心重的队长笠松在饭桌上也不忘叮嘱队员。


    “只是县内赛而已,轻轻松松啦。”旁边的黄濑展示了教科书级别的KY。


    “期中考试勉强踩线及格的家伙不要说话!”


    “呜哇!我可是寿星,今天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前辈!”


    “你可是我们队的王牌,王牌要是因为挂科补考参加不了训练和比赛该怎么办啊?”


    明明是一年级新生,居然已经是王牌了吗?好厉害!


    我在内心感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他伸手试图挡住笠松伸过来的手肘,脸上却是眉眼弯弯带着笑的模样。


    下一刻,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看了过来,于是我恰好对上那张没来得及收敛笑容的脸。


    “抱歉,会觉得无聊吗?”他轻轻朝我歪了下头,小声问。


    屋内橙色的灯光将他的发顶发尾染成同样温暖的颜色,光亮降落在纤长的眼睫上,那双眼瞳也因此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光。


    是像蜂蜜一般甜蜜又黏腻的金色。


    仿佛陡然面对一块同极的磁铁,我即刻后仰拉开小段距离,紧张地移开视线。


    “不、完全不会!感觉大家聊的话题都很有意思,我有在认真听。无论是训练的事情、县内预选赛的事情,还有黄濑同学说不定会挂科的事情。”


    “最后那个倒是希望你没有听到……”那张带着完美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说起来,你不是很擅长模仿吗,这种时候就不能模仿一下优等生吗?”森山说。


    “模仿不是那么用的啦!”


    笠松教育道:“那至少周末应该好好补习吧?”


    “明明是生日,为什么还要被这样说,好过分……”大寿星垂头丧气地躬身,将脑袋搭在桌上,语气也像被欺负了一样变得委屈起来。


    他坐在我左手边的位置,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无意间停靠在我的手腕旁。微弱的力度因为倚靠的动作传来,我顿住,顺从地停住原本打算收回的手。


    大家似乎又聊起了别的话题。我有些踌躇地俯身,悄悄靠近了他。


    “黄濑同学,周末要一起去学习吗?除了数学以外的科目我都有自信,说不定能帮上你。”


    也许是我的询问太过唐突,瘫在桌上的他猛地直起身,一只手捂住耳朵,慌乱地看向我。


    “对不起,突然说话吓到你了吗?”


    “啊、不,不是这种意义上的吓到……”


    “嗯?”


    黄濑凉太伸手挡住半张脸,视线落到地板上,声音越发微弱:“稍微有点……算了,没什么。”他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重新问:“是说周末去学习的事情吗?”


    “是的,地点就由黄濑同学来选吧,我都可以。”我说。


    “那就去我家——我是说我家附近的书咖!”他直接敲定计划。


    “好啊。”我将头转了回去,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已神游天外。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大胆的邀请。


    手中玻璃杯的冰凉温度变得明晰起来,我低下头,用它遮住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


    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


    吃完饭之后,这群充满活力的男高中生还要接着去卡拉OK,而我打算直接回家,毕竟那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踏足的场所。


    而且和这群人站在一起时,过于明显的体格差总让我感觉自己像只误入鹰群的麻雀。


    运动系真可怕。


    黄濑凉太直接伸手接过我的书包,用陈述句说:“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我下意识拒绝。


    森山了然地指了指剩下的几人:“我们还要先去取预定的蛋糕,等下直接在店里碰面就好了。让黄濑送你过去吧,安全是第一位的。”


    这个时间点天空还没有完全变暗。昏黄的光线从尽头的楼道缝隙中透露出一角,依稀能从其中窥见太阳赤红轮廓的边缘。


    我走在他身后,踩着他被拉得长长的影子,直到站进巴士站牌下等车的人群中,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黄濑同学,生日快乐。”


    黄濑凉太本能地侧头看过来,那张脸上充斥着茫然和困惑:“嗯?祝福的话刚刚在店里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刚才是和大家一起说的,我的声音很小,你说不定没听到。”


    他笑了起来:“这次清楚地听到了哦。”


    空阔的道路尽头隐约出现了巴士的轮廓。我看着他,没忍住又一次出声。


    “黄濑同学——”但对上视线的那刻,后半截话语骤然从脑海中溜走,我顿了一下,选择诚实地道歉,“抱歉,没什么。”


    他的神情就像在看一只不停扒拉他的小动物,无奈中带着纵容:“怎么了?感觉今天意外地活跃?”


    “对不起,会很烦人吗?”


