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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终于被问起那男人

作者:可口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渊序浑浑噩噩地在出租屋醒了又睡了,白天熬到黑夜,黑夜又渐渐变成黎明。


    突然间,客厅的门不知道被谁猛地踹开,却是周容戚气势汹汹的脸。


    “时渊序,没时间了,你现在在这干什么——”


    只见凌乱的客厅中央,有个头发缭乱的男青年脆弱疲惫地靠在墙边,漂亮的脸已经不见以往的凶悍冷厉,那双下垂眼起了雾似的,悠悠地抬起,“……你来这做什么?”


    满地狼藉,地上全是拆封过的药片,倒塌一地的营养液。


    看见那一向硬朗镇定的大男孩此时竟然如此憔悴,周容戚不知道为何心头一坠,就这么径直走了上来,狠狠地将时渊序揽起,“走。”


    “走去哪里?周容戚,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严肃……”时渊序倔强地推开他,“放开,我要在这里自生自灭,你也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时渊序阖着眼一字一句,“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么。”


    对不起……


    我这样的人,压根没有资格命令谁。


    但是时刻要面临变身期的自己,一旦又被谁发现软肋,就相当于又揭开一次伤疤了。


    为此怒骂,抗争,蛮不讲理也无所谓。


    “时渊序,你现在还逞什么强?”周容戚发现时渊序甚至站不起身,甚至径直将时渊序揽在怀里。


    可他以为自己的兄弟会比自己更沉,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那么轻……甚至比女人还轻,瞳孔一颤。


    “时渊序,这地上的药片都是抑制剂——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失措地打量着大男孩苍白的脸庞,“我带你去帝国医学院!”


    帝国医学院。


    时渊序就像是应激反应似的狠狠地颤了颤,随即推开周容戚,“别。”


    “闹呢,都已经病成这样子还不去看病,你是把我这个哥们当成狼心狗肺的畜生吗?走!”


    此时时渊序冷声说,“你要带我去看病……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周容戚惊骇,他不记得时渊序这个家伙已经这么感性偏执了,以往对方就算是装模作样,也一定是保持镇定冷静。


    此时时渊序推开了周容戚,狠狠地堕进了客厅的懒人沙发里,他此时的神态相当脆弱,但此时剑眉蹙成不耐的神态,“放心,我还死不了。”


    时渊序随手又摸起一颗药片,却被周容戚狠狠扼住了手腕,“不要吃了,抑制剂吃多了会死人。”


    “时渊序,你告诉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容戚轻轻拂过他额前的乱发,“我真是服了啊,每次休息日我都找不到你,联系不上你,所以,你就是在这里待着?”


    时渊序颤了一颤。


    不,每次休息日他都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但是,已经是过去了。


    “我带你离开这里,不,离开这个星球,我给你伪造新的身份证,我会让你远走高飞,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周容戚一字一句道,“可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兄弟?”


    “把你当兄弟,所以不能拖累你。”时渊序呢喃道,“周容戚,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身体又有缺陷,我有的时候觉得,或许我应该找个地方一个人自生自灭。”


    周容戚垂眸看向地面上那些狗粮和狗窝还有散落一地的宠物用品。


    然后是角落落下的柔软白毛。


    心摹地一惊。


    “难道这个是……”周容戚拾起,他恍然间想到了陈沉大姐给他看的拍卖品PPT里面,还毅然有一只雪白的小绒球。


    而那个小绒球就是——


    “是我的毛。”此时时渊序却是愤懑和不甘地抬眼,“是啊,周容戚,我变身期就是一只小绒球,那又如何?难道我这个人就要一辈子寄人篱下,找别人照顾了吗?难道我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吗?”


    “时渊序,”周容戚说道,“你别老这样逞强,迟早会出事……以后我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为什么你这家伙有变身期了都不跟我说?你以前军校帮了我多少忙,我还没还完……咱们还是兄弟么?还是死党么?还是你时渊序不给我面子?”


