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观本以为会和虞彻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想到网恋男友变上司,常驻楼上,非必要不下楼。
部门没有因为新负责人入职任务繁重,目前开会比较多的还是组长。
周五下午,上司请客喝下午茶,沙齐给岑观拿了一份,“不用避嫌,老舅不会到场的。”
岑观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了,“谢谢。”
这周沙齐和岑观都赶完了项目,相对放松。
他回了位置,继续和岑观聊,“你知道大家喊他什么吗?”
岑观:“什么?”
沙齐忍不住笑:“僵尸总监。”
岑观皱眉,他是真心不觉得虞彻老。
“哪里像僵尸,他就是走路慢悠悠吧。”
虞彻是家里唯一一位有模特经历的。
他身板没有父亲那么魁梧,加上常年不晒太阳闷出来的白皮,烫染的发色又是显白的浅棕。
或许是个子太高,青春期没有矫正,走路不算挺直,但也算不上驼背。
反而因为颜值和气质显得很特别。
岑观也是看到他在宠物秀场的视频,才知道对方还有这么目视前方的时候。
沙齐盯着他笑,岑观:“好了,不要说了。”
他们每天上班见下班也见,从前岑观下班忙着直播钓男人,生活充实得可怕。
半个月而已,他的生活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团糟。
具体表现在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沙发发呆,不像从前休息的时候去哪里也捧着手机。
沙齐从房间出来,偶尔能听到岑观掐成夹子喊老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奔现被拆散的。
这年头拆别人的见多了,没见过这么拆自己的。
沙齐指了指岑观的眼下,“照照镜子吧小观。”
“你看上去像是熬了几天大夜没睡好的。”
“之前谈恋爱咱俩加班到半夜,你也不至于这么憔悴。”
正好同组的同事路过,听到这句话咦了一声,“小观你失恋了啊?”
岑观有对象也是沙齐团建的时候说漏嘴的,当时还没成,朋友就给他预判成了。
岑观点头。
同事:“我就说你怎么会忽然想辞职。”
“分手而已,又不是被绿,不至于哈。”
岑观心如死灰地吃着切块蛋糕,“是不至于。”
沙齐:……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同事:“不过我听说虞总监也失恋了,今天有人上去找他签字,还看他哭呢。”
岑观猛地坐起:“什么?”
“他哭了?”
沙齐也很惊讶,“哭了?”
同事:“我没见过啊,是别人说的。”
他喊了个人,对方拎着打包的蛋糕过来,“是啊,我亲眼看到的。”
“虞总监捧着手机哭呢。”
“不过听说他家养了十几只猫,指不定是看小猫照片笑,被我当成哭了。”
同事显然有养宠的经验,“养猫猫狗狗的不都这样吗?”
在场养猫的也是岑观,他和沙齐搬出学校后,还把学校的流浪猫带回去养了。
小猫领结从人到猫,同事不清楚细节,只知道岑观家里有猫。
岑观:“我不这样。”
同事:“看来还是失恋闹的。”
“小观,你还是快点走出来吧。”
“对了,周末要一起去放松放松吗?”
这位同事比他们大两岁,很爱玩,知道岑观和沙齐的性取向,挤了挤眼睛,“游乐园巡游,帅哥很多。”
岑观和沙齐都拒绝了。
沙齐这周末要回家,那岑观回去更无事可做了。
他筹谋两年的直播事业中道崩阻,分手后发现自己业余生活特别无聊。
临下班的时候沙齐还有个ppt急需调整,他干脆接过来了,让沙齐早点回家。
以前岑观最期待周五的夜晚,下班后到家洗澡换装,最开始打扮得特别违和,粉丝都在出主意。
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和他夜以继日踩缝纫机做小猫围兜一样。
结果……
办公层逐渐空了,岑观干活一心二用磨磨蹭蹭做完,边走边给家里回消息。
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也隐瞒得很好,妈妈不知道他在学校发生的事。
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回B市生活。
他的手机频繁在消息页来回切换,他知道自己很想点进那个软件。
看一眼。
我只看一眼。
他用小号点开yuc的账号。
对方的粉丝比之前多了不少,只能发视频作品的软件动态必须配图文。
男人发的都是风景照片,似乎分手后连猫都不发了。
没有文字概述,全是系统自带的符号表情。
大哭\花谢了\挥手帕\可怜……
岑观想了想,虞彻这副面无表情的脸做出这些表情。
太可怕了。
下班过去三个小时,楼里空荡荡的。
岑观戴着耳机一条条看虞彻的回复,电梯从上下来。
门一开,他没看就走了进去。
一看,已经选了负一层。
熟悉的苦味沁入心脾。
岑观寒毛直竖,一只手伸过来,给他按了一层。
“对吗?”
