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滞闷的办公室里,陈旧的实木桌面上摊开着那台厚重的电脑,屏幕上提米科玛正在欢乐地转圈圈,正面平台上,那一粒半透明蓝色胶囊静静放置陈列,麋因和靳京一人守着办公桌的一头,一起盯着那粒胶囊。
麋因手指紧张地蜷曲了几下,伸出自己瘦削尖细的手指,指着那粒胶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颗胶囊,就是个许愿瓶,只要把它吞下去,不管什么愿望都能轻易达成。”
靳京狐疑的眼光垂下来,缓慢地斜过来脸,“不管什么愿望?夏娃为什么留了这样的东西下来?”
这个问题,麋因还是头一次听到,她怔愣了一瞬,“可能……夏娃也预料到,后裔里面会出现我这种废物,把家族给搞崩了,就留下了这个救命的道具吧。”
靳京摸了下自己下巴的中点,倾斜着偏过头,眼光还是盯在胶囊上,“可是……按照我从传闻里了解到的夏娃,她简直无所不能,她什么都能做到,只要她想;什么都能得到,只要她想。那她为什么不留下一些更方便用的道具?胶囊只有三颗,这不是夏娃的极限,是脑损伤的极限,难道她就没有不会损伤到的道具吗?”
“她有啊,提米科玛不就是嘛。”麋因摸了下屏幕,上面的小机器跟随着她的动作小小地蹦起来,萌萌地回答:“没错,我就是许愿池里的王八,想要什么跟我说。”
于是麋因就不客气地说了,“我在之前制造出来的那颗电子跳舞草里留了后门,我想你帮我入侵程序,让我跟那一头的人说两句话,但是不能让他追踪到我的位置。”
换作另一个人,现在一定已经吓蒙了,但提米科玛接受能力良好。不单是以为它是一段程序,主要还是因为它足够了解夏娃,所以它开开心心地表示,“没问题,以前夏娃经常这么玩。”
麋因又怔愣了一瞬,“她经常这么玩……谁?”
“联邦帝国和星盟。”提米科玛轻飘飘吐出来两个惊悚的词汇,又轻飘飘一转身,快快乐乐地去工作了。大概三分钟,就是一个走神的时间,提米科玛提醒了一声,“完成了,你开始说吧,我给你加了一层电子拟声,你想要什么声音模型,男人还是女人?小孩儿还是老大爷?”
“呃……”麋因随口做下决定,“就用你的声音吧。”
“好哒。”提米科玛调试了某个滑动模块,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偷窥当中的视角,对面是个卧室,大部分是雪白的装饰和家具,正对面出现了半张雪白大床,柔软的羽毛枕整整齐齐摆放在床头,隐藏在柔滑垂坠的纱帘后。
麋因尝试着对着收音孔说话,“咳,喂喂?喂,那个,我想跟你谈一谈……”
提米科玛忍不住从视频后钻出,他把视频信号像帘幕一样撩起,探出圆滚滚的小脑袋,“你发挥得真不怎么样,一点儿派头都没有,要不要我帮你组织语言?”
麋因松了口气,“太好了,我真的不会威胁,你帮我讲吧。”
靳京想到了什么,微微转头瞧着她,“你……你之前在姜苏城面前就威胁得很到位。”
“是吗?”麋因挠了挠脑壳,“可我那时不是在威胁,我只是在说实话。”
“对头!”提米科玛隔着屏幕,用机械手打了个响指,“高级的威胁就是找到角度,把实话说得尖锐一些,看我的操作。”
“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好像一件失控的玩具,忽然在空寂的夜晚独自播放了起来,电子音的询问,带着一种空洞的快乐。
詹雪啪一下合上了手里的东西,任由书本顺着手掌滑落到膝盖上,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扭过脸,看着那盆静静放置在窗台的电子跳舞草。它真的说话了吗?还是刚才属于他的幻听?
蓝色的草叶在稍显昏暗的卧室里轻微曳动,隔着一层铺满霜与雪片的窗户,外面是正在静谧下落的雪夜,这原本是个相当静谧安宁的夜晚,直到刚才滑稽的说话声,撕破了气氛。
他和跳舞草互相对视了片刻,果然,又听见它开口了,“你今天做了一件事,伤害到了我,你知道吗?”
詹雪站起身,逐渐走进,从两侧各种方向打量着窗台上的东西,它始终都在轻微舞动。詹雪一时充满了好奇,决定加入对话,“我不知道,什么事伤害到你了?还有,你是谁?”