    保护。


    时渊序神色微动,忽然偏过眼神。


    要别人保护就等于敞开软肋。


    他已经向那人敞过一次了。


    狼狈,不甘,羞耻。


    就算得到了庇佑又能如何?他已经无路可退,把为数不多的尊严又赔进去了。


    湛衾墨。


    能有那么一个小屁孩无数次为你抓心挠肺,最后还把自己的心血淋淋敞开给你。


    可是你还是不为所动,是么?


    “我不要任何人保护我。”时渊序此时攥紧了拳,就像是还有一股气闷在心里,如今这怒火竟然越来越放肆地烧着的他的心肝,“周容戚,你把你手里的走私药给我,然后,你走吧。”


    “然后呢?”周容戚慵懒地靠了过来,就这么偏着头看着时渊序,“我怎么感觉你怎么像是……哎,说吧,时渊序,你是不是瞒着我跟哪个负心薄幸的人谈了,我保证不笑你。”


    周容戚隐约感觉到他装模作样的好兄弟变了个人似的,以往虽然他也知道渊序这家伙向来爱装,装得自己拽个二五八万佛挡杀佛人挡杀人满不在乎,那也多少是个爷们。


    可如今在他眼前这个眼睛起了雾,肤色苍白,满脸疲态的脆弱感满满的男孩又是谁?


    休息日不回短信,跟隐身了一样,再到如今满地不仅是宠物用品,营养液——


    还有酒。


    恍然间,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时渊序让他查的一个人。


    此时周容戚猛地攥住了时渊序的手,那一向放荡不羁的桃花眼变得无比幽深。


    “时渊序,你休息日见的人,是他么?”


    “那个医学教授。”


    时渊序佩服他死党周容戚一向思维跳跃,但是从来没跳错过。


    “不是。”


    “那我问你,为什么偏偏查他却不是查别的人?”


    “不过是好奇而已。”


    ……


    周容戚本来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脾气好,情商高,能把所有漂亮妞哄得团团转,可是此时眼前是个倔强臭屁的大男孩,还是死要面子的那种,虽然长得也漂亮,但是是那种一边可以提着刀斩十个人一边冷着脸把你揍出太阳系的那种。


    他周容戚只好软硬兼施,只好俯下身,双眼看着他,“序,你看着我眼睛说话。”


    “他就是濒危族群系的医学教授,你特么没跟他之间有点关系要不然就是我周容戚眼瞎,要不然就是那医学教授傻X,放着那么好端端的大活人不要,你跟我好好说,你是被人当做小白鼠了,还是被拿来做惨无人道的实验?”


    “……”时渊序虚弱地抬起眼。


    就离谱,


    他这个反射弧超绝的死党为什么每次都能猜准?


    “周哥替你出头,我叫我弟兄们在帝国附属第一医院门口拉一百条横幅,‘湛教授无德无才愧为人师’还是‘天理难容,湛教授医治无方倒欠我一百万’?你选一个。”周容戚此时义愤填膺似的已经举起光脑,“阿刘,小五,跟你们说个事啊,那什么,我最好的兄弟现在被一个黑心医生——”


    时渊序将他光脑夺了下来,此时淡淡地说,“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


    “但是,我今后再也不想跟那个人有任何纠缠。”


    “也不会再见他了。”


    “那时渊序,你跟我走吧,时间不等人。”此时周容戚忽然义无反顾地攥起了他的手,“你现在是暗网上的人,成千上万的人都盯着你,你不能一直在里,更何况,还有一个……”他的喉咙忽然干涩了几分,眼神也有些闪避,“有一个很大的组织在追缴你的下落,我怕你会没命。”


    “哈……真是可笑,我一个被灭了家园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追缴的。”时渊序懒懒地掀起眼皮,“该不会是我犯了什么天条吧?啊?难不成是因为我乱砍审判官,神庭的人现在找我算账,还是我实际上是一个稀罕的尖货,黑市买家们对我欲罢不能?”


