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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第七十六章

作者:灰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姜灿自认为自己吃过见过,是个见过些世面的老油条了,但是依然被风寇的不要脸程度震惊到了。


    她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佳肴御馔经过喉咙,却什么滋味也没有,着急地跑回了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钻进了床底,盯着上面那些仿佛斑斑伤痕的文字看。


    边看边思考着,风寇一定也用这一套伎俩对付以前的新娘了,结局是她们全部或死或疯,就没有一个人虚与委蛇地忍受着活下来吗?还是说,过几年她们老了,风寇就变个法子把人处理掉了?


    地板上又冷又硬,姜灿却全不在意,全部心思都投入到眼前的问题上。难道说……风寇厌恶了她们后,就把她们丢给了自己豢养的那群儿子,让她们变成整个家族的禁脔?


    不不……她飞快地摇头,暗暗呵斥自己不要往小黄文的方向思考。但现在的事态太不明了了,凭着这么一点信息,实在看不出谜底是什么样的。姜灿叹息了一声,从床底下慢吞吞地钻出来,忽然惊见屋里还有个人,是个小女仆,她也惊愕地和地上的姜灿互瞪着,脸上浮起两团羞赧,急急忙忙地将花名册放下来,“我、我只是来送东西的,以前的夫人们也、也喜欢往床下躲,所以没关系。”


    姜灿装得毫不在意,把自己乱糟糟的发尾拍了拍,没事一样站在床边。看到花名册,她又转了个主意:


    天天困在这幢房子里,光是靠着和风寇你来我往暗暗较量,什么时候才能摸到一个出门的机会?难道要一直把他等死吗?既然现在机会摆到了眼前,那不如顺势拿过来用一用。他让我挑,我就挑一个,风老贼不好对付,我去勾引一个年轻好骗的,让他带我出门!


    她把厚重的花名册捧起来,翻了几页,开始啧啧感叹。风寇是个干巴老头了,但他的儿子倒一个个水嫩嫩鲜灵灵的,大多是蓝眼睛,黑头发,也有几个金发的,可能跟母亲有关……等一下!


    姜灿粗粗翻了一遍整本册子,上面是按照年龄排列,最小的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十分罪恶。但她了解到的风氏新一代最出名的成员是风新圣,刚从国家学院毕业,现在是印视杯的有力竞争者。可上面根本没有他的名字!姜灿摸着页面思考了半天,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风新圣太出息了,变相给自己赎了身,不再作为风寇的筹码为他所用?


    想到最后,还是因为信息太少,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姜灿又心烦意乱起来,自己暗自琢磨了半天,把心一横,干脆!先挑一个最有用的,下手试试再说。


    于是她把目光转到第一页,排在首位的那个名字:风独。


    打定了主意之后,姜灿首先的念头就是直接去找风寇询问。


    “我喜欢这个。”她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指尖放在第一页排在首位的那张照片,“你让我选的,我选好了。”


    风寇的反应是直直地看着她,缓慢地叹了口气,“你最好换一个。”


    “为什么?”姜灿自己也疑惑地又看了一眼书页,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指错了对象,“你舍不得你的大少爷,怕我嚯嚯他?”


    风寇十分讥讽地嗤笑了一声,“不是,但是他不是一个好选择,等真的见了他之后,你很快就会后悔的。反正到时候也要换,不如省了这趟麻烦。”


    姜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风寇似乎很不待见他这个大少爷。


    她的心思转得很快,越是不受族长的待见,那么风独在这个家里一定过得不怎样样,这不正是自己可以拉拢团结的目标吗?


    为了保险,她又询问了身边的小女仆,“你给我说说,你们大少爷这个人怎么样?”


    小女仆的反应也是不出意外,原地愣了半天,“呃……风独先生他……有点奇怪。”


    姜灿一抬头,“这算是什么形容?哪种奇怪?”


    风寇大概是在家里立过规矩的,严禁这些仆人没事聚在一起嚼舌头,所以一个简单的问题把小女仆问得期期艾艾、磕磕巴巴,半天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几个字:“他、他有病。”


    这乍一听起来,好像在骂他。总结了一番接收到的有限信息,反而把姜灿搞迷糊了。所以这个风独,目前身为风寇的长子,却不怎么受尊敬,不被老头喜欢,还奇奇怪怪的,仿佛有点神经?


    姜灿决定换一个问法,“那他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小女仆又开始吭哧,姜灿以为她没听懂,换了个更简明的表述,“就是他在干什么工作?”


    这回对面马上回答了,“在国家科研院。”


    “他是国家科研院的?那很不错哎!具体做什么啊?”


    “搞研究吧。”


    “科研院里我了解得不多,就知道几个科室,你了解他具体研究什么吗?”


    “他……被人研究。”


    “……”姜灿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解释一下,被人研究是什么意思?”


    小女仆一耸肩,“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也不太懂,但是好像他的那种精神病很少见,所以联邦的人很喜欢研究他的病。”


    姜灿恍然大悟,“所以风独不是在科研院高就,而是作为一个病例,当小白鼠被人研究?”


