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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登徒子

作者:刺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夜北风呼号,漫天飞雪,上京披上了厚厚的冬雪。


    晨光熹微,金吾卫大将军府,金字牌匾在白茫茫一片中,格外耀目。


    这是李云琅第二次来他的家。


    第一次,她被门口的金吾卫拦在门外。


    这一次,她还未开口请通传,门口的金吾卫便直接拱手,将她请了进去。


    府内一应陈设相较于沈寂的身份,过于俭朴了些。


    李云琅默不作声,一袭月白狐裘大氅,帷帽一圈白狐裘毛,遮住了她的面容。


    跟在吴管家的身后,一路穿堂过院,停在一扇门前,吴管家解释,


    “近来案情紧急,将军今日更是寅时才睡下,故而晨起晚了些,请郡主在此稍候。小的去备茶。”


    “无妨,本就是我来得太早了些。”


    李云琅道谢,吴管家极快退出去。


    上次下午来时,沈寂已不在府中,今日她早早便来了。


    李云琅打定主意,今日是一定要见到他的。


    无论将军府,抑或是大狱,总归是要闯一遭。


    一双嫩白纤细小手,从大氅里探出来,轻声叩门,未有人应。


    轻推木门,一个极大的八仙桌映在眼前,桌后是一个极大的太师椅,主人的位子。


    桌子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灯挂椅,大约是待客所用。


    再往深看去,梁下各有一水墨画的屏风,遮住东西间。


    她摘了帷帽,特意大开着门,坐在东侧的椅子上,思考着一会如何开口。


    眉目流转间,正瞥到中庭那株腊梅树。


    树木枝干粗壮,蜿蜒直到廊下,枝头开了满树腊梅花,在白茫茫一片天地中,更显红艳旖旎。


    这株树,颇有些眼熟。


    李云琅还在想着,东侧隔间窸窸窣窣的声音,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她回眸看过去,那屏风后影影绰绰,似有个人。


    她捏紧了椅子扶手,手心湿了手绢,轻声试探,“谁?”


    那身影不动了,她直觉有一道视线穿透屏风紧盯着自己,站起身大着胆子问,“谁在那?”


    “有意思,臣刚一起床,便看到郡主在我卧房,”男人轻笑两声,“我还没问郡主,郡主倒问起我是谁来了?”


    这声音,一无既往的轻佻,不是沈寂又是谁。


    轻佻得让她不由得想到,昨日那美艳的女子,纤腰上的那只大手。


    若不是沈寂授意,谁敢引她到他的卧房?


    贼喊捉贼。


    李云琅有求而来,只得道歉,“不知这里是将军卧房,将军若不方便,我......”


    沈寂笑着打断她的话,“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便,郡主看我,我不吃亏啊......”


    屏风前的身影愈发高大明显,脚步声越发清晰,她心下狂跳,垂下眸子,低低叫人,“沈将军......”


    沈寂隔着屏风看去,她一张嫩白的小脸,眉间朱砂痣愈发红得滴血。


    他绕过屏风站定,“郡主今日这么早,有事找沈某?”


    李云琅直抒胸臆,“我来请沈将军,归还兄长的玉佩。”


    那小沙弥没有被抓,还敢在上京活动,她在赌,赌沈寂还未查到李云琢身上。


    沈寂认同似得点点头,“挺好,不绕圈子,那我也不绕圈子了,不还!”


    李云琅上前几步,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质问,“一,沈将军,我哥哥可是已经被金吾卫定了罪?”


    沈寂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只觉得小腹那团火再度袭来,他后退一步,“未曾。”


    李云琅向前一步,“二,沈将军,我哥哥可是金吾卫侦办要案的元凶嫌疑人?”


    沈寂再后退一步,“暂且不是。”


    她再向前,目光灼灼,“三,沈将军,我哥哥可是得罪你了?”


    沈寂后退一步,“从未。”


    她再度上前,“那你为什么不还我玉佩?”


    沈寂不再后退,定定地说,“因为你,你背叛了我们的婚约!”


    李云琅的身子本能继续向前一步,听到这句,抬眸愣愣看向沈寂,他好整以暇看着她,唇角勾着一抹笑,好像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话。


    她的气势一下子弱下来。


    她提出退婚,又先于他订婚。


    在他看来,就是背叛。


    他总归是心里不痛快。


    “你......”她愣愣看着那双眸子,不知如何反驳。


    沈寂侧了下身子,她身子后仰,本能向前扑过去想抓他,沈寂顺势倒下去,李云琅直直扑到他身上。


    沈寂的唇印在自己额头,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额头上方,李云琅耳垂像火烧着似得烫起来。


    她才看清,他竟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里衣只系了一个腰间一枚扣子,衣襟半搭在胸前,这会已经全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她心跳得厉害,连呼吸都无法畅快,“沈寂,你放肆!”


    沈寂笑了笑,一脸无辜说道,“明明是郡主咄咄逼人,投怀送抱,怎么又怪到我头上?”