    “不是烦人啦。只是稍微有点惊讶,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


    了解到了更多关于你的事情,所以很开心;能待在你身边,也很开心。


    “嗯,是秘密。”我背过手,轻声说。


    他垂下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这一次,我没有避开视线。


    要说能从对方的眼中清晰地捕捉到什么事物,其实是夸张的比喻。毕竟再怎么超群的视力,也无法简单弥补距离差。


    但空缺的画面会被想象和期待所填补。


    这一刻,他的眼中一定映出了我因为呆住而变得傻里傻气的模样。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脑内碰撞,我下意识想要低头却又无法动弹。


    被对方的眼睛注视时,胸腔中的心脏会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


    我听见远处广场上电子广告的噪音,也听见不稳的心音,混杂着夏虫的鸣叫。某种无法言明的情绪将这些事物汇聚在一起,不着痕迹地编织成网,将躁动的心轻柔地兜住。


    我们相隔半米,触手可及。


    我恍惚地想,我也许是个自私又贪心的坏孩子吧,所以这种时候还会想要再靠近一点。


    如果他一直保持着闪闪发光又遥远的模样,像太阳、像星星那样,挂在我永远无法触碰到的高处就好了。


    那样我就能说服自己只是憧憬。


    可他并不遥远,也并不完美。


    仿佛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靠近。


    明明只喝了果汁,大脑却晕乎乎地无法进行思考,偏偏那颗不安分的心脏此刻还吵吵闹闹地在胸腔里大声嚷嚷。


    即将满溢的古怪情绪将那张网破开,自缝隙间流淌而出。心脏像被浸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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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打水中一样,酸涩饱胀,好像下一秒就要炸裂成无数片花瓣。


    然后那些不可言说的秘密也会从其中掉出,一览无余地滚落在脚边。


    太危险了。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单线程的大脑仍旧在思考碰撞。


    在这沉默之中,他轻眨眼睛,深色的瞳孔在路灯的光下微微收缩。


    下一秒,带着热度的宽大手掌落在我的额前,严严实实地遮住视线,又强硬地将我的脸扭往另一边。


    “嗯?”嗯?!


    “这样盯着人看是犯规!”视野一片漆黑,我只能听见他义正辞严的声音。


    “啊,对不起。”


    好新奇的体验,原来只要我在对视时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手心的温度比眼睑更加炽热,微妙的不适感令我没忍住眨了几下眼睛。


    纤长的眼睫从皮肤上轻轻扫过,黄濑凉太猝然顿住。


    鲜明的痒意令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却也因此更加清晰地从指腹下感受到属于皮肤的柔软。


    最终,他不自在地挪开了手掌。


    空气里弥漫着属于夏天的热意,他的呼吸亦是如此。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说些、或者做些什么才对。埋怨、疑惑、恼怒,抑或是害羞,黄濑凉太有能完美地应对这些“预想中”的反应的自信。


    可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那孩子只是顶着被弄乱的额发,缓慢地回过头,以那种茫然疑惑的眼神看他,又似乎想起他刚才的话语,听话地面向了马路。


    实在平静得过分。


    就连刚才逾距的行为也没能让她升起半分警惕——她不讨厌他的触碰,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接触。


    在为这个认知感到庆幸的同时,他却由衷地体会到一丝古怪的烦躁。


    他的眼中映出站牌下稀疏的人群,而这之中她的身影格外显眼。黑色的长发有一半顺着肩颈垂落在身前,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脖颈。


    耳边仿佛再度响起了雨声。


    感性压倒理性,在那个念头还未成形之前,他本能地伸出手,指腹轻轻贴近她温热的皮肤。


    掌心下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像是冬日里猝不及防被人在后领塞了雪,她有些惊慌地抬起胳膊看过来,眉毛皱起,眼中带上了切实的不解。


    黄濑凉太没有说话。他垂下头,佯装平静地,用手指将她颈边被针织衫领口压住的几缕发丝勾了出来。


    那双明亮的眼睛震惊地瞪大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几秒的沉默后,那些能被称之为讶异的鲜明情绪缓慢消散,她呆呆地眨了下眼,又一言不发地将头转了回去。


    僵硬的身躯也放松下来,像是默许了他的举动。


    不,倒是说点什么啦!


    他没忍住在内心吐槽。明明失礼的行为没有被斥责,可他却莫名有些不高兴。


    是谁都可以这样做吗?还是说她只对他完全免疫?总感觉……不管是哪边都很糟糕。


    ——又开始了。


    心脏怦怦直跳,脸颊可能也有些发烫。


    我一脸凛然地注视着马路对面的服装店,艰难地将呼之欲出的尖叫吞回喉咙。


    刚才被碰的那一下,我的心率可能直飙300,险些就要休克倒地了,毕竟脖颈是脆弱敏感的部位。


    可反而是做了奇怪举动的那个人发出了仿佛叹息的埋怨声:“真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啊……”


    这句话我需要反驳一下。


    只是因为对象是他才会这样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我本能地伸手反击打了一巴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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