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盟当中,时间一直是个抽象的概念。
当一座星域终端从某个被选中的苍冷星球、或者一团空虚中开始建立,许多种族与不同文明汇聚到这里,他们就要纠结第一个问题:怎么来定义时间?
金眼瑞亚人通常会得到掌控权和定义权,他们也爱用自己的时间概念来定义星域终端,但是很快其它种族就纷纷发表了反对意见,在勃勃生机的星际联盟会议桌上,气氛宛如动物世界,视觉感官往往是挑战性的。
幻影族优雅地翘起一条腿,四只眼睛缓慢眨动,扫视着会议长桌,“我们是没有异议,反正我们跟瑞亚人的生命长度差不多,只要保证每个星域终端议会小组有我们的席位就行。”
一身反骨又暴躁的海克族率先拍着桌叫嚣,“我们不同意!你们总是彪炳自己民主,说我们是野蛮的怪物,但是我们克族内部有事还投票表决呢!我们不同分支的寿命长度都相差不小,我反对用瑞亚人的时间概念,应该把所有种族算进去,选一个平均值来定义星域终端站。”
蜂民在旁边只顾伸长舌头,舔舐玻璃罐里的蜜糖。叽叽喳喳的小魔怪正在啃桌角,啃得口水长流。壮硕如山的莽山族则沉默地坐在一端,已经打起闷雷般的呼噜。比较理性的灵质雾族坐在瑞亚人的另一边,扫视了一眼全场,冷淡无情地提议:
“选平均值可以,但不是所有会呼吸的生物都能平均进来,我建议设置一个智力底线,只有达到最低标准的种族才能进入统筹范围。”
面对他这种带有明显种族歧视的发言,没有一个与会成员表示反对,大家就这么默许了。
导游小姐指着巨型光屏上的画面,用尖尖的空洞声音介绍说:“这就是星域终端站诞生的过程,是星盟不同种族不同文明一致妥协的成果。”
游览队伍里一个小青年举起手,通过语言转换器提问:“为什么没有蓝星人参加?蓝星人就不配被统筹吗?”
几个不同品种的游客同时看向他,一个蓝雾族诙谐地调侃,“可能是你们蓝星人太宅了,不愿意出门参加星盟会议。”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展厅充满快活的空气。蓝星小青年有点尴尬,他也不敢答话,默默垂下头,“也许你说的对,要不是惹了麻烦家里待不下去,我也不会跑到这里。”
导游小姐没有在意这一点波澜,继续说:“下一个展厅是蓝星夏娃私人专用展厅,也是本站最热门的一个景点,请大家跟上。”
气氛瞬间变得不同了,那种诙谐幽默的调笑不见了,仿佛夏娃这个名字是一记皮鞭,响亮地抽击在空气里。
周所众知,夏娃是夏娃,蓝星人是蓝星人,至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荏弱凋敝的蓝星会诞生出夏娃这种天生的狂战圣体。虽然至今距离她销声匿迹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但依然有大批人不相信她死了,好像寿命这种限制对她来说不应该是一个问题。
参观游览结束之后,导游小姐解散了队伍,众人开始了自由活动时间,蓝星小青年略带忧伤,进了街边一家看起来是小酒吧的店里。室内的空气制造机营造出富氧环境,让人的心情为之一振,但小青年此刻的心情过于郁闷,他默默走到角落里的透明卡座上,很快有服务机器人送来了一杯荧光绿的饮料,看起来像完全用食用色素勾兑出来似的。
小青年看了半天,没有一点喝进去的欲望,手轻放在凉冰冰的玻璃杯口上,眼光看着店里迷幻的灯光,无精打采眼神放空。
对面有人坐进了卡座,小青年的余光扫到了,扭过头看了看对方,那是个男人,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是个蓝星人。
小青年怔了片刻,“真少见啊,蓝星人很少会出现在星盟终端站,你是出来旅行的?还是出差做生意?”
他摇摇头,淡静地回答:“我是个流民。”
“哦——”小青年拖长了声音应了一声,表情上有点尴尬,他猜想对方应该是属于逃跑派后裔,当年蓝星深陷虫族战争里,面临着灭亡的结局,不少中心城的世家贵族举家逃亡星盟了。战争结束后一部分人狼狈地回来了,但还有另一部分依然流亡在星际当中,彻底和蓝星斩断了联系。看起来他就是这种类型。
“那你是来旅行的?还是就定居在这个新星域站?”