    小女仆又耸了耸肩,“那又有什么不一样?反正联邦也会按月给他津贴,跟研究员发工资一样嘛。”


    姜灿破防了,“那当然是大大的不一样!你以为一个研究员最值钱的是能领工资吗?是编制!是他们在联邦注册登记的身份!”


    这又讲到小女仆的盲区了,她又耸了耸肩,“那我就不懂了,我的身份一直是这座院子的女仆,也不知道身份有什么用。”


    姜灿叹了口气,变相地在安慰她,“身份确实没什么用。你看看我,我在名义上是你的主人,但其实我们两个一样,是这座宅子的囚徒而已。”


    “唔——”小女仆用一根手指抵着自己下唇,清澈的眼光往上移动,做出思考的表情,“可是……我这个囚徒是有工资的。”


    姜灿老神在在点点头,“没错,我这个囚徒虽然没工资,但是我拥有跟我们的‘主人’风寇交换的权利,我可以将性作为资源,向他索取比你更多的工资,要多要少全看我的本事了,我们两个就相当于……拿死工资和年底分红的区别吧。”


    小女仆又懵懵懂懂想了半天她的话,“我的脑子不太好使,我还是拿死工资就挺开心的。”


    姜灿点点头,“选得好,不瞒你说,如果能选,我也愿意跟你换换。”


    小女仆拿起餐盘,亮出上面的食物块,“别再拖延时间了,老爷说这些东西你必须吃光。”


    姜灿无奈地把自己摊在床上,好像一条咸鱼,“我是答应了他要好好吃饭,但是没答应一天吃六顿饭啊!你们在养猪吗?”


    小女仆也叹了口气,“其实这确实是为了你好,一旦开始注射药剂,你会非常难受的。身体健康,提高体脂率可以让你接下来的日子舒服一些。”


    姜灿不想再跟她为难,起身拿过银制小托盘,几口快速地把食物块吞了下去,两边腮鼓得高高的,像只小仓鼠。


    女仆终于放下心来,把银盘收起,垂着手问:“需要晚上来送宵夜吗?”


    姜灿的反应是翻了个白眼。


    她那几口有点撑着了,在屋里徘徊了两圈,就是睡不着。其实她与中心城上流社会的贵妇不一样,并不是动不动就参加一下节食的时尚。姜灿每天要为淑女联盟挖空了心思地写稿,到处找热点、延伸业务,或者干脆是到处碰瓷式营销,她的脑力劳动量是很大的,如果正正经经大吃一顿,通常的后果就是半天时间都在晕碳的状态里,什么都想不出来。所以她已经习惯了鸟食一样的简餐。


    可能是很久没有在睡前吃这么多东西,逛悠到了半夜11点,忽然一阵涌起的恶心感冲上了咽喉,姜灿快步冲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把胃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她扶着马桶两侧,把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扶正,摇摇晃晃地到了洗手池边,捧了一大蓬水扑到脸上,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强自镇定。


    身后的门忽然又打开了,有另一个人同样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卫生间,穿过姜灿和洗手池的位置径直到了马桶边,低头打量着里面的呕吐物,然后……噗通一下子也扑到马桶圈上,继续长吐不止。


    姜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自己又想吐了。她扶着洗手池慢慢转身,看见一个宽阔的背影,穿着军绿色毛呢大衣,长裤笔挺,腰带紧扎着,曲起一条腿,单膝跪地。要不是他正在抱着马桶狂吐,这还算是一个蛮不赖的背影。


    姜灿试着打开尴尬的局面,“兄弟你贵姓……不对,你是老几?不对,现在不能叫兄弟了……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是你小妈。”


    他终于吐够了,一按冲水键,在轰然水响中慢慢站起身,正面终于暴露在头顶明黄色的灯光里。他的面部轮廓本该十分优秀,高鼻深目,深凹的眼眶里流露出两团冰蓝色的冷冽威慑。可惜此刻的神态十分疲惫,那股冷意完全不见了,成了一种病态的惫懒。


    姜灿忍不住在心里BINGO一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风独,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立马挺直脊背,拿出比较饱满的状态,底气十足地打了一声招呼,“儿子你好。”


    他用冷冷的目光探视过来。姜灿在心里哎呀了一声,发出挫败的感叹:光顾着占便宜爽了!现在留下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于是赶紧将口风柔软下来,做出十足关怀的模样,“你不舒服吗?过来宝宝,让小妈看看你咋了。”


    现场的气氛又降低了几度,风独在几度沉默里终于开口了,“你就是老头最新找的女人?”


    姜灿审慎地琢磨了一下他的重点到底是哪个,是前面还是后面,又小心地回答:“没错,我是最新的,还是个女人。”


    风独一时产生了严重的怀疑,现场两人当中到底谁是精神病?和她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个正常人!


    发现他转身要走了,姜灿迅速追上去要把他截住。身为淑女联盟的会长,姜灿其实给贵族妇女们做过非常多的撩汉战术定制服务,理论上是满分级别,但是仅限于纸上谈兵,自己从来没使用过这些战术。不过她清楚一点,面对一个雄性生物,夸他总是个万能的选择,于是她一肘撑住了墙边,做出类似壁咚的姿势,斜着眼睛看过来,发出大声惊叹:


    “你长得挺带劲啊小弟弟,一会儿想不想到姐姐房间,看看夜光手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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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限量版影碟?姐姐有很多收藏的。”


    “……”风独站在门口,眼光向下,冷淡地瞥着她别扭的姿势,“你一会儿小妈,一会儿姐姐的,不觉得辈分有点乱吗?”


