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饮檀一抖,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半空中某个不存在的圆点,沉默了良久。
她尝试着张嘴:“段竟……”
黑影没应,而是走近掀开她的被褥,坐在了床头。
顾饮檀身后贴上来一具热烘烘的身子,她咬牙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屈辱,但情毒发作的时候,明明是大好的机会,段竟为什么不做到底?
“滚!”顾饮檀意料之中的挣脱不开,把脑子里所有骂人的话都想了一遍,最后也只骂了句“混蛋”。
她气到快要哭出来,明明已经恨到无法言喻,嘴上却什么都说不出。
“你快要过生辰了吧?”段竟突然出声,“不如婚期就定在你生辰后?”
顾饮檀:“……婚期?看来你确实从顾家拿了不少东西,都愧疚成这样了。”
她语气嘲讽,但段竟却一点也不生气。
“嗯,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当正妻,文宁雀只能做小。”顾饮檀猛地出声,她当然不想嫁给段竟,但偏要激怒他。
“不行。”
果不其然,段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顾饮檀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句话都不说,但也没睡着,就这么干躺着,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昏昏睡去。
大概是顾饮檀情绪太低落,段竟有意补偿她,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秋千,上面垫着毯子,毛绒又蓬松。
顾饮檀有时候会坐在秋千上,段竟不说话她就不说话。
段竟去上朝她也不会问一句,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有时候段竟太忙而很晚回来,她也压根不会在意。
不会在意。
顾饮檀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几乎快要睡着了,夕阳落在她身上,安安静静的。
黄湘娘是个朴实女人,她听说这个女主人身体不好,一见也确实体弱多病,动不动就喝药。
因此看见的时候,心底莫名担心她会不会在那儿没气儿了。
她犹豫着走上前,把手指放在顾饮檀鼻子下方,感受了一会儿,还真的没有气流。
“呀!”黄湘娘被吓了一跳,她一低头,就看见顾饮檀睁着一双眼睛。
“夫、夫人!”
顾饮檀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女人,戒备地问:“你在干什么?”
黄湘娘瞥见顾饮檀脖颈上的一枚红痕,老脸一红,急得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我……奴婢担心您不舒服呢……”
说完后装模作样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夫人……晚膳已经好了,可以去用膳了。”
黄湘娘急忙移开视线,心底却想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她老看见段竟从顾饮檀房间出来呢,还说不恩爱,明明日日睡在一起。
“你不用叫我夫人,我和段竟没有任何关系。”顾饮檀扯了扯衣领,刚想起身,一只灰白色的小东西从地上窜上来,趴在她膝盖上。
顾饮檀怔了怔,手掌犹豫了会儿,放在猫的背上。
“圆子!”黄湘娘嘟哝了一声,被顾饮檀听见了。
“圆子?”
“是啊,侯爷和夫人都不给它取名字,这老不取名字的宠物活不久的,我就只好随便取了一个。”
“嗷呜——”圆子两爪趴在顾饮檀小腹上,红润的舌头从嘴里吐出来,煞是可爱。
“哦。”顾饮檀摸了摸两把,最后评价:“难听。”
黄湘娘:“……”这女人也不是好惹得。
嘴上嫌弃,顾饮檀还是抱着圆子不撒手,一口一个“圆子”地叫着,不一会儿就和它玩到一块儿去了。
黄湘娘把饭菜摆上桌子,见顾饮檀还在和圆子一起玩耍,就走上前说:“先净手吃饭吧,圆子到这边来吃。”
顾饮檀看了眼地上的食盒,不过是一点羊肉和肉泥,比起以前长明吃的差多了,“以后给它喂最好的。”
黄湘娘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看着面容不好接近的顾饮檀,却又觉得她还稚气未脱。
“哎,是!”
黄湘娘紧张地盯着顾饮檀,后者舀起一勺子乳糖圆子,放进口中、咽下。
大概是见多了顾饮檀在段竟面前的暴躁冷漠,她下意识担心顾饮檀也会对她发难,谁知道顾饮檀只是很平静地喝完了一碗乳糖圆子。
虽然没有评价什么,但应该是喜欢的。
黄湘娘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她也不难伺候,结果就听见顾饮檀说:“你到这儿来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黄湘娘应道。
“我不喜欢加了桂花的桂花蜜,知道了?还有,是段竟威胁你过来的?”顾饮檀颇为威严地放下碗。
“没、没有,侯爷给了我去处,我感恩还来不及呢!”