    他甚至连探寻真相的心气都没了。


    就仿佛一个在原地等待大人很久的人,最后吊起的那一口气也没了。


    原来他的大人终究不会回来找他,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有什么东西是已经注定的。


    ——他不在乎他。


    周容戚心一酸,忽然间,他将时渊序拦腰抱起,“我送你到一个安全的星球,邹家那边我跟他们说就行。”


    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也没什么,但是一个人拦腰横抱另一个人,多少有点狎昵。


    时渊序此时错愕地发现不对劲,那下垂眼猛地瞪圆了,“周容戚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不是你酒吧抱来的女孩。”


    “没喝多,你是我在军校拐来的。”周容戚流氓似的,“最主要是,我飞舰在外头,也帮你定好住处了,从今往后你就跟我周哥混,哪都别瞎跑,不然你迟早得死,知道么?”


    就那一霎,时渊序内心松动了一下。


    ——莫名其妙地,他竟然感到一丝没来由的暖。


    没心没肺的死党还挺霸气,就是用在了错的人身上。


    可这个时候,周容戚的光脑猛地急颤了一下,“靠,这个时候给我来消息——你谁啊,等等,什么?”


    就在刚才,分部被烧了!


    就在他成为帝国联盟分部准老大的这一天,这让他这个周老大面子往哪搁?


    周容戚那神态陡然转阴沉,他缓缓放下光脑。


    “时渊序,你哪里也别去,对好我给的暗号,今晚八点我会亲自来接你——我有事要去一趟。”


    时渊序已经从他怀里下来了。


    “……周容戚,你肯定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懒洋洋地靠了回去,“不过你别担心,这个城区很安全,我待了很久都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做自己的事情把。”


    “死到临头还给我装模作样,”周容戚啧道,唇角衔了根长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揉乱了时渊序的头,贱兮兮地笑着,“真不得了啊,我兄弟竟然有两种形态,要你到时候变成小绒球,记得给我养啊。”


    “滚。”


    “对了,我等会给你找个医学教授看看病,帝国医学院我刚好认识个人,你是想找濒危族群系的还是……”


    然后周容戚发现自己被扫地出门了。


    ——


    被莫名其妙赶出来,周容戚那贱兮兮的笑容就绷不住了。


    “时渊序,从我做组织老大那一刻起,我就是你大爷,我是你祖宗,你不讨好我,你的小命分分钟要玩完……”不过说是这样说,周容戚还是拿起了电话。“第二十一区你们都记得加紧安保,看好我兄弟。”


    “老大不行啊,我们安保插不进来,小区的门禁系统限制我们出入。”


    “大爷的,二十一区是老古董区,这里的科技水平就是旧时代,你们确定不是给我找借口。”


    “老大不敢啊!可是不知咋的我们的人上了区的黑名单,一个小弟还被拘留了!”


    “妈的,上面是不是有人搞我?……”


    ……


    周容戚一边骂骂咧咧地下楼梯,此时忽然眼神一直,在这个破旧的老小区楼底下。


    那是一辆老式轿车,深蓝色的外漆,而轮毂镀银层亮得刺眼。


    停在玉兰花树下,半掩在树的阴影里。


    车窗开了一半,里面驾驶位上倚靠着一个西装笔挺的成年男人。那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眉宇,可下颌线分明,唇线勾勒的阴影都赏心悦目。


    那男人靠在座位上,若有似无地眺向车窗外,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像是漫不经心地打量,可又像是等候多时。


    周容戚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视线,刚好看到的是时渊序那臭小子住的老破居民楼,心思不免微妙。


    不——


    万一,万一时渊序真的被什么人盯上呢?


    “这位先生,这栋楼,有那么好看么?”周容戚双手插兜一副混混模样地上前,“这里该不是什么奇怪的网红打卡点吧?”


    男人墨色眼镜下的眸色更加浓郁了几分,可那薄唇只是似笑非笑,“没什么看头,但里面的人有看头。”


    里面的人?


