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渊序就差真的从这个男人冷白色的手臂上啃下一块肉泄愤。
可此时看到湛衾墨的手背上已经有一圈牙印,还泛着红。
……
啧,怎么感觉好像是人咬出来的痕迹。
时渊序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男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招来的报复,丝毫没想到他就是始作俑者。
此时各个医学生视线更加密密匝匝地袭了上来。
“不得了了啊,湛教授这是饲养了一个猛兽!”
“虽然小小个头但是气势嚣张得很!该不会是什么兔狲混血种吧!”
“啊啊啊,打了狂犬疫苗了吗,湛教授,您等着,我找一下校医室的刘医生……”
那些人各个穿着白大褂,有些人明显重度近视,眼镜的厚度都跟玻璃瓶底似的,各个顶了个乌青的黑眼圈。此时有了学生衬托,刚才还在肆意对小绒球动手动脚的湛教授已经是一个斯文有礼且富有涵养的医学教授,学界大拿。
“没事,他伤不到我。”
某位学神推了推眼镜,“湛教授那个课题‘CRISPR-Cas9强制激活濒危物种的兽化基因’的案例该不会就是这个小家伙吧?性子这么猛烈的,实在不行就上个麻醉针。”
兽化基因。
时渊序呲起牙,彳亍吧,他现在确实是猛兽了,他们这些不识抬举的人类快点给他让道。
湛衾墨就这么恶意地轻笑道,“不必,我更喜欢看到试验品清醒状态下挣扎的模样。”
时渊序暗地里疯狂磨爪子。
大概是他如今不过是某位教授的小白鼠,其他医学生没太在意他,开始聊起了别的。
“没想到两位学神都在这,等等,你不是都已经成了住院医生了吗,还来这里问问题。”
“别提了,要发paper,现在变异基因测序的最新模型连ai都算不出来,变动参数太多。”
……
在帝国大学医学院,每个星期各个教授有一次答疑时间,需要本人坐在实验室里负责给同系的学生进行答疑。
有八卦的医学生还东张西望的,“湛教授,刚才我们实验室门禁一直打不开,听到您和别人聊天,以为您自己带了家属……”
湛衾墨的眼神轻轻掠过在一旁身躯僵硬的小绒球,却随即轻笑,“你听错了。”
时渊序觉得尬得不行。
他如今是个小绒球,万一露馅了只怕被这帮医学生抓过去研究一番。
小脚爪不由自主地蜷紧,利落转身躲到了角落里。
一些医学生们旁边等候,再加上医学院平时课业繁重,彼此已经忍不住讨论起来。
“话说这一次来的人好多,不愧是帝国联盟杰出学者,连那些本科的小屁孩都拿着论文问这问那了,换做是我们系的那些老教授谁有这样的影响力?”
“外校的人都来这排队了……咱们系的副院长也没这么高的待遇吧?”
时渊序眉头挑了挑。
莫非湛衾墨这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这帮学生趋之若鹜?
此时,湛衾墨的办公桌旁已经占满了白大褂们,拿智脑的也有,直接拿实验切片和各类细胞切片,基因序列的也有,严阵以待的架势。
“湛教授,”一个短发女生战战兢兢,递给他一个文件夹,“我想请教一下,这个基因风险预测系统的血清白蛋白水平具体上是如何对患者进行分层的……”
湛衾墨看了一眼,“这是技术范畴的问题,涉及多维数据的建模与解析。许教授周将主持一场关于此课题的专题研讨会,你可以提前整理问题并参与讨论。”
女孩一怔,接着则是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她递过来一张图表,“教授,这个函数模型……”
“嗯,基因组转录调控相关的系列研究。”湛衾墨顿了顿,“不过,这部分涉及底层算法优化和数学建模,林教授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更为深入。”
……
时渊序那双小黑珍珠眼猛地瞪大了。
就如同一个绝望的文盲突然被扔到了人均院士的学术会议上疯狂被高深知识轰炸一样——
他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唯一他能知道的,就是这男人还真是个冷酷的人,知道有些问题跟自己的领域不相关,便让对方另请高明,无异于让对方打道回府。
他一个小绒球倚在实验室某处设备边,活似闲杂人员在旁观某个大忙人。发现来咨询问题的,都被湛教授一一点明了问题所在,可步子却迟迟都挪不动。
嗯。
难不成还想多问几次问题?