“流民不会定居,我一直在各个终端之间流浪,我是个没法安定的人。”
小青年点点头,“那也不错,说不定我未来也得习惯这种日子了。”
对方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你有什么烦恼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我是一个赏金猎人,专门负责为别人消灾解难。”
小青年摇摇头,他有点奇怪,“赏金猎人不是帮别人押送货物,还有护送游客的吗?你们管得这么宽?不过你解决不了我的难题,我这是家事。”
“只要价钱合理,任何难题我们都负责,包括家事。”
小青年微微笑了,“我是蓝星的大家族出身,我这个家族人才众多,为了能继承家主的位置纷争严重,互相之间明争暗斗,我输了,被流放在外面,所以后半辈子都没希望了。”
对方那种淡静的情绪还是没变,似乎对他形容的这些权力斗争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帮你。”
“帮我?你要帮我什么?难道帮我争夺家主的位置?”
“也可以,只要你肯跟我签订一份正式的合约,这点要求不算难。”
小青年皱起眉,往后靠在塑料椅背上,脸色奇怪地打量着对方,最后嘴角微弯,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能帮我什么?”
“我自我介绍一下,”对方掏出了一枚金属徽章,上面有个十分复杂的图案,乍一看像是一条黑色的衔尾蛇,颇为诡异。“在下夜游神,你是——”
“蓝星风氏,风寇。你……名字有点奇怪。”
一张煞白的纸张被推到眼前,上面细小的黑色印刷体就像一群密密匝匝的小蝌蚪,在眼底微微抖动,盯的时间久了十分掉SAN。风寇眼光落在纸面上,看着印刷体文字的内容是:
今有蓝星风氏风寇,跟我夜游神签订契约,自愿用自己1%的时间换取一个家主之位,契约达成之日报酬自动交付。
风寇蹙起眉,不解地问:“用自己的时间交换?什么意思?时间怎么交付?”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我也不会跟你解释,这属于我们的商业机密了。”
风寇看着隐隐颤抖的小蝌蚪,也不知道是高浓度的氧气含量作祟,还是酒精饮料在产生作用,他最终掏出笔,在落款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灿傍晚急急忙忙回到公司,发现自己办公室里十分热闹,新老朋友都在,好像开趴梯一样。
麋因和靳京围绕着一台医疗舱,围观着里面的叶子蝉。姜灿当时只剩下好奇了,“这东西不是只能治疗人类吗?还能治虫族吗?不是……她为什么在里面?她受伤了?不会是输给了她那个同伙吧?”
叶子蝉气得一敲玻璃舱壁,发出砰一声巨响,虽然目前已经气若游丝,依然不服输地隔着玻璃怒吼:“我才没输!都是你们偷袭,卑鄙的蓝星人!”
姜灿没头没脑挨了一顿骂,扯着麋因到一边,低声问她:“谁偷袭她了?骂这么脏!”
麋因无声叹息,“据她说的,是温良夜干的。不过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温良夜没有必要这么干,大概背后另有下棋的人。”
姜灿点点头,急忙说了自己的信息,“我已经查过了,沙米娜是公司董事会那群傻×雇来的,他们花了1%的精神力,现在顶不住全部住院了。”
麋因霎时抬头,眼光雪亮,“精神力?”
“对,”姜灿心事重重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比较沉重,“你说精神力怎么可能提取出来呢?要是精神力能像钱一样随便花,那、那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麋因感觉自己的脑壳里发出一声钟罄般的击打声,堵塞的思维霍然洞开,“我知道了!”
姜灿被她吓了一跳,“知道什么了?不带你这么吓人的啊!”
“我知道一直隐隐担心的东西是什么了……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一直想不来到底是什么事。原来……我忽略的事就是,蓝星不在夏娃能源桩覆盖的范围内,所以在蓝星反而可以抽取精神力。”
姜灿完全被她弄愣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能源桩?你能从头开始讲吗?”
麋因一拉她,想要讲一点什么,但是感觉跟姜灿也讨论不出究竟,于是赶紧回到医疗舱边看着里面的叶子蝉,“我问你,你跟深蓝男爵沙鲁是什么关系?”