跳舞草的身体轻微扭动,转向了他,没有脸的本体略略仰起,仿佛正在观察他。
“今天欢迎宴上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对吗?这件事让一个倒霉蛋陷入了麻烦。”
詹雪抄起手来,交叉自己双臂,嗯了一声,“那个倒霉蛋跟你有什么关系?”
电子音呵呵了两声,“你在每一场对话里,都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不停地发表疑问吗?不好意思,这回不行,我来问,你来回答。”
詹雪没忍住,轻声嗤笑了出来,“好啊,你问吧。”
信号另一头的麋因也没忍住,打断了提米科玛,“你在干什么?让他放人啊,你有什么好问的?”
提米科玛解释:“哦不好意思,我在模仿过去夏娃的风格,她每次威胁别人都是这样做的,首先强势起来,占据支配者的地位,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诉求。”
靳京啧了一声,随口评论,“没想到夏娃还挺爱玩的,玩得还挺花。”
麋因呵呵笑了,“她能玩得有多花,绝对超过你的想象。”
詹雪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问话,有点奇怪地点着脚尖,轻微声响像蝴蝶在扑动翅膀,一下下遵循着节奏回响。随即,跳舞草吱嘎两声抬起左右两片叶子,就像抬起了两只手臂。
“我要你放了一个人……”
詹雪忽然放开了手,他怀里的那本书掉下地,他自己保持着一种僵硬的站姿,双手张开,微微弯曲着摊在面前,漆黑的瞳孔弥漫上了一层奇怪的灰雾,背着身向门口呼叫了一声,“雪臣。”
几秒之后,雪臣就慌忙推门进来,一边追问:“怎么了?”
“我看不见了。”詹雪还算镇定,大致循着门口的方向扭过头去。但是看到他此刻的模样,雪臣完全没法平静,惊呼了一声,“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指了指窗台,“这东西是谁送上来的?好好查一查。”
雪臣慌乱地扑到窗台边,他的脸色已经发白,近乎贴在镜头上,双手紧紧抓住金属花盆,眉心皱起复杂的尖角,表情显示出狰狞感,凶狠地瞪着手里的东西。
“淑女联盟送来的……这是我的疏忽,我马上通知下去,现在开始全城通缉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我怀疑背后与卫辽有关,要不要立刻控制他?”
“……”提米科玛干脆切断了信号,屏幕恢复成正常桌面,它踟躇了半天,“呃……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麋因的反应是抓住自己脑壳两侧的头发,发出尖锐爆鸣,“你在干什么?我是让你解决这件事,不是让你爆破这件事!老天鹅呀,我不想活了!!”
靳京还保留着两分冷静,“我们分析一下刚才,詹议员忽然莫名其妙就失明了,但是肯定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他现在是误将失明这件事扣在了我们身上。”
麋因继续保持着尖锐爆鸣的状态,“我知道这个过程,我亲眼看到了,不用再复述一遍了!”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解开这个误会,让他明白我们只是单纯威胁了他一下,并没有真的对他造成身体伤害。”
“……”麋因闭起嘴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傻白甜状态的靳京,她忽然醒悟,抓着手腕上通讯器打给姜灿,“我得赶快通知她一声,让她快点跑,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姜灿确实接了起来,她头发凌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大汉架住,正从姜宅里拖出去,最后留下的一个镜头是冲着通讯器大喊,“麋因!发生了什么?不是要捞温良夜吗?怎么还把我搭上了?”
不待麋因回答一声,通讯信号就被掐断了,她再也坐不住,蹭一下蹦起来,狠狠揉了下自己头顶的头发,崩溃地把提米科玛端起来,“你、你总是号称自己是全蓝星最强智能AI,说自己比主脑还要厉害,那你计算一下,现在该怎么办?”
“好哒。”提米科玛作为场面上最冷静的一个,开始了快速运算,“根据夏娃后裔与淑女联盟的关系,以及目前联邦共和国议会对系统的高强度控制,可知,距离安委会执行局的特勤部队抵达现场还有五分钟——”
麋因抓狂地摇晃着电脑,“这些东西我知道,我问的是解决办法!”