    周容戚不知怎的,忽然内心生出一种异样来。


    这男人是在等人。


    那人关系估计和男人还不一般,否则也不至于开着个豪车还在这破旧小区底下等着。


    要是是朋友,只怕不太熟,要是是情人,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咂惯了那些小情侣,一个个都自我感动式的可以等一个心上人等个大半天。


    “在这里待久了不好,物业的人等会跑来问你要停车费,坐地起价,一个小时五十块。”他不知哪来的心思忽然说道,“去别的地方好点。”


    这男人似乎顿时索然无味般,“嗯,我不介意。”


    “这落后城区的人都比较鸡贼,等会会有小孩来刮你的车,他们也赔不起——”


    “哦。”


    “继续在这,还有大爷扎你车胎,交警等会还会过来贴罚单——”


    然而周容戚发现这男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唇角还掀起讥讽的弧度。


    “所以,这位先生,你又是为什么留在这?”


    “……”周容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总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刚才还听到先生骂下属,这会儿不急着处置紧要的事,倒嫌我一个路人在这里等太久?”男人不慌不忙的靡丽声调中,隐约透着毒蛇般的尖牙,“还是说,先生实际上是不被欢迎的访客?”


    “可你不也在这等了很久么。”周容戚不依不饶道,“先生,你怕是连那位心上人的影都没见到吧?”


    心上人?


    男人微微扬起下巴,墨镜下的目光悠长几分。


    他倒也懒得否认。


    “只要我想见人,对方拒绝不了我,我不介意等久一点。”


    周容戚越发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你……”


    他周容戚向来就是社交场合一枝花,从来都是被盛情邀请的份,偏偏就时渊序那家伙不近人情罢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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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我可受欢迎了,他对我欲罢不能,他没了我不行,只是我有急事……”


    男人就这么微微瞟了他一眼,随即缓缓道,“真是捏一把汗呢,先生难道没有思考过,自己平时吊儿郎当,为什么轮到自己做这个位置?为什么那些人比你有胆有识,却还是全军覆没?”


    “劝你多留心一点,有的时候,背后的人是不留情面的。”


    周容戚莫名其妙,“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


    怎么感觉好像这男人知道些什么?周容戚此处有一万句话想要问,然而那男人已经把车窗关上了。


    周容戚望着车窗上只剩下了自己的倒影,啧了一声。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他气到只好从口袋里搜出一根烟点了,就这么走到自己车跟前,灰溜溜地开车走了。


    此时湛衾墨拉下车窗,神情幽淡地飘向三楼的窗户。


    他戴着墨镜下的那双凤眼外人看不出喜怒,只知道他满不在乎。


    却不知道他刚才跟周容戚对话的时候,眼底幽深得很。


    他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刚才去的地方是5栋302室。


    他更知道,302室的主人是谁。


    嗯,他倒也不介意小东西有正常的社交,仍然神色平静,可修长的指尖压着镜腿,再用点力就能绷断。


    小东西的死党。


    军校的五年同学。


    同个宿舍的舍友。


    还是新文明组织的分部老大。


    此时他便这么悠悠地抬起头。


    这么说,对方休息日不来赴约,而是见这家伙?


    他的神色忽而有些冷峭,唇角甚至有几分冷笑。


    这是念对方照顾周到,还是念对方是个慷慨的傻富二代?


    湛衾墨转念一想,反正这一切跟他无关,他没必要介意。


    对方曾经是他的医学案例,他监护过的小可怜虫,却也不过如此。


    如今有了更合适的“医学案例”,自己手下更是大把大把供着灵魂和信仰,他更是图不了他什么。


    可他目光又瞟回三楼的窗台。


    刚才他就在楼下。这个位置很巧妙,能把楼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可对于楼上,他所在的这片树荫却是盲区。


    而老旧居民楼的楼道是半敞的设计,每一户门口什么情况都能被外人看得一清二楚。


    更可以轻易看到那个栗色碎发的男人,就这么径直地跟着时渊序闯入了对方的家。


    当时的湛衾墨神色悠长,他觉得盯着凡人的一举一动无聊透顶,自己也没有这样的闲心。


    但是他视线一刻也没从窗户那挪开过。


    然后,他看到了倚靠在沙发上的时渊序,被周容戚径直扼住了手腕。


    “以后我可以照顾你,保护你……”


