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徐江義居然来找自己了,现在的发展方向真奇怪。
“我在我自己家。”
“你家在哪里?”
“额,你要来吗?”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那好吧,在高新区光明路,你打车具体再打到小幸福超市。”
“知道了,马上就来。”
简直是魔幻,苏映斓赶紧拿出梳子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这些事情做完后,苏映斓又忙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等过了大概一二十分钟的时候,徐江義再次打来了电话。
“我到了。”
“好,我来接你。”
苏映斓拿起钥匙出门,走在幸福超市所在的小巷子门口就看到了拿着一个小箱子的徐江義,颇有风尘仆仆那味。
“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你不接我的电话。”
“额,那是因为我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走吧。”
从小巷口到苏映斓家里这段路,两个人异常地沉默。
“我……”,两个人又同时打破僵局。
“你先说。”徐江義说道。
“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问了明曼琪,她问了你的同事,说你跟主管请假了说老家有事,要回去参加婚礼,听说是高中时候的物理老师。”
“哦,嗯。”
“你想说什么?”
“我不接电话,你为什么就要过来找我呢?”
“因为我说了我有重要的话要说,我想说我就过来了,难道你没有吗?”徐江義停下前进的脚步,很认真地看着苏映斓。
徐江義其实心里更想说的是,我很想你,我马上就想见到你,我怕你走了就不回来了,他想趁着还有她准确消息的时候,真的和她说清楚。
随着徐江義停下脚步并看向她的动作,苏映斓听着他问的话,也回过头看他,在小巷子里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她难以忍受这样的神情,再次转头往前走。
“我们先走吧,我确实也有重要的话要说。”
苏映斓没有问,如果她接了电话,徐江義还是会这么“义无反顾”地来到这一千多米的L市找她吗?
对于他来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她的解释原来真的重要到如此程度,值得他奔赴千里,深夜赶来,不过他确实一直是一个比较较真的人,可能是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花费了他曾经一两年的时间吧,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难以忘怀,直到现在还是需要一个了结的契机。
“我要跟你解释一下几年前的事,我承认当时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勇气和你重新解释,也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苏映斓一边说着也一边已经领着徐江義到了院子里,她打开大门锁,老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映斓锁上大门,再开了屋门的锁带着徐江義进了屋子。
当她打开灯的时候,徐江義看到桌上有一张很显眼的又有些老旧的全家福,上面是一家三口,那个穿着背带裤笑得很开心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小女孩很明显就是苏映斓,她笑得很幸福地被父母围在中间,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映斓小时候的照片,也是他第一次看她的家人。
苏映斓注意到了徐江義在看那张全家福,一切皆已物是人非,还有即将面临的解释真是一件很难的事呢,毕竟心有愧疚地人是她。
她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打气后,终于下定决心看着徐江義的眼睛开口问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找机会和你说一下当年的事,结果一直不合适,不是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是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现在我要说了,你要听吗?”
