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夕撑着灯笼找了府上不少的下人一同寻找翠儿的身影。
银月高悬,带着寒意的月色包裹着府苏府宅院,院中是此起彼伏寻找翠儿的呼唤声。
春醒撑着灯笼对身边苏千夕道:“娘子,已经很晚了,等明日一早我们再来找吧,天亮更好找一些。”
苏千夕看了眼父亲的正房,屋内的烛火已经早早熄灭了,转头道:“罢了,找了这许久都没有结果,天色太晚再连累大家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父亲明日还要早朝,让他们明早再寻翠儿吧。”
......
苏千夕做了一夜的噩梦,一颗心慌乱得很,没有一根神经是放松的,心中似乎有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躲在没有出口的黑洞里。
那种从小种在心中的不安全感不断吞噬着她,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床踏上,缓缓起身,正准备叫春醒来询问进展,房门就被那丫头叩响了。
“三娘子快醒醒,正堂有好多大理寺的人在等你。”
苏千夕头皮一寸寸发麻,急忙坐起身深吸几口气,面容总算看上去冷静些了才走下床榻打开门放春醒进屋。
春醒从门外慌慌张张冲进来,脸色煞白,“娘子,是翠儿,翠儿她……死了。”
丫头的话击碎了苏千夕心中最后一丝的侥幸,她脑袋闷闷的,一直蜷缩在内心深处的那个小女孩在崩溃的呐喊着。
明明一切不是都回到正轨了吗?她以为她以为……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翠儿还是会死!
她眼眶含着泪微微低头,定定盯着面前的地面,眼睛发直,眼眶泛着酸。
春醒轻轻唤了她两声,回过神的苏千夕将所有情绪藏起,抬起头努力保持着镇定,“那我们快些梳洗,你将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与我听。”
从春醒接连不停的描述中,苏千夕已经了解了前院中此时的状况。
翠儿死了,是今早清理池塘的人在池中发现的,而她的身上插着的正是苏千夕那之前丢失的簪子,暮拾送的那支白玉花簪。
此事涉及到刑部侍郎的家眷,兴都府尹不想插手,便将案子上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来的人是谢墨童,没错,在原剧情中她与谢墨童本就是因翠儿一案相识的,那是她为这男女主亲手设计的剧情。
聪慧机敏的侍郎千金帮助大理寺有为青年大破凶案,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相遇啊。
原以为他们相识这段剧情已经没有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不同的是,对她和谢墨童来讲现在都算不得美好的初遇了。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经是剧中反派,而自己也早就是对方的眼中钉了。
苏千夕吩咐身边春醒道:“你且先去将王嬷嬷找来,让她带上那本查脏物的记录本。”
春醒答应下来跑出了房,苏千夕扶着门栏跨到门外,穿过抄手游廊,朝着正院走去。
正堂外站着不少大理寺的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醋的刺鼻气味。
寻着味道侧目看去,不远处的地上用白布包裹着什么,想来应该是翠儿的尸体,边上有仵作在验尸。
远远看着那白布包裹的尸体,苏千夕心底有些压抑,一阵阵寒凉蔓延全身,原本还忍住在眼眶中的泪再也擒不住,吧嗒嗒掉落。
正堂门口的下人望见她,赶紧转身进屋去禀报,不一会儿苏景君急切的从屋内走出。
苏千夕双手交叠向前行了一礼,“父亲大人。”
再抬眼望去,一名身穿绯色圆领官服的年轻男子一同走出。
苏千夕愣住了,面前这位正朝着自己微笑的男子就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谢墨童,但如今顶着这个名字的身体里,早已经换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了。
见她愣住,谢墨童上前,一双眼睛弯弯的,声音十分温柔地询问:“这便是苏三娘子吧?初次见面,我是大理寺寺丞谢墨童。”
苏千夕心中苦笑,多么熟悉的开场白,在第一次体验的情境中,两人便是由此开启的美好之旅。
若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遇见这谢墨童,必定会在心中雀跃一番,如今看着面前带着温润笑意的男子,苏千夕只觉得他虚伪不堪。
谢墨童见苏千夕不理会自己,眼底寒意四起,也不再装样子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苏娘子,在下也不绕弯子了,今晨在池塘中打捞上来一名女尸,名唤翠儿,可是娘子身边的人?”
苏千夕点头,“自然是的,她是我身边的粗使丫鬟。”
谢墨童继续问道,“听闻昨日苏娘子不让翠儿做工,将她关在房中,还着人监视,可有此事?”
苏千夕无奈笑了笑:“谢寺承了解得还挺详细,可这有什么问题吗?”
