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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作者:慵懒软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早就知道...”她笑的十分凄凉,仿若心里的巨大防线被人击碎,“也就是我,在你的布的局里头横冲直撞,想寻一个真相,却还是被你捷足先登了。”


    那方院子里头原本伫立对抗的两个人,瘦弱的一方先被击溃,淡月近乎是跌坐在石凳上苦笑。


    她在自嘲自己,眼神望着罪魁祸首,眼眶缓缓泛红。


    许恒的眼眸透露着不忍,他想上前去安抚她,却被她用极大的力气挥掉他伸过去的手臂。


    “许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她的眼眸急速眨了几下,强行将那一滴泪锁在眼眶。


    “我救了你,欣赏你的才情才将王府的名头借给你,我随着你的脚步习武,走出舒适圈看尽百态,陪你一起得罪朝臣,你呢?你回馈过什么?”


    许恒的身子僵直,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的那抹崩溃的笑意,他的双眸比她红得更快,两滴泪相继滑落,却未说一言。


    “你哭了?”她不可置信地缓缓睁大双眸,硬是将眼眶的泪全部收回,“你竟然还会哭吗?怎么?是看着局中的女人太过可悲吗?还是我此刻可笑得让你心疼啊?!”


    这抹惨痛到极致却不歇斯底里的模样,是淡月独有的。许恒曾看过一次,便是那枚圆玉的主人。那时其实许恒早就知道她不会离开东京城,可是出于对自己她的保护,他选择了隐瞒。只可惜那时的许恒并没有能力去救下圆圆,他奔波了两天,企图用自己的方式去救人,可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像是回忆到那天夜里淡月挥动着粉圈一下又一下砸到他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却只能安慰一句:人各有命。


    “我没有。”他喃喃道。


    淡月揉了揉眼睛,低下头去偷偷擦开泪珠,才再次仰起头问道:“那是什么?你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又怎么会哭?”


    “是,我是心思深,可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的身份时,也一直在保护你。”许恒解释着,他的语气只有一些急切,却远不比淡月此时的心境来得多。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保护是吗?”淡月冷哼一声,“从你我重逢到现在,诸事不顺,这也都是你为了保护我而设下的局吗?!”


    许恒的瞳孔震荡,摇头道:“不是的。那些都是意外,你熟悉我,肯定不难猜出我一直在跟随你的想法,如今来到狸城,我确实有些事情想亲自查清楚,如果你不来,我也会和王爷告假自己来查。”


    “月儿。”他用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近她,声音很是轻柔:“我从来都以你为先,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这句话,似曾相识。


    他们二人每一次争吵,他都会用这般语气,这样的眼神来软化她的心,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可这一次,淡月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宠溺,而是被极其陌生的恨意占据。他注意到那股恨意后,不敢再靠近。


    “你怎么了?”他很是疑惑。


    “我怎么了?许恒,你多活了这些年,倒是装傻的功力见长啊!始作俑者反过来问受害者怎么了,你是怎么好意思的?如今脸皮就这么厚了吗?!”


    三两句话的加持下,让她嘲讽的口气更深。


    许恒终归是人,是人就会有坏心情,他的眉头轻蹙,看上去已经有一些不悦之色。


    “月儿,我答应过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有些事情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断然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认的。”


    淡月放在石桌上的手开始弯曲,最后紧紧攥在一起。她垂下眼眸,用最淡的语气问着心里最痛的话:“我为你做的那三支羽箭可还好用?”


    ......


    那是一年的秋天,淡月和恒王一同前往山林狩猎时,她亲手猎到的一只白鹤。恒王大声夸赞她的成果,要知道白鹤在山林间很是少见,若不是近年来突然形成的一处淡水湖,他们断不能在此处捕到白鹤。


    恒王将女儿的战利品拿起来,拔出白鹤羽中最为坚韧的几片羽翼,“白鹤的这几片羽翎最是强韧,拿来打造羽箭可是上等佳品啊!闺女,你拿着,这送情郎的东西呀,需得亲手去做才好。”


    那时的淡月刚刚才和父亲摊牌和许恒的关系,没想到父亲却没有翻脸,而是教她了许多相处之道。


    回去之后,她寻来京城最好的巧匠,将一共六片落翎交给了他。不到一周的时间,六根洁白无瑕的羽箭就被打造完毕。她将三只赠给父亲,另外三只,则亲手送给了许恒。


    那时他还未有自己的弓箭,淡月还陪着他去挑了一把用上等寒木支撑的弓,搭配她送的白鹤箭羽,别提有多帅气了。许恒欣喜若狂,却不知如何回报她,只得用全部家当提了些礼上门,未来女婿突然到访,不仅恒王吓了一跳,就连被蒙在鼓里的淡月都紧张万分。


    那一日,恒王与他把酒言欢,淡月在一旁给两个心里头最重要的男人添酒,看他们相处得很好,内心也全然欣慰。那一日,她才真正觉得,或许能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许恒。


    ......