“事情跨度有点长,还得从我几岁的时候我爸爸因为车祸去世说起,如果你不想听的话,我就直接从后面的事情开始说。”
“不,我愿意听,我从没听过你小时候的事。”并且他可能就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她。
“那好。”苏映斓闭上眼睛深呼吸,做下最后的心理准备,开口说道:
“那是在我差不多四岁的时候,我爸爸因为车祸去世,然后不久后我妈妈就带着我改嫁到继父家。”
“我的继姐特别讨厌我,但是我小时候不知道,有一年跟着继父家去乡下的时候,继姐拿着相机说要带着我去拍乡下的风景照,我很高兴地跟着她去,结果后面她趁我不注意故意,把我推进了一个不算太深但是小时候的我也爬不出来的枯井里,然后很得意地拿着相机走了。”
“我看到她得意骂我笨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她也和很多人一样是对我有恶意的。”
“因为继父家的祖宅很大,那天来的客人也很多,我的妈妈去接待继父家的亲戚忙得团团转,加上我平时也是个透明人,我妈妈也一直以为是我继姐带着我玩,所以那个时候我被困在那口偏僻的枯井里,谁也不知道,即使我叫喊了很多声救命,也没有一个人经过,直到那天很晚她们才想起我。”
“你知道吗?乡下的晚上又冷又黑,枯井里面不仅有大老鼠和大虫子,外面还有像野猫野狗一样的凄惨叫声,我本来就怕鬼,从此之后只要被关在那些又黑又冷的地方我就害怕。”
“因为我太过害怕,可能是我的大脑出于要保护我的目的,我在被找到后第二天就暂时忘记了这段记忆,我只知道每到晚上身体就会很冷,因为那段时间后我说话也不利索,我妈妈还是心疼了我一段时间,那会她对我又特别好,没有天天说什么拖油瓶的话了。”
“我本来都暂时忘记了这段记忆,虽然继姐还是继续排挤我,但是后面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加上我自动避开,我还算平平安安撑到了读大学离开老家这个城市的时候。”
“可是就在我大三下学期期末考试那个时候,我继姐刚好搬家的时候,找到了那个老相机,发现里面竟然有她小时候拍我在枯井里面失神害怕的照片,还得意洋洋地发给我看,我一看到照片就马上想起来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我一点都不坚强,那一个礼拜,我居然因为这张照片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全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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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我那时精神状态特别差,但是又要期末考试,我都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
“我觉得自己简直是神经病,这么热的夏天,我居然觉得冷,每天我还穿着厚衣服,不过还好当时是夏天,宿舍也开着空调,加上我的室友都很体贴,很默契地没有问我原因,我也很感激她们。”
“其实在我们在甜品店见面那会之前,我还见过你一次,因为那个时候学校每天派人在宿舍大门查,不让在宿舍吃饭,说会引来蟑螂和老鼠,不然我就直接打包了,我没办法只能在食堂吃,因为出校对我来说更加艰难。”
“我们两个应该就是背对背的方向,所以你没看到我,我听到你和几个男生说话,他们问你本来大一就开始做准备要去留学读研,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听到你说不去,又问是不是因为你家里在老家的城市给你安排好了工作什么的。”
“我当时就觉得原来咱们两个的差距这么大,我从小就没想象过能有机会出去留学,活着就不错了,不仅这样,那个时候想着我自己的精神状态,觉得自己连个普通人都不算了。”
“然后那几天我的姑姑和表哥不知道通过谁居然找到了我具体的宿舍楼找我要钱,她们说是来这里办事,顺便来找我,她们还说我爸爸以前欠她的钱没还清,明明当年都……其实关于具体是否我爸爸欠了她的钱的真实性或是欠了多少钱我都不清楚。”
“然后她们继续说既然我妈妈再嫁了拿不出钱,就要我这个做女儿的来还,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事情都突然堆在一起,我的脑子简直要爆炸了……”
“我怕她们一直找我麻烦,就随便给了她们我兼职赚的一两千块,她们当时就直接走了,好像后面确实没听过她们再来过,毕竟S市和L市也隔了这么远,不至于为了我这点钱,花这么多路费经常性地来找我麻烦,又或许是大三暑假过后,准大四生都开始各自实习,我的东西基本搬出宿舍,我一直住在外面的出租屋里,她们来了我也不知道吧。”
“分手那天,我按照约定并且做好心理准备,强撑着正常打扮完成考试后再来到甜品店,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都已经出现幻听了,但是你却很高兴地对我说要出去旅游,我心里很烦,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可以什么都不考虑,只想着光明的将来,其实明明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就拿出一个这么离谱的理由骗你,提出分手。”
“其实说完我就后悔了,但是我想想自己的精神状态,感觉已经不适合和任何人相处了,我就放任这样的结果发生。”
“后面,和你分手后不久,有一天精神突然变得比平常还恍惚,手机就掉在地上摔坏了……”
“你一直在偷偷准备在S市找工作,其实我都知道,我就想你和我分手应该也就不用留在S市,而是去出国留学了,我没机会出去但是我还是知道见识的重要性,当年的你如果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或者认识更多的人,可能就只会觉得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以前只是偶然性在我身上浪费一年的时间。”
“总之,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强求你原谅我。”
“不,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