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续），多云间晴。
：“啊？”
我第一反应是他问我平常会不会自己做饭。
想回答说——我平时都吃食堂的。
但这个问题类型和前面相差得有点大。
很快我便反应过来漂亮o在问什么了。
这种隐私问题被人问说实话有点尴尬。
即使是在一些医疗问诊情境中。
东亚女在社会文化中性羞耻和性压抑的状态多多少少一时间也是难以抹除的。
不过穿过来我发现这abo世界的性教育也没做得有多好。
某种程度上更刻板更封建。
噱头倒是一样的响亮。
结合abo发情期与易感期和性别认知障碍这个问题。
我觉得这个提问或许也不算逾矩。
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有一段时间没有了。”
：“起码最近一两个月没有。”
并非我是那种很禁欲的，或者过往从来没有过的。
主要是，穿越过来事连着事。
总是处于一种即将要发生什么，或者需要去处理什么的焦虑状态。
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可能是不自觉的压力有点大吧。
毕竟是面对一个新环境。
适应的过程正如花木扎根拓土、河流改道劈峡……
急流反而会冲垮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精神状态吧。
漂亮o松开拽着我椅子的手。
我因为他逼近而不自觉身体有点紧绷，使脚尖一直处于一个踮地发力的状态。
他这倏然一松手。
好家伙。
我靠着椅背一溜烟滑出去好远。
我：……
（这比问题尴尬多了。）
（缓慢地倒抽一口气。）
漂亮o还是有修为的。
看见了当没看见。
揣着他那张笑容弧度不改的小脸回去笔电上记录些什么。
-“这个实验室里的器材虽然不算顶尖，但也还算好用。”
-“就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赔偿起来价格可能不是特别方便…”
吓得我赶紧左右转头查看。
椅子漂移的过程中有没有擦到一点碰到他口中那些金贵的器材…
…
呼，没有。
你说这一天天担惊受怕的哪还有兴趣自己做。
我克制自己调理自己没有食欲不振或者暴饮暴食已经很棒棒了。
-“学姐喜欢滑冰吗？我这有一张西山那边一个不错的人工滑雪场的年卡。可以给你用哦。^^”
漂亮o在那一边敲键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谢谢。我暂时不需要。”
我又滑着椅子回到桌边。
：“有诊断了吗？”
漂亮o合上电脑。
-“还没有。”
-“性别认知障碍导致信息素分泌失常的原因渠道可以暂时排除。”
-“不过发现了患者疑似可能性非常大的一个其他问题。”
医生说这种话最令人紧张了。
我冷静问。
：“...什么问题？”
-“患者您可能是性冷淡。”
-“这是通俗的说法。通常更专业的术语是性/欲减退障碍。”
赵月还颇有兴致地看着我。
干嘛突然换敬语啊。
我耸了耸肩。
：“我还以为什么大问题呢。”
：“性冷淡就性冷淡呗。”
：“又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但是这个问题可能和你现在信息素分泌失常的状态有很大联系。”
漂亮o冲旁边扬了扬下巴。
-“你去那边躺下。还得做个检查。”
我发现这人在私密空间旁若无人的情况下很喜欢用下巴看人。
明明第一次见找我当处理他那烦人追求者的挡箭牌时。
比我高一些居然还盯我盯出了下目线的感觉。
优柔。楚楚。又可怜。
让人不忍心直接拒绝。
论当时狠心肠如我不也当场挡了那个无礼的泡泡糖a。
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满那个脑残a的abo歧视发言。
但细想来不能完全说没有他的“蛊惑”在其间。
真是有点东西啊这漂亮o。
我到那个看起来可以升降的人体工程台上平躺好。
漂亮o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走过来。
还拿了一堆线啊吸片夹子甚至还有个金属头箍过来…
我仰躺着看他。
