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所覆盖。
淡月侧身倚靠窗前,确认好沈意离去的方向后,回身将绳索重新团成一团塞进被褥的一角,吹灭屋内蜡烛,自己则握着刀半倚在床上,还不忘将青丝披下,遮住一半脸颊。
“小美人~嗝。”
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嘎声,许爷充满醉意的声音传来。
淡月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手握刀柄的手更紧了些。
“许爷您慢点。”丫鬟正欲一同进入,却被许爷赶了出去。
“去去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凑什么热闹,出去!”
两个丫鬟低着头答道:“是。”随后退了出去,还不忘将屋门带上。
许爷步伐踩地的声音很大,每前进一步,淡月的心脏便漏跳一拍。他的嘴里还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察觉到床榻上换了人。
淡月屏住呼吸,等待他走近。
“咦?”
许爷在距离床榻不远处停下,语气拉得极长,十分疑惑。
淡月的心猛地一沉,以为被他发现,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更是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却听到他喃喃自语:
“小美人散着发丝的模样,都美到爷心坎里去了,真好看。”
近处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声音停了,许爷俯身准备靠近床榻上的女子。
就是现在!
淡月猛地从窗框阴影中跃出,匕首直指许爷的心脏。许爷瞪大了眼睛,笑容瞬间凝固。淡月的眼中没有一丝犹豫之意,只有冰凉的杀意。
她想搏一搏。
以她年轻矫健的身手,对付一位70岁的老男人不是问题。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号称许爷的男人,除了头发花白,面部却只有眼角处有一丝褶皱,皮肤宛若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
这不像是外头传言的年纪。
未等淡月手中匕首刺入,许爷已然后撤一步,摇摇晃晃下扶住窗框。他的眼神清晰可见因为醉意有些游离,却又看似十分警惕。
淡月这才瞧得真切,此人已然褪去外袍与内衫,正赤着上身,身上有明显的一处赤蛇的刺青,赤蛇正张嘴吐着蛇信子,看上去十分可怖。许爷的真面目让淡月始料未及,未等她有所反应,许爷一掌打落淡月手中的匕首,用力之大,让自己往前扑了个踉跄,适才抓住窗户旁的小柜才得以稳住身形,只是小柜上的花盆器物噼里啪啦碎落一地。
“小美人,性子还挺烈。只是女人啊,终归是男人的掌中物,你若乖乖的,许爷我金山银山都能送你!”
他的声音张扬又放肆,看似并没有因为淡月的攻击而产生别的怀疑,而是激起了他的兴致,边笑着边直起身子。
淡月被他一掌打得右手险些脱臼,瞧着对方已经扑倒,寻觅机会将匕首捡起,可她的手刚刚碰到匕首,许爷一脚就将匕首踢飞,匕首滚落至床榻之下,是怎么都捡不到了。
许爷靠近她,一双粗糙的手扶起淡月的下颌,借着窗边月色瞧着,却在看清她的脸时惊呼:“你不是她!”
这下许爷的酒算是醒了大半。
淡月目光如刀般刺向他,伸手想用力推开他的手,却怎么都做不到,只得将指甲狠狠插入许爷的宽阔大手。
他吃痛放开,淡月见机便往门边跑,只是没跑几步便被许爷横在门框上的手臂拦住去路。
“爷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我想想……”
他不顾淡月咬在手臂上的疼痛,话语充满恍然大悟。
“淡月。爷原来定的美人儿,你不是跑了吗?哦~回来救你姐妹?”
淡月的嘴里已经尝到浓烈的血腥味,见许爷没有撒手的意思,她索性松开嘴,声音冰冷无比:“是又如何?”
“让我猜猜,你姐妹跑了吧?”许爷笑得猖狂。“跑了又如何,整个平来镇谁敢说老子一声不好?”
淡月咬牙切齿说道:“你做的恶,名扬千里。”
许爷反而来了兴致:“恶?是恶又如何?老子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爽就完了!”
说着许爷的手如铁钳般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正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衫。淡月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挣扎得越来越吃力。
丫鬟问:“里头什么情况?”
