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穗捧着软成一滩的水的小鲨鱼，回到厨房。
系上了围裙，把灰头土脸的小鱼放温水下冲一冲。
小鲨鱼眯着眼睛，打了败仗一脸忿忿不平，又羞耻见人，不停地扭过头，不想正脸面对她。
呜了两声，像在骂鱼。
宋晚穗忍笑，摸摸它脑袋：“是对面胜之不武，你被偷袭了，对吧。”
咬字黏糊糊的，像在哄幼儿园的小鱼。
翻来覆去多看两遍，确实找不到伤口，可能是鱼之间闹着玩儿的。
她笑起来很迷人，温热香甜的气息令鱼迷醉。
小鲨鱼深陷其中，片刻都不想挪开眼睛，傻里傻气地望着人。
如痴如醉。
鱼翻着肚皮，可怜兮兮地向她讨爱，残余的一点蛋糕香甜气息足以令鱼振奋不已。
鲜甜，美妙，奶香满到溢出。
它的心重又跳动，白嫩的脸蛋贴近它时，呼吸短暂地停滞，再被繁星掩映般的眼睛唤醒。
目光交汇、缠结。
“要吃点好的，补一补营养，”她心疼地摸摸。
它听懂了，又装疼一样地倒在了台面上，表示要多吃几口。
宋晚穗去冰箱里取出了扇贝蛤，准备和鱼一起炖煮，增添汤的鲜味，味道浓郁，口感清甜细嫩。
送来的扇贝已经摘去了裙边和胃囊，无需她再处理。
把它往边上推了推，以免暴露在镜头之下。
连上直播，关注人数又涨了不少。
[主播可爱的]
[啊啊啊啊啊熏鱼好吃]
[漂酿小裙子]
[有点像春溟的风格]
[蹲了两天终于上播了]
[春溟没见过这件]
[发现主播的微鱼号了，挺漂亮的]
[什么号，露脸的？]
[报下门牌号啊]
[79663513感觉是，问了她没否认]
[是还行，美的]
[哇，考上了A大]
[好小啊，就会做鱼了嘛]
宋晚穗没看评论，她在忙着把小鲨鱼挪地盘。
它犟着脾气，就想和她贴贴，可是趴在胸口前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现在不方便，”她好声好气地低喃，“一会回去了就陪你玩。”
鱼尾摔了摔，“呜不。”
宋晚穗声音轻柔，像在哄孩子，“去旁边点，别捣乱。”
小鲨鱼侧了下脑袋，当做听不见。
“乖呀，鱼宝宝，”瓷白的手腕推了推。
[心中箭了谁懂。]
[令人眼红]
[看过了主播照片，再听声音，感觉很不一样]
[主播可能在给小盆友做吃的]
[虽然同ip，也发过红烧鲤鱼，但……不一定是吧]
收音清晰，那头呜呜的又响了两声，不甘不愿。
然后抬抬鱼鳍，露出点红红的伤口。
小鲨鱼泫然欲泣地望她。
“可怜宝宝，”她把它脑袋揉了揉，只当小鱼看。
又换了个姿势，主动把鱼尾翘给她瞧，“呜，”还有这也被坏鱼踩到了。
它引以为傲的漂亮鱼尾，带了一点红丝，都不完美了。
宋晚穗蹭了蹭，乌黑如墨的发丝轻柔滑过，贴着脸弄得它颤抖了两下。
“呜，”艹，太爽了。
[我咋觉得，那脸有点心机女]
[是的，看起来会抢我男盆友的那种]
[够了，已经超过99%的人了]
[小盆友干得漂亮]
[主播声音好听，晚上也想被这么哄睡]
[夹着嗓子说话，引诱谁呢]
[别那么刻薄]
小鲨鱼正蹭得开心，余光里发现，冰箱顶端蛰伏着的墨玉的大鱼已垂视它许久。
眼底一片幽晦。
眼神像在看一条死鱼。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秒对面就要冲下来揍鱼了。
鱼被看得不寒而栗，乖乖地滑落，直至白瓷般脚踝边上，大气不敢喘，想保住一条鱼命。
它不想示弱，但是真打不过，再挨揍它就要出乖露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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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宋晚穗有点意外，前面黏得像胶水的鱼，突然胶性消失了。
只是残留黏性大，鱼裹着她的脚踝，像溺水者抱着浮木一样，不肯松开。
她低头一看。
小鲨鱼并没有看自己，反而似有若无地瞟上面，眼神里露出难以克制的恐惧。
她顺着鱼的方向抬头去看，什么也没有。
毕竟在别鱼的地盘上，才被狠揍了一顿，有点惴惴不安也是正常的。
大黑鱼消失了，小鲨鱼仍心有余悸，又觉颜面扫地，把在心动者前狼狈不堪的事全怪到它身上。
等宋晚穗再看评论区时，已经没人在讨论那个账号，一片啊啊啊啊。
[主播这是要有大哥了嘛]
[暴富的机会也砸我脑袋叭，星星眼.jpg]
[出手好阔绰]
[好久没见过这么砸钱的大佬了]
[柠檬树下你和我]
[有人直播两三天就能碰上大哥]
[而且还不露脸]
[不是有微鱼号了吗，可能看上了]
[也没那么好看吧]
[定制礼物耶，看了一年锦鳞直播就见过几回]
直播间自动播放了一首由对方选的曲，温柔嗓音唱着“和我一起游到海的尽头……”。
漂亮的礼物盒一层一层打开，最后跳出一条很凶猛的鱼，威风凛凛地游了一圈，傲气满满。
[啧]
[这里鱼就有点不太合适吧]
[不应该是钻戒之类的东西嘛]
[大哥口味好独特]
[有人和我一样觉得浪费的吗]
[和这条鱼恐怕游不到世界尽头，就会被吃掉吧]
[可它很漂亮啊，我愿意]
[浪漫得要死，羡慕都摁烂了]
[鱼想和主播游到世界尽头，主播想把鱼下锅]
[主播眼里的鱼，一般装在盘里的]
宋晚穗没错过这一幕，感觉屏幕上活蹦乱跳的鱼，很眼熟。
或许，是陆老板的那条？
细看，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