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后面的事没人告诉过我。”陆清泽摇摇头,他不知道黎月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叹了口气说:“好在我哥最后也得救了。”
“嗯,幸好。”是啊,都得救了。
差点深陷泥潭的人会不会庆幸自己得救了呢。
她一开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无关紧要的问题,也不知道三千万究竟代表什么。
在陆清泽的回忆中,断断续续的画面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在被选择和无尽的等待中,陆明拓清醒地选择了努力自救。
四个小时,那超出规定的一小时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失望积累到绝望的恐惧,还是死亡紧逼的威胁。
他是不是也幼稚地衡量过,价值三千万的爱他究竟配不配。
如果不配,为什么?
“姐姐?”陆清泽试探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黎月回过神,抱歉挤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你问什么?”
“我什么都没问啊。”黎月低沉的情绪令陆清泽感到轻微的负疚,“是不是我讲的事情太沉重了让你有负担。”
“不会,我只是觉得你哥比我印象中……要不容易。”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没办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发出一些感慨。
陆清泽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勺子规整地放在桌上,无奈道:“其实他们以前的关系也一般,绑架案后我哥和我爸的关系就变得特别的差。听人说,我哥以前成绩其实还不错,当年出了那件事后,他连中考都没好好考。”
“出成绩的时候我哥不在场,连着三天都没回家。我爸气得翻遍了整个江城终于找到了人,结果他又出手打了我哥,比上一次还重。但是你知道吗,我哥还手了,他竟然还手了。”
“你等等。”黎月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打断了他的述说。
“啊?”陆清泽嘴皮子一卡,懵了。
黎月问得很艰涩:“你确定……你哥是你爸亲生的吗?”
……
“是、是啊。”陆清泽恍然后理解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可能我爸是那种掌控欲很强,传统又古板的人。”
这种超出黎月认知又扭曲的家庭关系她无法完全理解:“跟父亲沾边的事他是一点不做吗?”
陆清泽:“……”
她问的太过于直白,以至于陆清泽摸不准要用怎样的态度回答。
“也不是……”陆清泽词穷,勉强扯出个理由,“爸爸只是希望哥能够上进一点。他说哥太浑,没有未来。”
“但是他蛮不讲理。”黎月笃定。
陆清泽:“也……也可以这么说吧。”
气氛微妙,两人同时沉默,默契地选择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不然除了诋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其他方面的评价。
黎月理了理思绪往下引导道:“好了,和我说了这么多,接下来该轮到你问了。”
陆清泽一股脑讲述了一堆,临了忘了自己一开始想问啥了,回忆了大半分钟才绕回来。
“我哥、我哥平时在学校究竟是什么样的啊?”陆清泽满脸期待地等待。
“你是指哪方面?”黎月问。
陆清泽将在心里想过多次的内容说了出来:“日常生活、学习状态、人际关系。”
怕自己问的太多,他敛了敛话:“日常生活先吧。”
黎月挑着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精简道:“迟到、早退、上课、逃课、睡觉、打篮球、偶尔学习。”
还在等下文的陆清泽诧异道:“没了?”
“你需要我描述的再详细是吗?”对比对方透露的信息自己的确说的太少了些,黎月贴心地扩充道,“他每天早上旷了早读大约八点钟会到教室,大部分时候来了就睡,偶尔也会是清醒的状态,常规会睡到第二节下课。大课间会跟着班级去操场松动筋骨,有利于他接下来的自由活动。天气恶劣的时候大概率不会来。平时倒也不是完全不学习,偶尔上课会翻书,不吵不闹不影响同学。随堂测试会不定期消失,体育课倒是很配合,总在和别的班的男生一起打球,体育老师很喜欢他。”
陆清泽:“……”简直是坏学生日常实录典范。
“所以,我哥在学校真的不学无术啊?”陆清泽难以置信关于他哥的真实情况,他以为都是他爸乱说的气话。他狐疑地看向黎月,“那你还说他不是混球。”
“不爱学习和不是混球不冲突。”黎月觉得自己对陆明拓的描述算得上中肯,于是耐心地劝陆清泽,“不能因为他学习态度不端你就戴着有色眼镜歧视他。”
陆清泽:“哦……”姐姐你这样描述,很难不让人产生歧视啊。
黎月自认为十分全面地回答完第一点后,贴心地切入下一个话题:“他的学习状态需要我详细说明吗?”
