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叠,被压制的纷扰在无人问津的土地迸发出一点子星光,与此同时于朔米洛河中游弋的暗之力方寸已乱,搅弄得哗哗响,水波荡漾扩散至边界,又牵扯开新的碧痕。
原先月色微凉,稍有些光亮撒在水面,经这一出,已是两眼抓瞎。
见状,宁宁捏起法诀将身旁的一行人皆护住,其身侧的纪沅则接过紫萤石托在手中。
因见情势好转过来,其余人皆是松下一口气,执事人便问起这浊气到底是甚么来历。
闻言,宁宁指尖轻捻,驱使金铃将沾上的晨露均匀地撒在水面,另送了些魔力入朔米洛河,才把金铃召回。
略瞧了一眼,盛放晨露的无量瓶已是见底,宁宁便抛向了身侧,纪沅伸出一只手从空中拦住,遂将其收放好。
过后,手上仍有的忙,只见宁宁手握魔法指挥棒,聚起魔力击向中心处卷起的一道道旋风,一面不忘答疑解惑,“这并非河水,应是难得的灵物,不过渐受怨气和暗之力沾染,以致成了今日浑浊不堪的模样。除暗之力除怨气都不在话下,只是与这水混在一处就颇有些棘手了。往常用的法子不过是缓兵之计,待到今时今日,它已与暗之力、怨气完全交缠在一处,是最难处理,也是最容易处理的时候。”
“或者,换而言之,只能有成功,不能有失败。”
说毕,宁宁从锦囊中取来几支长夜烛,向几人交代起来。
“为避免惊动底下那些大人物,只好把这事分派下来,我们各自料理一点子。我去中心探探深浅,你们领了这白烛去往我指向的位置候着,也不需再劳动,只待撒出的水沾上白烛便大功告成。再是,我事先已于白烛中留了些魔法,你们只需捧稳它,便可相安无事。”
话音一落,宁宁已用魔法指挥棒划出几个光圈来,扬声道:“去吧。”
闻言几人对视一眼,未敢动身,直至站在最后的女子冷笑一声,上下打量起这几人同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模样,而后未分给他们一个眼神,便直接寻着自己的位置去了。
此人正是娜勒。
见状,别者未如何,执事人赧然,嘟嘟囔囔说些什么,为澄清自己并非那懦弱之流,亦紧随其后。其余人因见这个形景,少不得按下心惊肉跳,效仿着各忙各的去。
宁宁收回欲挥动魔法指挥棒的手,“纪沅,那我去了?这里就交给你啦,过会儿看我暗号行事。”因说着,宁宁莞尔一笑,与纪沅挥手告别,随即聚起魔力往中心飞去。
“放心。”纪沅静静注视着宁宁的背影,一行低着头拨弄起紫萤石令魔力扩散出去,已把整个朔米洛河照得亮堂堂,宛若白昼一般。待手上事完了,仍关注起宁宁那边的动向。
已见宁宁那飘逸如飞雪的身影踏着寒冷刺骨的流水,终至落于中心。素手绕动,衣袂翻飞,腰间的金铃却是纹丝未动,一声不响。未过一时半会儿,丝丝缕缕的寒气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拚命往四周飞散开。
再是展眼舒眉的功夫未过,原先还带了闷雷声响,尚在翻涌滚动的流水已结成玲珑剔透的冰面。宁宁一行打量起眼下光景,垂眸思量片刻,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便掐着点果断挥动魔法指挥棒,朝地面轻轻一点。
淡蓝色的光丝携了她周身的冰面徐缓消亡而去,而离她稍远、再至最远处的坚冰一刹那便浮现出数道裂痕,断成数截冰锥直愣愣往下坠。
原先那些起了心思要逃逸的家伙,早已被吓退,当下又受了一记警告,连抱怨怒骂的功夫都寻不得,纷纷躲开唯恐被波及。
“有了。”因说着,宁宁逐一收回已送入水底的魔力,随层层叠叠涟漪而来的,还有朵朵浪花一跃而起,其中或是重回水面,或是往四面靠去,唯独不曾沾染靠得最近的宁宁毫分。
扫了一眼,几人俱已得了,宁宁召动光丝牵引他们去往别路,谁知忽闻得流水汹涌,风吹衣摆,大有跃跃欲试之态。见此情形,宁宁唇角勾起,轻声细语对着底下说起话来,语调清越如明溪,仿若在亲昵的人跟前玩笑。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离开。”一行说着,宁宁收回魔法指挥棒,聚起掌心焰送入水下,将已至水面,下一刻便要与她齐平的那些囚徒困住。
正值纪沅收了紫萤石,提剑将已上了岸的另外几个家伙逼回水中。当下,只有她是唯一的光明。
长风顿起,破开欲与她一较高下的巨浪,助那簇火焰燃得愈发明亮炽热,比天高比地厚。
起先还有那小觑宁宁的,过后见其竟能在水中起火,活络的心思已歇下不少。彼时正要灰溜溜躲到一边儿去,烈火焚身比思而后行来得更要快。
“天火?这不是已成了上古时期的遗物吗?怎么现下竟还有人能驱使它?”