黄湘娘见顾饮檀还算能沟通,本身的热心肠就忍不住暴露出来,连忙又说:“夫人……不!顾小姐,其实侯爷对您挺好的,您病着的时候,他还经常在您房中守着呢,没日没夜的,明明自己也受了伤,还一个劲地照顾您。”
“你话太多了。”顾饮檀面如表情,看向了黄湘娘身后,眉眼间压着点不悦。
黄湘娘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嗯,怎么穿这么少?”
“不冷。”顾饮檀拿起筷子,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檀檀!”徐宁瀛大喊一声,从段竟身后窜出来,一把抱住顾饮檀。
徐宁瀛一抱住她就愣住了,顾饮檀的腰身似乎更瘦更小了,一身的软肉,像是丝绸一般,香味就更不用说了。
徐宁瀛脸一红,又忍不住想哭,“都多久没见过了?”
不多,也就几个月,但徐宁瀛却觉得顾饮檀陌生了不少。
顾饮檀抿唇,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抱紧徐宁瀛,“你怎么来了?”
段竟就坐在一旁,下一刻,顾饮檀直接站起来,牵住徐宁瀛,半分不想和段竟说话。
“我们出去……”
“先吃饭。”段竟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金芙蓉酥。
但顾饮檀过于高兴,压根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不想理会,牵着徐宁瀛就消失在了门口。
饭桌上只剩下段竟一个人,他面不改色地等着。
顾饮檀心情大好,和徐宁瀛说了许多,但最后还是面容凝重地问:“宁瀛,你知道多少……顾家的事情?”
徐宁瀛牵着顾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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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的手:“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好好待你,我能查到的太少了,但顾家的事情不仅是……段竟,太子党也参与了不少,还有文将军。”
“太子党?”顾饮檀大惊,“顾家一直为了太子做事!”
“不是的,檀檀,太子党查到了不少关于顾家和文家的来往,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查清楚,你可能要亲自去问才行。”
顾饮檀皱眉:“什么事情?”
“我怀疑你不是顾家亲生的,但这只是猜测。”徐宁瀛飞快补充道:“这件事情,查到最后,查到了许霄头上,他曾经是文清岳的……门客。”
顾饮檀愣愣地,送走了徐宁瀛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
她走出去后没多久,徐宁瀛彻底瘫软下来,她靠在石壁上喘息,不忍地盯着顾饮檀远去的背影。
口中呢喃:“你去告诉段竟,他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
*
顾饮檀走回去,昏暗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白日坐着的位子。
耳边是虫萤的鸣叫声,她还沉浸在方才的对话中,这对于她二十年来的过往是莫大的冲击。
她面前积起一点阴影,男人的身躯将她覆盖,她紧张得喉咙干涩,正向退后一步之时,身后覆上一件披风。
大概是男人捧得有些久了,触手生温,顾饮檀被笼进一片暖意。
她这段时间和段竟待在一起,情毒缓解了不少,连气色都好了些。
“她和你说了什么?”
顾饮檀抿唇,她怎么可能说实话。
说我可能不是顾家的人?
“她说你是个混蛋。”顾饮檀冷哼一声,刚抬起一步就被段竟牵住手腕往后拽,她靠着男人。
瘦小的身子被挡在他和秋千之间,她坐在漂亮的秋千上,“我不要,我想回去。”
“那就起来,我想坐。”段竟突然出声,甚至真的推了推她,“让我坐一下。”
顾饮檀被气得屏住呼吸,坐在那块软软的位置上,不耐烦地叫了声:“推!”
秋千毫无征兆地晃荡起来,她被吓得赶紧抓紧他的手腕,男人这才慢下来。
一身官服的男人,下了朝还没有换衣服,就推起了秋千。
顾饮檀的衣摆扫过他的小腿,那股百合香混合着风钻进呼吸里,段竟喉头滚了滚,“好了,可以回去了。”
一进门,圆子就喵呜着凑上来,一下跳上来,段竟从容伸出手去。
但圆子却不理会他,转头喵呜着看向顾饮檀。
顾饮檀只是招了下手,灰白的小身体就窜上了她的腿,她一下一下地摸着,手指也任由它舔。
段竟不大高兴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它的后颈肉,往地上一扔,猫的肉垫着地,又飞快地跳上顾饮檀的手。
段竟冷眼看着,舌尖舔了舔后牙,本来把这小玩意儿接过来就是让顾饮檀多说点话,而不是让它粘着顾饮檀。
“你不是讨厌它?摸什么摸,脏死了。”段竟低声说了句。
顾饮檀:“挺可爱的,为什么讨厌?”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