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趔趄,苧沭的身体顿时炸开一朵朵肆意弹起的水花。
她快速伸手将整个身体支撑在浴缸的边缘处,面前的人鱼早已消失不见,只留有一滩浑浊的混杂着珍珠的液体。
苧沭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恍惚了片刻,便看向站在一旁的人鱼,眉头微蹙。
随后她站起身来,抄着水池的水就往面前的人鱼毫不犹豫地泼去。
这臭鱼!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就这么起来的!害她差点直接和水池来个沉溺式亲密接触!
序贺见着即将泼到自己面前的水,也不躲,喷洒在面上的水花沾染了她的气息,像是水里海藻裹挟着香甜的花香。
如同猫吸食着猫薄荷一般,序贺此时只想再多闻一些,再靠近一些。
他以为,只要和她短暂地拉开距离,那种若隐若无的致命的吸引就会消散开,但是似乎并没有,内心的躁动扰得他整个人都心神不安起来。
这茧灵体,也会释放独特的气息来诱捕猎物么。
面孔上的水珠一点一点地折射出苧沭的面孔,像是无数面镜子,倒映着她可人的恼怒。
苧沭还想再次泼洒水珠,结果脚跟却先一步不小心顺着水流滑了一铲。
苧沭:……老天,为什么这种关键时刻还要出糗!
腰间上突然多出来一只冰凉的触手,苧沭一愣,身体顺着触手的力道向前倾去,与序贺的距离,再次相隔了只有几厘米。
“生气了?”序贺好笑地看着她,伸手将别在她面颊上的那一缕湿发别在耳后。
他小心翼翼地嗅闻着,试图将她的气息进一步掠夺。
“我讨厌你。”苧沭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序贺。
她就不该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期待!
他就是一只忘恩负义无情冷漠的臭鱼!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苧沭伸手用力锤了锤面前这人的胸膛,双眸满是温怒之色。
“我凭什么喜欢你?”
“你的喜欢值几斤几两?”
“对谁都能说出喜欢?”
序贺神色微微暗沉,他加重了触手缠绕的力道,却并没有特别用力。
苧沭再怎么样也是人类,顶多只能承受到一定的压力。
“什么!?”
苧沭气得两只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大脑一时之间有些迟钝,她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旻止拒绝的时候。
旻止拒绝她拥有正当理由就算了,凭什么这只臭鱼也拒绝她?
还说这么些让人烦躁的话。
她生气地揪着他的腰腹:“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稀罕你的喜欢。”
苧沭挣扎着想要逃离掉序贺的禁锢,却发觉身下的这道力量被限制地更加紧致。
她转了转眼珠子,随后朝面前的人咬去。
不喜欢她为什么还揪着她不放!死臭鱼!
苧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将牙齿抵在人鱼白皙的肩膀上,毫不留情地向下咬去。
这一次她没有口下留情,硬是深深地咬出了血痕。
序贺的身子已经被她重新调理得很好,现在划开皮肉能看见他正常涌动的鲜红欲滴的血液。
这血液之中散发着某种格外诱.人的香气,让苧沭忍不住想要咬得更痛,更深。
直到能够将血液一一吮.吸,吃干抹净。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明明大脑已经提醒她步入到了危险之境,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快速地舒展,气息的波动肆意破坏着正常的秩序。
这是危险的讯号,是猎手捕食时设置的陷阱。
但她的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人鱼的全身上下都很好吃,很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被情绪牵着走了,苧沭的牙口竟然真的毫无理智地再次加深了几分。
“你就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
序贺的笑声像是那轻飘飘的羽毛扑打在她的耳边,弄得人痒痒的,心里也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苧沭不自觉红了脸,脑中也稍微清醒了些。她松开口,身体向后倾去,唇上还沾染着那人鱼体内的血液。
在她的唇瓣之上,血液为其添抹的色彩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妖冶动人。
序贺咽了咽喉咙,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到达了崩坏的边缘。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处神经都在砰砰地乱跳,似乎都想从体内钻出来,紧紧地缠着她的喉咙,听她呜咽的哀求,听她说着只喜欢他,只能喜欢他......
猎物已经近在咫尺,只要再向前......
序贺俯身上前,伸手将苧沭的后脑勺紧紧地抵住,不允许面前的人有任何逃离的空间。
他不会亲吻,只会依照着狩猎的本能,将猎物进一步地占领。
人鱼包裹着她的整个嘴唇,笨拙而用力地一点一点撬开着她的唇齿,企图将自己的气息送得更加深入。
对,更加深入,序贺觉得自己的耳旁只剩下欢愉的,刺激的嗡鸣声,触手全部攀爬至她的身躯,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舒张,每一次的吐露,都该是他的。
触腕不断分泌带有着迷惑人理智的粘液,触手的外表面似乎也接收到某种指令,吸盘疯狂而小心翼翼地扒附在她的肌肤上,时不时伸出细微的纤毛一点一点地刮扫着。
兴奋,刺激,叫嚣,失序,让他无不想要得到更多。
苧沭一愣,她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无比地懵,以至于她一瞬间竟然没有推开面前的人。
虽然她没有真的谈过,但也知道接吻在人类的规章秩序中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不是男女朋友才该干的事情么?
序贺说不喜欢她,又吻了她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这是人鱼族独特的表达情绪的方式?
苧沭嘴唇上的血液被序贺送至了深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序贺舌尖上的鲜血的味道是如何一圈圈地蔓延在自己的整个口腔之中的。
她从来没有尝过这种异样。
苧沭咽了咽喉咙,血液便混杂着唾液被她这么吞入下腹。
从脊椎,到胸腹,无不像是被那种电流刺激而痛快地麻痹着。
苧沭觉得自己的整个灵魂都颤栗起来,就像是触碰到某种禁令,这种失序的破坏,唇齿间疯狂的搅动,和所有经历过的东西都不一样,那血液更是像是一剂毒药,电击着她残余的理智,香味无不缠绕每一处感官。
好香,好好吃......