谢墨童眼神带着明显的进攻意味,“有什么问题?你突然做了这些异常举动,而次日那婢女就死在了府上,从我的角度看两者是有关联的,多日前那婢女是不是打碎了娘子房中一件贵重的砚台啊?”
苏千夕心中顿觉好笑,这确实是此前的剧情不错,翠儿是因为打碎自己砚台而后被罚到假山处洒扫,这才撞见了销毁赃物的梨儿,被梨儿杀害。
自己也因此有了嫌疑,翠儿打碎房中的砚台也成了自己勉为其难的动机。
但如今剧情早已经改变,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翠儿打碎砚台之事就已经发生了,自己也并未惩罚,怎么现在翠儿遇害扯到自己身上时又扯到砚台这一动机,太可笑了。
苏千夕看向谢墨童,眨着眼睛笑了笑,“谢寺承是想说我有杀害自己婢女泄愤的动机?”
谢墨童并未开口说话,只是盯着苏千夕缓缓点了点头。
苏千夕只好继续说道:“你说的这个动机我觉实在可笑,她打碎我砚台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并未动怒,此事早已经过去了。”
谢墨童淡淡笑了笑,没有正面回复,“那我换一个问题,看看娘子想作何解释,翠儿身上是被锐器刺伤,是一根发簪造成的,而这发簪......”
说着转头从手下手中捏过一根精致的金簪,精细的花样上是一朵白玉制作的花,只是那白玉花心处原本镶嵌的一颗细小的红宝石不见了。
“这是我的发簪,不过昨日便已丢失。”
苏千夕不慌不忙说完,瞥见之前让春醒找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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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已经到了,朝王嬷嬷招了招手,王嬷嬷迫不及待捧着一个册子跑了过来。
“娘子看,这是我昨日查找问询的记录。”
王嬷嬷递上册子的手略微有些发抖,轻轻擦了擦额头因着急微微渗出的汗珠。
苏千夕简单看了看,将册子递给谢墨童。
“谢寺承,自我丢了这簪子,便让王嬷嬷帮我盘问查找,这上面都是记录,簪子虽是我的,但早已不在我手。”
“那娘子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谢墨童随手将那册子递给身边手下。
苏千夕疑惑地睁大双眼,“为什么?那凶器都已经证明当时并不在我手中,还与我有什么关系?”
谢墨童侧目看着手下拿着的册子,幽幽开口道:“你说簪子丢了便是丢了?就算没丢,你一样可以伪装成丢了,让手下嬷嬷前去寻找,做出发簪丢失的假象不是吗?”
苏千夕看着眼前人无赖的样子,完全跟自己最初设计的那个完美男友的人设大相径庭,深深叹了口气。
“我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去杀害一个婢女呢?如此大费周章有违情理,谢寺丞的推断毫无根据。”
苏千夕的三言两语并未能让自己彻底置身事外,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她百口莫辩,尤氏身边的秦嬷嬷突然冲到几人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抬手指着苏千夕,“是她杀的翠儿,我亲眼所见!”
苏千夕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嬷嬷吐沫横飞,脸上的肌肉表情十分丰富,瞪圆了眼睛正绘声绘色地控告她杀人。
苏千夕将目光投向人群正前方站着的尤氏,明白了,这是尤氏安排的,就是为了落井下石的。
谢墨童大手一挥,“将苏娘子拿下,送往大理寺狱中待审。”
“且慢!”
苏景君挡在苏千夕面前,“苏某在刑部任职多年,从未见过只听片面之言便要抓人到狱中的,小女纵有嫌疑谢寺丞尽管在府上问话便是,苏府有许多空房,皆可提供给谢寺丞问话用。”
谢墨童转过身皱眉带着戏谑的笑意,“谢某只是秉公办事,死者身上是苏娘子的簪子,又有目击者亲口指证,谢某也无他法,在何处问话都是一样的,苏公可不要阻碍我办公啊。”
苏景君将苏千夕护在身后,寸步不让。
“我看谁敢!姓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日是我家小女当街拦下了你,今日我看你就是想泄私愤,我拼上我的老命也定不会让你得逞!”
谢墨童朝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在意继续按照吩咐做事。
手下互相看了看,犹犹豫豫地一点点朝着苏家父女二人挪动。
谢墨童脸上露出那看上去十分温和的笑,嘴上却平静地说着让人后背生寒的话。
“苏公帮我想一想,如果我在卷宗里这样写好不好,苏娘子残忍杀人性命,苏公竟阻拦办案意图以死威胁,却意外身亡,苏娘子按律受罚,苏公如此行径需得好好查查是不是苏府上下还有许多的不当行为,比如贪墨受贿。”
苏景君一口气堵在胸膛,脸色铁青瞪眼盯着谢墨童,颤抖地抬手指着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