他轻嗤,湛衾墨这男人肯定把每个学生答疑的固定时间都算在心里,多一分钟都别想。
“然后教授我还有一个要投给学会特刊的课题,这一个月我都在——”
“如果还有问题的话,下次的答疑时间再来问。”
毫无冷情味的湛教授缓缓道,但眸里忽而又闪过什么。
“或者,你可以来我的实验室清洗一下数据,没准我有空可以指点一下你。”
时渊序眯起眼。
嗯,明码标价的廉价劳动力是吧。
可那学生被这位毫无人情味的教授使唤了,不但不兴味索然,还一脸兴奋地跟其他人嘀咕什么。
“湛教授允许我来实验室打杂了!”
其他人竟然也瞪大了眼珠子。
“这怎么可能?”
“你又没有代码基础,干不了这活,换我过去。”
“啊啊啊啊凭什么你可以!”
“湛教授对自己的实验室资源非常看重,不会随便允许学生进去的,你绝对是听错了?”
……
时渊序怀疑这男人平时确实锱铢必较,学生们被pua得仿佛像接受了天大的恩典似的。
“另外如果答疑时间不够,可以把问题整理成文档发到我邮箱。”
“啊啊啊啊!”那些医学生魔怔了似的,就差当场拉着湛教授的手千恩万谢,“您真好!”
……
“湛教授最近是有什么喜事了?以前答疑都精准到秒呢。”
“长那么帅喜事可就多了去了,隔壁综合大学的女老师经常下课后偷偷来看他的讲座,该不会已经谈了一个?”
“诶,同学,你好像不是我们系的,你来我们实验室干嘛?”
“放心,我看了三十多篇他的论文,肯定得好好提问。”
“……等等,我见过你,你不是帝国综合大学的艺术生么,怎么来这?”
"等等,你手机里怎么全是湛教授的照片!"
“原来你在馋别人!”
……
时渊序听到学生们窃窃私语。
啧。
他收回视线,原来这帮学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图某个男人的样貌。对方虽然性情冷淡,却偏偏有一张惑人的脸。
只是“馋别人。”
时渊序:……
有什么可馋的?
他轻佻又挑剔地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湛衾墨,绕开对方那张欺骗性质的脸,跳到对方的身段上去。
只见对方穿着白大褂似乎不是什么透气材料,以至于对方袖口微微解开,露出苍白的手踝。全身上下笼罩一层素色衣物自带的白光。
对方的身姿本来就高挺修长,更显得长身玉立。
莫名其妙地,他脑海里莫名想象那些女孩会背地里一口一个叫着眼前这位冷漠的男人“男神”,在学校的告白墙明里暗里地提起学校里某个系某个专业的老师很养眼。又或许在宿舍夜谈会里会有意无意地说想蹭湛教授的课,带着羞赧和小兴奋。
——事实上,十年前他就清楚这男人的异性缘好到人神共愤,每次男人参加完他的家长会,都会被各类各色的女家长和女老师包围着。
想到这,时渊序的目光忽然很阴沉。
那些在旁边兴奋地喃喃低语的人都是女生。
曾经向他表白的人一半却是男人。
他身姿高挺,五官也硬朗,皮肤故意晒成小米色,说爷们一点也不为过。而湛衾墨偏偏一头水银流泻般的长发,一双狭长的凤眼,上下没有半点多余的肌肉。
那男人就算裹着个大花袄,全身上下也只能透着凉薄的气息,
怎么会有女人会喜欢这么寡淡的男人,头发、眸色、肤色全跟冰山积雪似的。
没有任何浓郁的一处。
嗯。
时渊序暗暗对比起了自己,觉得自己比对方健壮,帅气,阳光。
或许向对方表白的男人更不少。
……
想到这,他就觉得扯平了。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区区为了“湛教授很受异性欢迎”而愤愤不平,是件很怪异的事情。
“教授,这是你的医学案例?”
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儿站在旁边,黑色且直的长发,一张瓜子脸明媚动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便羞怯地询问道。
湛衾墨微微颔首,“算是。”
此时其他学生们也絮絮叨叨,“虽然是实验体,但是比小白鼠长得可爱多了!”“现在还没死估计是留着做放射性实验用吧?”
时渊序:……
怎么全是说他做小白鼠的那档子事?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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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对于这男人来说,真的还不如一条狗?
