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跟着陆湮进了房子里。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基本没有什么家具。
只在右手边的墙上挂了几幅油画,都是些寻常的画作,苏雾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整个大厅大概有八、九米长,中央偏左的地方放了一个大圆桌,两把大的靠背椅,和一把儿童椅。旁边的拐角处放置着一个沙发,上面蒙了一层塑料布,看上去像许久没有用过的了。
庄誉一直觉得这房子有些诡异,紧紧地跟在苏雾的身后。苏雾把一楼仔细地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关键的线索。
陆湮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看。
那画上画的是一个泳池。整个画除了泳池是深蓝色的外,其余的地方全都被涂黑了。
他站在这幅画前面,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阵地反着酸水,不断地上涌着。忽然间泳池里的水开始晃荡,幅度越来越大。
然后一阵狂风袭来,那水被卷了起来,直直地朝陆湮盖了过来。
他连忙转身往后跑去。可一回头,就看到了苏雾的脸。
那张苍白的脸,正看着他:“陆湮,你怎么了?”
陆湮这才发现,周围还和原来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的狂风和袭来的水,而那幅画,依然完好无损的挂在墙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他沉思道:“刚刚水在动。”
“水在动?”苏雾和庄誉靠了过去,“我们怎么没看到?你是说这幅画吗?”
“嗯。”
三个人一同站在了画的前面,看了几分钟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陆湮也是一样,再盯着看的时候,泳池里的水已经不会再动了。
“雾姐...”庄誉把手窝成一个小喇叭,凑在苏雾旁边说道,“我觉得他刚刚就是在骗人。这个姓陆的有点奇怪,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苏雾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告诉庄誉自己心里有数。等一会儿从这栋别墅里出去,她就要和陆湮说拜拜了。一个被切除了情绪神经的北境人,不值得自己的研究。
刚刚三个人的关注点都在墙上的画上,根本没有发现在房顶的拐角处,那双一闪而过的红眼睛。而给他们开门的老人,则一直站在门口阴影下,嘴角微微地勾起,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一楼没什么发现,苏雾打算去二楼看看。根据庄誉的说法,那群蝴蝶实际上是飞到了二楼。
“您好,我们想去二楼看一下,您可以带我们上去吗?”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这阵声音让陆湮感到不舒服,方才胃里恶心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上楼的时候,陆湮走在了最后面。只差几个台阶就到二楼了,苏雾望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二楼依旧是一个大厅,这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上面坐着一个人。
满头花白,头发盘在了脑后,面对着窗户坐着,苏雾他们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看这样子,应该是这老人的老伴儿。
陆湮也看到了那个背影。
这人是谁?
这个背影太熟悉了,陆湮觉得自己曾经见过无数次,但是却无法想起她的面容。
他很想上前去看看,但是看到苏雾已经在继续往上走的时候,陆湮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这次的力道好像不大,没有那种生疼的感觉。苏雾诧异地回头,只看到陆湮那琥珀色的眼睛一直望着自己。
眼睛就像是大海一样,望不到底。
陆湮摇了摇头,告诉她不要再走了。
苏雾一愣,她想要问为什么,但脚下却不由得止住了脚步。本能告诉她,这次,要听陆湮的。
又是一阵疼,苏雾的余光已经瞄见,手心里再一次闪过了蓝色蝴蝶的印记。
她瞬间做了决定:“今天太晚了,就不打扰您和夫人休息了,我们改天再过来。”
说完后就拉着庄誉往楼下走。
三个人刚从别墅大门走出来时,谁都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着。
庄誉平日里再呆傻,也知道此时状况不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气喘吁吁地跟上两人的步伐。
陆湮握着苏雾的手腕,苏雾抓着庄誉,三个人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
一直跑到了苏雾的车前,才停下了脚步。
往那别墅看去,二楼窗户处,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身影。
褚博延立在窗前,问他身旁的骆依:“怎么把他们放走了?”