略低的男声问。
很不合时宜。
岑观想到他和虞彻视频的时候,对方低低的喘息声。
他侧着身体点头,“谢谢总监。”
虞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挤了几次电梯后和翁元凯投诉为什么公司没有高管专用电梯。
青天大老板也没有vvip的待遇,说这是祖宗之法不可变。
合同都签了,虞彻也耐他不得。
如果不是三十多层太难爬,他恐怕宁愿步行上楼。
还好房子离得不远,他每天早点到晚点走,完美避开上下班高峰期。
电梯下行,虞彻没有开口。
岑观通过电梯镜子观察虞彻,对方微微驼背,低头看着手机。
哪有沙齐转述得那么夸张。
电梯一路畅通,岑观从一层下,离开的时候他秉承下属应该有的礼貌,说了声再见。
虞彻并不着急,耐心地电梯自动关上,多看了走出去的实习生两眼。
岑观日常并不背包上班,似乎算觉得安检麻烦,也没什么东西要拿,带着手机就出门了。
今天似乎也是同样。
虞彻有些失望,他还想对核对三花猫的挂件。
岑观不知道虞彻在看他。
他脑子里循环着响起虞彻的低喘。
做博主直播私联粉丝,发展到网恋,岑观并不见光。
他对虞呈的印象很模糊,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关注了对方的ins,依然很遥远。
至于声音,被时间美化,以至于第一次和虞彻发语音,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小鹳,我喜欢你。”
是虞彻说的,不是虞呈。
沙齐说得也没错。
这段感情始于暗恋,他阴差阳错搞错对象,刷好感度到最后,他自己也栽了进去。
不仅整宿睡不着,还经常对着那串拉黑的手机号试图输入什么。
不敢。
害怕。
“小鹳很漂亮。”
“真的吗?那你要不要和我视频?”
“我们见面看。”
……
走到大门的岑观忽然想起这一段,停下了脚步。
外面下起了雨,公司离地铁站还要步行七百多米。
最近的公交站更远。
岑观刚想转身上楼拿伞,忆起上上周下雨,他把备用伞带回去没有及时补充。
也只能打车了。
他低头,没注意到地下车库开出来的车从他面前经过。
一圈一圈。
已经很晚了,虞彻家里的猫并不用他操心。
包机回来的一群小家伙面对新环境适应良好,不适应的是虞彻。
他的网恋奔现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乎有什么声音说,你要不要再确认确认。
他询问了虞呈高中的信息,结合小鹳的年龄……
目睹他奔现失败的翁元凯也跟进了,问虞彻,或许年龄也有假呢。
虞彻沉默良久。
其他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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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假的,但年龄肯定是真的。
他反复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小鹳总是提起高中,说你那时候怎么怎么。
一开始虞彻不在意,后来他会下意识转移话题。
他的学生时代早已远去,也并没什么好说的。
无聊和孤独贯穿始终,这本应该算他一生的定调。
翁元凯用老房子着火形容他的网恋,虞彻不否认。
没人能抵挡日复一日的定点问候,戴着小猫围兜的男孩对他最特别。
或许那个时候对高中的抵触是他直觉给出的警告。
或许小鹳想要做的这一切,另有其人。
他没有在岑观面前停下车,刚才电梯里的一切都基于社交礼仪。
如果他不是小鹳,虞彻没有停下的必要。
车还是开出了园区,路上虞呈的消息弹出。
虞呈:【舅舅,我朋友说他熟人有毕业册。】
虞呈:【他现在也在A市上班,我让他闪送给我了。】
虞呈:【那我现在送到你家?】
虞彻他的欲望微乎其微,更少拜托别人做什么,
明明是成年人,吃得也不多,那方面的欲望更是微弱,差不多和身体的成熟度有关。
算是本能。
认识小鹳之前,他从来不知道隔着屏幕也可以这么狂热地想要一个人。
七情六欲宛如被打开的魔盒,虞彻被撩拨得无比狼狈,一发不可收拾。
倾轧的感情都被消息发不出去的感叹号拦腰斩断。
他知道这股欲望奔流不息,打开的东西回不去了。
虞呈收到舅舅回复的时候正好和一群朋友分开。
他的朋友勾着一个男生的肩说:“这就走了?边锦程很仰慕你的,再聊聊呗。”
虞呈笑了笑:“我得把这个送给我舅舅了。”
朋友:“同城闪送不就好了,我们再玩一场。”
虞呈:“下次聚吧。”
他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谢了。”
边锦程个高,体育大学毕业的,目前在A市某家健身app公司上班。
他点头,又有些好奇,“为什么呈哥你的舅舅要毕业册啊。”
高中毕业册把每个班的合照都囊括进去了。
都是学生实打实付钱的,人手一本。
不过毕业后人都散在天南海北,要找一本也不容易的。
虞呈:“我也不知道,先走了。”
他走得很急,铮亮的跑车在夜里特别酷炫。
边锦程有些羡慕,“真帅啊。”
和他一路的年轻男人说:“他虞家人,不是很正常么?”
“小边你家也不错啊,听说你后爸……”
虞呈开到虞彻的别墅不到半小时,正好和虞彻前后脚到。
舅舅没有半分请他进去坐会的意思,站在门口检查那两本毕业册。
虞呈总觉得最近虞彻对他态度有点怪,又问不出什么。
一切都好。
虞彻是这么说的。
“舅舅……您要我高中学校的毕业册干什么?”虞呈问得很小心。
家里小姨英年早婚,定居国外,每年见面都幸福美满。
比小姨大一岁的舅舅就差青灯古佛了,虞呈对虞彻的态度也受父母影响,关心虞彻的感情问题。
虞彻:“阿呈。”
虞呈莫名有些害怕,别墅的大门灯光一盏,他小舅的面目虽然不可憎,也很瘆人。
谁惹他了。
他从没有舅舅会生气的印象。
虞呈:“怎、怎么了,舅舅。”
虞彻想问的很多。
比如你知道有人喜欢你吗?
他盯了对方良久,还是没问。
“你走吧。”
虞呈站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无语又委屈,发了条动态。
——家中长辈最近很不对劲,热恋是这样的吗?
岑观关注了虞呈的ins账号,到家正好刷到这一条。
家长长辈,虞彻吗?
精神状况的确不太好。
岑观心虚无比,不知道此刻有人熬夜看几千个人的毕业照。
就是为了找到他网恋男朋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