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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腌臜事

作者:宴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顾饮檀一眼认出为首的那个女子正是从前的对头,郭阳州巡抚之女贺妍,从前她看都不看一眼的人,现在可以踩在她头上。


    “给我把她押下!”贺妍命令道。


    顾饮檀心跳倏然加快,她看着那个被欺负的丫鬟第一个冲上前,伸手就要把她抓住。


    “你敢!”顾饮檀站在原地,她身后就是水池,避无可避,只好试图和贺妍讲道理。


    贺妍冷笑一声:“许久不见,你还是那副样子,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我到底与你有什么过节?”顾饮檀小腿紧贴着池壁,警惕地盯着众人。


    她从前是不与人为善,但也不是任性伤人的性格,她想不明白为何贺妍非抓着自己不放。


    “你十四岁的时候,当众给我难堪,我的未婚夫向你示好你不要,还羞辱他,最后沦为众人笑柄的却是我?”贺妍步步紧逼,语气凶狠,“你忘记了?”


    顾饮檀摇头:“我从未有一点印象,你的未婚夫是谁?”


    谁知贺妍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她冷哼道:“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目中无人,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滋味。”


    “顾饮檀,你去,替她把我扳指捡回来。”贺妍命令道,娇艳的脸上皆是得逞的笑意,“我就教教你,低人一等是什么滋味。”


    几个丫鬟上前,逼得顾饮檀身子倾斜,她不慎踩中一块石头,背部首先接触到冰凉的水。


    顾饮檀大惊,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被四面八方的冷水侵入,她胡乱扑腾,快要溺死。


    谁来、谁来,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不过,就她这种高枝上的雪花,一朝失足,只会随着断裂的树枝跌进泥地里,被脏污乳臭融化吧。


    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顾饮檀大喘着气,她被拎着提出水面。


    她被救了起来,是谁呢?


    顾饮檀立刻转头看向身后,费舟站在水池中,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枚扳指。


    他冲贺妍讨好地笑了笑,还想要牵着贺妍的手道歉,意料之中地被躲开了。


    “费大人?”贺妍看向顾饮檀,“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费舟摇头说:“我看不得美人因为我而上了情,就当卖我个面子,我先带这位姑娘去换衣服,可好?”


    贺妍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恶狠狠地瞪了眼顾饮檀,费舟在朝中虽没有正式职位,但好歹出身名门贵胄,又颇得今上宠爱,惹不得。


    凭什么,凭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护着顾饮檀。


    贺妍身边的人凑上去说了点什么,她脸色才转好,开口道:“既是如此,妍儿自然不能不给费大人面子。”


    说罢,顾饮檀走在前面,费舟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后花园。


    贺妍把那扳指砸在地上,望着那方向眯了眯眼睛,“我一定要让你出丑,那费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玩死你最好!”


    *


    “多谢。”顾饮檀忍着想要哭的冲动,一个劲地走在前面,即便浑身都沾了腥臭的池水,但她的美貌没有折损分毫。


    费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想要走近庭院中,出声道:“那里面全是人,你确定要进去?”


    顾饮檀脚步一滞,她只是习惯性地想要找段竟罢了,方才被救起,顾饮檀心头更多的是失望。


    她竟已经依赖段竟到这个程度。


    她现在这幅样子,又没有遮面,进去了无异于白羊进狼群。


    “我带你去换件衣裳吧。”费舟温柔道。


    顾饮檀没有看见,他眼底的邪念,于是点头。


    费舟带她去了一个厢房,又命令亲近丫鬟送了一套干净衣物来。


    顾饮檀还没开口,费舟已经颇为君子地转过身,他站在屏风外面,“别担心,换好衣物我会送你去侯爷那里。”


    顾饮檀低着头没说话,她只是解开外衣,擦了擦身上的水,鬓发黏在鬓角,很是狼狈。


    就只是擦了擦而已,她忍着浑身的不适,抿唇说:“好了。”


    她还没有心宽到在外男面前换衣服,只是将头发披散下来,重新调整了下仪态。


    费舟笑嘻嘻地正要开门去,门却已经从外打开了。


    他愣了愣神的功夫,被外面的人冲进来。


    冲在最先面的女子一眼就看见了房中最亮眼的人。


    “顾、顾小姐!这不是顾家的小姐吗!?”


    房门被打开后就没有再关上,进来的人恨不能踏破门槛,一个两个的看着房中的一男一女。


    女子还浑身湿漉,头发也披在一旁,方才做了什么事,令人遐想。


    费舟赶紧劝道:“苑娘……好苑娘,你先出去,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叫做“苑娘”的女子,正是费舟名义上未过门的娘子,他急切地想要让众人出去,但这怎么可能。


    顾饮檀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被算计了,她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角落的贺妍。


    “好一个世家弟子,好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待字闺中,一个已经定亲!你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说话的是一个妇人。


    却不料顾饮檀一个狠厉的眼神甩过去:“你再说一遍?”