此时小绒球悠悠抬头,算了,他本来也不指望什么,却发现自己被那女孩牢牢盯着。
“是这样的,我们小组有一个基因编辑的课题,想借用外星血统的活体动物进行实验。不知道湛教授这边是否有合适的活体样本?”
时渊序眯起黑珍珠眼,他不屈不挠地撇开脸,表示拒绝。
区区一个医学样本,何必要他这个大活人涉险?
此时旁边的医学生都暗自里偷笑,还用胳膊肘暗暗戳戳那文静女孩。
“加油!我们看好你哦!”
“系花要都搞不掂,那就真没戏了。”
……
原来那女孩叫做许晓雯,在另一个博导名下,以往她只听闻湛教授是少见的在临床和理论均有涉猎的专家,不喜参加酒局,鲜少参加应酬。更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人员。
却不想对方那天破天荒地在那场医学会议上露面,英气逼人,思维敏锐,论坛上有专家公然质疑湛教授的数据来源,却被湛教授不愠不怒地回击了。
那场论坛她听完后,更对湛教授有了好感。
只是没想到,当台下观众问起湛教授为什么如此了解濒危族群,对方竟然飘飘然地答道,是因为他有个爱人是濒危族群。
在帝国联盟存活的濒危族群根本不超过二十例。
对方也许是在拒绝那些蠢蠢欲动的追求者吧?
内心不知道为何有几分酸涩,之前她的博导以为对方单身,便想方设法牵线搭桥做媒,也被对方委婉拒绝了。
对方还说自己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许晓雯内心痒痒的,三十二岁,对于很多男性而言早已成家立业,这个借口很勉强。
很多医学院的莺莺燕燕也曾对湛教授示好过,却也无一例外纷纷吃瘪。
这男人偏偏温和有礼,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张弛有度,可再如何也穿不透对方设的那层屏障。
许晓雯知道了,对方的冷淡是在骨子里的,比那种表面冷淡的远远难对付,还要猜不透,捂不暖。
那是泾渭分明、权衡利弊的冷淡。许晓雯甚至觉得这样的人,大概从来没有沉沦任何一段感情过。
“但是话说回来,湛教授又从来没和他那个‘爱人’出来过,没准只是人家找的一个借口啦。”
“就是啊,本人都没出面过,怎么叫做官宣,没准就是把你们这些胆子小的先吓唬跑,毕竟湛教授太多人追了不是么?”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句话压根没说错哇,想当年我们校草也是被一个丑姑娘追到了,但是那姑娘唯独敢想敢闯!”……
在一众同门和亲友的打气下,许晓雯努力做好自己现在这个课题,而这个课题也是她手上唯一一个与湛教授专业领域相关的。
既然要鼓起勇气主动出手,她不妨进一步旁敲侧击,那个被称为“爱人”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个看似冷淡挑剔的男人钟情——还是,压根就不存在?
“对了,这个研究,其实最适用的活体案例是濒危族群。当然,我们肯定不想让任何人冒着生命危险,我能否冒昧问下,可否请您的那位做这个研究的调研对象?”
那位……她已经非常委婉地表示,是那个对于湛教授有特殊意义的人。
他的爱人。
湛衾墨顿了顿,随即眼神悠长了几分。
他的那位?
啊,他倒是想起来,那时他随口一提,说他有爱人,而他的爱人是濒危族群。
当时台下那帮提问的专家嘲他没有可支撑的案例,他倒也不稀罕所谓的学者形象,不妨用些人们更喜闻乐见的谎言来混淆视听。
果然全场观众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那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人。
但他莫名地,不想澄清。
时渊序也怔了,依稀记得湛衾墨这男人在台上说过那么一番话。
他当时还想追问,结果被对方巧妙地逃过。
戒指是订婚戒指,身边的人是濒危族群……他差点忘了,这男人行医或许也是为了某个人。
呵,可怜他这个小白鼠夹在中间,还得成为某位湛教授济世救人的垫脚石。
看见湛教授没有吭声,许晓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扰了,刚才就当我没说过。教授也知道,活体的濒危族群样本太少,所以我才说让您的爱人……”
一讲到“样本太少”,办公室唯一的小动物时渊序头皮发麻,后脚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结果湛衾墨站起身,先是拦住了他。
对方很轻地说,“没关系,这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