    除夕夜,千佛塔顶。


    三支羽箭精准击中淡月,那一击让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滑落而下,重重跌落在草坪。


    充血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可她仍然能看见恒王府的冲天火光,以及,那熟悉的,已经深埋入她的身体的白鹤箭羽。


    “好用,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很喜欢。王爷曾与我说过,白鹤此鸟一生只择一偶,这也是你为我做羽箭的意义所在。他还将自己的三支羽箭也赠予我,盼望我们能够相守一生。”许恒看着她的眼眸,深情脉脉。


    淡月却觉得脑袋中仿若掠过一道闪电。


    那三支羽箭将她击落后,他又补了三只,才让她的生命走到终结。


    后面三支羽箭在击中她身体的一瞬间,她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现在想想,确实在临死之前,还看见了三根雪白的羽毛。


    所以,她送他的六支羽箭,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那一瞬间,淡月的恨意与自嘲交织,她用最凶狠的表情瞪着许恒,却忍不住滴落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是曾经她的挚爱,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便是一开始他就在假意接近吗?


    他布下一个弥天大局,就为了绞杀她的一家人?


    他究竟对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淡月:......


    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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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他。


    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已经不重要了。


    那些曾经错付的感情,那些曾经错付的时光,都过去了。


    无尽的悲伤袭来,她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每一声哭嚎,似是在对风诉说着,她的悔,她的恨,她的可怜,她的无助......


    她已经哭得失去了理智,身子再也坐不直,只得借着石桌的力撑着身子,她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却能感觉得出来悲伤的气氛一丝未减。许恒每一次想靠近安慰,都被她精准地打落手掌。


    始作俑者就那样站在风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心疼和一滴滴随着她哭泣一起滴落的泪。


    要说冬日的寒风凛冽得很,倒不如说,人的心里有一道很深的裂缝,才能感知到刺骨凉意。


    她足足哭了半个时辰,许恒寸步未离。


    他的脚已经站到麻木,背部因为长时间保持有些下弯的姿势已经酸痛得厉害,但他的注意力还是没能从趴在桌案上的女人身上离开。


    她的气息渐渐弱了,他就紧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的喘息声稍微重了些,他就用眼睛去瞧她的腹部,确认安全后才放下心来。


    许恒悄悄将手帕放在桌上,特意放在她不用抬头确认方位就能拿到的地方。


    久哭之下,她也觉得空气菲薄,头换了个方向呼吸新鲜空气,却感觉到鼻腔里有东西滑落,情急之下她碰到一种柔软的东西,想都没想就拿起来用了。恢复了些理智的她才惊觉那是许恒的手帕,狠狠醒了一下鼻涕,朝着他站的方向一甩,带着鼻涕的手帕精准掉落在许恒的鞋上......


    那稍微后撤的动作,暴露了许恒的心,这让淡月心里头好受了一丝。


    “可,好些了?”许恒小心翼翼地问。


    她还是不愿意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平复心情。她花了很长时间平复,直到两个人在寒夜冻得手发紫时,她才又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恒显得很犹豫,他思虑再三时,淡月哑着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过,我的问题你都会回答实话。”


    他遵守诺言:“三年前。”


    此言一出,轮到淡月震惊了。


    他解释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我伤得比曾经重了许多。只剩下一口气,才爬到你途经的路旁。我想,在王府多住一些时日,才故意伤重。可是没想到,你救了我,却把我丢了出去。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带了曾经的记忆回来了,你在怨我没有守住诺言。


    “可我一定要保护你,所以我想方设法,递了一张字条给恒王。让他欣赏我的才气,我才得以成为他的门生。


    “但我不敢贸然地接近你,一则是不想你知道我也回来了,二则是想以此护住你,知道的事情越多反而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


    “但是今日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以保护的名义去替你做决定,你是淡月,是最聪慧的恒王独女,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


    “可是月儿,我好怕,我怕这一次又像那时一样,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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