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抵是触底反弹的类型。
总之不管如何，我先给了对方一拳。
事实证明，白兰的鼻子很坚///挺，即使是我全力一击也没有让它直接断掉。
只有鼻血顺着青年的下颚一滴滴地流到刚刚清洁干净的地板上。
“真是……”
他有些怜爱地看着我，宛若在看一只正在炸毛的小动物。
哈。
我在心中冷笑。
“你想知道些什么？”
最终，我还是冷静下来，没有再不自量力地选择继续暴揍这个未来战中的终极BOSS。
“哎？那么轻易地就告诉我了吗？十年后的你可是在用吞枪自杀威胁我呢。”
“是这样吗？那好吧，既然我只在一条时间线上存在，那么十年前的我自杀之后，十年后的我也会不复存在了吧？”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用手帕擦掉鼻血，再次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脸上虽带着笑，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却泛不允逆反的冷意。
“所以，尚泽小姐可以好好听听我的疑惑了吗？”
那双巨大的翅膀缓缓收拢到白发青年人的身后，就像一只匍匐在自己领地的猛兽，带着些非人又诡异的视觉冲击。
“嗯……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
他毫不在意地侧躺到刚刚杀死十年后沢田纲吉的沙发上，双手枕头缓缓思考着。
“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
他缓缓开口，
“尚泽小姐有过这种感觉吗？周围的一切都是可攻略的NPC，你跟他交流、送他礼物就能刷好感，好感到一定程度就能成为对方的朋友、爱人甚至是更亲密的关系。”
“生活在这种世界未免会觉得有些空虚。”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我是真的。”
………
“……”
很显然十年前的尚泽明香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再看一只异形。
“所以……你是个PVP（Player vs Player）玩家？”
她左右环顾，最后迟疑地开口，
“你还看不起PVE（Player vs Environment）？”
“嗯……差不多吧？”
白兰被对方的形容逗笑了起来，
“程序毕竟是程序啦……虽然NPC里面也有有趣的角色，但游戏还是得有势均力敌的玩家一起玩才更有意思吧？”
“……”
对方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有趣，囊括了不限于震惊、嫌弃和难以置信等一系列的扭曲表情。
“那么你的回答呢？”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你应该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
他笃定地说道。
“比如这个世界的终点在哪里，我在成神之后又会遇见什么……”
“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外面还有很多很多未知的东西就全身忍不住地颤抖哈哈——”
他张开双臂试图拥抱这个期待已久地答案。
“撒，快点告诉我吧！”
不出意外地，在他的话音落下时，房间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想法离谱，但没想到居然离谱到这种程度。”
“果然男人到了岁数就是会自信心膨胀到不知所谓看不起任何事物吗？”
身穿校服的女生跳下椅子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白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预料之中的恐惧亦或者震惊，她只是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滩水。
白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看他的眼神就和刚刚看沢田纲吉尸体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凭什么认为……”
他看见她缓缓开口，露出粉色唇瓣下森森的牙齿和血红的舌头，
“你凭什么认为，你不是NPC里的一员呢？”
………这可真是有够惊悚的。
白兰背后的翅膀不可抑制再次张开，每根羽翼都不受控制地根根炸开，宛若一个毛茸茸的刺球。
“你看上去还挺惊讶？”
尚泽嘲讽道。
“唔……其实还好，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
白发的青年长舒了一口气，眼神游移。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包棉花糖，一颗一颗地快速塞进嘴里咀嚼着。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在预料之内的样子。”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嘴长在你身上，我不可能强行控制你说出我想听的话——我又不需要那种东西。”
“真相总是伤人的，不是吗?”
原本炸开的羽毛随着主人心情的快速平静而逐渐收拢，白发的青年抖了抖翅膀，撑着脑袋看着面前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是NPC。”
像是彻底沉静了下来，此刻的白兰，比起杀人如麻毁天灭地的终极BOSS，看上去更像一个探究的学者。
“就算在游戏里，我也肯定是最后的BOSS这种级别的人物吧。”
“和普通NPC还是有点区别的。”
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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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确信地点了点头。
“我啊，为了跳出这个世界而作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期间遇到的很多困难我也慢慢攻克下来了，如果说我是主角需要打败的最终BOSS，那么反过来也可以把前来挑战我的勇者看做是我需要攻克的最后一层BOSS吧？”
“只是视角问题罢了，我又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向上攀爬的勇者呢？”
“像我这种高知又帅气的主角人设也是蛮受欢迎的吧？”
“……”
尚泽翻了个白眼。
“你这就很令人伤人心了，十年前的尚泽小姐。”
白兰摇摇头，
“你认为这个世界有且只有一位勇者，他站在他的家族、他的人民、他的世界面前，所以他命中注定要打败我。”
“这是视角问题，他在挣扎，我也在挣扎，他的故事拘泥于这个世界，而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就只有‘我’是‘我’而已。”
“这有什么错吗？”
……
他是真地在把自己当做第四天灾搞这个世界哎。
按照他的逻辑，最该毁灭世界的难道不该是我吗？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比我更有资格当这个“玩家”了吧？
我才是穿越的哎！
独一无二，外来入侵！
我都没想毁灭世界，他有什么资格？！
……好吧，未来战的BOSS只能是白兰，就像指环战的BOSS是xanxus一样，这是大宇宙的意识，不可能随意更改。
“所以，沢田纲吉是真的死了吗？”
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所以越过这个“有关于最终BOSS想要毁灭世界彻底成神的理想是否正确”的问题继续问道，
“他把彭格列戒指都毁了？”
“你在说哪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
白兰掏掏口袋，拿出了一串五颜六色的戒指。
“你不是看着我用子弹贯穿了他的心脏吗？血都流光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啊。”
……哦豁。
我看着对方手中那一串彭格列戒指，一阵头晕目眩。
哈哈，看来大宇宙的意识不仅没放过白兰，也没放过我。
我看着那串戒指，忽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话说我是这部文的主角吧？
我真的有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吗？
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会让我遇到这种操蛋的事情？
直面朋友的枪击现场？
开什么惊天大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