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顾玺国腿一软靠坐在座位上,他纠结地盯着面前的卷宗,犹豫半晌才说:“西南粮食紧缺,顾家可以出这份力。”
其他几个官员松了口气,纷纷说:“既然顾家愿意出这份力,那我们就只好紧随其后了。”
西南粮食紧缺,这件事情交到了太子手里,是太子赢得圣心的关键,而顾家作为太子党的核心力量自然要做更多。
“顾相,这件事情交给你,本太子放心,只是难为您了……”徐殷轻咳一声,看向众人。
顾玺国摆手:“钱的事情,顾家能解决,还需要咱们齐心协力才行啊。”
太子党一众都是奔着储君之位去的,但是五皇子的存在也是不小的威胁。
只是……
顾玺国看着账目表,神色凝重,他向来宽容慈厚,这也多亏了顾家的产业,让他在公事上比一般人更无所畏惧。
只是为何这一次忧心忡忡,他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佛堂里,老夫人跪在蒲团上,潜心祈祷,嘴里振振有词。
“老夫人,朝堂传话,大少爷……出事了!”下人颤抖着跪在地上。
老夫人幽幽转头看过来,“急什么,出什么事了?”
下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整个佛堂陷入沉静,老夫人手中的佛串应声碎裂,散落一地。
“什么?把檀姐儿叫过来。”
*
院子里,几个下人窃窃私语,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顾饮檀。
“听说了吗,今早大少爷上朝,被圣上留下来了,也不知道……”
“咱们顾家该不会要……这几日咱们的伙食都有些吃紧呐……”
顾饮檀走过来就听见这一幕,那几个下人立刻噤声,原以为顾饮檀要开口问些什么,纷纷紧张地低头。
结果顾饮檀只是说:“今早的蟹黄汤包不错,我今天中午还要吃。”
“是。”
等到顾饮檀离开后,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小声说:“怪不得是富可敌国的顾家呢,只有咱们大小姐,什么事都不用管。”
顾饮檀走近房中,对老夫人行了个礼,“母亲今日精神不佳,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老夫人还是如往常一般,温和地笑了下,又看向桌上:“这是给你新做的翡翠镯子,都是上好的料子,不是说金的戴着不舒服?”
顾饮檀垂眸,挑了一个蓝绿色的镯子,戴在手上试了试,扑进老夫人怀中撒娇:“还是母亲对我最好……”
老夫人伸手梳了梳她鬓角的碎发:“我这把老骨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说说你,都当奶奶的人了,还没有个正形……”
顾饮檀“噗嗤”一声笑出来,“咱们顾家家大业大,又有大哥们罩着我,有什么放不下心的?”
“娘就给你留点不值钱的嫁妆,就算我死后百年,也能庇佑你好好活着。”老夫人说完,清点着檀木盒子里的东西。
商铺、房产、珠宝、金银、乐器、木料等等,顾饮檀有些呆愣,她压根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钱。
“就算我没了,也还有你的份儿,这嫁妆也没人敢动。”老夫人拍拍顾饮檀的手。
顾饮檀瞥了眼窗口,透过重重树荫,看见树下的段竟。
她看了几眼,不知怎的,段竟也看了过来。
她招了招手,段竟走进来,顺从地扶着顾饮檀的手。
“手还疼呢?”老夫人问。
顾饮檀拿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散说:“疼啊。”
段竟的动作一顿,旋即继续动作,药水一点点沾染在细白的手指上。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顾饮檀叹了口气,脑袋一阵阵刺痛,这种感觉又来了。
这种感觉真的令她恶心,浑身刺痛的时候,只要闻到段竟身上的味道,就能缓解不少。
“看来……他你还用得顺手?”老夫人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顾饮檀脸一红,她最近不对劲,总觉得记忆错乱。
有些记忆能记得清楚,但有些就弥蒙不清,在这些模糊和清晰间,混进去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男人的呼吸、肌肤相贴的温度,但一靠近段竟就再次升起那些旖旎氛围。
“来,看来我上回给你用的药还算有用,继续喝,听人说你这段时间气血有所好转?”老夫人推过去一碗药。
顾饮檀一闻到这股药味就浑身难受,连忙皱起眉头:“这药也太苦了……”
就算是从小药罐子的顾饮檀也对这药难以下咽。
“快喝,这可不能讲情面,我听人说你这段时间身体有好转,可千万不能再劳累伤身了。”
老夫人又抓着顾饮檀说了好一顿,等她把药都喝干净,才放心。
“段竟啊,你叫段竟吧?”老夫人看向角落里的少年。
段竟低垂着头,听见这话一点也没有反应,干瘦的手臂已经有了些肌肉,这段时间结实了不少。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身体还不错吧?”老夫人又问,“咱们檀姐儿就是身子骨不好……唉……”
顾饮檀没听明白,段竟倒是回复:“我身体不错,请老夫人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祖宗的。”
*
顾家插手西南粮食问题,这引起了圣上的不悦,朝堂多是见风使舵的,圣上又最不喜欢党派林立。
这段时间,顾家的名誉有所损失。
五皇子儿子满月宴,因为是小妾所出,以后是要过继给正房的孩子,就只宴请了几个宾客。
都是徐壁的亲信,其中殿阁大学士江辩也是太子的国学老师,现在是五皇子队伍的核心力量。
“眼下正是大好时机,西南粮食问题正是我们翻身的好机会!”江辩一拍桌子,狞笑一声。
一旁的秘书监中书郎摇着扇子,摇头晃头说:“殿阁大人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咱们如今比不得太子殿下,何必去争一个西南粮食问题呢?”