隔着窗子与厚重帘幕,建筑之外的天空中响起尖锐的啸叫,仿佛有一架巨型飞行器正在接近,气氛瞬间紧张了许多,宛如一场黑云压城的雷雨即将倾落。
靳京撩开了窗帘,往外望了一眼,被扫射而过的光柱挡了回来。
麋因咬着唇角,又盯回屏幕上,她有点麻了,可能是紧绷到极限的皮筋儿崩断了那样,反而平静了很多,“我马上要被抓走了,你能给点有用的意见吗?”
提米科玛变正经了几分,圆筒形状的身体也拉直了一点,冲着屏幕外的麋因举起手,“御虫女王号在你身边吗?坐上机甲,你就无惧蓝星上的任何杀伤性武器,你就是无敌的。”
麋因耷拉着眼皮,目光无神地看着它,“不好意思啊,但是现在我这个家只是一间城市边角的宿舍,不是当年自带机库的大豪宅了,御虫女王号停靠的机库距离此地老远了,根本赶不过去。”
提米科玛马上提供了第二种思路,“把剩下的这枚胶囊吞下去,获得一段时间电子化的能力,在此期间你就是无敌的,完全可以化身病毒入侵头顶的空中堡垒,把它干下来。”
麋因问它,“那药效过了怎么办?按照联邦法律,恐怖袭击判个死刑吗?”
提米科玛又运行了片刻,提出了第三种思路,“我还能链接到你的跳舞草上,我们现在控制住詹议员,逼他给我们开一张赦免令,不然就立马爆炸弄死他。”
“……”麋因一把将屏幕关回去,自己揉着眉心的一块皮肤,独自头痛良久。
外间的混乱响声逐渐逼近,无数的光柱在集体宿舍前的空地上疯狂扫射,空中开始播放安委会专用的警告广播,整座纸盒似的层叠的宿舍建筑都被惊醒了,陷入一片海潮般喧闹与恐慌里。
鲁比尼也穿着花睡衣跑进来,手里抓着临时摸到的□□,冲着麋因吼叫:“怎么回事?没说今晚有演习啊?而且这个阵仗也不太像演习……”
破门声打断了她的吼叫,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战士踩着倒塌的门板,冲进了办公室,无数枪口准星与激光已经集中到三个人身上。
“谁是麋因?跟我们走一趟,放下武器,否则我们会当场击毙你们!”最前方的武装特勤开始宣告惯用的指令,他只露出双眼,整张脸刷着漆黑的涂料,冷冽眼光从黑色面甲上方射出。
麋因自己先举起双手,再冲鲁比尼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手里的□□丢掉,然后漫长地叹了口气,双手高举着转向堵门的特勤人员,“听我说,我没有武器,但是我有一块免死金牌,是当年夏娃传下来的,因为我们是夏娃的后裔。”
午夜12点,詹议员在自己的家里举行了一场临时会议,讨论的主题与一道突然出现的免死金牌有关。
“真的有这个东西吗?”
查看了半天蓝星历史文件的雪臣,把眼光从光屏上转开,不情愿地点头,“确实,主脑记录了这个东西。当年夏娃三次蝉联星盟机甲联赛的冠军时,10人议会提议给她颁一个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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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她拒绝了,用玩笑的口吻说,换一个免死金牌给她,10人议会竟然全票通过,真的颁给她了……”
詹雪目前还处在失明中,眼睛空茫地掠向前方,手指在座椅扶手轻轻叩击,他静默地思索着,忽然问:“有明确规定过这道赦免令的使用规范吗?”
雪臣深沉地叹气,“问题就在这,主脑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免死金牌可以抵消一次夏娃及其继承者的任何罪责。”
“这么离谱的东西,当年的10人议会竟然通过了?”
雪臣眉心轻皱,苦恼地回答,“毕竟那可是夏娃,有红魔鬼的称号,她当年在议会里毙了一个议员!谁敢不同意?”
詹雪情绪起伏不大,还是一下下轻叩着座椅扶手,“当时夏娃已经手眼通天,万万人之上,有没有这道赦免令都一样。但是对于现在的夏娃后裔完全不同了,所以说……他们是想着依靠这件东西,干一票大的,捞一笔吗?”