漂亮o戴上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
露出一双眉眼。
自下而上的角度看着更锋利。
和平时显露的那种哪怕是装出来的优柔笑意完全不同。
冷冰冰的。
尤其是不笑了专注看你的时候。
-“自己把衣服卷起来，往上撩一些。”
干嘛啊。
这还要做心电图吗？
好吧，我自己抬些身体伸手把后面扣子解了。
衣服卷到小腹上面。
：“这样可以吗？”
漂亮o不言。
我又往上卷了卷。
难免有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那这样呢？现在可以吗？”
漂亮o似乎挑了下眉。
-“你是alpha诶。”
-“难道，你在害怕吗？”
咋了，alpha不能怕打针怕检查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撩衣服吗？
这都是正常的事情啊。
我们要接纳自己。
毕竟都有那种一听自己的信息素被说成泡泡糖味就破防的玻璃心男a。
我有什么好感觉丢人的。
我纾一口气。平静道。
：“没有。”
今天多云间晴。
偶有阳光投进窗子。
漂亮o突然俯身下来的时候。
斜射过来的阳光被一齐遮住了。
也不知是云遮住的，还是他挡住的。
我被笼在阴影里。
赵月还那双冰色的眸子在阴影的颜色里愈加得发亮。
他又弯出惯常那副看着很乖很温柔很omega看似很关心你的那副笑意。
-“是吗。”
-“可你看起来有些紧张啊…”
-“宝宝。”
他揉捏着我一边的的耳廓。
再到耳垂。
-“帮你放松一下好不好？宝宝。”
-“很乖。”
-“这样舒服吗？”
我眨了下眼。
他在我耳后涂上某种冰凉的液体。
然后按上连接线的吸片。
另一边也是。
而后手又向后准确地定位到我的腺体。
-“敏感部位，可能会比其他地方觉得更凉一些。”
-“忍一下哦宝宝。”
然后是心电图的那些常规部位。
最后在我的太阳穴一边贴了一个。
用酒精擦了擦额头。
帮我那个看似吓人的金属头箍戴上。
头箍内侧是柔软的垫子。
压在额头上反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好了。”
-“小祝宝宝，放轻松一些。”
-“要开始检查了哦。”
漂亮o正欲起身。
我抓他的一侧手腕。
他眉头微蹙，假意责怪似的。
-“不可以乱动的。”
-“宝宝，要乖。”
一口一个宝宝的，我都快听腻了。
该说是谢谢他的脱敏疗法吗？
我问赵月还。
：“上次手机聊天的时候就想问了。”
：“萍水相逢，你为什么爱叫别人‘宝宝’呢？”
这样极具幼化他人的口癖。
我起初真的以为只是个人的网聊用语习惯而已。
“宝宝”就是个礼貌代称。
和购物软件客服的“亲~”“亲亲”没有什么不同。
可如今在这个情境下出现。
他也不是儿科医生。
哄孩子的语气并不适合和我一个成年异性说吧。
我又不是四郎。
也不奢求皇额娘一定要给我唱点哄孩子的歌。
漂亮o还保持着眉眼温和的弧度。
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只是上次见你发的表情包很可爱，很像小宝宝心态的人会用的，所以就这样叫了。”
：“是吗？只是因为这样。”
我没有放开拽着漂亮o的手。
直觉上，他对人“宝宝”的称呼更有一种权力结构下的控制感。
比如现在我们是医患。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是在安抚患者情绪。
就其他正常医生来讲可能是这样。
他不是。
我笑着问赵月还。
：“你叫别人‘宝宝’的时候，是不是很有控制欲得到满足的快感？”
：“‘宝宝’这种称呼带有很强的幼儿属性，幼化他人会让你有一种处于权力上位的快乐吗？”
：“我在学校近来也听说了一些，你们家应该是有权有钱有地位的人家啊，会有这样的情感缺失吗？”
：“还是越是这样的人家…越是…”
看着赵月还连那一点眉眼的弧度都不装了。
我倒是生出些猜到隐情的快感。
虽然谢凉风那次已经给了我随意猜测的教训。
但是在漂亮o叫我“宝宝”那种隐含的轻蔑、拿捏的态度之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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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我就是忍不住想刺激他。
