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时隔一个月,叶钧安再次踏进这熟悉而陌生的房间。
家具陈设几乎没变,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个化妆柜,粉白色,在一众冷色调里尤为突出。没了以往的生硬冰冷,多了一分暖意。
空气中弥漫着少女独特的幽香。
原本宽敞的房间因他的加入变得狭小许多。空气好似被掠夺,失去往日的顺畅,闷闷的,喘不过气。
许冗像是在宣告主权,仰头看向对方。
他们之间仅隔不到半米的距离。
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南方女生中并不矮,平视却只能看到对方宽阔的肩膀,硬生生被笼罩在阴影之下,仿佛只要长臂一挥,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拢入怀中。
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经意地动作,全数落入叶钧安眼中。
黑亮的眼眸更加深沉,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在怕自己。
两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还是许冗主动打破这份沉静,“你找我什么事?”
一秒
两秒
三秒
…
依旧没有回答。
燥热烦闷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进来一句话不说,问了也不回答,真以为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握拳的手。
手心朝上,拳头如碗口。
许冗正疑惑着,细长的手指逐一松开,动作轻缓。
一条四叶草红玛瑙手链,静静地躺在宽大的掌心中,闪烁着光亮。
许冗一怔。
这条手链是25岁的时候,她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陪伴了整整三年。
原以为掉了,没想到在他那。
本来有些欣喜,后来想到可能是那晚掉的,这手链就成了烫山芋头,也没那么喜爱了。
许冗收回视线,神情冷淡,“扔掉吧。”
如果她此刻能够接过这条手链,就会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体温,一直被叶钧安珍藏在身上从未离开。
冰冷的链条都能捂热,她却像结了冰的霜。
‘扔掉吧’。
这三个字。
将他满腔期待,浇了个透心凉。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原因,叶钧安的情绪波动比往常要大,胸口发闷,眼睛发涩,喉咙也哑得不行。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发出声。
垂下手腕,紧紧握住掌心里的手链。
好似不甘心地抬起眼,目光在她脸上搜寻,试图找出一丝异样。
许冗感觉到注视,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眉骨偏高显得眼窝深,眼睛看起来比常人更大更明亮。再加上感冒,眼尾泛红,多了一份病弱美感。
许冗不由感叹,长得好看还真是一种优势,原本50%的怒意,见了他这副模样,现在只剩下20%。
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那天喝断了片,不然没法这么自然的与他对视。
只不过,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你身体不舒服?”
话锋一转。
叶钧安的视线落在许冗身后。
他的声音带着感冒后的嘶哑。
许冗还在纳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书桌上的药和说明书,身体一僵,急忙用手盖住。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挡?
明明不久前害她在药店里那么丢人。
恶从胆边生。
许冗双手摊开,露出药盒封面。
‘孕酮片’。
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仿佛烙印一般刻在叶钧安眼里,让他一下子失了方寸。
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就连脖子根也通红。
许冗有种报复后的快感。
这还不够,她要把之前社死的脸面全都找回来,故意道:
“谁知道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做措施。”
叶钧安张了张嘴。
尽管那声音细微至极,几欲融入静谧之中,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
他戴了?
本应该庆幸,心中却涌起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他竟然戴了?!
果然那天晚上是有备而来!
怪不得开了一间情侣房,看来是个老手。平时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以为他对女人不感兴趣,甚至觉得那晚只是醉酒引起的‘意外’,现在想想简直可笑!
依稀记得高中时期,他和许译为了救一个被混混调戏的女生,两个人打五六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毫不畏惧,当时她还感叹他们是见义勇为的正义青年。
结果才过去六年,他就学会了趁人之危。
最让许冗气愤的是!他!怎么能够对从小长大的熟人下手!!!
自己是他发小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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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吗?
叶钧安察觉到她眼底的怒意,心中一紧,急忙解释道:“我用得是酒店里的。”
这回答似乎合情合理。
许冗早被愤怒冲昏头脑,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她已经认定,叶钧安就一个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品德败坏的渣男!
此刻,毫不知被按上‘渣男’头衔的叶钧安,正在艰难地下着决定—
今晚是他袒露心声,最后的机会。
深呼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这件事,我会负…”
许冗好似察觉到什么,连忙打断:“这件事我完全不记得了,也希望你能够忘记!”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何来负责一说?
而且,她对他也不感兴趣。
叶钧安愣在原地,半张着嘴,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全部埋藏在喉咙里。
她一定恨透了自己。
所以才会迫切的想要撇清关系。
痛苦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到每一根神经,让人无处可逃,痛彻心扉。
许冗见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怪让人心疼的。
不行,自己不能心软!
她已经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
况且,六年的空白期,足以改变一个人。
许冗狠了狠心,走到门口,下起逐客令,“既然感冒了,就回去休息吧。”
叶钧安半低着头。
额前碎发遮挡住眼里情绪,单手抵在门框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低低的回了声—
“好。”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刚哭过一样。
许冗心底产生一丝愧疚。
会不会太过分了?
很快又打消了这份念头,明明更吃亏的是自己好吗?怎么反而同情起他来了?
那晚—
可是她的第一次呀!
许冗不是保守迂腐的人,撇去叶钧安是弟弟发小的身份不谈,作为一个男人,无疑是出众的。
但是那晚断片得太彻底,眼一闭一睁,自己就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完全没体会到过程,简直欲哭无泪!
就好比—
你花了二十八年的运气,终于抽到了头等奖500万。
兴冲冲地跑去领奖,发现不是人民币,是五百万韩币。
那种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