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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归家

作者:六月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对……对不住……”风清扬在顾安的搀扶下,慌忙起身。


    柳依依也在弟弟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环视四周,是否有行人注意到刚刚尴尬的一幕,颔首抱肩,再不敢做任何动作。


    风清扬也是红了耳根,见对方双手捂在胸前,更是羞愧不已。怕对方误会自己意图不轨,污了对方女子名节,一时手足无措,喏喏不知如何解释。


    气氛陡然有一丝凝滞。


    “公子,我们该走了,忠伯还在酒楼门口等着呢。”顾安适时开口,出声提醒。


    “今日之事,实属无心之失。等我日后归来,定再登门致歉。”风清扬担心对方羞怒,忙低头躬身赔礼。


    柳依依低着头,红着脸,摆了摆手,没有出声。


    顾安见此情形,便扶着自家公子,匆忙而去。


    直至两人身影渐小,柳依依才直了身形,长舒一口气。


    她不禁在心中暗叹。真奇怪,每次见了这风公子,总会发生些暧昧不明的奇异姿势,真是离奇!可别让对方误会她举止轻浮,别有它意才好。


    柳依依整理了下衣衫,又开始认认真真的营业卖糖,吩咐弟弟吃着糖再出去溜达两圈。


    这活广告的效果,果然比她独自吆喝要好。不过一个时辰,桌上的货物就卖空了。


    柳依依喜滋滋地收拾了桌子,暂存在旁边的蜜饯摊子那儿,带着弟弟又去西街逛了逛,买了兜零嘴,才收拾了东西坐着牛车回了家。


    付家兄妹忙完了手中的活计就去了柳家,忍不住询问今日的售卖情况。


    没等柳依依开口,柳二牛便一张小嘴,嘚吧嘚吧地乱吹,将今日事项说得众人都开怀大笑。


    末了,柳依依才轻咳了声,正经说道:“我算了下,昨儿个熬了两次糖,一共用了三升糯米,两合麦子,做出了两大罐变色糖和一百二十支琥珀糖。成本呢,加上五张牛皮纸,大约花了二十五文。至于盈利嘛,除了二牛吃的那些,一共卖出了三百五十文。”


    “好家伙,你这才卖了一天,就赶上小半亩地的收成了?”付荣一拍大腿,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这镇上的糖本来就是从别处贩来的,数量不多,还不一定能随时买的着。我们这糖一出摊,肯定是大受欢迎的。”付萍一脸意料之中的镇静,微笑着拍了拍兄长的背。


    “嗯嗯,不错,我上次去西街采买时就发现了。后来,所幸琢磨出了这制糖的法子,今日一试,反响还不错。”


    柳依依笑眯眯地摸了摸耳朵,又继续说道:“琥珀糖的模子可以再多些花样,至于糖的种类么……我这几日再琢磨些其他做法。眼下只有两种,还是太单调了。”


    “这两种就已经了不得了,你竟然还会做别的?”付荣又是大吃一惊。


    “加些花生、芝麻什么的,可就是不同口感呢!”


    “原来如此,加些馅料,确实多些滋味。只是,这麦芽要等四五日才可用,不能保证日日都有糖卖,有些可惜。”付萍不自觉轻叹了一声。


    “这个无妨,我已提前每日都泡发了一批麦芽,这几日还是够用的。只是若想要再提高产量,现在就得开始打算了。”


    柳依依又将制糖工序细细梳理了一番,把各工序间如何衔接,如何最大化利用时间,以及每个步骤的注意事项和技巧,如何提高产能,都一一说与付家兄妹,并将各自的分工定了下来。


    付荣付萍自然是洗耳恭听,分外认真。


    柳依依又趁机提出与对方盈利五五平分,付家兄妹自是推拒。


    话语间几番来回,柳依依趁机把自家两亩地给托付了出去,付家最终同意四六分成——付家四份,柳家六份里柳二牛还占了一份,柳依依记账,付家可按月提取现银。


    此时此刻,柳依依才算是真正在这异世里,赚取了第一桶金。


    她心中雀跃不已,一心一意地钻研起重生后的致富经,早将今日在镇上偶遇赵文元和风清扬的些许尴尬,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日落西斜,天色越来越暗,永安镇外的官道上,两人骑行,领着一辆马车徐徐往北驶去。


    车轮滚滚,风清扬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手中还捏着那枚柳叶形的琥珀糖。


    “吁……”顾安勒停了马车,掀开布帘,轻喊道,“公子,到客栈了,下来歇会儿吧。”


    风清扬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刚向前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又转身走回顾安身边,伸出了手。


    忠伯刚从马上下来,见状,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公子,这是何意?”顾安看着伸到眼前的白皙手掌,也是一头雾水。


    “糖!”风清扬言简意赅。


    顾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一团变色糖,双手奉上。


    风清扬接过糖,方才跟在忠伯和灰衣小厮的身后,入了客栈。


    顾安看着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惦记着一口没吃的新奇糖果,叹了一口气。


    风清扬进了客房,便坐在桌前掏出了半路截回的纸包。


    他回忆着白日里顾安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扯起了糖。看着糖色慢慢变淡,像是找回了童年的乐趣一般,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这时,房门“吱呀”一响,却是忠伯推了门,端了饭菜进来。


