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姐夫?”付荣愣了愣神。
柳依依也有些不明所以,笑骂道:“瞎说什么呐。”
“新姐夫就是风大哥啊!你们昨天,都那样了……”柳二牛拖长了尾音,又伸出左右手的大拇指,贴在一起,点了点,傻笑道。
付荣面上一白。
柳依依拍了下弟弟的双手,呵斥道:“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
柳二牛不服气地昂着头辩解:“风大哥路上都说了,定会挑个黄道吉日,娶姐姐过门的,我连姐夫都叫了。”
风清扬原本站在后面,嘴角还带着腼腆的笑意,此刻见柳依依全然绷着个脸,不似他想象中那般惊喜,面上一紧,心中越发忐忑。
付荣左右看看,见柳二牛口中的一对新人表情各异,心中也更加疑惑,越发想知道昨日夜里的细节,便搂着小家伙说道:“咳,二牛啊。走,付大哥带你去街上逛逛,买点好吃的,给你压压惊。”
柳二牛一听自是乐不可支,抬脚就跟着付荣往外走。
风清扬见没了外人,双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头,鼓起勇气道:“依依,昨日之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柳依依没成想,弟弟口中的童言乱语竟是真的,瞥了眼店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转身去了后院。
“去里面说吧。”
风清扬见对方并未一口回绝,还只当她女儿家害羞,面上一喜,迈着轻快地脚步跟了上去。
顾安掩袖偷笑,自是守在了柜台处。
后院不过方寸之地,不消片刻,风清扬便站到了柳依依身后。
他噙着笑,刚想替对方在发间插上一支碧玉簪,就见女子回转了身形,十分严肃。
“依依?你……不高兴么?”风清扬笑容一顿,举起的手也僵在半空中,磕磕绊绊道。
柳依依摇摇头,一脸肃容:“清扬,事急从权。昨日之事,只是为了救你,你不要多想,更不要有什么负担。”
“只是……为了救我?”风清扬双睫微眨。
柳依依点头:“你昨日气息近无,若不以那般渡气之法人为将气息吹入你体内,恐性命堪忧。所以并不像二牛说的那样,你也无需负责。”
“渡气?”风清扬讶然出声,随后反问道,“那你也会对别的男子如此么?”
“此事无关男女,若事出紧急,能救回一条人命,我皆会如此。”柳依依正色道。
风清扬闻言,抿了抿下唇,沉吟良久,复又抬头,望向对面的女子,语气真挚。
“唔,你放心。你我在一起后,我亦不会阻你以此渡气之法救人的。”
柳依依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遂连连摆手,继续说道:“不,你还未明白我的意思。”
风清扬双睫频眨,盯着她看了半晌,末了,才缓缓出声,语带失落。
“你,不想嫁我?”
那声音,怯怯的,带着小心翼翼。
原本灿若星辰的一双眸子,此刻已经黯淡无光。
他垮了肩膀,双袖下垂,尽显一副垂头丧气之色。
“我一个身缠怪疾之人,不知能活到哪一日。你不想嫁,也是应该的。”风清扬垂头低吟,语气悲凉。
“清扬,不是因为这个,你别胡思乱想。”柳依依心下不忍,连忙安慰道。
“那是为何?”风清扬抬眸,眼中泫然欲泣。
柳依依心中一紧,胡乱道:“呃,我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
“好,我等你。”
风清扬回得干脆。
柳依依听得惊愕。
“清扬,你还小,婚嫁之事,你不懂。”她皱了眉头,试图开始说教。
“你在顾虑我的身份?”风清扬却是会错了意。
他偏头想了想,徐徐道:“以我如今的境地,王府中人,应是无心拦阻。只是,我也给不了你王侯贵胄的风光和威名了……”
那语句未尽之处,还带了几分自责和愧疚。
“我又何时在意过那些?”柳依依顺嘴接道。语毕,又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大嘴巴。
风清扬看着面前高挑的女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只当对方是女儿家羞涩时的遮掩。
他十指攥心,轻扬下颌,面若春水,眼含秋波,柔声问道:“依依,你心里可有我?”