骆依转过了头,双眼空洞无神,俨然是一副失明的状态。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丈夫十多年了,只能凭着以往的记忆想象他此时的样子。
一定又是那副老样子,恨不得把一切都撕碎了的愤怒。
“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把他们杀死呢?”骆依幽幽地说,“我们孩子承受的,都要加倍还回去呀。”
苏雾他们只能隐约看到那两个人影,却无法分辨面容。
陆湮抬着头看着窗户,他笃定,房子里面的人也在看着他们。
“我们先回去吧。”苏雾说,“这里不太安全。”
“快快快,我们快回去。雾姐,我坐你的车回所里,至于这个陆什么的,就让他自己走吧。”
苏雾看了一眼陆湮,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一句话也没说,突然觉得陆湮有些可怜。毕竟刚刚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忙,今天还是先把他带回所里算了。
“陆湮,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晚上起了风,苏雾的头发被吹得七零八落,遮住了她的眼睛。等把头发理顺的时候,陆湮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抬了抬下巴:
“把车解开。”
“干嘛?”
“我来骑车,你坐在后面。”
“你...真的可以吗?”虽然苏雾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把车锁解开了。
陆湮跨了上去,苏雾这才发现他的腿竟然可以轻松地踩到地上。
这该死的对比...
苏雾坐在了陆湮的后面,而庄誉,则理所应当地坐在了旁边的“框”里。
平常侧边的座位都是收起来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走了。”
清冷的声音在夜晚响起,下一秒车子就向前疾驰而去。苏雾下意识地抱紧了陆湮的腰间,而旁边的庄誉则死命地抓住两侧的扶手:
“姓陆的,你给我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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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湮,开慢一点,我害怕。”
“陆哥...呕...求求你慢一点,呕...我尊嘟要吐了...”
......
在庄誉即将吐出晚餐的那一秒,陆湮停了车子,已经到了研究所的门口。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所在哪里的?”
庄誉还有些没缓过神,说话断断续续。
“苏雾带着我走过一遍。”
走过一遍就记住了?记忆力还真是好。庄誉撇撇嘴,不想再理会陆湮,转头对苏雾说道“雾姐,我先回去了,实在是太晕了,呕。”
“你赶快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
庄誉跌跌撞撞地走向了他的飞行车走了,研究所的门口只剩下了苏雾和陆湮。
“很冷?”陆湮问。他看到苏雾把半张脸都藏到了衣服里,手也揣进了口袋。
“有一点,我们进去吧。”
两人再一次回到了开始的那个房间。
从遇见陆湮到现在,不过也才过了四个小时而已,苏雾却觉得经历了自己过去一个月才会经历的事情。
作为情绪研究员她的工作本来就很简单,就是解决极端的情绪问题。
而解决极端情绪问题的方法就只有一个——她的血液。
在她工作的环境里,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坏人,包括所长,对她都是呵护有佳。
但在今天的那栋别墅里,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危险。
苏雾有些好奇:“为什么你当时不让我上去?”
陆湮抬头,认真地看着她:“直觉。”
情绪神经被切断的人,居然还有直觉?真是神奇。
“苏雾。”陆湮叫她,“你一直都在新元生活吗?”
“嗯,怎么了?”
“没怎么,应该是我记错了。”陆湮今天看到那副画的一瞬间,感觉曾经看到过同样的场景,里面的水晃晃悠悠,水面上浮着一个人。
那晃悠的人,好像...就是苏雾。
如果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那就是自己记错。毕竟从小被教主收养,陆湮也没去过北境以外的地方。
陆湮好奇怪。
苏雾咬着自己的嘴巴,手不停地抓着自己手腕上的圆环,她脑子里有很多的思绪,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算了,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苏雾没有去深究,伸了个懒腰后就站了起来:“今天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你再走吧。我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你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想到明天可能陆湮就离开了,苏雾就启动了情绪检测仪,想再次看一眼0%的情绪值。
但是在抬眼的瞬间,却发现陆湮头上的情绪值竟然在变化。
1%、0%、1%、0%
?!这是什么情况?
苏雾又坐回了陆湮身边,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认真地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陆湮看到苏雾晶亮的眼睛,全然不知自己的情绪正在更加疯狂地变动。
3%、2%、0%、1%......
他轻声说道:“我在想,我明天要去哪里?”