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还在我怀里坐着，就开始想别的男人了？说，你想跟谁组建新家庭，想给谁生孩子？”
“那个给你献殷勤的拉货司机？还是总在你门口徘徊的花店老板？或者是那家麻辣火锅店总给你送肉的掌柜？”
嗯？他怎么这么清楚？
她有些害怕，瑟缩地弓起身子：“没有……我没有男人……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
要不怎么在看到他那时候就心痒难耐，想把他往床上拖呢。
她这几年实在是太素了。
他冷冷地笑：“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如果有，我保证那些男人活不过三天。”
他监视她？
他监视她多久了？难道这三年……他一直都很清楚她的一切？
她有些不寒而栗。
“害怕了？”他嘴角噙着笑的弧度，但那双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将遮着她眼睛上的凌乱发丝掖到耳后，他的动作很温柔，手指却很冰冷。
“你在怕我什么呢？你扪心自问，我可曾伤害过你？”
“就算全世界的人想要伤害你，我也是那个保护你的人。”
“易诗恬，你除了我，根本无处寻找到更好的庇佑者。”
“你还在怀疑我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许斯年，你……”
“你不爱我了。”
他冰冷的指尖一顿，随即却不置可否地继续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们是夫妻，是法律认可的。”
“我会对你一生负责，而你，也要尽妻子的本分。”
“身为妻子，你怎么能抛下丈夫和孩子，独自一人留在偏远的小镇上？”
“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保护你自然是游刃有余，但……”
“远在千里之外，那些觊觎你的苍蝇们，万一穿过了我设置的蚊帐，伤害到了你，可怎么办？”
“如果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可怜的妻子身上……会发生什么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带着魅惑的口吻，但她听在耳中，却只有威胁的味道，让她不寒而栗。
“许……许先生……”她牙关打战。
他轻笑一声，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想清楚再开口，你该怎么叫我？”
“之前勾引我时，叫得不是很顺口？”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老公。”
他微微笑了，吻上她的眼睛：
“真乖。”
他此时的表情很是放松，他盯着她的脸：
“其实你怎么叫我，我是不介意的。”
“但既然是夫妻，总该有点不一样的。”
他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说对吗，老婆？”
她只能点头。
“既然我们已经谈好了，那就走吧。”
“客栈这边不用担心，庄秘书已经安排好了人。”
他抱着她，轻轻松松地进了车内。
孩子们开心得要命，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
“妈妈，我还以为你让我们跟爸爸，不要我们了呢。”
“我们不要和妈妈分开，我们要爸爸妈妈都在一起。”
许斯年默默地看着孩子们簇拥着她，一只手整理腕表，表情清冷矜贵，没有说话。
静海镇距离京城有些距离，估计到孩子们的身体状况，旅程不是很赶，开三四个小时就休息一下，每天车程只有八个小时，然后就近安排星级酒店住宿。
就这么开一路玩一路，孩子们很开心，把这当成了旅途的一部分。
快要进京的那天，易诗恬试着询问许斯年：
“要不要去一趟墨城？”
他挑了挑眉：“去墨城做什么？”
她有点尴尬地笑道：“我的证件，你从前送我的珠宝……还有一些衣服什么的……”
他打断了她：“都搬过去了。”
她愕然：“什么？”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脱下手套，露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
“在你失踪的这三年，我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我那里。”
“我说的是，所有。”
“现在……墨城没有你的任何痕迹。”
她有些恍惚起来：
“那你这三年……都一直住在京城？”
他颔首：
“对。”
“在京城郊外的精神病院，和市中心的房子里，来回周转。”
她不由得噤声。
他继续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
“我从许斯年变成疯子，直到他们确认我彻底‘正常’，才让我做回许斯年。”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但我没办法。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即使我变成这样，我还是希望能和你还有孩子们在一起，有个完整的家庭。”
他看着她，琥珀色的瞳仁中清冷无波：
“从前能给你的，我现在……不能保证给你。”
“但过去的我能力不足，现在的我能够保证的一点就是……”
“我一定能护得住你。”
“易诗恬，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置于险境。”
“妄图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
她双手交握，抬眼看他：
“穆宇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神色没有一丝半点的改变，而慢慢地，从嘴角牵起一个浅浅地弧度，然后，这个笑容越来越深，仿佛面具一般焊在了他的脸上，他就这样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你觉得呢？”
从前的他，从未有过这种可怕的笑容。
她不由得一凛，身体瑟缩了一下。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许斯年杀了穆宇。
“我母亲……她还好吗？”她在这样的他面前，就不自觉地弓起了背，仿佛是兔子见到捕食者的本能反应。
他发觉她的反应，忍不住蹙起眉头，将举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你要怕我到什么时候？”
他有些不悦。
“还是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一提起“杀”这个字，她又颤抖了一下。
他露出意外的表情：
“易诗恬……难道你觉得，我会对你……痛下杀手？”
有什么不能吗？
对于这种站在顶端，不铲除异己就无法生存下去的人而言，有什么……是他们不能牺牲的？
他似乎很暴躁地用手将额发狠狠地捋到脑后，露出漂亮的额头，和额头上的伤痕。
他似乎是在忍耐着怒火：
“易诗恬，这三年我不方便来找你，但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吗？”
“你说……我守护了你三年！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我，你觉得你能在那个破镇子上平安无事、逍遥自在地过了三年？”
“那些对你有歹意的人都被我清除了！”
她垂下眼帘：
“我承认我怕你，但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呢？”
他微微一怔。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许斯年……我现在这样，是因为……”
“因为你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