序贺微微撤离了一点,理智的稍微恢复让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下意识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吻她,吻她,吻她!
他想要她,只能独属他一个人。
他被她的气息蛊惑得失去了理智,也被自己体内疯狂涌动的嫉妒吞噬了灵魂。
他想让他的气息沾染得更深一些,不要表面的气息标记,要更深入地,顺着喉咙,蔓延至她的胃部,她的四肢,她的头脑,她的心脏。
都应该被标上更深的气息。
苧沭发觉面前那香味逐渐地远离,她皱着眉头,向前倾倒了几寸,舌头紧紧地勾着那即将撤退的香液。
似乎还是不够满足,她用了力,咬破了他的唇。
越来越多的血液从他的唇瓣涌出,苧沭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满足过。
血液流淌过的凉意和口齿间的燥热相互交融,来回的刺激使得她的灵魂也沾惹上了狂热,她无比渴望着,渴望着这古老的血液被她吞噬得更多。
反正都是他吃亏,她又不会怎样。
苧沭笨拙地不断吸.食着从唇间冒出的血液,像是孩童尝到了自己最爱的美食一般,毫无顾忌地,放肆地任由自己狂吃着。
序贺没有抗拒,他的眼底浮现一抹满足的笑意。
就这样,就这么霸道地疯狂地独自占有他一个人,被他的气息疯狂地诱.惑,无法离开,无法理智,和他一起陷入这无人问津的深渊。
他顺着苧沭的力道,加深了这也许并不能称之为吻的吻。
将自己的血液更多地送至她的口腔,她的上颚。
苧沭感觉自己的头皮不断发麻,这种感觉就像是尝到了仙露一般,美味,清甜,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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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整个呼吸都要沉醉再次彻底昏厥了。
......
序贺放开了她,唇瓣上还在渗透着苧沭咬破后的血滴。
“这么喜欢?”
苧沭看了看他唇瓣上未干的血迹,咽了口口水。
序贺恶劣地满意一笑。
在深海之中,自然法则是:寻求心仪的配偶,可以不择手段。
释放自己的气息引.诱未知的猎物,是十分合理的一件事情。
即便塔珂路圣都从小对他的教诲是遵从着人类的礼仪,但是骨子深处,面对喜欢的东西,他无法忽视那最原始的渴望。
无穷无尽,毫无节制地占有......
苧沭反应过来,她咬着唇,脖子连着耳朵都有些红得不太自然,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假装毫不在意地说道:
“序贺,你这是主动送上来被我吃掉?”
她说的吃掉,当然是指把序贺炼化成沾染了她的气息的晶核吞咽下腹。
被他的血液侵.占的身体无不在热烈地渴求着更多,话音刚落,苧沭的头脑便热得更加厉害。
她撇开所剩无几的理智,固执地伸出手,将面前的人鱼重新拉了过来。
序贺一愣,他没有想到苧沭会对他的血液这么疯狂。
“我还要,给我。”苧沭毫不客气地讨价还价道。
好吃,真的好好吃,好吃到想要全部吃掉。
序贺用触手拉开了苧沭,轻声笑道:“别急,这种东西吃多了容易爆体而亡。”
他好奇地观赏着独属于自己的猎物,眼里满是赤.裸的打量,他在欣赏,企图发现从她的身体的每一处无不在呼喊着需要他的欲.望,只能他为她解决......
序贺当然不介意再吻她一次,只是,一道绝佳的菜肴,应该懂得学会留有余味,只有这样,品尝的人才会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地沦陷。
苧沭听到那句话,脑中一激灵,快速冷静了下来。
比起那香甜的血液能给她身体带来的某种极致的刺激与变得更强的快感,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不满足地说道:“你确定?”
序贺笑着将她的手紧紧地包裹着:“当然,我确定。”
苧沭压制着身体依旧渴望的躁动,抬起头,问道:“序贺,这是你们人鱼族的特殊仪式么,有这么不打招呼地就给人送血包吗?你是不是想笼络我。”
她记得当时序贺身体里流淌出来的恶心的血肉和腐败的黏液,和最开始第一次她苏醒时所看见的东西一样。
她也亲眼看见序贺将这东西丢到了那群海怪中间,当时她还觉得怪恶心,现在看来这就是序贺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
只不过当时她没有尝试过他新鲜的血液罢了。
她感受着这残血独特的香味,自己现在这个模样,是不是也很像是一个——怪物?
序贺有一瞬间的迟疑,原本欢喜明亮的瞳孔瞬间又黯淡了下来,他张了张口,失声笑道:“真聪明。”
“但,你也很喜欢,不是么?”人鱼手上的缠丝戏谑性地爬至她微颤的嘴唇,将上面残留的血迹一一吸净。
她就知道!序贺这么做一定是有所图谋!
身体的渴欲依旧誓不罢休地作祟着,这东西确实好喝好吃......
而且还能变强......
感觉自己毫无拒绝的理由,苧沭摆摆手,烦躁地推开面前的人鱼:“你最好每天准时把东西送来。”
她抬脚准备离开浴室,心里的那股气却依旧没有消似的,她再次回头,一字一顿道:“序贺,我也不喜欢你。”
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可能是从心里觉得,序贺就应该是喜欢她的,不该拒绝她的。
即便苧沭也不明白这种莫名“自大自负”的感受是怎么来的。
明明自己被拒绝很多次了,应该学会接受有些人就是会不喜欢自己的事实。
不对,她就该被好好喜欢。
苧沭停下心中无厘头且毫无意义的自我PUA,坚决地跨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