徐壁莞尔一笑看向文清岳:“不知文将军有什么高见?”
文清岳:“殿下如果相信我,不如听听我的见解?如今太子一党最强劲的力量是什么?”
“顾家。”
文清岳爽朗一笑:“顾玺国这人,心宽大意得很,想必他也不在乎这次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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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问题会花费多少,不如我们就来替他算一算?”
在场的人静了一瞬,纷纷笑出声来,江辩拍着桌子说:“好你个老油条,还是你懂啊,想他顾家一向自大,定然会有好事发生吧?”
这夜几人喝得烂醉,唯有文清岳还算清醒,他踉跄着上马车,昏昏沉沉地,没有注意前方的马夫。
等到马车停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了。
“咳……来人?来人!”文清岳大喊起来,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人影。
黑影身型瘦长,居高临下地擦了擦手,弯腰:“文大将军,还记得我吗?”
文清岳顿了顿,眯着眼睛一把锁住黑影的手腕,他习惯了腕上戴着刀片,轻而易举扎破了那人的皮肉。
“不管你是谁,敢袭击驾前大将军,你不要命了?”
面前那人弯下腰,一把摘下了面上的面罩,眉眼清晰可见,被月光分割成两部分。
文清岳瞬间酒醒:“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勾唇浅笑,对着文清岳跪下来。
*
翌日一早,顾家的马车停在咏春楼外,顾饮檀撩开车帘。
许霄今日穿了身青绿色的轻薄衣裳,手里握着把纸扇,“来了就坐吧,只是……我只怕你会不高兴,”
顾饮檀满心疑惑往里走,结果看见坐在正中央的李襄和……徐殷。
“哟,这不是咱们顾小姐吗,真是好难得能在这儿看见你。”李襄嘟着嘴说话。
顾饮檀挑眉,还没说话,身后的段竟就已经垫好了座垫和桌布。
李襄有些奇怪地盯着段竟,顾饮檀可真是会摆架子,但是这个奴才是真好看,又唯她马首是瞻。
“今日是许公子的新戏首演,我就亲自给许公子送上贺礼,这就当是聊表心意。”顾饮檀挥挥手,身后的丫鬟就呈上来一盒东西。
“金云茶,希望许公子喜欢。”顾饮檀坐下来,果不其然听见在座的惊呼。
这种茶价值连城,一斤比得上寻常人家十年的花销,是用金子炒出来的茶叶。
“顾家就是出手阔绰,连下人穿得都这么好。”李襄却把目光放在了段竟身上。
段竟不卑不亢,听见这话没点反应,只是弯腰对着顾饮檀。
顾饮檀不高兴,怎么又扯到段竟身上去了,他可真会给自己找事情。
许霄踩着桃红色的花旦戏服从里间走出来,咿咿呀呀地开始唱戏,没一会儿就赢得了喝彩掌声。
红绡被那些达官贵人扔上戏台,堆积在许霄脚边,他却径直走向顾饮檀。
“好!”顾饮檀乐得自在,用力鼓掌。
李襄冷笑一声,对角落的某处使了使眼色,她启唇道:“各位各位!今日不仅是许公子新戏首演,也是咏春楼正式归太子殿下名下的日子,从今往后,咏春楼的上头可就是太子殿下了。”
顾饮檀静默了片刻,勾唇轻启:“这么重要的日子,想必李小姐又有大事宣布了吧。”
李襄意外地没有反驳:“我呢,也就是图个热闹,我就做个表率,大家都为咏春楼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