    怎么回事?姜灿在心里暗暗吃惊。他怎么一点上钩的反应都没有?一般在她制定的撩汉战术里,这种怎么撩都纹丝不动的,不是盖就是西格玛男人、也有可能是完全萎了的性冷淡。她暗暗上下扫视了几眼,心里感叹,看来今天遇上硬茬子了,不如……先套点信息看看,尽量做到知己知彼嘛。


    于是她又换了神情和姿势,抱起双臂哎呀了一声,“我跟风老头讨了你,他把你送我了。”


    风独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应该建议你换人的,我有一些不明程度的精神疾病,可能会忽然发狂,是个比较危险的存在。你如果还有理智,就应该离我远点。”


    姜灿看他开始聊了,赶紧问话,“其实我原本希望的是风新圣,但是他不在花名册上。”


    他摇摇头,“阿圣不可以,你死心吧。”


    “为什么?为什么风新圣不行?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啊?”


    他又闭上了嘴,恢复成锯嘴葫芦的状态。


    姜灿急得挠头,可是不管怎么样,今晚必须要得到一些进展。他什么信息都不吐,光吐了些胃液。又不喜欢贤妻良母型,也不喜欢火辣直接型,不喜欢背德小妈那一套,也不爱玩年下,难道……他跟他的老子风寇一样?风寇放着历届的老婆不动,却只想利用科技手段制造婴儿,还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是不是说明他们风氏历代遗传阳//痿的毛病,所以他们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女人只会挑起他们自卑的伤心事?


    她想到这里,眼光中充满着同情,继而是一种理解。这种极度压抑的人,一般都会憋出变态的地方,她长期浸淫在上流社会里,清楚得很。于是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前胸,然后把皮带抽了出来,口吻十分柔滑,还充斥着某种诱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种业务我虽然不熟练,但也不是不能来,放心吧,趴下,喊女王大人,我一定让你很爽。”


    皮带高高扬起,然后就被一双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大手抓住,风独顺势一个擒拿,把姜灿按在了洗手台上。


    “哎呀呀,手要断了!断了断了!放开我!”


    两人昨晚在卫生间里动手了的消息,迅速地传到了风寇的耳朵里,清早整个宅子里刚刚苏醒,风寇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迅速地把风独叫到了跟前。


    “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风独眼光下垂,盯着地板,一丝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淡定地回答:“因为她很烦人。”


    风寇叹了口气,“我不反驳你的意见,但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我跟姜苏城的条件也已经谈妥,”


    风独继续沉默以对。风寇又叹了口气,“既然你选你,那你就过去哄哄她,给她道个歉,让她开心。”


    这回,风独难绷地抬起了眼睛,“哄一哄她?我不会。”


    “你又不是没干过,以前没有人点过你吗?”


    他再一次地沉默了,风独呀加强了语气,“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一个命令,快去!”


    风独用阴郁的目光凝视着他,最后一声不发,转身离开。他回到卧室稍作准备,就到了姜灿的门口,敲了敲门,闷声地说:“开门,是我。”


    姜灿一只手用绷带吊着,垂挂在脖子上,小女仆站在旁边吓得面色惨白,好像把外面的风独当成了一个暴力闯入者,磕磕巴巴地冲他喊:“别、别过来,我、我要喊人了!”


    风独还是保持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光是窒息的对视都要让女仆昏过去了,她拦在姜灿身前,一脸即将壮烈牺牲的表情,“你快走吧,逃到诊疗室,我替你挡住他!”


    姜灿啧了一声,把她拨弄开,“行了行了,没有那么严重,我们之间只是……一个小误会。”


    她把女仆推到门外,交代她,“一点眼力价都没有,你这样是没法升职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忙你的去吧。”


    在对方担忧的目光里,姜灿关上了门,转身面对着风独,调侃了开口,“我猜猜啊,老头让你来道歉的?”


    风独自己拖了张小桌过来,那原本是放在床上的餐桌。他展开了一张画满了大花朵的餐布,垫在桌面上,从一只手提箱里取出许多塑料小杯盏、小茶壶、小锅铲……


    姜灿呆了半天,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在……摆家家酒?嗯?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风独把塑料小餐具摆完了,跟着慢吞吞转过身,“你不是让我陪你玩吗,那开始玩吧。”


    “不是……哥们,你、你认真的吗?”姜灿跳过了怀疑人生的步骤,先怀疑了一下对方的精神状况,“怪不得他们说你有病,你这……确实病得不轻啊。”


    风独机械性地说:“上一个点我的人,就喜欢玩这个,我们就是这么玩的,那时候她很开心。”


    姜灿垂下眼,盯着那一滩,舌尖微微顶起腮,眼底出现了微妙的危险,“那个小女孩多大?风寇不是个人,我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他还能继续突破我的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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