    风清扬抬头看了一眼,默默将糖重新包好,放在一旁,面上又恢复了淡然。


    “你以前从不爱吃甜食,怎么突然喜欢上这糖果了?”忠伯将几碟小菜在桌上摆好,顺势坐到了风清扬对面,随意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


    变得越来越无法自控,却又越来越贪念世间的美好与真诚。


    风清扬摸着纸包,喃喃自语。


    “很久没见你笑过了,你如今这般,倒是挺好。”忠伯不明对方心中所想,只是看他不再日日冷漠疏离,由衷地高兴。


    “前几日,接到顾安的书信,说你出了别院却几日未归,我就知道你定是在外病发了,这才日夜兼程赶过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没待在别庄,而是去了那么一个乡野之地。你对那位柳姑娘,似乎很上心?”忠伯试探着问道。


    “是她救了我。”风清扬颔首垂眸。


    “只是如此?你应该未透露身份,引得对方有所图谋吧?”


    “我这样的怪物,还敢让天下人皆知么?”风清扬不由得苦笑一声。


    “不可胡说!”忠伯闻言,拧了拧眉,叹息道,“你……只是生病了……”


    “病?那宅子里的哪一个,不视我如妖邪,避之如蛇蝎?他们,只怕我从未出生才好吧……”


    “你莫要如此,主母泉下有知,也不想你这般……”


    提及母亲,风清扬再不做声。


    如若不是因为要祭拜母亲,他如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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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跟随忠伯返回京都,回到那个被众人厌恶、避之不及的家。


    刹时,一室寂静,相顾无言。


    忠伯见对方又恢复了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再不说话,便轻叹一声,退了下去。


    待那“吱呀”声再度响起,房门被轻轻合上,风清扬这才动了动,从衣袖中摸出了那枚柳叶形的琥珀糖,细细摩挲,轻轻呢喃。


    “只有你,不怕我,也不嫌弃我……还当我,是朋友……”


    更深夜静,只余烛火,哔啵作响,似是回应。


    次日一早,一行四人继续往京都驶去。除了在丰宁县偶遇了该县县令,忠伯与之寒暄了几句之外,再无特别。


    如此马不停蹄,直至寒食前夕,四人才赶在酉时前,入了城门,进了京都,回到了城东瑞王府。


    一入王府,忠伯便遣走了跟了一路的灰衣小厮,亲自护送风清扬回了府中西北角的疏桐院,叮嘱了顾安几句,方才离开。


    夜雨绵绵,四人的归来,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并没有引来什么动静。


    夜静阑珊,一抹灰色身影,则悄悄地溜进了金玉苑。


    那是侧妃何氏的居所。


    忠伯离开疏桐院后,便径直去了墨韵堂。


    “回来了?”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斜靠在一张雕花紫檀木榻上,手中握着书卷,慵懒出声。


    “是。”忠伯恭谨地站在对侧,垂首应答。


    “你祖上不是在宜城么,来回不过四五日,怎得去了那么久?”中年男子翻了翻书页,随意问道。


    忠伯眼角一跳,脑中转了一瞬,刚想躬身作答,却听见门外脚步声乱起,有仆从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


    “哟,原来是齐管家回来了,我说怎么这么晚了,王爷还不回房歇息呢!”一个头戴珠翠、身披彩纱的锦衣贵妇,迈步而入,轻佻出声。


    “拜见侧妃。”忠伯见状,停了应话,转身向来人行礼。


    贵妇脸上一僵,恨恨地拧了拧手中的丝帕,又转瞬换了一副甜笑,立在榻后,为华服男子捏起了肩膀。


    “王爷,我听说,齐管家特意去别庄,把扬儿接回来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可真是辛苦了……”


    斜靠在木榻上的男子,听完女子的言语,却是陡然坐正了身形,“啪”地放下书卷。浓眉一挑,面上露出一丝威严,直视忠伯。


    “老仆刚想回禀王爷。我刚到宜城老宅,就听说大公子失踪了,因担心王府血脉流落在外,未来得及传信回府,就继续南下,径直去别庄寻了大公子回来,才多耽搁了几日。”


    瑞王听完,手指敲了敲木榻,脸色缓和了些。


    “扬儿失踪了?哎呀,莫不是因为那怪病?可是像四年前中秋一样,突然发了疯,自己跑出去了?”何氏双手掩帕,惊讶出声,双眼却止不住地瞟向自家夫君。


    “回侧妃,大公子只是一时不适,在外晕倒而已,并无大碍。”


    “哎呀,没事就好!我只是想着,他这病呀,若是伤了自家人,也就罢了,谁也不会真和他计较。可倘若他伤了外人,就未必有这么好相与的了。”


    何氏轻笑着松了手帕,双手又顺势抚上了自家夫君的肩颈,轻轻揉捏起来,右手食指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对方颈脖上一处淡淡的白色伤痕。


    瑞王似是因这颈上的触碰,想起了些什么,眉头轻拧,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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