“谁晓得呢,我的眼睛都要瞎了,早知道就不听头儿的撺掇了。自讨苦吃,何必呢。”
“活了这么几百年,被压制到无法反抗的火焰,我已许久未曾感受过了。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居然没逃掉,连动刀的机会都抓不到,就这样屈辱的被送进地牢,静候末日的到来。真是讨厌啊。”
听到后面这话,宁宁越过那家伙身旁重重的身影,默默凝望半晌。随后笑眯眯说道:“实在抱歉,我出声打断一下各位狱友的漫谈,不是最后一次,你说的那人大约就是我。”
话音未落,那家伙听到这话,即刻死死盯住宁宁瞧了好一会儿,过后再也没出声。其余者,因见突然安静下来,也不再发话,这下倒是彻底鸦默雀静。
宁宁不再理会,把长夜烛掷向纪沅,自己则飞向岸边。然而路程还未走过半,闻得那若有似无的水声,宁宁立身停住,回望扫视起背后的景象。
发觉有几位囚犯欲往边角去,直冲娜勒而来,宁宁一面召出一轮圣光拦住他们继续向前,一面迅速赶往娜勒身边,携了她往安全地带与另外几人汇合。
“可有碍无碍?”宁宁端详起娜勒来,并未发现异常,犹嫌不够妥当,因问道。
“无碍。有这白烛在,本不妨事的。”一面说着话,娜勒举起长夜烛给宁宁瞧。见状,宁宁点首不再多言。
在查看长夜烛的这段时间,纪沅已来至宁宁跟前,见宁宁确认毕,当即接过活计,把长夜烛逐个收来,暂放于他的锦囊中。
当下诸事毕,其余几人得了宁宁的吩咐,便各自去了,独娜勒呆滞地望着宁宁。
宁宁原要询问几句,却是不由抚向心口,眉间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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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让纪沅立马慌了神,忙问道:“又痛了吗?不应该呀。”一面说着,纪沅握住宁宁的手,渡入些能量给她。
“没事儿,只是同一时间感受到太多怨气,心神恍惚了。”宁宁勉强扬起一抹笑容,轻握住纪沅的手示意他不必继续。不过纪沅却是少见的拒绝了她的提议,仍是输送了不少能量过去。
过后,复又细看了宁宁的脸色,再没多少病气,总算停住了,只是暗暗握住宁宁的左手不肯放。见状,宁宁安抚般拍了拍纪沅,一行温声与娜勒闲絮几句,便也着她各自歇息去。
夜已深,宁宁与纪沅一人斜坐于树干之上,望向天边一轮明月;一人倚靠着树身,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为什么总是那么担心吗…”欲往下说,纪沅却是不禁回忆起往事,脸上的笑意渐渐凝住,便成了落寞和不舍。
因说道:“宁宁,我本不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先初见时,你的病情已得到控制,不过眼睛却是灰蒙蒙的。谁知道后来却是上一刻还在跟你告别,下一刻就接到你出车祸的消息。”
一面静听,宁宁握住缀在腰间的金铃,眼前似闪过些画面,但始终触摸不得。
或是纪沅坐在病床边,捧住她的一只手在流泪;或是纪沅一动不动注视着长睡不起的她,周身始终被阴翳笼罩。
因而,宁宁也不自觉低下头,轻声问起:“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嗯。”
他答得太过干脆利索,目光直白又炙热,比之往日那样随和,此番让宁宁倒有些不大习惯,“为着寻我,怎么会考虑到这个缘故。毕竟经历车祸过后成为植物人的案例并不少。”
闻言,纪沅沉默了小半日,因说道:“医学上无法解释,只能从处于盲区的玄学找起线索来。”说毕,想了又想,他念了两字。
“仙仙?”
“嗯。”
听到熟悉的称呼,宁宁下意识应下,待回想过来,便怔住了。
“宁宁”这一昵称,尚且有得解释,取自本名。在来到任务世界,因与任务交集不过的挚友相处时,便会提起这名字来,既是表示亲厚,又是为了留住因自己的本名被叫出时,心间涌出的暖意。
但“仙仙”是怎么解释?
像是感受到宁宁的疑惑,纪沅笑盈盈望向她。
“因为你说过你会魔法,我当时说信,你觉得我又是在讨你欢心。之后听见你的哥哥叫你‘小仙女’,所以我就学着叫你仙仙了。”
“可别是仗着我现在没了记忆,就自己拿起笔杆子胡写胡说。”宁宁移开目光,手上仍拨弄着金铃,似在推敲起当日的形景,又着实好奇,因问道:“并非亲眼目睹,当真相信呀?”
“你说的话,我都信。”
“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最重要,你是我的全世界。”
听到这话,宁宁捧住脸颊,欲答些什么,又总嫌说得太过浮于表面,最终只珍重应下。而后便道:“为了陪伴你的全世界,早点休息吧。”
“得令。晚安,仙仙。”纪沅看宁宁已慢慢闭上双眼,就近寻了一个大树,也来至枝干上靠着入睡。
“晚安,纪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