    说着,一双大手抚上她僵直的脊背,眸光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小菩萨,我还可以、更放肆一点......”


    他身姿健硕,蜂腰向上顶了顶,李云琅□□似被什么东西抵住,身体微微发抖,下意识闭拢双腿。


    “嘶——”沈寂眉头一皱,“音音......别夹.......”


    他在此刻唤她乳名,李云琅脸颊绯红,轰得一声烧起来。


    她虽未经人事,但身为医者,自然懂一些男女身体的医理。


    李云琅使了十成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手脚并用,爬下他的床榻。


    一张小脸通红,狠狠瞪着他。


    沈寂坐起来,双肘撑着身后,盯着她笑,“还玉佩,不是不可以,”他轻抬下巴,点点头,“你陪我一夜。”


    李云琅瞪着他,一双明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沈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婚约在身。”


    “婚约如何?能订,自然能毁!”


    他想到昨日,她还为了吉服买胭脂,她竟然在满心欢喜,准备和赵行舟的新婚。


    好没心肝的小东西!


    重逢后她的一切反应都告诉自己,她是喜欢自己的。


    自己若不逼她一把,她就要这样逆来顺受、稀里糊涂嫁人了!


    发狠一般看着她,“焉知你不是和我有婚约时,勾搭上赵行舟?如今,与他有婚约,如何不能陪我?”


    李云琅想打他一巴掌,想到哥哥,总归是自己得罪了他,总不好再连累家人。


    受辱也罢,合该是自己该受的。


    眼圈泛红,热泪模糊了双眼,眼前的沈寂也看得不真切。


    她跪下来,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沈将军,云琅从前多有得罪,请您高抬贵手,将玉佩还我。”


    沈寂坐直身子,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李云琅。


    她大概从未求过人,求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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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倔强、像是受尽了委屈。


    他看看她泛红的眼圈,她还在默默垂泪,沈寂低头越靠越近,抬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声音清冷,辨不出多少情绪。


    睫毛轻颤,抬眸看向他,一行清泪落下。


    沈寂皱眉,指尖摩挲她小脸上的泪痕,“音音,你要记得,你是我的。”


    李云琅绝望了。


    他势在必得,自己的声名和感受,全都不重要。


    就算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为所动。


    他近在咫尺,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但眼中没有情欲,不像是要吻他,只是想报复她。


    李云琅面色难堪地别开脸,泛红的耳垂扫过他的唇。


    如广源寺那日。


    他捏着她的下巴,转回来,她被迫看着他。


    “音音,你要乖一点,否则我在这要了你。”


    李云琅心下一紧。


    若是从前的沈寂,说什么疯话,她都不害怕。


    可是现在,她有些害怕了,他是个男人了,一个权势滔天,在上京城说一不二的男人。


    她抿着唇,看着他,一双眸子委屈得让人怜爱。


    沈寂低头诱惑她,“音音,我高兴了,今日便把玉佩还你。”


    李云琅指尖微颤,搭载他的膝盖上,双眸紧闭,羽睫轻颤,生涩地贴到他的唇上。


    沈寂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忽而抬手揽住李云琅的腰身,一把拉起,带到塌上。


    李云琅瞪大眼睛惊呼,沈寂顺势翻滚,将她压在身下,又启唇探了进去。


    “音音,闭眼。”


    他的唇裹着她的柔软,李云琅揪着他的衣襟,心下忐忑着,指尖微颤,“嗯唔......”受不住得嘤咛一声。


    眼角一行清泪滑落,沾湿了沈寂手心。


    他停了动作,双手撑在她两侧,心下叹气,若再亲下去,自己恐怕也难自持。


    一早上起来,自己就受了几番起起落落的折磨,这究竟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他自顾自下床,绕开屏风,过了一会儿又回来。


    手中一小白瓷碗,一玉佩,放在床榻一侧的案几上。


    李云琅坐在塌边,默默垂泪。


    沈寂蹲在她面前,将小白瓷碗端到她面前献宝,“杏皮茶,寅时我睡下前便煮了。”


    “小火煨了三个时辰,手这样凉,喝了暖一暖。”


    说着便将小白瓷碗放到她手心里。


    李云琅双手捧着茶碗,又是委屈又是不解,沈寂脸皮之厚,欺负了人竟能跟个没事人似得。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况且这枣子还是自己送他的!


    她瞥他一眼,想将茶碗放回去,沈寂捧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茶,“放心,没有迷药,没有毒药。”


    “乖,喝一口,暖一暖。”


    说着就捧着她的手递到她唇边,她轻启唇,抿了一口,又看看他。


    沈寂点点头,“喝完了,玉佩就还你。”


    一口啜完,全身当真暖了起来,沈寂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在案几上,把玉佩交到她手里。


    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那双讶异的眸子,抬手摩挲她脸上的泪痕,指尖粗茧酥酥麻麻,“不要哭了,眼睛明日该肿了。”


    李云琅捏紧了玉佩,“沈寂,我们两清了!”


    沈寂看着李云琅踏出将军府,心下叹息,小菩萨,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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