柳依依如遭雷击,被对方这一派惊世绝华的容颜晃瞎了双眼,乱了心神。踌躇之间,不敢直言,怕惊得那春光破碎,落花满地。
“这……这……”她嗫嚅着,直将那衣摆都要揉烂了,却再也说不下去。
风清扬笑容未收,反倒是连眉梢眼角都浸了笑意。如春日里盛放的玉兰,色泽淡雅,却不掩芳香。
——“依依,我喜欢你。”
——“不是朋友之谊,而是天地间那独一份的欢喜。”
——“昨日那场意外让我知晓,这份欢喜存于胸腔之内,就要溢出,我得让你知晓,才能不憾此生。”
——“你放心,这绝不是空口白话。日后,你定能瞧得分明。”
说完,他双臂微张,拥人入怀,不过片刻,便带着那魅惑人心的笑容,扬长而去。
嗅着鼻尖的香气,回味方才的言语,柳依依心中五味杂陈。
多么美好的告白啊,多么让人激荡的少年。
连她这株未曾品尝过恋爱滋味的老树,都差点春心萌动,在原地开出一朵花来。
只是,她不能。
二十年的现代教育,让她无法忘记自己的年龄,也无法面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谈情说爱。
在她过去的那个世界,即使那般包容,如此情形也会历经诸多抨击。
她未必受不了那些抨击与阻拦。只是眼下,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或许,她还不曾正视过自己在这异世的身份。
身体与魂龄的割裂造成的鸿沟,她还无法迈过去。
再者,她不过一抹游魂,也不知哪天会突然而去,若再留下那般深的牵扯,伤人伤己。
收拾了心情,柳依依回到了柜台。
目之所及,已然是纯情少年纤弱的背影,和跟在其身后的顾安频频回头的笑颜。
没过多久,柳二牛又咋咋呼呼地跑了回来,手中还拎着不少油纸包。
“付大哥呢?”柳依依问。
“走了啊,”柳二牛舔了舔嘴角的糕屑,呢喃道,“不过,走的时候,看起来不太高兴。不会是嫌我今日花了不少铜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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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依依长叹一声,无奈地笑笑。
“咦,姐,你头上怎么多了根簪子?”柳二牛又塞了一口点心,朝对方头上指了指。
柳依依一愣神,抬手往发间摸索,取下一支柳叶碧玉簪,甚是精巧,簪尾上隐约刻着个“依”字。
她心中一颤,摩挲良久,终是拿帕子包了起来。
“姐,你戴着挺好看的,干嘛收起来啊?”柳二牛疑惑道。
“太贵重了,免得招摇。”柳依依搪塞道。
“哦。”柳二牛随意地应了一声,便专心品尝起那一大堆零嘴吃食,腮帮子瞬间塞得鼓鼓囊囊。
“少吃点,留着些肚子,晚上可有宴席呢。”柳依依嗔笑道。
“哪里的宴席?是有什么喜事吗?”柳二牛果真停了手,瞪大了双眼,无比期待。
柳依依笑了笑,再未作答。
傍晚,落日熔金,余霞成绮。
天边一片瑰丽景色,映衬在四方小院正中摆着的那一桌菜肴上,也平添了几分喜庆。
院中几人纷纷落座,倒是头一次聚在一桌。
“诶呦,今日天气不错,倒像是有喜事临门呐。”顾芷瞥了柳依依一眼,促狭地说道。
谢云起绷着个脸,不辨喜怒,却也悄声坐在了离顾芷最远处。
风清扬那柔情似水的一双墨玉眸子,直直看向对侧的柳依依,眼里是藏不住的含情脉脉。
柳依依暗暗吸了口气,这才举杯起身,婉然道:“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我以茶代酒,敬诸位同院之谊。”
“怎么,你们这么快就要回京都?”谢云起错愕出声。
顾芷也是伸长了脖子,一脸玩味地看向席间对坐的少男少女。
风清扬看向柳依依的发间,却是空无一物,不由笑容一顿,手上一僵,诧异地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依依,你要走?”
柳依依默默颔首。
“姐,我们要去哪里?你怎么没跟我说?”柳二牛歪着脑袋,也是一脸迷茫。
“我已经找好了宅院,另租了铺子,准备再开一家新店。”柳依依不敢看向对面,偏头看向弟弟,柔声道。
那是她在福全酒楼那日偶然听得风清扬的心意时,就在心底做下的决定。而柳二牛被绑那日,没有在塘坊里寻到她,也是因为她一整日都在镇上相看合适的住所和门面。
她想再开个食肆,卖些皮蛋、凉皮什么的小吃。并借由开新店的名义,趁机搬出来,和风清扬保持些距离。
她们俩,还是只做朋友的好。
“你不是说,今日有喜事,才摆了这么一桌么?”顾芷不解。
“乔迁之喜,新店开张,算不得喜么?”柳依依嬉笑回应。
众人默然。
风清扬一张脸煞白:“只因我今日说了那些话,你就要走?”
“不不,新店经营之事多且繁杂,我若不住得近些,恐兼顾不及。”柳依依闪烁其词。
“我可以每日送你。”
“你身体羸弱,还是多休养些的好。”
风清扬再欲争辩,却听院外响起了叩门声。
顾安一脸担忧地看向自家公子,身形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