她莫名其妙瞪了一眼,不屑地嗤了一声,“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这问题莫名其妙。”
麋因急得原地转了个圈,又回到玻璃舱壁,急得面红耳赤,“一定有关系!你们都在偷偷抽取精神力,沙鲁则在星盟当中负责拔出夏娃的能源桩,他也是为了精神力,一定是有关联的!”
叶子蝉没忍住,哼了一声,骂街一样尖锐的语气说:“沙鲁是沙米娜的老爹,跟我没有关系!我跟他们玩不到一块。”
麋因一惊,脑子有点短路,莫名其妙问出来一句,“沙鲁是瑞亚人,沙米娜是虫族混血,那……沙鲁对一只虫族做了什么?”
“……”叶子蝉完全蒙住,空气也为之凝固,整个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尴尬,尴尬就是今晚的啵唧电器。
“咳——”还是靳京打破了沉默,可能也是因为他习惯麋因的风格了,“所以说,你对他们在做的事完全不知情?你只是负责敛财的,而沙米娜她那边只负责收取精神力,对吗?”
叶子蝉不情不愿地回答:“对,你猜的都对……”
麋因马上追问:“你那个主人,他又收集钱财,又收集精神力,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称霸星盟啊?”
这次叶子蝉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眨巴着眼睛,有些迷茫,“想要称霸星盟不是很正常的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厨子……”
麋因垂下眼睛,无奈地和她隔着一道玻璃对视,“不,一点都不正常,正常的人绝对不会天天想要称霸星盟。我们一般管那种人叫反派。”
“我从来也没说主人是个好人。”结果叶子蝉耸了耸肩,顺滑地接受了这种设定,“夜游神就是反派,他的一切特征都符合那种藏在阴影里视奸世界的阴谋家大反派。”
麋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语气有些发蒙,“你在开心什么东西?在传统叙事里,你这种反派身边的小喽啰最后都死得很惨,你还不快点弃暗投明,和你那个主人割席?”
气氛又尴尬了一瞬,靳京插话进来,“呃……你们现在互相掌握着对方的命脉,互相掐着对方的哽嗓咽喉,能不能稍微和谐一点,大家一起活着不好吗?不要一味地互相伤害。”
叶子蝉默默想了想,扭头看向他,“不对啊,一直都是她在语言上伤害我,我没有伤害过她,怎么教叫互相伤害呢?”
麋因也表达了不赞同的意见,“我这哪里叫语言伤害了?我明明是在通过幽默的语言魔力拉近双方的距离,这是一种……社交技能。”
靳京点点头,“社交恐怖分子确实是这种说辞,你的辩解没有什么新意。”
叶子蝉一仰头,又喷溅出了一口血液,靳京指了指她,“你看,她都被你气吐血了。”
麋因推开他,“别玩了,她的情况恶化了,看来医疗舱的修复功能赶不上武器的伤害,我们必须想点办法了。”
“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温良夜,但是他毕竟是个东联邦的人,我们并不很清楚他的背景……”靳京摸着下颌想了想,觉得有些棘手,扭过头问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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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不紧急的话,我原本想用温和一些的办法……”
靳京立马在心里给温良夜点了根蜡,“那你现在一定要用非常‘高效’的办法了。”
麋因没有立马承认,难得保持着冷静,“温良夜的背景我们确实不太清楚,他是来寻找东联邦遗失很久的机甲矩阵的,这不太像一般乡村小青年的愿景,有可能有复杂的背景。”
靳京直勾勾盯着她,“但是你不会在乎的,是吗?”
“不我在乎,而且我想通过这方面跟他拉近一下距离。”
靳京点点头,“那我懂了,又是社交恐怖分子那一套,是吧?”
温良夜回家时已经不早了,屋子黑漆漆,他打开了灯后被沙发上的青叶吓一跳,两只眼睛紧紧瞪着它,身体紧绷成防御趋势,低吼了一声,“你偷偷摸摸在那干什么呢?!”