：“你在你们家族里也是像‘宝宝’一样的地位吗？”
：“你的亲人们经常这样称呼你吗？”
：“毕竟你是位如此漂亮的omega，他们应该很喜欢你的‘美丽’、‘乖巧’、‘温柔’和听话’吧…”
一时也找不出更多词。
：“他们支持你学医吗？”
：“哦…毕竟是医学世家，肯定是要学一些装点门面吧…”
漂亮o的眼神晦暗。
-“你的话太多了，宝宝。”
-“要不然……先睡一会儿吧？”
他伸手去拿一个奇怪的面罩。
我赶紧偏头躲闪。
想把鼻子往枕头里埋。
可是金属头箍明显限制了我这个动作。
有点慌。
不会我没签同意书就给我非法麻醉了吧？
早知道不惹他了。
话说又没有绑住我。
我完全可以挣脱这些医疗用具反抗他吧。
…还不是怕哪里弄坏了找我赔钱。
-“噗哈…哈哈哈…”
漂亮o欣赏着我想逃脱又犹豫一整个纠结住的动作突然笑出来。
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笑声和平时夹出来的轻柔笑音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挺幸灾乐祸的。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小祝学姐。”
-“这么瞻前顾后的怎么挑衅别人？”
我原本想从软台上爬起来。
被他笑得微觉丢人又沉默地躺回去了。
想装一把的，又没装到。
还被别人给反吓回去嘲笑了。
心好累。
漂亮o笑够了，又回台前帮我把贴片压好。
-“行了不闹了。”
-“这会儿是真要检查，你平复一下心绪。”
我还用平复心绪吗。
我心如死灰。
漂亮o去看屏幕数据了。
过了会儿，他又按了某个按钮，让我靠背的平台竖起了一些。
嗯，这个姿势还挺巴适。
适合看电视。
漂亮o还真从上方拉了个小平板下来。
给我播放了一些生物影片。
说是治疗影片。
要我集中注意力观看，他要看一下反应数据。
哇。
有人的，动物的，还有植物的。
真是多姿多彩，大开眼界。
漂亮o一边看数据一边摇头。
仿佛我大限将至似的。
似乎“啧”了一声。
过来小电视收上去了。
：“咋不看了。”
我问。
漂亮o坐在我身侧就开始解领口的扣子。
-“视觉刺激对你的效果有限。”
-“还是直接用信息素实验一下。”
-“我的基因级别很高。用不着再花时间查匹配度应该也有效果。”
-“为了帮小祝学姐…”
-“只好勉为其难地奉献一下了。医者仁心嘛。”
漂亮o摘掉口罩和手套靠过来。
几乎是偏头侧过、交颈相闻的状态。
他牵引着我的手放到他的颈后。
没有衣物阻隔的状态。
我还是第一次触碰omega的腺体。
o对a做出这个行为在寻常人眼里看来顶多比较热情直接，没什么威胁性。
但a触碰o的腺体就要危险和暧昧多了吧！
这合适吗？
-“就是这样释放信息素的。学姐。”
漂亮o在耳畔轻言软语。
-“虽然过程难以用语言表达和教会别人，但就是如此……你能体会到吗？”
-“你能…闻到吗？”
我闻到了。
周围涌现出一股冰冰凉凉的味道。
和谢凉风那种闻了仿佛被挟冰带雪的西北风连吹三天马上就要风寒感冒的冷感不一样。
漂亮o信息素的味道更近似于…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打开包装的冰淇淋或雪糕的味道。]
冷气裹挟着微微的甜香。
让人有一种冰凉和甜蜜即将掠过舌尖的期待。
清冽又绵密。
有微微的甜。
漂亮o往回坐了些。
调整到一个视线平齐的高度，望着我。问我。
-“宝宝学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几乎要沉迷在这种信息素的香味里了。
他问我的时候我有点呆，还吞了吞口水。
漂亮o见此笑道。
-“是不是有感觉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
又享受似地深呼吸闻了一大口——
“是有点馋了。”
“我现在能去便利店买根雪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