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的心情非常糟糕,从早上起床就已经开始了。
昨晚又一次失眠,又一次在凌晨从噩梦中惊醒,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大叫,因此钱莱毫不知情。
后面断断续续地终于熬不住睡着了,闹钟却在早上七点钟准时把她叫醒。
这场订婚典礼她全程都没有参与安排,都是Celine和路奉平在操办,就连礼服,她现在都还没见到。
也正因如此,她要早早去玺辰酒店试礼服,然后让造型师给她化妆、改礼服。
订婚典礼规模不大,但也请了不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因此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从她踏入玺辰酒店开始,蒋丛这个狗皮膏药就一直缠着她。
大概是今天终于名正言顺,也知道许清欢今天奈何不了他,蒋丛今天格外嚣张,仪式上几次三番偷摸许清欢的手,交换对戒的时候还隔着手纱亲了许清欢的手背。
至此,许清欢已经挂脸了。
中间回休息室整理礼服的环节,蒋丛又缠上来,许清欢随手拿了酒店的玻璃杯,砸在他身上,警告他再敢碰她玻璃杯就会落在他脸上。
蒋丛当然不受她威胁,今天两家人都在,还有不少合作伙伴,许清欢不是不识大局的人,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Visus招黑。
所以接下来的半场他更加得寸进尺。
许清欢本来就讨厌参加这种场合,来来往往的人让她厌烦、更让人讨厌的是跟人应酬,她几乎是每隔一分钟就要看一眼时间,希望这场无聊至极的订婚宴能够赶快过去。
钱莱的电话第一次打过来的时候,她被Celine带着见一位原材料供应商,抽不开身,所以任由手机在手里震动也没有拿起来接。
他发的信息也没有回。
她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钱莱,在她看来,她和钱莱的关系不会很长久,所以他知道她和蒋丛订婚这个事实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将订婚典礼这种事情告诉他。
就算是说了,也只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几天,改变不了什么。
钱莱的电话又一次打进来的时候,她在洗手间刚出来,在此之前她刚好被蒋丛又恶心了一把——
这人明面上表现得不知道多想跟她订婚,但实际上,一天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在宾客们都吃饭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勾搭来一个女生,两个人在休息室里颠鸾倒凤。
那间休息室是给订婚的新人准备的,蒋丛就是知道许清欢不久后就会进来,在故意在这里恶心她。
许清欢其实挺能理解蒋丛的心理,得不到的人,他想尽办法得到了,但依旧被人看不上,所以一边虚张声势地大放厥词、狐假虎威,一边又心虚迫切地要证明自己、要挽救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许清欢尽管完全不在乎他做什么,但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还是恶心到她了。
这一天觥筹交错虚与委蛇下来累积的不耐烦和厌恶在此刻达到巅峰,她几乎想丢下这一摊子直接离开,但又知道自己不能。
钱莱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接了起来,但听到他也在质问自己,要自己给出一个解释。
她的耐心彻底告罄。
所以几近冷漠地说出了那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那个时候心想,就这样吧,什么订婚谈恋爱都去一边,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有任何交流。
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那种窒息般却又沉闷得能憋死人的跳动让她极其无所适从,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她在原地几乎站不住,幸好Celine刚好过来找她,让人将她带到酒店房间休息。
“清清,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的症状比之前更差了是不是,我叫心理医生过来。”Celine的语气里是关心则乱的焦急,许清欢却没有耐心听她说下去。
“不用叫心理医生。”她深呼一口气看向Celine:“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Celine欲言又止,但她看了看许清欢的脸色,又在房间里观察了一圈,将所有能对人体造成危险的东西都让人拿走。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Celine说完就出去了。
许清欢在酒店的房间里躺着,头疼得她几乎抬不起来,她闭上眼睛,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下来了。