青叶用没有情绪也不存在人性的眼光看着他,“你在心虚,并在用反向质问掩饰自己的心虚,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温良夜觉得自己沁出了些微的冷汗,不过继续装得很淡定,“你管我干什么去了?你只是我的……”
青叶一抬头,也装出感兴趣的模样,“我想听你继续说下去,看看跟我计算程式得出的结论是否一致。”
温良夜挥手驱赶他,“起开!别跟我说话,我今天过得很糟糕,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青叶忽然怔愣了片刻,光学镜头闪烁过一阵雾蒙蒙的光亮,然后回过神,“机库里有情况,你最好去看看。”
提及到机甲,温良夜就不得不紧张了几分,立马反问:“机甲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所以我叫你自己去看看。”
温良夜满头的问号,拖拉着疲倦的脚步到了机库。室内依然一片漆黑,他正在墙上摸索灯光开关,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双硕大锃亮的光团,那是晴夜紫薇号的光学镜头,这不算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机甲忽然自行开机了?
很快的,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巨人一样的机甲扭过头看着他,那两团硕大的光团也像是探照灯一样射落在他的身上,在周身形成两团交叠的惨白光辉。然后——它竟然开口了:
“你变成西联邦议会的走狗了吗?”
温良夜舌尖发麻,一时答不上话来,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白天遭逢的那种来自基因的恐惧似乎又回来了,有可能是恐怖过载,超过了承受的极限,他觉得自己脑壳里某种机关咔一声崩坏,整个人进入了某种抽象模式,恐惧感竟然莫名消失了,舌尖也恢复了柔软,可以说出话来了:
“谁是走狗?你知道什么?”
低沉嘶哑,伴随着电音的声音又响了,“那你是什么?詹雪扔根骨头出来,你就愿意为了他出生入死,你身上还有东联邦的尊严吗?”
“跟詹雪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不是在为詹雪办事了……”对方略微沉吟了一下,变换了个询问的方向,“那也跟詹雪脱不了关系,可能跟你接头的是他手下的人吧。”
这个时候温良夜终于恢复了部分理智,他重新抬眼打量起面前的场景,多了一分怒意,“你不是……谁在装神弄鬼?麋因!是不是你!我就知道又是你!”
低沉的电子音伪装消失了,声音瞬间恢复成女声,语调间还有他十分讨厌的冷淡和调侃,“你是被东联邦的空气变傻了,还是原本就这么傻?你要是这种水准,在中心城里很难生存下去的,我劝你还是远离权力争斗的漩涡吧。”
“……”他闷闷地吐着气,明明不爽到了极点,却不好说什么,人被气到变形,叽里咕噜地开始狡辩,“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我就喜欢作死,你看不惯就把眼睛闭上,最好把嘴巴也闭上!”
“本来跟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涉及到叶子蝉就跟我有关系了。你不能动她,她现在是我的人。”
温良夜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晴夜紫薇号那张金属造型的面孔,“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那个虫族混血种是什么?”
麋因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首先,你刚犯了错误,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以示惩罚。其次,我不是在为难你,而是在挽救你。你可能有一些背景,但叶子蝉的背景绝对超过你的想象,她上面有个主人,一旦那个老变态把注意力转移到蓝星,我们大概率都会完犊子,不然议会那群老阴批为什么找你出头?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出头?”
温良夜气得大吼,“你以为我想不到吗?我有选择吗?我是个东联邦的客人,形单影只来到中心城参加个破比赛,我不想独善其身吗?谁愿意掺和你们的破事!”
麋因短暂停顿了一下,“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一遍,我也许可以帮你。”
他很谨慎,“什么意思?”
“你也可以像叶子蝉一样,变成我的人。”
他呼吸一窒,“……我想死。”
麋因连忙换了个温和的表达方式,“你退下,我一出面一定会吸引詹雪所有的仇恨,他就顾不上你了。”
这种说法非常有说服性,温良夜立马相信了,主要还是对她的拉仇恨的能力非常信任,“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器,离珈交给我的,名字叫……节肢振荡器,是夏娃的发明。”
“哦——”麋因当时感觉心里有底了,脱离与机甲的链接前最后留了一句,“给你一个忠告,最好不要在詹雪面前提起我,不然他不会放过你的。”
温良夜心里一紧,急忙追问:“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的交情如果用数字表现,是多少?”
他阴沉沉回答:“2点,不能再多了。”
麋因没有任何评价,只是简单地说:“那我和詹雪的交情就是负200点,所以不要跟他说你认识我,这叫合理避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