另一个丫鬟答:“勿听勿视,小命要紧。”
淡月喉咙传出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只能拼了命地反抗。
“这可是爷的府邸,你指望谁能来救你啊?”许爷的讪笑声充斥着淡月的耳膜,距离太近,她瞧着那张写满罪恶的脸心底一阵阵厌恶涌上。
她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力气悬殊太大,赢得胜算近乎渺茫,但她宁可死,也不能让人玷污了清白。她将头狠狠砸向门框,用的力气几乎让她被回弹的力震得眼前一阵发黑,她再次蓄力将头向后一砸……
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她的身子随着被踹开的木门往后跌去,而许爷正在她的正上方随之下落。慌张间,她努力侧身避开许爷,不料一双大手拦腰将她托起,她顺势搂住那双大手主人的脖颈,定睛一瞧,让她险些两眼一黑。
“找死。”许恒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似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许爷一屁股跌落在地,瞧着来人是位翩翩公子,还不忘嘲笑着,最后几个字几乎带满嘲讽:“我说怎么你半路逃了,原是跟这白面书生私奔啊!不干净的女人。”
淡月慌张地脱离开许恒的怀抱,刚想反驳满口污秽的许爷,只见身侧高大的身影蹲下身去,一记重拳击中许爷的侧脸,许爷被打得头狠狠砸在地上。
“来人!”许爷强撑起身子怒气冲冲地叫喊。
很快,府里的家丁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
孙哥及时从屋后方出现,招呼着右手轻声呼喊:“这儿!公子这儿!”
未等淡月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又拦腰将她托起,她的双脚悬空,玉唇吐出一声惊呼。
许恒一手从侧面抱起淡月,往孙哥方向跑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身踹上一个脚地上已经摔得动弹不得的人。
淡月的目光停留在许爷身上的赤蛇刺青,她努力回忆着,终是在脑海里想起了有关刺青的画面。
那时淡月以匡扶正义为由婉拒了皇帝的赐婚,皇帝虽然觉得小丫头的理由有些荒诞,却也任由她去了,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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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心地通知对淡月有意思的皇亲贵胄间,称她身体抱恙需在家静养,过几年再考虑说亲事宜。
淡月那时为了不驳皇帝的好意,真真是闭门不出在家硬生生待了半年。恒王眼见他的宝贝女儿从活泼开朗到每日无精打采,那段时间他甚至推了许多事情只为女儿寻找让她感兴趣的事物。
上至天理,下至诡谈都寻了个边,直到他在别处听闻狸城有个戏班子,戏演得活灵活现,便哄着女儿出了门。怎知鼎鼎大名的恒王,竟带着女扮男装的女儿乔装混入看戏。那出戏的主角,便是有着赤蛇刺青的男人。
戏编排得很好,小到戏子的面容,大到茶馆装潢都恰到好处,狸城也因为戏班子而声名大噪,不少官员都远赴来看戏。可也是那一夜的“龙蛇转”让狸城血流千里。
赤蛇刺青的男人们大举“复国”之名,残杀到场的官员,百姓吓得纷纷逃窜,恒王与淡月幸得平民打扮逃过一劫。回府后,恒王将此事呈上,淡月求着父亲要一起查案,恒王怎么扭得过女儿,只好答应,但要求她必须时刻跟在自己身边,不可以擅自行动。
后来,赤蛇又屠了狸城几处官员的家,派出去抓捕的人也一无所获。皇帝让太子接手彻查,但依然毫无所获,直到第三年赤蛇像凭空消失一般不再出现,自此变成一桩悬案。狸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搬离,那座城最后沦为空城。皇家也嫌弃那处死伤还多,风水不好,自此荒凉。
淡月仔细在心中盘算,现下的日子距离当时她被赐婚刚好过去半月,而再过一个月,便是她与父亲前去狸城的日子。
思考间,许恒已经带着淡月来到侧门外,那些府里的家丁追到侧门就像被封印一般没有追出来,许是怕许爷做的丑事败露。
来到转角处,许恒将淡月放下,自己揉搓着发酸的手臂,他感觉到酸胀感剧烈,将衣袖向上撩起查看时,察觉到淡月的眼神一刻也没有从他的手臂移开,唇角陡然勾起,打趣道:“怎么?很喜欢看?”
淡月像是被偷看被抓到一般,连忙将眼神撤回,嘟囔着:“噢……不是……”
只见许恒嘴角的笑意并没有下落的意思,淡月猛然意识到,他说的话有双层意思。
一个是她盯着他露出的皮肤看。
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他是正在打趣她临走时盯着许爷上身看了许久的事情。
这下淡月感觉耳朵像火烧一般,身子也有些燥热,她嘴唇微张了几下,尝试开口解释道:“我是看那人不像外头说的七十岁的模样,而且身上还有赤蛇刺青。”
一旁看着二人正津津有味的孙哥听见“赤蛇刺青”的重点词,一下子收起笑容,问道:“赤蛇刺青?”
淡月点点头。
许恒也“嗯”了一声。
淡月有些疑惑,为什么二人对许爷的年纪不曾好奇,反倒是对刺青更感兴趣?
二人陷入沉默,淡月在静谧之间又忍不住敲了眼喘着粗气的许恒,他的衣衫因为带着她跑步有些歪斜,连上衣襟处都敞开了些。
许恒挑眉:“还看?”
孙哥笑而不语。
只留淡月红着脸低着头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