雪臣不赞同地摇头,“这个想法也太愚蠢了!捞完这一票,他们也已经得罪了蓝星最高权力核心,要不然就逃跑到星盟不回来,否则往后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把扣留的几个人提过来,我想亲自问问。”
雪臣立马提醒他,“还是先看医生吧,人在我们手上,什么时候审都行。但是万一错过了治疗就糟糕了。”
麋因被几个武装人员押送着,推进大厅时,看见的画面就是几台医疗机器人包围着沙发上的某人,扫描射线像一层光茧包裹住了他。电子音开始播报,“检索到视神经莫名病变,具体病灶……目前无法锁定是在轴突还是神经盘。”
雪臣已经翻出了詹雪的病历,传送给医疗机器人,“之前在星盟手术是很成功的,星盟的医生也说过完全治好了,不太可能是旧疾。”
几台医疗机器人互相交流了一番,派出一个代表发言,“这次詹先生忽然失明,确实跟他的遗传疾病没有关系,但是具体症状我们要回去研究一下。”
雪臣对它们的说辞很不满,但不好在现场多说什么,对着远处的麋因等人挥了挥手,示意武装特勤把他们押近一些。
麋因感觉背后中了一掌,差点被推得脸部着地,她双手被沉重的金属手铐束缚在背后,努力拗起上身,仰起头扫视着上方传说中的詹雪议员。之前在宴会场面上远远看过一眼,但是那时距离太远,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现在离得近了,清晰地看到一个蛮中性的人坐在那里,他穿着件柔滑浴袍,散着棕色的中长发,一张鹅蛋脸略显苍白,透露出一股中性的清俊荏弱气质,搞得麋因差点脱口而出:大姐你谁?
雪臣打断了她的社死,介绍着跪踞成一排的人,“这些就是与淑女联盟关系密切的夏娃后裔。”
麋因刚想开口解释两句,蹲在旁边的鲁比尼忽然大喊:“你谁呀?没事为什么搞我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出去打听打听,黑市一条街都是老娘照的!”
“哎哎?”麋因快速打断了她,而且着急地蛐蛐了几句,“不要胡说!你在议员面前讲自己和黑市的关系,是想把我们都送进去吗?”
詹雪顺着她放声的方向微微转头,用空茫的眼睛冲着她,“你就是那个机械师,那颗跳舞草是你制造出来的?”
麋因抿了下嘴唇,迅速组织了一番语言,“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这是一个误会,我们是被动搅进这场斗争里,你瞎了不关我的事……”她一边讲,一边偷看对方,忽然在他浑浊的眼珠表面看到一闪而过的电子纹路,下意识脱口而出“珈若病毒?”
詹雪一转头,平静无波的表情蓦然冷峻,“你说什么?”
麋因有了一个主意,“我、我想跟你谈一个交易,我治好你的眼睛,你放了我们……再加上一个温良夜,怎么样,对你来说很划算吧?”
他无神地凝视了一会儿,静默地笑了,旁边的雪臣忍不住质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明显就是你在拖延时间,你以为自己信口胡说,就能骗得我们团团转吗?”
麋因急得磕磕巴巴,“反、反正他已经瞎了,最差还能差到哪去?不如让我试试嘛,那些医疗机器人都是靠翻联邦过去的医学史料而已,它们研究不出来解决办法的。”
雪臣被她气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机械师而已,你能比医疗机器人更有用?”
詹雪抬了抬手,阻止了雪臣的尖刻攻击,“你怎么知道是珈若病毒?”
“我很了解珈若病毒啊,以前我在啵唧电器的时候,珈若病毒横扫中心城,整个机甲部的数据库差不多是我和步彩两个人恢复的。所有的病毒变异矩阵,我都能背下来。”
詹雪稍稍有点诧异,“啵唧电器只有你一个机械师了吗?”
“那倒不是,不过上面的部门推来推去,矩阵组推给拓补组,拓补组又推给后勤组,最后就稀里糊涂都到了我手上。”麋因窥看了一下周围的气氛,觉得缓和了不少,于是自作主张爬起来,蹑手蹑脚膝行到了詹雪跟前,贴脸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不觉又自我肯定了一下,“没错啊,就是珈若病毒啊,电子流锁定神经元,妨碍突触传递信息,只要重新解锁,就能立马复明。”
“好。”詹雪一敲扶手,隔空与她相对,“你留下,其余的人暂且押下去,如果你不能让我复明,我就毙了他们。”
靳京马上发言表示,“我也要留下,我可以做辅助工作。”
鲁比尼不甘示弱,“我也要留下,我要保护麋因。”
麋因刚刚无语地转过头,就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几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了队伍末尾的贝尔。
鲁比尼尴尬地反应过来,“是贝尔拉裤兜了,你们谁能匀一条裤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