“不、不用了……”用脚底板想都知道好不到哪里去,除非他哥是神仙。
“人际关系你想了解哪方面?同学关系还是师生关系。”黎月说着脑中一闪而过有关听春的画面,圆了一句,“至于超出学校范畴的人际关系我不太清楚。”
陆清泽对黎月如汇报一般一板一眼的快节奏感到茫然,但思维方式却自然而然被牵着走。
“同学关系吧。”
“你哥在学校很受欢迎,无论男女。但鉴于他平时肆无忌惮的处事风格,学校大部分的人似乎都很忌惮他。当然,和他走得近的人也很多,比如他的同桌、隔壁班的陈岱,还有……”
黎月停顿了一瞬,将下意识准备脱口而出的“我”字收了回去,继续说,“还有和他一起打球的同学。虽然总是听到大家说他性格恶劣,但他其实人不坏,偶尔还会帮助同学。”
“真的?我哥还会帮助同学呢?”陆清泽语气惊讶,听完前面的内容他已经对他哥的正面形象产生质疑。
“嗯。不热心不代表冷漠,是非问题他立场很清晰,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不知从哪件事起她对陆明拓的印象也有了转变,“如果他没有优点,你又出于什么原因想要靠近他。”
陆清泽:“因为我哥他很自由,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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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他能活得这么随心所欲,我也想变成他那样的人。”
“他或许不认为自己自由。”黎月没来由地说。
陆清泽看着她,喃喃:“你好像真的很了解我哥。”
“我们是同班同学,了解这些不奇怪。”黎月理所当然道。
陆清泽表情古怪地瞅着一直夸人不自知的人:“姐姐,你和我哥真的只是同学?不是他女朋友?”
黎月一怔,想不通自己是哪个部分让对方产生了错误认知。
见对方一脸的猜疑,语速不紧不慢地说:“你哥有没有女朋友我不知道,但我不是。”
“好吧……”陆清泽肩膀一耷拉,缩回了椅子上。
黎月不解,他在失望个什么劲。
两人聊天的时间一晃过去一小时,糖水店里的客人来来回回换了好几轮。
陆清泽碗底见空,拉着准备回家的黎月不舍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
黎月:“你说。”
“你知道我哥对哪方面的东西感兴趣吗?”陆清泽怕自己问得唐突,解释道,“我想买东西送他。”
“抱歉,我没办法给出建议。虽然很土,但心意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他应该不是会挑剔礼物的人。”
“姐姐,我明白了。”陆清泽和她说了声谢谢。
走出糖水店的时候,黎月帮陆清泽叫了一辆车,简单吩咐了两句后道了别。
城市喧嚣,路上车水马龙,黑色的机车呼啸而过,刹那消失于街道转角。
*
与陆清泽分别后黎月未作逗留往家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
太阳下山,温度也比白天低了不少。
一进家门扑面而来一阵香气,胃比她先打了声招呼。
何春微今天回来的早,刚炒完菜听见开门声,洗了手脱了围裙从厨房探出头。
“小月回来啦。”
黎月一进门就看见了满桌的菜,好奇问:“今天家里来客人吗?是卓叔叔要来吗?”
何春微笑意浓浓,温和道:“没有没有,哪有客人。明天你不就考试了嘛,今天补补。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鱼和老鸡汤,待会儿多喝两碗啊。”
家里的灯光明亮,餐盘内的热气腾腾,翻涌着卷入灯罩。
黎月放下书包,笑着点头:“好,谨遵母命。”
“哈哈,快去洗手,待会儿菜要凉了。”何春微催促道。
饱餐一顿后,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柚柠给她发了消息确认后打来了视频,问了几个科目易错的题和知识点。
两人大约聊了半小时,视频忽然被一则电话打断。
是一组没有备注的号码,显示着江城市的地址,黎月稍作犹豫后接通:“喂。”
“黎月。”
熟悉的声音。
黎月顿了一下:“陆明拓?”
“是我。”
“怎么了?”黎月的心似是有所预料,蓦地提了一寸。
陆明拓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简洁道明来意:“陆清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