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降临的时候,山中的亮光瞬间被吞噬,只剩下一片漆黑。
越往山脚走去,空气中的花香味越来越浓郁,哪怕隔着丝绢,苏若璃也感觉到呼吸困难,她左手揪着衣襟,右手缓缓抬起,想要唤住前方的阿秀,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无法发声。
忽然,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细小的石块就像滚动的轮子,带着她快速向下滑去,好在前方的身影很快发现了异常,在她脑袋快要撞上大石头时,及时抓住了她。
“你还好吗?”
伴随着轻柔的声音响起,一只柔夷搭上她的额头,瞬间的清凉让她感到无比的舒服,也忘了要回答对方的问题。
片刻之后,一道焦急的声音传入她混沌的脑海之中。
“额头怎么这么烫?若璃,你别睡啊,到底哪里不舒服,快说话啊!”
剧烈的摇晃让她迷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她努力睁大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儿,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你先别急,我马上带你去找郎中。”
阿秀在出声安抚她的同时,身体已经蹲在她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臂,正要使劲将她甩到后背之上时,整个人突然警惕的站直身体,防备的看着东南方向。
夜间的风带着特有的凉爽,苏若璃还来不及享受那份凉意,风中夹杂的花香味,让她鼻子一痒,刚要打喷嚏,就被阿秀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们无意闯入贵地,不知阁下能否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日后城主府必有重谢!”
说着,阿秀悄悄挪动身体,将她整个挡的严严实实。
“不知姑娘口中的城主府是哪座城池的?”
低沉的嗓音在茂盛的树林之中穿梭,准确的传入两人耳中,连树上休息的鸟儿都没有惊动一只,这一瞬,哪怕没有武功的苏若璃也明白,对方是个有深厚内力的男人,而且武功绝对在阿秀之上。
若是之前她没有生病,两个人分开跑或许还有机会逃脱一个人,现在,她口不能言,身体动一下便觉得疲软无力,硬生生变成了累赘。
那一刻,她想起穿越过来的种种,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怎么老天一定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呢?
难道就因为她夺了别人的躯体,所以,单单只是活着就要如此的艰难吗?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明明那么努力,也在努力帮助自己能帮助的人,换来的结果呢?
看着眼前做好防御准备,背影却无比坚毅的阿秀,苏若璃忽然感觉累了,若是逆天改命真的不行,那就让老天收回这一切吧。
她伸手拉了拉阿秀的衣角,对方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东南方向只有徐徐的风声,苏若璃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离她们多远的位置,但是看阿秀越来越紧绷的身体,她知道,定是那人在靠近。
她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倔强的抓起阿秀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下她想说的话。
“别管我,你自己跑!”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秀没有说话,同样在她的手心写下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突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很明显是有人在那里,想到两人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日出,苏若璃眼中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很后悔,自己居然因为那个锦囊的事情,一整日都没和阿秀好好说过话,现在,她想要和阿秀说声对不起也说不出口了。
思及此,苏若璃再次拉过阿秀的手,认真的写下“对不起”三个字,在对方诧异的回头那一瞬,拼尽全力一推。
“若璃!!!”
阿秀的声音越来越远,树丛中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苏若璃缓缓抬头凝望夜空,不知何时,天幕上洒满了金粉,仿佛一件镶满宝石的黑色礼服,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余光中看到一道黑影从一侧的树梢飞过,不多会,阿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回到她的身旁,指着她的脑袋怒气冲冲道:
“你是真的蠢的可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野兽看了都会舍不得下口——怕影响脑子!”
“……”
不是,难道刚才说话的是野兽?害她们紧张半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是野兽?
莫非这还是个修仙的世界?
胡思乱想的大脑在看到阿秀脸上的笑容,还有后一步出现的夜风时,彻底罢工。
“苏若璃!”
“苏姑娘!”
晕倒的前一刻,苏若璃清楚的记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柔的臂弯,真好,又能苟活一天了!