    周容戚说道,直直地望向时渊序,仿佛不允许让他有丝毫动摇。


    那两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这么一拉扯,却忽然挨得很近,彼此的鼻尖都要碰到了。


    坐着的大男孩一向表现肃冷,此时眼神破碎,根本来不及避让。


    湛衾墨轻嗤一声。


    要论怎么度过变身期,全帝国联盟的医学教授除他以外都做不到。


    这家伙却好意思开口说全包在自己身上。


    可下一刻。


    周容戚径直将时渊序揽进了自己的怀。


    湛衾墨偏过头,不知怎的,神色越发阴沉。


    这个时候,身旁的车门忽然打开。


    “主,其他区的教会我已经确认过了,现在要么伪装成书店要么伪装成咖啡馆,吸引的也都是点品味的年轻人,算是教会新鲜血液,这方法不错吧?”


    “不过,您这次怎么突然想到十六区来?”


    上车的是廷达,他作为下属,平时就在人间到处跑腿确定教会情况,看到主竟然出现在这,忍不住追过来这么一问。


    湛衾墨淡淡道,“之前有一个地下教会部署在这,我过来了解罢了。”


    廷达眯起眼,这鬼地方还远远达不到他们专门建立教会的档次呢。


    刚才经过某个苍蝇馆,他还看见老板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瓜子皮直接飞到角落那积灰的神龛里,老板顿了顿,却是把一个氧化得全身黄黑的苹果塞到那尊神前。


    “今年发个大几百万,我就敬您俩茅台,一条华子。”


    “条件不好,就只能吃点这了。”


    “为了咱俩日子都过好点,您多担待点行不?”


    ……


    廷达:……


    说到主还在这视察,他眼神有些狐疑,可转瞬间变了脸似的,变出一张讨好的笑脸:


    “主,那这里的教会呈上的信仰和贡品,还可观么?”


    “嗯。”湛衾墨扬了扬眉,“不算可观,这里大部分居民是外星移民,积蓄不多,不可能给像样的贡品。但他们的信仰算是诚恳。”


    “原来如此,主既然已经摸清楚情况,那咱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嗯,差不多了。”


    他这么说着,视线却暗暗地注视着那栋居民楼的那间房。


    他耐心有限,更知道没什么好看的。停顿少许他便打算驾车疾驰而去。


    可他的目光却半点没有挪开。


    在这棵树下等着,偶尔能见到房屋的主人出现在窗台,两手随意搭在扶手上,眺望远处,一边随意地拿起一罐营养液,往嘴里灌,随即利落地擦去嘴角的一抹涎液。


    那身影既有些慵懒,却也有些孤独。


    只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并非一个人。


    休息日的时候对方才待这,他也“正巧”路过这。


    休息日结束的时候,他便压根来都不来。


    湛衾墨收回视线。


    只是现在窗台始终看不到人。


    嗯,倒也是,想必对方正处于变身期的关键期,他更是不可能看到对方在窗台边闲适着看着风景。


    或许对方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只能靠着墙边喘息。


    从人变成动物,身体发肤经历重整,那种痛感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而抑制剂也好,让人从动物形态重变回人的药也罢。如今个体一旦产生了抗药性,效果几乎为零。


    湛衾墨眸色渐深。


    大概是邪神的恶劣本性在作祟。


    他倒是想看看那张故作镇定的脸庞此时破碎的神情是如何。


    他不介意自己现在径直上楼,宽宏大量地让对方稍微舒缓一点,只要对方求他,向他示弱,又或许只要让他看到对方那慌张,警惕的神情,他倒也甘之如饴。


    他抬手握住车的内扶手,拘束在前座下的长腿微微往外一撇,准备踏出车外。


    对于一个平时不喜与尘世沾染太多的邪神,亲自观摩某个人类几个钟头,还上门送上关怀,这已经算是纡尊降贵。


    可门豁得打开了一条缝后。


    “主,这里明明没有我们的地下教会,甚至连半根信徒的毛都没有。”


    “您来这,是为了他吧?”


    廷达在旁忽然开口,声音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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