过了会儿,耳朵里终于不再有毫不停歇的鸣叫,她的其中一部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到Celine给她发来的信息。
“如果你实在厌恶现在的状态,那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结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好好活着。”
许清欢平复了几次呼吸,看到墙面上挂着的一副壁画,画得是夜晚平静的海面,她的思绪不知怎么的就飘远,回到了八年前的夜晚。
过了很久,她拿起手机给Celine回信息。
“我没事。”
-
下午三点钟,这场商业订婚宴正式结束,宾客早就零零散散地全部离开,只剩下两家主办人还留在酒店做收尾工作。
蒋家人个个笑逐颜开,不管跟谁说话都带着笑。
此时也是,两家人一起从酒店往外走,蒋丛的父亲邀请许清欢这边的人一起共进晚餐,两家人也正式庆祝一下订婚一事。
路奉平言笑晏晏地答应下来,跟对方商量用餐地点,此时一群人恰好走到酒店门口。
许清欢完全没打算参加接下来的这一场,但她也没意料到,钱莱就在酒店门口站着。
他并不是光明正大地等在门口来堵她的,更确切地来说,是等,而且是悄无声息地等。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自己忽然出现在订婚对象的家人面前会给许清欢带来什么麻烦,所以就算许清欢终于出现了,他也没有立马冲过去嚷嚷着要她给一个解释。
他只是隐晦而安静地站在那里,在两家人看不到的地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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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许清欢,平静地和她对视,不知道是在等待着什么。
隔得不远,许清欢看得见他泛红的眼角,跟看电影被感动哭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带着几分失落和颓然。
尤其是亲眼看着许清欢穿着订婚礼服和衣冠禽兽的蒋丛走在一起跟两家人出来的时候。
除了一年前在游轮的那次,这是钱莱第一次看见许清欢穿礼服,她仿佛是天生为穿礼服而生,看起来那么皎洁美丽,却是在做别人的新娘。
他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没有上前给许清欢难堪。
但是许清欢却意外地、当着两家人的面停了下来,在两家人都面露疑惑的时候,视线落在钱莱身上。
“我男朋友还在等我,晚上的饭我就不去吃了。”
订婚典礼明明刚刚结束,她这样的一句话让蒋家人脸色都变了,各个脸上都写着明明白白地被羞辱。
她却像是没看到,旁若无人地迈步朝着钱莱走过去。
蒋丛的脸都绿了,更别提蒋家其他人,蒋父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许清欢的背影,问路奉平:“路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路奉平开口结束,Celine就无所谓地在一旁开口:“我们家这孩子年纪小,玩心还重着呢,亲家你们多担待。”
蒋家人脸上被羞辱的神色更明显,然而没等他们发难,Celine就瞥了一眼人模狗样的蒋丛,开口道:“蒋丛应该不会介意吧,你中午在休息室里应该也玩得很开心。”
此话一落,蒋家人脸色又是纷纷一变,没有人再敢说什么,反而纷纷打起圆场来。
这边,钱莱眼看着许清欢朝着自己走过来了,虽然有几分感动,但更多的还是生气和不解。
许清欢在他面前停下来,问:“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之前。”钱莱老实回答:“我没邀请函,他们不让进。”
“哦。”许清欢应了一声,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问:“回去吗?”
钱莱眼睛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就这么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想听什么解释?”许清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记得你早就知道蒋丛是我未婚夫。”
钱莱一瞬间有点哑口无言,但又觉得难以置信:“这怎么能一样,你没告诉我你还要跟他举行订婚典礼。”
许清欢扫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订婚。”
“但是、”钱莱的声音有点哽咽,但又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起码、起码你应该告诉我,告诉我今天是你和他的订婚典礼,而不是让我在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订婚这天还像个傻子一样睡到12点,像是没这回事一样。”
“那你现在是想干什么?”许清欢几乎冷漠得不近人情:“想要我给你一个解释?还是说你接受不了我和别的男人订婚?”
她的声音带着寒冬的凉意:“接受不了的话——”
“那就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