……
“你醒了?”
阿秀关心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苏若璃耳中,她撑坐起身,就着地上篝火的亮光打量四周,此时的她们正在一个山洞里,一人高的山洞口外也是漆黑一片,不时就有呼啸的风声经过,连带着树枝相互摩擦,发出“沙沙”声。
她再次扭头四望,结果还是一样,偌大的山洞中,只有她和阿秀两人,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莫不是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梦,她们还在山洞之中,还没躲过敌人的搜查?
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嗓子也没有坏掉,可以正常说话?
“嗯,这是哪里?”
声音出来的那一刻,苏若璃也吓了一跳,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在心中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累出幻觉了,竟然会梦到夜风来救她们了,还梦到她因为一个锦囊和阿秀置气。
洞口的风拐了个弯,吹进了洞中,带动火苗在摇曳,也吹动她的衣角和……
她抬手一摸,细滑柔软的触感,不正是梦中丝绢的触感吗?
苏若璃低头瞟了一眼,脸上赫然戴着那块紫色丝绢。
所以……
“你是想问夜风哪里去了,对吗?”
阿秀的声音再次证实了她的猜想,好在对方并没有等候她的回答,直接为她解惑道:
“他和崔郎中去山里采药去了。”
“采什么药?”
又是谁生病了?是什么药材需要他们这样连夜上山?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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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脑中顿时塞满了各种疑问。
“坐拿草,说是帮冬青解毒用……”
在树枝燃烧的“噼啪”声中,她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她是因为花粉过敏,才会出现种种不适。
……
城主府,书房。
“砰!”
林筱冉不顾夜雨的阻拦,猛的推开紧闭的木门,待她踏进书房之后,木门还在微微颤抖着。
“萧京墨,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闻声,萧京墨收回远视的目光,盯着眼前气势凌人的粉衣女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跟在他们后面的小女孩长大了,眼中有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欲望。
就如此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整张脸因为生气而涨红,很像她小时候,第一次跟着林国栋来到实验室,顾峰不小心弄脏了她的洋娃娃,她就是这样叉着腰,憋着通红的脸蛋,让对方赔她洋娃娃,嚣张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她很可爱,尤其是得知林国栋和师母离婚后,她是被师母独自抚养长大,大家看她的眼中都带了一丝怜悯和心疼,所以,就算她将大家熬了近一个月的通宵,才得出的研究成果弄坏以后,也没有人忍心责备她一句。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改变了她?
“啪!”
书册砸在书桌上的声音,成功拉回了萧京墨的神思,他别开眼,看向门口的夜雨,抬手示意对方出去并带上房门。
“林老师经常用曾国藩的名言告诫我们,事缓则圆、人缓则安、语缓则贵,小师妹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说完,萧京墨一瞬不瞬的盯着林筱冉,企图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可看了半晌,还是什么也没有。
林筱冉抬手扫落桌上的笔墨纸砚,发出“乒铃乓啷”的脆响,他将手指甲深深插入肉中,尖锐的痛感才堪堪抵御掉对异响的恐惧。
“你这时候提我爸干什么?”林筱冉歇斯底里的质问道,过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放缓语调,低声控诉道:
“你明明答应要娶我的,为什么出去一趟,你就能将承诺了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不就是仗着我爸不在了,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看着对方脸上爬满了泪痕,萧京墨忍住想要上前擦拭的冲动,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冷声道:
“首先,林老师只是昏迷,医生并没有宣判他脑死亡,所以,你并不是没有父亲;其次,这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所有发生的一切,在现实生活中都不作数的,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筱冉厉声打断了他。
“不作数你就可以不信守承诺?不作数你就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不作数你就可以不遵守游戏规则了?”
一连串的反问过后,她脸上的泪水瞬间收住,如豺狼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萧京墨,继续道:
“要么娶我,要么就让我毁了你的“长乐城”!”
说完,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林筱冉决绝的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