    那妇人一顿,眯了眯眼睛,更大声地说:“你还敢狡辩!真是不知礼义廉耻……寡廉鲜耻!”


    顾饮檀思索片刻,突然笑出了声,她想到这个妇人正是当年抢了好友丈夫成为续弦的刘夫人。


    “我与费大人不过同处一室,寡廉鲜耻之事在这新鲜?没做过的事你们红齿白牙说得好,自己做过的事就不敢说了?我做过什么事,你倒是一桩一件地说呀!”顾饮檀环视一圈,“你们不说,要我来说?”


    “没想到这么多人还念着我顾家,树大招风,想必你们其中有不少人是曾经栖居在这棵树上的吧?”


    刘夫人一噎,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


    顾家已经没了,顾饮檀又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论从何讲起,都无罪可说。


    “没人说话,那我可走了?”顾饮檀冷笑一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大声说:“少拿礼义廉耻侮我贞洁,我的衣服可穿得好好的!”


    “等一等。”


    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正是姗姗来迟的文英山,他两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成熟老道了不少。


    顾饮檀一顿,她差点没有认出来。


    “文公子如今是这文家的当家人,是我唐突了。”顾饮檀定定说。


    文英山如她所料,并不意外她的出现,甚至有心情关心她。


    “顾小姐还是这般明艳动人,沉鱼落雁,不知最近身体可好?我替家父问过。”


    顾饮檀看得清楚,文英山对她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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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饮檀的美是危险的,在她尚在枝头上时,只会引来诸多目光,她零落成泥了,只会有更多人想要分上一杯。


    “多谢文公子关心,我在此谢过。”


    文英山笑不达眼底:“顾小姐不着急走的话,把这事处理好再走可好,也不要给文家留麻烦才好。”


    顾饮檀抿唇,转而说:“听说文将军前些日子病了,不过我看今日文家这排场,看来是我想多了。”


    文英山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来人——”


    *


    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嘈杂起来,传到房中只剩下一点细微声响。


    段竟垂眸盯着桌上的棋盘。


    他坐在靠近窗的椅榻上,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过了会儿,放在了棋盘上。


    坐在对面的文清岳是被扶着坐起来的,他目光浑浊,身体不能动弹,但精神尚足。


    “义父,到您了。”段竟轻声唤道。


    文清岳死盯着桌上的棋盘,他手指艰难无比,才能堪堪抬起一点。


    一声轻响,段竟已经重新下了一个黑子在棋盘上,遗憾道:“义父,您输了。”


    一整盘棋,只有黑子,压根没有一个白子。


    却是呈现黑子的无敌之地位,此时已经无人能破,即便是文清岳。


    “义父,儿子来看您,您可还高兴?”段竟一口一个“义父”,眼底却无一丝一毫的尊敬。


    “儿子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您就像利用我搭上毓王,我那时候迫切想要一个机会,即便你多次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亦装作不知道。”


    段竟碾了碾桌上的棋子,那枚白子被他用力摁在桌上,恨不能戳出一个洞来。


    “可是你呢?!你骗我,骗徐璧,本侯只是刚开始,你就要死了?”


    段竟手里的白子猛地往前甩,那枚棋子在桌上刚刚蹦起,下一刻隐没在文清岳眼球中。


    噗嗤一声,血肉模糊。


    文清岳狼狈地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痛苦地倒在地上,却连哭叫都发不出。


    段竟拿过一张纸,然后蹲下来,握着文清岳的手,在那上面印了一个红手印。


    “不过呢,也不怪你……毕竟本侯只是做了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事情罢了,不论你如何对我。”段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将那张纸折了折,塞进口袋里。


    门口传来几声动静,还没开口,段竟便说:“进。”


    罗远恒开门见山:“夫人有事!”


    众人围着的地方,熙熙攘攘,段竟刚走过去,错过人群,一眼便看见了中间的顾饮檀。


    她不听话,只是一会儿不见,就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脸上还蹭上了点脏污。


    段竟心底涌上一股无名怒火,这股怒火烧遍全身,他不经思索地就走进去。


    “侯、侯爷!”刘夫人突然看向门口,喜上眉梢。


    刘夫人没有忘记,她今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搭上临川侯夫人,最好能把丈夫的丝绸生意推销出去。


    于是她凑上前,赶紧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可不值得您纡尊降贵……都是些腌臜事!”


    “什么腌臜事?”段竟沉声问道。


    顾饮檀听见这一声,身体比脑子更快,眼睛瞬间就泛上酸涩,她一头扑进男人怀里,把恶臭的池水蹭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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